☆∴.﹡﹒*﹒。.*﹒。.☆....﹒。.∴*'.﹒..∴☆..﹒.*﹒。. ☆..﹒*﹒. 。﹡..∴☆﹒..∴☆..﹒.*﹒。.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天煞孤星 风】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 。﹡..∴☆ 《燃烧的岛》作者:凯伦·罗巴德斯【完结】 简介 在一艘离开葡萄牙的英国军舰上,年轻而美丽的艾凯琳正迈向返家之途。突然之间,他们遭遇海盗的攻击。英俊的韩强森是这艘海盗船的船长,他立刻看中金红发的凯琳,并对她怀有强烈的占有欲。他宣称她是他的奖品,然后羞辱她,带领她来到他的岛屿。   在那里,厌恶和憎恨逐渐转变成欲望和爱,但年轻的凯琳并不知道,直到她的父亲率领军队攻占海盗岛,并俘虏强森和他的手下,她才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恬不知耻地向父亲请求,要他放过那个可恶海盗!   他们之间的一切是否就这样结束?在悬殊的社会地位下,她将如何面对这段感情?而最困难的问题是,他是不是真的爱她,或者只是想占有她? 简介 在一艘离开葡萄牙的英国军舰上,年轻而美丽的艾凯琳正迈向返家之途。突然之间,他们遭遇海盗的攻击。英俊的韩强森是这艘海盗船的船长,他立刻看中金红发的凯琳,并对她怀有强烈的占有欲。他宣称她是他的奖品,然后羞辱她,带领她来到他的岛屿。   在那里,厌恶和憎恨逐渐转变成欲望和爱,但年轻的凯琳并不知道,直到她的父亲率领军队攻占海盗岛,并俘虏强森和他的手下,她才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恬不知耻地向父亲请求,要他放过那个可恶海盗!   他们之间的一切是否就这样结束?在悬殊的社会地位下,她将如何面对这段感情?而最困难的问题是,他是不是真的爱她,或者只是想占有她? 1   文凯琳当然知道自己有多美丽,也了解站在「安娜号」甲板上的自己构成多么优美的画面。微风拂乱她的秀发,亮丽的阳光把金红色的发丝映照成生动灿烂的火焰,而清凉的空气扑红她的双颊,更使蓝眸闪亮如蓝宝石。   她只有十七岁,而且一直受到家人的溺爱和保护,自从十年前她的母亲过世之後,便由一位奶妈及不计其数的女教师负责她的教养任务。在一八四二年时,每一位淑女都必须学会弹奏竖琴、钢琴,画水彩,说流利的法语,以及随时表现出甜蜜、迷糊及幼稚的模样。对於最後一项,那些教师的努力只有部分成功,她们的凯琳只在她高兴的时候才扮演温柔有教养的年轻淑女,在其他时候,她却表现出十足的泼辣和强悍。经常爆发的怒气总使那些女教师泪流满面地跑出艾宅,发誓永远不再回去,而凯琳也认为她们不回来最好。她最讨厌刻板的教学和礼仪,只有活泼的人生才是她所向往的。   「那个女孩显然没学到什么!」她的父亲曾经气愤地抱怨,而这也完全是真的,虽然那些女教师已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依旧无法把刻板的教育灌入凯琳鲁莽而顽固的脑袋中。经过长久的折磨之後,她父亲终於宣告放弃,不再逼她进入书房接受枯燥的教育。   她开始学跳舞,轻盈的舞步立刻成为全侪之冠。她学会略微踮高脚尖走路,使蓬松的长裙摆动如银铃,更学会自迷人的睫毛下绽放出诱人的微笑,蛊惑那些追求她的年轻男士。   最重要的是,她学会在男人面前隐藏本性,尤其是在那些单身男士面前。只有她的奶妈完全了解她敏锐的智慧和火爆的脾气,并谆谆告诫她千万不能在找到丈夫之前暴露出自己的缺点。   她的父亲艾汤曼爵士是第九代的伯第斯克伯爵,也是英国奉派葡萄牙的大使。他非常疼爱他的独生女,但难得和她相聚,所以并不知道真正的她是多麽顽固和自私,只知道她既美丽又迷人,而且非常尊敬他,虽然继承了他狂野和火爆的脾气,但似乎总能小心翼翼地控制住,何况,女人有点脾气也是好的——才能驾驭住她们的男人。   在他心目中,她是全世界最完美的小女孩,只是最近她似乎带给他不少烦恼,里斯本的每个年轻人都跟在她後面跑,但他绝对不希望他的女儿嫁给一个外国人。为了他的政治前途,艾爵士决定把他的女儿违回英国暂住伦敦的姑妈家,明年在他的大使任期届满之後,他便可以回去和她团聚。而在这一年当中,他相信凯琳必然会热中於伦敦的社交活动,根本不会有时间怀念她在葡萄牙的追求者,而且她的莉莎姑妈也会协助他过滤她的新朋友,所以把凯琳这回英格兰必然是最佳的做法。   得知这些计划时,凯琳又哭又闹,但她的父亲和她一样顽固,一旦下定决心,就永远不会改变,最後他和她的奶妈终於说服她相信此举的明智。其实凯琳自己也很想回去看看年轻的维多莉亚女王*在位五年的女王才二十三岁,比凯琳大不了多少*,但是英格兰是如此遥远,而且他们几乎已经离开那里七年。那里的男人会不会觉得她一点也不迷人?或许伦敦的男人爱的是那些古板的女孩,而不是她这种活泼的金红发女郎,可是,父亲和奶妈都向她保证——以不同的方式——她超乎寻常的美貌不论在任何地方都会显现出相同的魅力,而凯琳也允许自己相信。毕竟,从小女孩时她的美丽就是有目共睹的,伦敦的男人自然不会愚蠢到不懂得欣赏她、赞美她的地步。   平息女儿的吵闹之後伯爵终於松了一口气,并决定在他返回英格兰时一定要逐步纠正凯琳的任性顽固,然後他开始为她安排安全的交通工具,在最近暴乱频仍的情况中,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据说在葡萄牙海域中有一群海盗,专门劫掠没有武装的船只。只要想到他的女儿可能落入那些无法无天的恶棍手中,伯爵就禁不住发抖。   在得知安娜号即将驶往英格兰时,伯爵立刻安排凯琳上船。这是一艘由葡萄牙海军借给英国的船舰,上面备有精良的武器和大炮,任何海盗都不敢攻击它!   启程的时间很快来临,凯琳和父亲分离时并不曾感觉太多的哀伤,毕竟他们相处的时刻非常少,父女间并不亲近;而且伦敦的社交活动正在向她招手,使她兴奋而期盼,何况,他很快就会回到英格兰和她团聚,他并且保证她一定会喜欢她的莉莎姑妈。   她的奶妈玛莎自然与她同行,只要有她在,凯琳就不可能想家,艾伯爵也可以放心。   在海上航行了两个星期之後,凯琳开始抱怨,无聊的日子几乎使地落泪,同船的乘客都是一些老得可以进博物馆的人物,而船长只对他的船有兴趣,甚至不肯花费一点时间来取悦船上最美丽的女人。她曾经试图在某些船员身上施展她的魅力,可是玛莎总是站在一旁阻挠地。   凯琳叹口气,把手肘搁在栏杆上,用双手撑著下巴,视而不见地瞪著大海,一心盼望会发生某件事——任何事,以便驱逐这种可怕的无聊!   阳光在宝蓝的布料上闪烁,凯琳低头注视自己的衣服,并伸手抚平袖子,心不在焉地欣赏袖口美丽的花边,这真是一件漂亮的衣服,也是她最锺爱的一件。蓝绿的色彩强调出她如海水般深邃和神秘的蓝眸,贴身的上衣露出她圆润的胸和纤细的腰,难怪那些忙著工作的水手总是要偷空瞧瞧她。   她不耐烦地用脚轻敲甲板,俯向栏杆的身形勾勒出晃动的臀部,一个年轻的金发水手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工作,专注地盯著那诱人的画面。凯琳从眼角看到那个男人,便转过身子,朝那个男人绽开笑容,蓝眸闪亮著迷人的光芒,但在她准备开口说话时一只肥胖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袖子。   「你不能和那些粗鲁的水手搭讪,凯琳小姐。」玛莎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到她身後。「你爸爸会怎麽说?而且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并不想和他们址上任何瓜葛,等我们抵达英格兰时,你」定会嫁给某个富有的公爵或伯爵。」   「噢,闭上你的嘴,玛莎!」凯琳朝灰发的矮小妇人板起脸孔。「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和任何人搭讪,何况我只是要问这个人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抵达英格兰。」   「至少还要 1个星期,小姐。」那个水手说道,朝凯琳绽开笑容,并愉快地漠视玛莎朝他皱起的眉头。   「还要一个星期!」凯琳叹口气,垂下浓密的睫毛,并让她的酒窝闪现。「这简直像无尽的永恒!在海上航行是如此可怕的无聊!我真希望能够找件事做,以便打发无聊的时间。」她朝那个水手嫣然一笑,他也再次绽开笑容。   「凯琳小姐,不准你再说这种话!」玛莎说道,对她大胆的行为深感震惊,并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准备把她拖走,但凯琳愤慨地反抗,玛莎只好转向那个不怀好意的水手。[ 还有你,如果你不继续工作,而把时间用来骚扰年轻而纯洁的小姐,我一定会向船长报告,我保证我会!」   那名水手朝她扮个鬼脸,张开嘴准备说出某句非常不文雅的话,幸好头上传来一个叫声,及时制止他。   「有其他船只!」这个叫声自桅杆上传下来。   「哪个方向?」许多人齐声问道。   「左舷外!」甲板上所有的人立刻望向大海左方。   凯琳踮起脚尖,想在辽澜的大海中看到那艘接近他们的船只,但除了一望无际的海水外,她什么都看不到。即将西落的夕阳把海平面染成一片灿烂的橘红,凯琳确定必然没有船只在他们附近。   「一定是搞错了,」她失望地对玛莎说道。「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地平线,那里什麽也没有。]   金发的水手转头朝她笑道:「你不可能看到任何东西,小姐,那艘船距离我们相当遥远,如果大伟说有船就一定有,他的位置比我们高许多,而且他有望远镜,我们想看到那艘船,最快也得等到明天早上,而这还必须看它是不是航向这个方向。」   他说得似乎非常有道理,但凯琳还是一直待到天黑之後,希望能瞥视到那艘船,而她自然看不到任何东西,最後在玛莎重复的威胁和寒夜的侵袭下,她才怏怏地返回船舱,并立刻用一条毛毯裹住发抖的身躯。玛莎为她准备好洗澡水之後,她故意在老妇人反对的视线中洒下玫瑰香精,然後躺进热水之中,悠闲地逐走寒栗。   在她洗澡时,玛莎在船舱内走来走去,捡起她随手乱丢的衣物摆放整齐,并板起脸孔说教,诃斥凯琳大胆的行径,包括和一个粗鲁的水手搭讪以及在水中洒香料,她们俩都知道只有哪种女人会做这种事。玛莎叹气地说凯琳的母亲如果看到女儿荒唐的行为,一定会在坟墓里辗转反侧。   凯琳闭上眼睛,更加潜入水中,玛莎的唠叨一点也不曾激怒她,因为她早已经习惯了。她绽开笑容,思考著明天该穿什麽衣服,她要展现出最美丽的一面,尽力蛊惑今天和她说话的那个金发水手,并看到他眼中的爱慕,或许她应该穿那件玫瑰红的丝锻……她继续计划,直到睡神降临。   第二天早上,她穿上浅黄的丝织,金红的秀发高高盘起,美得像初升的旭日。盥洗完毕,她立刻冲上甲板,以便能看到那艘船,在抵达栏杆时,那艘美丽的船立刻映入她的眼中。在全速前进的情况下,饱满的船帆鼓起,优雅的船身傲然前行,高耸的船首轻松地逐波而来。在凯琳的注视下,它变得越来越庞大,也越来越清楚,凯琳了解它正以惊人的速度接近「安娜号」。   「它……它好美!」她低声赞美,昨晚和她邂逅的金发水手已来到她身边。   「它确实很美,」他说道。「可是何船长……呃,他不记得法国有这艘船,它看起来比较像殖民地那边的新式船舰,但却挂著法国旗帜。在我们确定它的身分之前,船长要求所有的女士回到船舱之中,你应该了解,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不自在地挪动身躯,凯琳转头注视他。   「你是什么意思,以防万一?何船长到底在想什麽?不确定......不会是…...海盗!」最後两个字猛地提高,那个水手惊慌地瞪著她。在可能遭遇海盗船时,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他很快地咽口口水,匆匆说道:「不,小姐,不太可能。船长只是要有绝对的把握……以防万一,你应该了解。这可能只是某艘我们以前没有见过的新船,但在我们确定之前,你们女士最好待在船舱里。」他转向刚刚登上甲板的玛莎,向她提出相同的警告,然後匆匆走向後甲板。   「凯琳小姐,我们必须立刻下去!」玛莎说道,抓住凯琳的手臂,企图把她拖离栏杆。   「我不下去,玛莎,放开我!」凯琳叫道,坚决地甩开玛莎的手。「我要待在甲板上看情况的发展,如果我们下去,一定无法得知任何情况,而你很清楚我们俩一定都会发疯。不行,如果有麻烦发生,我们必须立刻知道。」她坚决地摇摇头,玛莎早已习惯她的固辩,也不再和她争辩。艾爵士真应该早早纠正凯琳的任性,现在她可能会害死她们两人了!玛莎气愤地低语,但还是待在凯琳身边。   那艘船继续接近,现在凯琳可以看到用黑漆写在船首的船名「玛格丽特」,也看得到在甲板上熙来攘往的男人,但他们只比蚂蚁大不了多少。在後甲板上站著一个动也不动的人影,正从望远镜注视著「安娜号」。   在凯琳的注视下,原先的法国旗帜缓缓降下,由一面黑旗取而代之。凯琳曾经在无数次聊天中听人描述这面黑旗,当时她总是骄傲地说她、水远不怕任何海盗,但现在,恐惧却像铁爪般扼住她的喉咙,阻断她的呼吸。   「凯琳小姐,是海盗!海盗!噢,老天爷,赶快救救我们!我们该怎麽办呢?」玛莎抓住凯琳的手腕,全身因恐惧而冰冷。「我们必须下去,凯琳小姐!他们马上要在这里打起来了!」   「等一下,玛莎。我必须看……或许他们不会打起来。」   在她说话时,炮弹的轰隆声已经响起二颗黑色的炮弹呼啸过高空,随著巨大的响声坠入水中,激起一大片水花。   「他们要我们投降!」船员叫道。   「我们绝对不会投降!」何船长咆哮。「如果他们要开战,我们就会奋战到底!」   他奔下後甲板,大步走向炮弹手,发出急切的命令。「就位!装上炮弹!在这场战役之後,那些混蛋会希望他们早该乖乖地待在家里!」   然後,船长瞥视到呆若木鸡地站在甲板上的凯琳和玛莎,立刻低声咒骂,以严厉的目光盯著她们。   「凯琳小姐,玛莎女士,你们必须立刻下去!」他尽力控制住他的脾气,但控制力迅速地消失。「该死,这里马上要开战了!真枪实弹的战争!你们这些女人难道没有任何理智吗?赶快下去,把你们锁在自己的船舱里!」   他转身走开,担心自己会说出更多粗话。玛莎狂乱地拉扯凯琳,另一颗炮弹自海盗船上呼啸而来。   「凯琳小姐,我们必须下去!你听到何船长的话了!他们真的要开枪了!求求你,凯琳小姐!」   玛莎的声音惊惶,而凯琳无法责怪她,因为她自己也已经吓得半死,只能任凭玛莎把地拖向通往船舱的阶梯,就在她们到达楼梯口时,两艘船同时发射炮弹,巨大的响声足以震撼   整个宇宙。凯琳咽下一声啜泣,希望能在未来的社交场合中吹嘘自己的勇敢,可是,如果海盗真的顺利地劫掠这艘船呢?他们会被杀死,或者更糟?   在最近的绝大多数社交场合中,女士们最爱提起的话题便是海盗的残酷,据说他们会剥光女乘客的衣服,由全体海盗轮暴,如果这个女人年轻貌美,他们可能让她活到下一个港口并放她回来,否则他们就会在强暴之後把丑陋的女人丢进大海中。聆听这些故事时,凯琳感觉兴奋的战栗窜向她的背脊,但现在…... 现在这种事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突然之间,她只觉得惊恐至极!   「老天爷,」她祈祷。「请保佑我,我保证以後一定会做个好女孩。」   「可是他们当然不可能获胜。」她安慰自己,首次感激父亲坚持她坐上「安娜号」这种军舰,乌合之众的海盗当然不可能击败这艘装备精良的战舰。   玛莎则踱来踱去,把所有可以移动的家具都堆到房门口,凯琳放声大笑,这实在是可笑的一幕!玛莎转向她。   「你不会开始歇斯底里吧,凯琳小姐?不必害怕,那些恶魔永远不会踏上这艘船。」   但在玛莎说话时,杂乱的脚步声却已造出另一个事实。那些海盗正设法登上他们的船!粗值的叫声和金石交呜之声不绝於耳,炮弹声也不断轰隆作响,凯琳感觉「安娜号」的船身猛地倾斜,显示炮弹已经击中船侧,然後传来彷佛是雨点打在铁皮屋顶上的吵声和男人凄厉的叫声,凯琳的脸色惨白,玛莎很快掩住女孩的耳朵。   [不要听,亲爱的,不要去听它。」她温柔地哄著,把惊骇的女孩拥进怀里,前後摇晃著。   战斗的响声持续著,而且越来越可怕,把凯琳吓哭了。她狂乱地抓著玛莎,把头理进老妇人的怀里,好像七岁的小孩般啜泣著。玛莎紧紧拥住她,而凯琳也让自己相信不论发生任何事,玛莎都会保护她。战斗彷佛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关在小舱房里的玛莎和凯琳早已经迷失在时光的洪流之中,甚至将头埋在枕下,以逃避那凄厉的叫声及震耳欲聋的枪声,突然之间,一切归於平静。   在漫长的苦恼之中,两个女人竖起耳朵聆听任何声响,希望能得知到底是谁获胜了。然後凯琳跳下床,握紧拳头。她必须知道结果,她不能再忍受下去!她开始走向房门,彷佛一个梦游者,玛莎踉跄地追上她,抱住她的腰,试图把她拉回安全的角落。   「放开我!」凯琳叫道。「我必须离开这里,我不能再忍受下去,请你放开我!」   她设法挣脱,但玛莎抱得更紧。   脚步声自外面的走廊传来,她们俩同时怔住,竖起耳朵聆听,相同的问题在她们心中浮起,到底谁赢了,「安娜号」的船员,或者是那些海盗?   门闩震动,显示有人想闯入。「嘿,昆西,这扇门是锁著的!快过来!」兴奋的叫声自门外传来。   凯琳痉挛地抖动,双膝突然发软。在玛莎的扶持下,她们坐回床上,那个陌生而粗鲁的   声音绝对不可能属於「安娜号」的任何船员,海盗已经占据这艘船了!   「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凯琳小姐。」玛莎安慰她。「上帝一定会保佑好人,现在你只要静悄悄地躲进那个衣橱里,玛莎会应付一切。」   凯琳泪眼模糊地抗议,但玛莎不由分说地把她推进衣橱里。凯琳踉跄地坠进窒人的黑暗之中,几乎连站直身躯的空间都没有。玛莎关上房门,凯琳听到上锁的声音,并发出恐惧的哀呜,玛莎隔著橱门安抚她。   「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亲爱的,你等著瞧。你只要乖乖地待在里面,玛莎一定会照顾你。」   凯琳听到玛莎离去的脚步声,感到惊恐至极,并因恐惧而发抖,她必须用双手紧紧按件自己的嘴巴,才能压制住啜泣。她的、心疯狂地跳动,彷佛随时会迸出胸膛。她听到那些海姘开始捶门的声音。   「开门!」那个粗暴的声音命令。   「快开门,不然我们就要放火了!!」   震耳的声响震撼整艘船,凯琳的心往下沈,他们马上就要破门而入了!她跪倒在黑暗中,双腿好像突然融化成两滩水,她的牙齿因害怕而打颤。   「求求你,上帝。」她疯狂地祈祷。「求求你,噢,求求你!」   另」次震撼来临,又一次,再一次,破裂的声音宣告那道木门的臣服,凯琳认为她一窄会昏倒,只有恐惧能够保持她的清醒,泪水流下双颊,她必须把裙子塞进嘴里,才能掩盖住她粗重的喘息声。   「我必须保持镇定,」她坚决地告诉自己。「如果发出任何声音,就会被他们找到。」   在橱门的另一端,粗重的脚步声传来,还有玛莎尖锐的斥骂声。「滚开,你们这些坏蛋!」玛莎尖叫。「上帝会用它的宝剑惩罚你们!」   玛莎的声音倏地中止,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噢,上帝,不要!」凯琳呻吟,迫切地想冲出去保护玛莎,但知道那只会使她们的情况变得更糟。   虽然凝神聆听,她仍然听不到玛莎的任何声音,那些海盗四处寻觅值钱的东西,好像要把整个船舱拆掉。凯琳惊恐地聆听,知道他们迟早会打开稿们—即使她把自己埋藏在衣堆裹,也无法躲过他们的搜寻。   脚步声走近,她拥住自己。橱门倏地被拉开,光线涌入,一张老得足以当她祖父的红脸朝她咧开狰狞的笑容,露出两排又黑又臭的牙齿。凯琳忍不住发抖,并竭尽全力往後退缩,那个海盗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出藏匿处,她放声尖叫。   她的尖叫只得到一个轻蔑的笑声,那个老头子把她拉向他,企图用黏湿的嘴覆住她的双唇,恶臭传来,使凯琳的胃开始翻滚。她拚命地挣扎,仍发不出另一声尖叫,他嘿嘿奸笑,显然以目睹她的挣扎为乐,然後略微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以便把她从头到脚瞧个够。    [这是不是一个大美人啊?」他转头大叫,凯琳看到另一个正俯向玛莎瘫痪身影的男人   。第二个男人站直身躯,色迷迷地瞪著凯琳。   「老天,昆西,就是她!我们必须快一点上!等船长看到她之後,我们连啃骨头的份都没了!」   「我也是这么想。」昆西叫道,放开凯琳,但立刻又扣住她的脖子,并用力扯下她的衣服。   单薄的丝缎迅速地裂开,还有凯琳的衬衣,她的上半身几乎赤裸。她惊骇地注视那两个好像要一口吞下她的男人,倏地了解传言都是真实的。昆西粗暴的手伸出,无情地揉捏她的乳房,凯琳立刻发出凄厉的尖叫,并狂乱地挣扎。那个男人咯咯笑著,已经欲火如焚,他的同伴跟著大笑,催促他赶快完事。   昆西把她拉向他的胸膛,再次亲吻她,湿黏的舌头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感觉怏吐了。   「老天爷,快一点!」另一个男人迭声催促,猴急地盯著凯琳裸露的胸脯。   昆西开始把她压到床上,凯琳拚命地反抗,用力咬向他的手,在他跳开时,她腾出一手抓向他的脸。他大声咒骂,捏紧拳头准备一拳击昏她,凯琳发出绝望的尖叫。   [ 这里怎麽回事?」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老天,昆西,是船长!」旁观者目瞪口呆地叫道,老头子蓦地丢下凯琳,好像她的肌肤突然变成炙人的烙铁。   她发出愤怒的吼声,挥掌掴向昆西,他怪叫一声,往後退开,她扑向前,准备继续攻击,但发现自己的手被身後的一只铁掌抓住,她往後踢动,恐慌再次升起。   「够了!」身後的男人厉声命令,抓住她的手臂摇晃她,直到她认为她的头会被摇下她的肩膀。在她的身躯终於静止时,她仰起头,望进一对最冰冷也最残酷的眼眸,它们是灰色的,坚硬如花岗岩,而且充满冰冷的威胁,配合它们的脸庞也是一样的无情,凯琳忍不住在那冰冷的凝视下发抖。那个男人确定她不会再反抗之後,才把慑人的视线转向他的手下,凯琳仍然一动也不动地瞪著他。   卷曲的头发黑得像炭,他的皮肤也十分黝黑,和那对冰冷的灰眸形成怪异的对比,他的鼻梁挺直而傲慢,他的嘴薄薄地抿成一条残酷的直线。他看起来至少有三十岁,根据抓住她的双手判断,他必然拥有惊人的力量。他的肩膀和手臂纠结著结实的肌肉,而且他非常高,也是她生平见过的男人当中最英俊的一个。   两个海盗在他的凝视下畏缩,而他以摄人的冷静面对他们,昆西准备开口,但在看到船长阴沈的表情时,立刻闭上嘴。冰冷的灰眸再次回到凯琳脸上,她慌忙地垂下视线,初次目睹她的美丽特,那对灰眸曾略略眯起,然後徘徊在她裸露的胸脯上。凯琳的双颊胀红,但她并不打算遮掩自己,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许久之後,他的视线终於转开。   「昆西,罗克,我下令善待所有的俘虏,而[ 善待 ]并不包括强暴一个女孩和以暴力对待一个老妇人。」他说道,看到发出呻吟的玛莎,凯琳立刻挣脱他的手,跑向玛莎。他注视她片刻,然後把注意力转回他的手下。   「可是,船长,我们只是……」昆西争辩,然後退後一步,船长的眼中射出怒火。   「闭嘴!」他冷冷地说道,发出另一个命令。「亨利!」   一个穿著英国海军二副制服的年轻人匆匆走来,朝他行个礼。「有什麽吩咐,船长?」   「护送这两个人返回*玛格丽特*。待会儿,我会决定如何处置他们。」   「遵命,船长。」亨利再次行礼,然後朝昆西和罗克挥个手,他们温驯地跟随他走出破碎的房门。   凯琳怀著复杂的心情聆听他们的脚步声远去,她当然庆幸摆脱昆西和他的朋友,可是她更不喜欢和这个男人独处。他的全身散发出惊人的力量,明显地告诉她如果他想攻击地,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止。   「我必须为我手下的劣行向你道歉,」他说道,转向跪在玛莎身边的凯琳,礼貌地朝她鞠个躬。「韩强森船长在此聆听你的差遣。」   「我接受你的道歉,船长。」凯琳傲慢地回答,拉紧胸前的衣服站起身子,怀疑地望著那个男人。他突如其来的礼貌令她隐约感觉不安,好像他正在用某种方式测验她。她决定最好的做法就是跟随他的引导,并鼓起勇气伸出一只手。「我是文凯琳,我的父亲是伯第斯克伯爵。」   「非常荣幸认识你,艾小姐。」他握住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刺痛的感觉窜向被他碰触过的肌肤。在他的绅士风范下,她的恐惧和愤怒消褪少许。   「我的女仆被你的手下打伤,需要立刻接受治疗。」她的语气略显傲慢。   「我会立刻派人照顾她,文小姐。」他严肃地保证,然後仰头大笑,甩开她的手,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她,并大步走到她的正前方,她必须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你到底有多大,伯爵千金?」   戏*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下巴,她的眼眸朝他射出蓝色火焰,他再次大笑,彷佛从来没碰过像她这么有趣的人。   「最好回答我,甜、心,以免我开始猜想你的年龄或许大於你的外貌,并采取随後的行动。]   讽刺的话语激怒了她,她不顾一切地踢他,并踢中他的小腿,他畏缩一下,抓住她的双肩,把她拉向他。她想抓他的脸,但他轻松地用一手挽住她挥舞的双手,把它们反扭到她身後,朝她愤怒的脸庞绽开一抹慵懒的笑容,再抬起另一手悠闲地爱抚她柔软的胸脯。   她的肌肤彷佛被火烧灼!在亲昵的爱抚下,她的乳头突然绷紧,而强烈的感受令凯琳喘息。地扭动身躯,竭尽全力想挣脱他,但他轻而易举地囚住她,继续爱抚她的胸脯,带著某种她不了解的神色俯视她的眼眸。   「你多大,甜心?」他再次问道,声音非常轻柔,但脸上带著捉弄的神情。   她保持沈默,他用指尖非常非常轻柔地拂过她的乳头,凯琳感觉她的小腹涌现一股痛楚,并对自己的反应感觉惊恐。她是一位淑女,一个处女,一位伯爵的女儿;而这个禽兽,这个恶棍,在他敢胆把手放在她赤裸的肌肤上时,她不但没有像一般淑女那样放声尖叫或者昏倒,反而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任他为所欲为!愤怒和羞愧的浪潮涌起并淹没她,在尚未进一步思考之前,她已经啐向他嘲讽的脸孔。   震惊片刻过後,他的双眉恶狠狠地皱紧,他的眼睛开始闪烁出令她畏惧的光芒,他非常缓慢地拭去脸上的口水,凯琳真的被他的眼神吓坏了。   「噢,上帝,现在他一定会杀死我了!」她想著。   他一言不发地注视她许久,凯琳感觉残存的那点勇气渐渐离开她,并开始因恐惧而发抖。在目睹她明显的畏惧时,他紧绷的肌肉略微放松,愤怒也自睑上消褪少许。   「你需要一些教训,小姐。」他慢条斯理地说道,粗暴地把她拉进他的怀里,他的唇覆住她的,炽热、强硬而需索,从来没有男人这样吻过她。她的追求者一向只敢轻啄她的面颊,从来没人有勇气这样吻她,所以她一向有些鄙视他们,可是现在这个男人亲吻她时,她却几乎开始发抖。   他的舌分开她的双唇,深深探进她的口中,炽热的探索差点令她晕倒。她徒劳无功地推动他的胸膛,同时感觉炽热和冰冷。他的手伸进她的长发之中,残酷地抓住她,使她无法动弹,她终於平静地偎在他怀中,完全向他臣服。他用技巧的双手爱抚地颤抖的乳房,轻轻摸摸她的乳头,邓琳感觉烧灼的热力窜向全身,并惊恐地尝试最後一次挣扎,他用力扯住她的头发,她发出痛楚的叫声。   他的嘴堵住她的呼吸,她感觉自己好像快昏倒了,船舱在她眼前旋转。她闭上眼睛,沈重地靠向他,在摇晃的世界里,只有他的身躯屹立不摇,他把她紧紧压向他时,她感觉得到他双腿之间坚硬的部位。   他的爱抚、亲吻和原始的男性需要唤醒她体内某种同样原始的本能,她感觉陌生,再也不像她自己。她恨他、怕他,但他的双手却烧灼她,使她像发烧一般。她颤抖著,不知不觉地伸出*书勾住他的脖子,开始回吻他。   在他终於退开时,她全身颤抖得好厉害,几乎无法站立。他凝视她,凯琳猜不透他的神情,只能在他专注的视线下胀红双颊,并连忙垂下视线。   「看来你并不像我想像中那么小。」他缓缓说道,她的全身都因困窘而发烫。   「我恨他,我恨他。」她狂乱地想著。「我到底是著了什麽魔,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他伫立在那里,凝视著她好一阵子,然後抱起她,这个动作是如此突兀,使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让她倚偎在他胸前,大步走出那扇破碎的门,走廊里躺著「安娜号」船员的尸体,有的头被削去,尸体躺在血泊之中。凯琳颤抖地转开脸,船长的手臂环紧她,带来一股奇异的安慰。   [是他做的!」她僵硬地想。[而现在他正要把我带往某个只有上帝知道的地方!」   她开始激烈地挣扎。   「放我下去,凶手!」她叫道,徒劳无益地想挣出他的怀抱,他漠视地的挣扎,而她的力量根本无法影响他。绝望中,凯琳用长指甲攻击他的睑,抓出一滴滴的鲜血,赤裸裸的愤怒在他眼中燃烧,使她颤抖地瘫软,但他并未报复她的暴力行为,反而把她扛上他的肩膀,她的头朝下晃动,身躯像一袋面粉。不雅的姿势激怒了她,她放声尖叫,他的手无情地击向她的臀,凯琳发出震惊而痛楚的喘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打她!   她奋力踢动双脚,坚硬的鞋尖结结实实地踢中他的胃,他闷哼一声,她绽开满意的笑容。但下一刻,他的手已经重重击中她的臀,带来刺骨的痛楚,和这一次相比,前一次简直像是宠爱的轻拍。   痛楚的哀呜逸出她的喉咙,她扭动身躯,设法让自己落到地面。他再次打她的屁股,她发出愤怒和痛楚的尖叫,用她听过的所有脏话骂他,在她终於骂不出来时,她用她的小拳头敲打他的背。他再次用力打她屁股,一面爬上楼梯一面继续打。   他们到达主甲板时,凯琳安静地趴在他肩上,泪水滑落她的双颊,她的屁股好像有一把火在那里燃烧。甲板上躺著一具具尸体,她闭上眼睛,以超人的意志力压抑住即将迸出的啜泣声。她恨这个男人,恨他对她所做的事情,更恨他残酷地杀戮这么多人。强烈的憎恨、愤怒和羞愧烧灼著她的心灵。 2   韩强森轻松地扛著他的包袱,两阶一步地跨上狭窄的楼梯,大步走过甲板,他的手下正站在那里监视船上的乘客和幸存的船员。那个女孩静静地伏在他的肩上,好像终於学乖了。他不想承认他对她的需要有多麽强烈——即使对他自己。如果是在不同的情况下,他一定会以最大的喜悦去驯服她,但在八年的海盗生涯中,他一直能够逃避被捕的命运,而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坚守一个原则:永远不去碰俘虏,她们不值得他去招意那些麻烦。可是为了这个女孩,他或许会破例一次。   强森猛地停下,并卸下肩上那个轻盈的身躯,随便地扔在坚硬的甲板上。她挣扎地坐起身子,抬起婆娑的泪眼怒视他,金红的秀发凌乱地披在背後,小脸上泪水纵横,紧紧抿住的唇显然是为了防止它们发抖,虽然她已经用双手抓住胸前的衣服,丰满的胸脯仍然清晰可见,强森认为他从来没看过比她更性感的女人。   「看著她。」他简单地命令一个站在附近的手下,然後穿过甲板去监督其他人把「安娜号」的货品搬上「玛格丽特」。   那些货品包括价值连城的银器,那是葡萄牙政府偿还英国的部分借款,强森就是因为得知这项情报才来攻击「安娜号」。为了掩人耳目,葡萄牙政府并未出动舰队随行,但还是派了一艘伪装为客轮的军舰。   攻击安娜号」是一桩危险的任务。「玛格丽特」已经尾随它多日,密切地注意任何不寻常的举动,但什麽都没有发现。他所得到的情报似乎正确无误,但强森仍然感觉不安,总觉得某个地方不太对劲。   事实上,他一直到今天上午才作成决定:他们将在下午攻击「安娜号」,因为午後的阳光和海水会使「安娜号」的船员变得较为迟钝,整个攻击行动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然後「玛格丽特」就会迅速远扬。只要他们的运气够好。「安娜号」的乘客和船员都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到目前为止,一切行动都非常顺利,唯一遗憾的是「安娜号」选择作战而非投降,但他本来就料到了这点。「玛格丽特」的损失非常轻微,现在大部分的人都正快乐地搜刮任何拿得动的财物,等到达安全的港口之後,他们就会立刻平分这些抢来的财物,身为船长,他可以分得五分之一,所以这次的任务将带给他一笔钜额的财富。   「动作快一点,哈雷,汤玛!」他不耐烦地吼道,那两个人差点摔下大海,但还是连忙加快脚步。强森注视搬运工作的进行,好一会儿之後,才将他的注意力转向那些乘客。   除了那个女孩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吸引他或他的手下,那对中年的胖夫妇显然是富有的商人,爱打扮的英国爵士带著一个扑克睑的随从,那个女孩的女仆,还有一个丑陋的老女人,穿著二十年前流行的衣服。   「确实是乏善可陈。」强森想著。当然喽,那个女孩除外,不过他们必然非常富有。   「可以从他们身上捞到一大笔赎金。」他想著,有点心动,不太能保持他的原则,而这都是因为他想和那个女孩共处一段时日。他沈思地摇摇头,俘虏总是会带来许多麻烦,尤其是女人。   「老天,船长,快看右舷!」一个水手大叫。「是那些该死的军舰!」   强森倏地转身,望向右侧的大海,一艘接著一艘的军舰正出现在地平线上,稳定地朝「安娜号」驶来。强森在心中咒骂自己愚蠢,他一直漠视那个试图警告他的声音,愚蠢地走进设好的圈套之中。安娜号」显然是一个精挑细选的诱饵,特地用来引诱某个无法抗拒财富的笨蛋!   「停止装载那些银器,快一点!为了你们自己的小命!」他转身命令手下,他们立刻服从他的命令。强森转向已经来到他身边的亨利。   「去找*安娜号*的船长,带他来见我。」   在等待「安娜号」的船长时,强森的脑筋迅速地转动,按照一般的情况,「玛格丽特」的速度当然比那些军舰快,可是现在它们距离不到一个小时的航程,而且正迅速地接近,随时会赶上并炸掉他们的船。唯一能够维护所有人安全的方法就是运用他的智慧,强森下定了决心,亨利也在此时带来「安娜号」的船长。   「亨利,把那对胖夫妇、那个老女人和那个女孩带上*玛格丽特*,他们将是我们的人质,将协助我们应付那些该死的军舰!」   「遵命,船长。」亨利行个礼,绽开笑容,强森一定会带领他们平安过关,他从来不曾让他们失望过!   「船长,」强森礼貌地称呼被俘虏的船长。「我非常遗憾必须带走你的乘客作为我们的人质,只要那些军舰和我们保持距离而且不使用大炮,这些天质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否则——呃,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他们敢开一枪,我们就会立刻处决这些人质。我希望你能向那些军舰上的船长确实转达这个讯息。」   「安娜号」的船长惊骇至极。「你不能期盼带著这些人质逃走;那位老妇人是肯特公爵夫人,而那个女孩是英国大使的女儿。我乞求你不要带走他们,我和我的手下可以做你的人质—.」   强森大笑,转开身子。「传达我的讯息,船长!」   他低声命令另一个船员,几分钟之後,「安娜号」的船长被送上一艘小艇。[划!尽快划向那些军舰!」强森在甲板上大吼。「快点,否则我会炸掉你们!」小船迅速地划动。   最後一个人质被送上「玛格丽特」之後,强森也跳上船。「放船!」   连结两艘船的绳索被斩断,它们开始缓缓漂开。   「长帆!]   巨大的主帆升起,拍动一阵後,鼓足风帆。   「启航!」   在风的带动下,「玛格丽特」好像长出双翼,轻盈地滑过波涛。   站在甲板上的凯琳咽回一声恐惧的啜泣,庞大的硬块梗住她的喉咙,她从来不曾感觉如此无助和孤独。   人质被赶到主帆下方,一条绳索松松地绑住他们的腰间和双腿。[ 这样我们才可以尽快解决你们。」绑他们的男人说道,狡猾的笑容清楚地传达出他的意思。   「我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只要我们在船上,那些军舰绝对不会开火。」公爵夫人用清晰而坚定的声音说道,同情地拍拍凯琳的肩,胖商人则忙著安慰他歇斯底里的胖太太,根本无暇理会任何人。   海盗船上一片忙碌的景象,乌合之众的海盗在他们眼前转变为训练有素又经验丰富的水手。凯琳偶尔会瞥视到那个船长,他似乎无处不在,只要有地方需要帮助,他就会立刻出现,而他的手下显然非常尊敬他,总是立刻服从他的命令。在凯琳的四周,不断传来这样的字句:「船长一定会带领我们度过这个难关,他永远不会让我们失望!」   「玛格丽特」的速度惊人,几乎是在水上飞行,军舰很快被抛开,但它们依旧紧追不舍。太阳下山了,寒风开始吹起,站在主桅下的凯琳因寒冷而颤抖,年老的公爵夫人则冻得发紫,商人夫妇则有一身肥油保护他们。   苍白的月光升至头顶时,那个船长终於来到他们面前,他站在那里,神情凝重地望著他们,凯琳的心开始不安地狂跳。   「你们可以感谢你们信仰的神只了,那些军舰似乎认为你们的生命比那他些银子更有价值,如果我是你们,我会祈祷他们不会改变心意。」   他厉声召唤在甲板另一端的亨利,亨利立刻来到他身边。「派几个人带他们下去并关起来,关在船舱里。告诉他们把那个男人铐起来,我们已经有足够的麻烦,不需要他再来扮演英雄。」   冷硬的灰眸在凯琳身上停留片刻,她连忙转开视线,在他的凝视下全身发烫。他犹豫著,彷佛在思考什么,然後,他终於用低沈的语气命令亨利。   「带那个女孩去我的船舱。」   「船长?」亨利惊讶地问道,完全无法掩饰他的震惊。   「你听到我的命令了。」强森的声音粗暴。「带她去我的船舱,把她关好。」   「遵命,船长!」亨利木然地说道,船长给他一个阴霾的脸色後,大步走开。   亨利很快执行他的命令,但无法不猜想强森的脑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知道强森喜欢女人,可是他不可能会强暴任何女人,而面对这个显然如此纯洁的女孩,强暴将是必然的。虽然她的脸孔美丽、身材诱人,但她终究比一个小孩大不了多少,而且还是一个害怕的小孩,何况,她是一个伯爵的女儿,出身高贵的淑女!不是强森可以随便玩弄,然後在厌倦之後随手抛弃的那种女人。她的家人一定会采取报复的手段。   亨利忍不住颤抖,如果「玛格丽特」被囚,人质获释,而对方发现这个女孩已经被蹂躏,强森将会遭遇什麽命运?他们甚至不会等待任何审判二定会当场吊死他,或者枪毙他。亨利无法置信地摇摇头。这个女孩确实是个大美人,但是,该死!不值得为任何女人丢掉自己的性命啊,在二十四小时之前,强森一定会是第一个同意这句话的人。但过去的经验告诉亨利,只要强森下定决心做某件事,就没有人能够制止他!而身为他的手下,他自然更没有权利告诉船长该怎么做。   他怀著困惑的心情送走其他囚犯,然後转身解开那个女孩的绳索,她的身躯冰冷得像白色的大理石,而他必须把她施向後甲板下方的船长室,良心开始诃责他。站在船舱门口,她抵死不肯再往前走,亨利感觉到她的手臂在他手下发抖。   「不要这样做。」她低声乞求,大眼睛望著他。   「船长的命令,小姐。」亨利不安地回答,希望甲板会奇迹般地分开把他吞下去。她伸出一只小手,可怜兮兮地放在他的手臂上。   「请你把我和其他人关在一起,求求你,我父亲非常富有,只要我能毫发无伤地返回,他一定愿意付出」大笔赎金,或者,你能安排……把我放进一艘小船中……」她的声音消失,亨利咽口口水,无法面对那双哀求的眼眸。   「我真的无能为力,小姐,对不起。如果我违抗船长的命令,他一定会鞭打我,或者更可怕的惩罚。」   他按住她的背腰,轻轻催促她进入,她勉强走进船舱,然後转身面对他,大眼睛里的恐惧打动了亨利。   「听我说,小姐。」他几乎是迫切地说道。[韩船长虽不是圣人,但也不是恶魔。我已经和他在一起八年,而我知道他从来不曾伤害一个女人,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不会感谢你的。」她说道,转开身子,显然在等待他离开,亨利无助地望著地娇小的背影,然後退出船舱,关上房门,从外面锁起来。   凯琳木然地聆听房门锁上,无法相信这场噩梦真的发生了。她啜泣著,沙哑而枯乾的声音自喉咙深处发出,但泪水不会解救她。在这里,没有人关心她,也没有人会听到她的哭泣,她坚决地提醒自己,并挺起双肩,开始检查那个房间,寻觅任何可能逃走的方式。这里非常黑暗,她只能看到好像有一张桌子,她用颤抖的手点亮一根腊烛。   船舱很小,四面的墙壁都是用松木筑成,非常坚固,并且附著直接钉在上面的书架,架上摆满书籍,而且前方有玻璃保护,大概是为了防止书本在遭遇风浪时飞出书架吧,凯琳想著。一张窄窄的木板床紧靠著墙壁站立,床边有一张圆桌和两张椅子、一座衣椅、一个煤炉和两个靠墙而立的箱子。   唯一可能的出口是那扇小小的玻璃窗,凯琳冲过去,慌乱地打开那扇窗户,冰冷的海水打上她的脸庞,她失望地发现窗外就是深沈的海水。狂风拍打著海面,形成巨大的狂涛,邪恶地冲向船身。凯琳颤抖著,略微退缩,但尚未完全绝望。   远方有一些微弱的灯光正随著波涛起伏。一定是那些军舰!它们仍然跟随在後方,只是不敢太接近。凯琳松了一口气,只要她能支持一会儿,他们一定会来解救她。海盗船不可能永远逃避那些军舰!   泼来的海水弄湿了她的衣服,她退开窗边,感觉寒冷已进入她的骨髓。她渴望脱下湿衣服,用热水抚慰饱受虐待的身躯,然後换上乾净的睡衣上床,可是眼前既没有热水,也没有睡衣,即使有,她也不敢贸然使用。她当然知道那个船长的目的,也希望能在那些军舰抵达之前躲避他的魔掌,如果他进来发现她洗过澡,舒适地躺在他的床上,那噩运必然会降临她头上。虽然她没有任何经验,还是晓得这么做有多么危险。   凯琳想到一个折衷的方法,她褪下湿掉的衣服挂在椅背上晾乾,准备明天早上再穿上,同时在火柴盒旁的浅盘中找到一些针固定住被撕破的前襟。穿著撕破的衬裙,她发抖地走到床边,拖起厚重的棉被裹住自己冰冷的身躯,然後在船舱中搜寻适合睡觉的地方,终於决定睡在窗下的角落里。从床上拎起一个枕头,她很快安顿好自己,并设法寻觅一个舒适的姿势,但也不能太舒服,她不打算睡得太熟,那个船长随时可能会回来。   凯琳在她的窝里辗转反侧,迫切地想保持清醒。白天发生的事情逐一在她脑海中重复,最後出现并停留的是那个俘虏她的可怕男人。她忍不住回忆他英俊的脸庞、宽润的肩膀,以及他的拥抱和亲吻。那个男人是一个海盗、一个罪犯,当然不适合她这种高贵的淑女,可是   ……他的吻已经引发地体内的某种感觉,一种令她惊奇又害怕的感觉,使她忍不住猜想如果他再次拥抱她、亲吻她,或者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她会有什麽反应呢?   当然喽,凯琳并不确定什么是「更进一步的行动」,但她知道那必然和那个船长爱抚她胸脯的行为有某种关联。她回忆那亲昵的爱抚,同时感觉兴奋和羞愧,她无法了解自己,也不知道她怎麽会有这种无法压抑的渴望。   她连忙强迫自己把思绪转离这种令人烦恼的题目,全神思索逃亡的计划,但不论她如何思索,都想不出一点点成功的机会。她的头终於疲惫地垂落枕上,昏昏沈沈地睡著了。   船身突然剧烈地晃动,差点把地摔出角落,并立刻惊醒地。地睡眼惺忪地环顾室内,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腊烛已经烧到尽头,只剩下微弱的光芒,角落里的一个人影吸引住她的视线,而她的身躯立刻因沮丧而僵硬,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著地跪在箱子前,正在搜寻某样东西。那个船长!他的头发湿湿地贴著头皮,而他的衣服已然湿透,好像他曾经掉进大海中。另一次震撼晃动船身,接著传来轰隆的雷声,她恍然大悟,是暴风雨,而他一直待在外面。凯琳在心中感谢上帝,现在他必须忙著应付暴风雨,当然不会有时间管她了。   强森找到他要找的东西并用力关上箱子,半朝她转过身子,开始褪下他的湿衣服,甚至不曾瞥她一眼,彷佛已经忘记她的存在。凯琳从睫毛下注视他,小心翼翼地装睡。   他的胸膛在烛光下闪亮,晶莹的水滴在黑色的胸毛上闪烁。他丢开衬衫,强壮的肌肉显现在她眼前,然後,他半转过身子,开始褪下湿透的长裤。   凯琳感觉炽热的红晕爬上双颊,他脱光衣服後,从床上拿起一条毛巾,很快擦乾自己。她很庆幸他是背对著地,他的身材真是魁梧而雄壮,双肩宽阔、臀部狭窄、双腿修长而结实,背部和肩膀都是黝黑的古铜色,和下方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凯琳的粉睑胀得更红,但她的视线却忍不住往下滑向他的臀部,它们看起来结实而紧绷,和她自己圆润的臀部完全不同。她幻想它们摸起来会多么坚硬……凯琳很快闭上眼睛,对自己的想法深感羞愧。她从来没看过赤裸的男人,也一直以为她在看到时一定会昏倒,并感觉绝对的震惊和恐惧。她一定有什么毛病,一位真正的淑女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必然会立刻昏厥。   强森穿上一条乾净的长裤,系好後转过身子,穿上衬衫,直接望向她蜷缩在窗下的身影,并绽开笑容,从容不迫地走向那个静止的人影。那个小女孩想让他以为她睡著了。   凯琳看见他走向她,连忙闭上眼睛。他俯向她时,她设法保持规则而平稳的呼吸,但她的心却疯狂地跳动,她相信他一定听得到她的、心跳声,并知道她没有睡著。她全神贯注地在平稳呼吸,然後变得惊惶,因为他的手臂正环住她的身躯抱起她,她强迫自己放松,继续装睡。   她的演技赢得强森的一声轻笑,他抱著她穿过舱房来到床前,轻轻把她放在床垫上,站在那里注视她。她看起来如此年轻柔弱,双眸紧紧闭著,金红色的秀发披散在枕上,微启的唇略带湿润,诱人的曲线在单薄的衬裙下清晰可见。俯视著她,他感觉许久不曾出现的强烈欲望震撼他的全身,他的嘴变得乾燥,脑中开始幻想爬上床在她柔软的身躯中发泄他的欲火   。另一声雷鸣响起,唤醒他的意识,他勉强忆起外面的暴风雨以及那些仰赖他的男人。他伸手拉起棉被盖住她,然後站直身躯。   「下一次吧,我的千金小姐。」他东声说道,凯琳的耳朵发烫。那么他一直知道她没有睡喽?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让她独自留在他的床上?凯琳思量著这些问题,以及引发这些问题的男人,许久许久之後,她才终於入睡,而晨曦也已浮现天边。   几个小时後,凯琳再次醒来,船舱中仍然像夜晚那般黑暗。她思索片刻,然後忆起外面的暴风雨,这必然是一场非常猛烈的风雨。船身摇晃得非常厉害,凯琳费了不少工夫才能站直身躯,而且必须抱住床柱才能稳住自己。显然有人来过这个船舱,因为桌上摆著一些面包、蜂蜜和一壶茶,水壶里装著乾净的水,她的衣服也整齐地叠好放在床尾。凯琳很快穿上衣服,笨拙地钉好破损的前襟,然後坐下来,猜想她为什么一点也不饿,毕竟,她已经许久没吃过东西,而且昨晚根本没有吃晚餐。   面包的香味飘向她,她转开头,突然感觉反胄。船身再次倾斜,她紧紧按住胃部站起身子,奔向窗前,几乎没有足够的时间打开它,在她探出身子吐光胃中的食物时,排山倒海的巨浪几度威胁要吞没她。   接下去的三天,凯琳都是在床上度过,不是昏沈沈地睡著,就是拚命地吐著。第一天尚未结束之前,她就以为自己会死掉,甚至祈祷她会。任何事情都比不上这种可伯的折磨,即使是死—.那个船长在注意到她的不适之後,竟然还大笑,但吩咐他的随从彼得照顾她。   彼得是一个非常瘦小的中年男子,从船长还是一个少年时就跟随他。他告诉凯琳,船长的父亲在武翰拥有一座农庄那是在美国的南卡罗莱纳,而他原是那里的一个马夫,在强森少爷和父亲发生争执并逃向大海时,彼得奉命追回那个少年,但在发生许多事情之後,彼得决定陪他的少爷在海上闯荡。从那之後,他就跟随在强森少爷身边,并亲眼目睹许多教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但不论如何,他确实喜欢这种生活,也不想离开他的船长。   凯琳对彼得告诉她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原来,韩船长是一个美国人,这可以解释许多事情。她一向听说住在殖民地上的人都是无法无天的野蛮人,而韩强森确实能证实这点,他不但野蛮,还凶狠、残酷、欺负弱小的女人。   船长很少回到他的船舱里,即使回来,也总是狠吞虎咽地吃东西,或者呼呼大睡几个小时。第一个晚上他进来时,她已经睡著,醒来後才发现他筋疲力竭地躺在她身边,而且是一丝不挂,碰触她的肌肤燃烧著她,即使隔著她的衣服。她设法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但他的手臂压住她的长发,使她无法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移动身子,所以她只好不安地躺回枕上,谨慎地盯著他。而他继续熟睡时,她逐渐放松,并终於在他身边睡着。   她醒来时,他仍然熟睡著,但一手随意地覆住她的乳房,膝盖也抬高,搁在她的大腿之间。这种亲昵的睡姿吓坏了凯琳,她狂乱地想挣脱,也因此吵醒了他。   「不要乱动!」他咆哮,从血丝密布的眼中怒视地。凯琳软弱地服从,害怕他可能会采取任何行动,幸好他再次闭上眼睛。几分钟后,他站起身子,在她面前伸展他赤裸的身躯, 这次凯琳紧紧闭住眼睛,真的吓坏了,他的正面比背面更加可怕。   雷声轰隆,船身摇晃。船长低声咒骂,匆匆穿上衣服,他的双肩下垂,眼中布满疲惫的血丝,凯琳惊讶地发现她真的同情他,但柔情很快被他的下一句话逐走。   [ 下一次我和你一起上床时,我要你脱掉那件衣服。如果你一定要穿件衣服,就找彼得帮你拿一件我的睡衣。躺在你身边简直像躺在针床上似的!我警告你,如果我回来时你没有脱下那件衣服,我会亲手剥光你的衣服。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感觉丝毫的不愉快!]   他朝她露出淫猥的笑容,她拉高棉被盖住颈子,既不敢看他,也不敢采取任何行动,深恐会引发他的野性。他甩上房门,她对自己绽开笑容,原来高高在上的船长还是受不了她衣服上的几根钉子。她总算报了一点小仇了!   但她还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以免引发任何不必要的冲突。她在他的箱子中搜寻,找到一叠整齐摺好的睡衣,并取出一件穿上。那件衣服比她大了好几倍,袖子几乎垂落到她的膝盖,衣摆也拖地十寸,但她必须承认这比她自己的衣服舒服多了,那件破损的衣服已经多天未洗,只要她在那个人进入船舱时谨慎地里好自己,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发生。   那个船长一直到晚上很晚时才回到他的船舱里,而凯琳也已经习惯自己的那身装扮,并悠闲地坐在床上,斜倚著一堆枕头,小心翼翼地啜饮一杯热茶。她的胃已经稍微平息,但只要船身摇晃得太厉害,还是会开始作怪。船长疲惫地走进房里时,她睁大眼睛望著他,正准备空出那张床。   「如果你敢离开床上一步,我会叫你後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的千金小姐。」他吼道。「我相信你一定想活久一点。」   凯琳待在原处,戒备地盯著他。他吹熄腊烛,脱下衣服,黑暗中她只能依稀看到他的身影。他爬上床时,她差点跳起来,他强壮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她设法挣脱,然後感觉他因寒冷而发抖,或许,他要她只是因为需要她的温暖。她必须冒个险,允许他把她拉近。他的四肢缠住她僵直的身躯,但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拥著地,她逐渐放松。他的接近仍然会令她害怕,而他的身躯也仍然会引发那种怪异的感觉,可是只要暴风雨持续下去,她似乎就没有必要害怕他。   他几乎是立刻睡著,深沈而规则的呼吸声传来,凯琳用手肘撑起身体,俯视那张舒适地偎在她枕上的黝黑脸庞。他的睫毛像新月般躺在他的颊上,长得有些荒谬,他的唇柔软,下颚瘦削而坚毅,在他睡著时,她却对他产生可笑的好奇,并忍不住猜想如果她用双唇拂过他粗糙的颊……愤怒升起,她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几乎无法原谅自己可耻的想法。许久之後,她终於也睡著了。 3   醒来时,凯琳发现阳光终於再次闪亮,而身边的床也已空出来。地跳起来,跑到窗边探出身子,平静的海面像钻石般闪烁,温暖的阳光照亮她仰高的脸庞,清新的空气是如此甜蜜。她渴望离开船舱,并决心乞求彼得,请他允许她去甲板上呼吸新鲜的空气。即使是死刑犯,也能够做一些运动吧,她乖张地想着。 [可是我怎麽能出去呢?] 她想着,一面用清水拍打双颊。曾经美丽无比的衣服现在已变成一堆破布,而唯一能够替换的似乎就是船长的那些睡衣,它们很乾净,而且能够遮掩住她的身躯,但绝对不适合穿上甲板。   她懊恼地坐在椅上,把玩著一本书。[ 韩强森藏书」粗大的字体龙飞凤舞地写在首页,她望著那些签字发呆时,韩强森走了进来。看著现在的他,她无法了解她在他睡著时怎麽会产生那种柔情,他依旧是那个绑架她、虐待她的恶棍,也依旧狂妄、可恶。她板起脸,恶狠狠地注视他。   [ 你今天看起来好象有点苍白,小姐。] 他说道,嘲讽的语气又回到他的声音里。   「那是必然的,因为你一直把我关在这里。你想把我闷死在这里吗,或者让我无聊死?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看紧我的舌头,我的甜心。世界上还有比那更糟的命运,而你或许会很快发现。」他走向床边,一面脱掉他的外套和衬衫。凯琳烦恼地咬住下唇,注视肌肉在地宽澜的背上起伏,现在暴风雨已经结束,她必须再次仰赖他的慈悲。她设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装出甜蜜的语气。   「我非常想上去甲板,船长。」   「那你为什麽不出去呢?过去这两天里,房门一直没销过,毕竟,我们是在广澜的大海中,即使你想逃走,也没有地方可逃。你当然可以去甲板上,只要你认为你喜欢我手下的陪伴胜过我的。」他的笑容比饿狼还可怕,凯琳差点被愤怒噎死。   「任何人的陪伴都会胜过你的!」她阵道。   「真的吗,小姐?那就请你登上甲板吧!尽管去卖弄你的风骚,看看你能在我手下的陪伴下支持多久。我敢打赌你会在*玛格丽特*抵达港口之前就死翘翘了。」愤怒笼罩他的眼眸,无情的话语像石头般击中凯琳,她一言不发地缩回椅中,气愤地盯著他。他转开身子,躺上床,好一会儿之後才又开口,愤怒已经消褪一些。   「我并不反对你去甲板上呼吸新鲜的空气,只要你待在後甲板上,不要去招意任何男人.。他们已经在海上航行许久,如果你在他们四周晃来晃去…...总之,没有必要自找麻烦。我需要我的每一个手下,不想因为你勾引他们而必须杀死任何人。」   「老天垂怜!」她讽刺地回答。「这倒提醒我想起另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道。在这次愉快的旅途中,我究竟应该穿什麽呢?你应该记得,你的宝贝手下已经把我的衣服撕破了!」   他没有回答,她鼓起勇气再次逼问。   「你们到底如何处置我的行李,船长?把它们丢进大海里吗?或者用那些丝缎来擦洗你们的甲板?」   「你的行李已经被搬上船,小姐,而且和*安娜号*的其他货品摆在一起。你有一些非常昂贵的衣服,它们足以供应一个家庭一年所需。丝继的衬裙、真正的爱尔兰蕾丝,这些都可以卖到非常好的价钱。」他仍然仰躺在床上,似乎完全不理会她渐涨的怒气。   「你能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吗?」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发抖,她唯一做得到的就是制止自己破口大骂,想到他随意翻动地的私人物品,怒火立刻熊熊燃烧。   「我说过,那是一大笔财富,小姐,而且它们也不只是属於我一个人,而是属於我所有的手下。我不能够随便把它们还给你,除非你想把它们买回去……」他的声音消失,他坐起身子,嘲弄地审视地。   「你明知道我没有钱。」她苦涩地说道。   「谁说到钱了?或许我们可以安排一个交易,你和我。举个例子,像一件礼服……换一个吻。」   她瞪著他,怒火升高。原来他希望安排交易,真的吗?他一定以为她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女人,她当然清楚他想的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吻。   「怎么样,凯琳?」他柔声问道,注视著她。[一件礼服换一个吻,这似乎是相当公平的交易。」   凯琳凝视他,想看透嘲讽笑容下的真正念头。他的表情深不可测,但眼眸深处闪烁著某种赤裸裸的火焰。凯琳开始感觉恐惧,他看起来是如此强壮,如此雄伟,而盯著她的眼神就像盯著一只胖老鼠的饿猫。她努力咽口口水,然後迎接他的视线,傲然地抬高下巴。   「我宁可去亲吻一只猪!」   无礼的回答似乎一点也没有引发他的怒火,反而惹出一串愉快的笑声。   「原来你宁可去亲吻一只猪,真的吗?凯琳小姐。你确定吗?我非常怀疑,在你备受宠爱的人生之中,你大概没有机会亲吻任何东西,更别提是一只猪了,所以你根本无法比较。现在你应该做的是亲吻我,然後再出去吻一只猪,接著你才可以比较两个吻,并决定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他在讽刺她、取笑她,她感觉狂猛的怒火开始灼烧她的血管。在她的一生中,从来没有任何人敢这样取笑她!现在这个狂妄的男人竟敢把她视为笑柄!她的眼眸喷出火焰,小嘴轻蔑地一撇。   「我恨你!」她怒吼。   在发怒时,她看起来非常美丽,强森发现自己对她的需要是如此强烈,甚至使他发痛。他站起身子,非常缓慢地走向她。   凯琳跳起来,放开她一直紧紧抓住的床单,丰满的胸脯在亚麻睡衣下清晰可见。强森的笑容加深,她开始往後退,躲到桌子後,他从容不迫地跟随她,朝她绽开自信的笑容,对这场游戏的结果早已成竹在胸。   凯琳尽可能往後退,但很快发现自己的背已经抵著墙壁。他悄无声息地来到她面前,伸出双臂按住她的两侧困住她,她仰视他,睁大的眼眸表示她终於了解了。原来,现在就是摊牌的时候了。她感觉恐惧在体内孳生,他距离她如此之近,她可以闻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麝香,感觉到他的体温。俯视她的眼眸闪烁著危险的光芒,薄薄的唇弯成一抹邪恶的微笑。   凯琳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女孩,她挺直背脊怒视他。「放开我,你这只野兽!」她昨道,用眼眸向他挑衅。   「原来我是一只野兽,真的吗?」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仍然凝视著她。于过,这应该更吸引你,小姐,毕竟,你刚刚才承认你喜欢猪。现在你可以看看你是否喜欢我这种野兽了。」   他从容不迫地低下头,凯琳闭上眼睛,别开脸,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设法推开他,但她的努力终归徒劳。他的唇轻触她规避的颈,燃烧她的肌肤,然後他的手来到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直到他的唇覆住她的,炽热地占有她。地紧紧闭著嘴,努力抗拒他的吻,上一次的记忆犹新,她当然不会羞辱自己。   他的手臂环住她,拉地离开墙壁进入他的怀中,凯琳绝望地抓向他的脸庞,但他的手迅速地捉住她,阻止地造成任何伤害。他的嘴再次覆住她的,这一次,他的舌成功地分开她发抖的唇。她在他怀中退缩,无助地恳求他释放地,但这个动作只让他们的身躯更加贴近,并让她更加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身体是多么坚硬,而她自己的身躯又是多麽柔软。   她感觉他的舌碰触她的,强烈的颤抖划过他们俩的身躯,陌生的炽热开始在她腰间窜动。他的手移下她的背,来到她的臀部,炽热而诱惑地游移著。她的膝盖突然发软,她被迫攀住他的肩以支撑自己,他让她往後仰向他的手臂,恣意地蹂躏她雪白的颈项,然後又回来吞噬她的红唇。凯琳突然无助地了解,她已经输了。她的手臂勾住他的颈项,彷佛有了它们自己的意志,而她的手指也钻进浓密的黑发之中。   他感觉她的反应时,立刻发出呻吟,并抱起她,以不稳的步伐走向床边。凯琳倚偎在他赤裸的胸前,彷佛一只柔顺的小猫,她的手臂缠绕著他的脖子。她再也无法反抗他,就像他再也无法制止自己。   他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并在她身边躺下,把她紧紧搂向他,再次热情地亲吻她,几乎逐走她的所有思想。他的唇在她唇上移动时,她开始发抖,然後回吻他。   「这是错的。」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她脑海中警告,但凯琳已经无法接受自己的忠告。   强森的手隔著单薄的睡衣探索她的曲线,逐一发掘她含苞待放的女性本能,她的乳头在他手下变得坚挺。他不耐烦地拨开遮住它们的布料,在目睹她雪白的乳房和粉红色的乳头时,他屏住呼吸,彷佛他的肉体突然发痛。他伸出一根手指,来回拂动柔软的乳笔,赞美她滑嫩而温暖的肌肤。   他低下头,轻吻一颗乳头,然後是另一颗,再将第二颗纳入口中,挑逗地轻咬。狂猛的喜悦刺痛凯琳,使她忍不住喘息,并倏地睁开眼睛,震惊地看到他黑色的头正亲昵地拂动她的乳房。理智再次返回,她感到羞愧万分,并连忙伸手抓住地宽润的肩狂乱地想推开他。   「不!请你停止!强森,求求你!」她喘息地叫道,指甲戳进他的肩膀。   「嘘,凯琳,」他喃喃回答,浓浊的声音反映出狂野的激情。「嘘,不要怕,凯琳吾爱。」   他抬起手,轻轻拉开她的利爪,把她的手拉过她的头顶固定住。他的唇继续在她胸上洒下炽热的吻,凯琳扭动身躯,现在她很害怕,但她的挣扎始终徒劳无功。   「不要动,甜心,」他在她耳边说道。「我不会伤害你,现在放松,不要乱动。」   他用一手箝住她的双手,另一手则忙著扯开那件被他撕破的睡衣,在短暂的几秒後,她的身体完余棵露在他面前,他的眼眸缓缓扫视她,似乎要烧灼她的肌肤。在他从头至脚审视地时,凯琳发出恐惧而困窘的啜泣,在他的手伸向长裤的扣子时,她再次疯狂地尝试逃走。   他的腿横跨她的身躯困住她,他的嘴制止她凄厉的叫声,悠闲地亲吻她,他的手继续恬不知耻地探索,轻松地滑过她敏感的双峰,然後往下移动爱抚她柔软的小腹,她发出哀呜,在枕上转动地的头,长指甲划破他的肩。他不理会她的挣扎,继续轻轻揉捏她的小腹,然後,他的手更往下移,开始轻抚她滑嫩的大腿内侧。   「不!」长著老茧的掌心轻轻碰触她双腿交会的部位,凯琳发出惊恐的喘息,紧紧夹住双腿,奋力地抵抗他。   「放松,凯琳,放松,甜心,」强森沙哑地低语,企图拨开她的双腿。「张开你的腿,凯琳吾爱,我不会伤害你。」   他的话安抚不了她。她的身躯变得僵硬,然後狂乱地扭动,设法抗拒他的手,可是他太强壮,在一声颤抖的啜泣下,她终於瘫软地臣服,再也没有力量反抗他。   强森抬高膝盖,项开她紧紧夹住的双腿,终於成功地拨开她的大腿,凯琳尝试最後一次挣扎,然後啜泣地躺在那里,完全不再反抗了。他探索地的双腿之间,坚挺的欲望抵著她,令她不由自主地发抖。   找到她双腿之间的入口後,他开始进入,狂烈的火焰冲向她全身,然後他迅速地冲刺,深深地进入她,刀割般的痛楚是如此强烈,凯琳忍不住放声尖叫。他的嘴覆住她的,吞噬她的叫声,他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她身上,粗重的气息喷向她,彷佛他已经奔跑许久。凯琳转开头无法忍受那炽热的气息。最後,他好像再也无法忍受,并开始移动,起先极其缓慢,尽可能不弄痛她,然後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   凯琳木然躺在他身下,允许他在她身上为所欲为,过度的震惊使她麻痹,完全无法相信这种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她被一个海盗强暴,而且完全无法阻止他。一切都太晚了,她的人生已毁,这辈子再也抬不起头,而这都是因为这个在她身上喘息、发抖的野兽…...她多么恨他!   她设法强迫自己去想其他的事情,可是在他坚硬而炽热的身躯如此亲昵地占有她的时,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她试探地移动一点,希望至少能减轻压在她胸上的重量,但这个动作似乎更加刺激他,使他变得更加疯狂。凯琳、心不甘情不愿地发现自己开始被卷入他的激情之中,并本能地移动身躯,迎接他的下一次冲刺。他猛地倒吸一大口气,在剧烈颤抖之後变得瘫软,庞大的身躯趴伏她身上,凯琳感觉一股莫名的失望。   片刻之後,强森翻转身躯,仰躺在床上,凝视著天花板。凯琳缩向床的另一端,转身背对他,感觉炽热、黏湿,而且充满羞辱,想到她的身体在最後一刻背叛了她,不由自主地回应他时,热泪盈上她的眼眸。   她压抑住一声啜泣,但强森还是听到那个含糊的声音,并粗鲁地把她拉向他,心不在焉地轻抚她的秀发,在他温柔的安抚下,她忘记她的自尊以及对他的仇恨,像孩子般啜泣。他继续拥著她,轻抚她的秀发,喃喃地在她耳边安慰。在她的啜泣终於减弱为哽咽时,他放开她,站起身子,穿上他的衣服。   他扣上皮带,站著俯视她片刻,一抹浅笑浮上他的唇。凯琳闭上眼睛,拒绝注视他。    [不要担心,甜心,下一次一定会比较好,我保证。」他柔声说道,她发出愤怒的叫声时,他轻轻笑起来。   她气愤地跳下床,抓起床单裹住赤裸的身躯,眼中射出杀人的光芒。他真的期盼她会再次臣服於那种丑陋的行为下!她疯狂地扫视房内,寻觅著适当的武器,但在尚未找到够硬够尖的东西之前,他已经抱起她,把她丢在床中央,她在凌乱的床单之间挣扎时,他却仰头大笑。   在她终於离开杂乱的床铺时,他已经走了。凯琳怒视关闭的舱门,没有人能够这样对待她!她下定决心,总有一天,韩强森船长会得到他应得的教训,她会很快让他发现她不是一个无知的小女孩,而是一个足以和他匹敌的对手! 4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凯琳独自在舱内发怒,如果有任何人敢在这时候进来,她一定会非常愉快地抓出他的眼珠子。他们全都是小偷、强盗、凶手,没有一个例外,而韩强森船长尤其是万恶的罪魁祸首。她多么想看到他被吊死,看他颀长的身躯在绳索的尽头扭动抽搐,看他嘲弄的脸庞变得肿胀!凯琳绽开甜蜜的笑容。只要幻想这一幕,就足以使她好过许多!   噢,她多么希望拥有一把锋利的长刀!她可以把它藏在睡衣的袖子里,下一次那个恶棍想再强暴她时,就可以把刀子深深刺入他的背部!她幻想他在痛楚之中蠕动。可是船舱里没有任何刀子,也没有任何明显的武器,所以她开始在舱内搜寻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   她终於疲惫地停下时,只找到一个沈重的黄铜烛抬。她把它塞在床垫下,以便随时取用,陶制的洗脸盆也不错,可是她担心如果她的敌人发现它不见了一定会很快起疑,那个船长绝对不是一个笨蛋。   她拒绝再穿上那些可恶的睡衣,只要她有能力,绝对不会再允许他的任何东西碰触她的肌肤。她用一条被单裹住自己,把自己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然後坐在椅上等待。韩强森船长迟早会返回他的船舱,而他回来时,凯琳确定他会得到一个永远难忘怀的回忆。   可是,下一个敲门的人却是彼得。最後一道日光已然消随,舱内开始变暗,凯琳的双腿也因为坐得太久而僵硬,但她决心保持警戒,不再犯第二次错误。敲门声响起时,她的身子顿时一僵,然後放松。在这个突然颠倒的世界中,她至少能够肯定一件事:那个狂妄的恶棍绝对不会在进入任何地方之前先敲门,他根本缺乏那种礼貌,他只会长驱直入!   「我为你端来一些晚餐,小姐,」彼得边说边走进来。「船长说你中午时不太舒服,可是现在已经快七点了,你需要一些营养。如果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晕船的毛病一定会使你全身虚弱。」   「我不再晕船了,彼得。」她酸酸地说道,彼得偷偷注视仍然坐在椅中的她,一面把食物放在桌上,他的视线扫过她苍白的脸庞、凌乱的发丝和里著床单的身躯,立刻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暴风雨的威胁解除之後,强森少爷终於克制不住他的需要,彼得很清楚男人的需要,可是凯琳小姐一定很难过。她是如此年轻,彼得敢用他的生命打赌,她一定是一个纯洁的处女。   「你没事吧,小姐?」他关怀地问道。   [我当然没事,彼得。」凯琳大声回答,突然害怕他会猜出她的羞辱。只要被任何人得知,她都会因羞愧而死!可是彼得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沈默地安排她的晚餐,然後一言不发地离开。   凯琳叹口气,把椅子拉到桌边,开始吃东西,并惊讶地发现她真的饿了。   把最後一块牛肉叉进嘴里时,敲门声再次响起。她的眼眸戒备地腰向房门,这次会是谁呢?   「谁?」她谨慎地问,彼得探头进来,她松了一口气。   [ 我认为你或许想洗个热水澡,小姐。我们的仓库里有一个旧浴缸,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人使用,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它拖来给你。」   凯琳很快思量,她确实想洗个澡,而她饱受虐待的身体也呐喊著要她接受,可是如果这是那个船长的诡计,想利用这个来舒缓他不安的良心,那她宁可跳海也不会接受。她绝对不会接受他的任何施舍!   [ 这是谁的主意?」她厉声问道。   「当然是我的,小姐。还有谁会想到这个呢?」   这是事实,凯琳必须苦笑地承认。她真的以为韩强森船长会花费宝贵的时间来关心她的舒适与否吗,尤其在他已经自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後?不太可能!对他而言,她只是一具供他发泄肉欲的躯体,既没有思想,也没有感觉。   「谢谢你,彼得,我真的想洗个澡。」她回答。彼得绽开笑容,然後消失在门後。凯琳靠向椅背,突然对自己先前的行为略感惭愧,毕竟,不论她曾遭遇什麽,都不能责怪彼得。自从被俘虏之後,彼得一向仁慈地对待她。 这次敲门声响起,她已经有心理准备。房门在她的答覆下开启,彼得走进来,一个魁梧的水手紧跟在他身後,他的一手拖著浴缸,另一手提著她的一个小行李箱。   「我的衣服!」凯琳欢喜地叫道。   「船长允许你取回一些东西,小姐,」彼得含笑说道。「我自作主张选了这箱衣服。你同意吗?」   只是提起「船长」两个字,就足以令凯琳怒火高涨,尤其是在必须由他允许她取回她自己的东西时。可是她已经在痛苦中逐渐得到教训,知道现在不再是她能够为所欲为的时候。如果她指示彼得拿走这箱衣服,那个幸灾乐祸的恶魔一定会开心地收回,而她自己则将一无所得,只有短暂的满足。她最好认清事实,慢慢寻思她的复仇计划。即使必须等待一辈子,她还是会耐心等待的。   「非常感谢你的体贴,彼得。」她低声说道,用冰冷的面具隐藏住她的思绪,然後在水手们提进热水装满浴缸时,她粗声补充道:「彼得,关於今晚,在你送我的晚餐来时……我——我的心情不好,如果有失礼之处,我向你道歉。」这是凯琳这辈子第一次向人道歉,她感觉害羞无比,但彼得以灿烂的笑容回报她。   「没关系,小姐,每一个人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凯琳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注视他们在缸中注满热水,然後彼得带领那些水手离开。   凯琳所做的第一件事是用一张椅子抵住房门,虽然这张椅子绝对无法制止强森的闯入,但至少可以给她足够的警告,使她不至於赤裸地坐在浴缸中面对他!   完成防御工事後,她走到衣箱前打开箱盖,熟悉的衣物映入眼中时,热泪涌上。她多么渴望再次听到玛莎的唠叨,或者她爸爸的吼声。她坚决地拭去泪水,知道哭泣只会使一切变得更糟。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香皂和一瓶香水,把玫瑰花香的香水洒进热水里,然後深深吸进芳香的蒸汽,再随下那条床单,踏进芬芳的热水之中,感觉热水彷佛正渗入她每一个疲惫的毛孔中。她把头靠向浴缸,悠闲地静躺片刻,然後再开始用肥皂刷洗手臂、双臂和身躯,几乎想擦掉一层皮,以便抹去强森在她身上留下的任何痕迹。最後,她清洗她的脸庞,直到双颊变得嫣红而闪亮,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她的头发,她深吸一口气,把头埋进水中,完全浸湿每一根长发,然後抹上香皂。   她的头再次埋进水中时,门钮转动,然後是一声不耐烦的低咒,强壮的肩膀用力一项,房门立刻推开,抵著门的椅子也应声落地。强森自缝隙中挤进来,警戒地环顾四周,然後绽开满脸的笑容。那只小野猫只露出一头湿淋淋的金红发和凝脂般的香肩。他悄无声息地走到浴缸旁,她的脸浮出水面时一定会更精彩!   凯琳的脸终於浮现时,强森忍不住笑出声,湿湿的头发像海藻般垂在她脸上及肩上,也披散在她四周,构成一幅可笑的画面。在听到他的笑声时,凯琳倏地一台,并飞快地伸手拨开眼前的发丝,怒视著像铁塔般矗立在她面前的韩强森。   在她思索骂人的话时,强森以审视她在水中的娇躯娱乐自己。非常美妙,他赞美地注视她坚挺的乳房和柔软的臀部,非常美妙,一抹笑容缓缓爬上他的唇,同时,凯琳发出愤怒的吼声,朝他丢出手中的香皂,带著玫瑰香味的香皂像石头般击中他左眼眼角,强森蹒跚地後退,无法置信地按住受伤的部位。他的脾气一向以火爆著称,此时立刻爆发。如果这个小荡妇要来硬的,他一定奉陪到底,让她吃不完兜著走!   「滚出去!」凯琳尖叫,终於发出声音了。在他尚未站稳时,她设法跳出浴缸,狂乱地想抓起床单裹住自己,强森在半空中抓住她,修长的手指紧紧箝住她的手腕。她竭尽全力挣扎,但无法挣脱,反而被他推回水里。   「我为什么应该出去?这里毕竟是我的船舱。」强森慢条斯理地说道,抓住她的双肩按住她,只有冷硬的眼眸警告她此刻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可是凯琳实在太气愤,根本不理会任何警告。   「我正在洗澡!」她尖叫,握紧拳头,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   「我看得出来。」他的声音里写著赞美,可是凯琳听不出来。   「我恨你!滚出去!」   他继续站在那里,好像永远不会移开,凯琳开始朝他泼水,肥皂水弄湿强森的衣服,他的嘴抿紧,然後,他迅如闪电地绕到凯琳身後,使她根本来不及防御他的下一步行动。   「我相信在我无礼地闯进来时,你是在洗你的头发,」他柔声说道。「现在让我来协助你吧。」   凯琳感觉一只大手按住她的头顶,连忙深吸一口气,然後她的头就被按进水里。她蠕动、扭曲,狂乱地抓向水面,但强森继续按著她,直到她认为她的肺即将爆炸。他终於放开手,她浮出水面,拚命地喘息。   「猪猡!」凯琳喘气地骂道。「对你而言,强暴还不够吗?或者,你总是必须在事後溺死你的被害者?,」   「不是每一个,」他告诉她,坐在浴缸的边缘。懒洋洋地把玩她潮湿的秀发,凯琳气愤地抽回那缯发丝,投给他一记足以杀人的目光,他用嘲弄的微笑回答她。「只有那种不知道她的主人是谁的冒失鬼。」   「主人!」凯琳再次尖叫。「你不是我的主人,也永远不是,你只是一只教人无法忍受的禽兽!」   「你这么想就错了,我的甜心。」强森眯起眼睛,脸上布满阴霾。「自从你踏上这艘船之后,我就一直是你的主人,如果你还不了解这点,那一定是我对你太客气了,现在我打算立刻纠正这项错误。   他的手再次按住她的头顶,这次凯琳连吸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按进水里。她像鳗鱼般滑开,潜入水底,终于挣脱他,并浮出水面喘息,他再次抓向她,凯琳用双手捉住他的手,张口咬住,直到她的牙齿碰触到骨头。   [ 婊子!]他叫道,抽回他的手,而这就是凯琳一直在等待的机会,她跳起来,把毛巾丢向他的脸孔,在他扯开那条毛巾的时候,她已经迅速地抓起床单冲到门口,门钮轻松地转 动,但她就是打不开房门!她狂乱地拉扯,门一定得打开,一定得打开!   [ 锁上了。] 强森邪恶的吼声自另一端传来,凯琳倏地转过身子,发现他正走向她,紧绷的脸上写满愤怒。他已经用那条毛巾包住被她咬过的手,但鲜血开始渗出。凯琳感觉片刻的胜利,不论今晚的结果如何,他至少已经先挂彩了!   [ 原来,勇敢伟大的海盗船长还是必须锁上房门,对不对?] 她不顾一切地嘲讽,一步步退向放置洗脸盆的角落。[ 怎麽回事,船长?你害怕一个柔弱的女子可能会战胜你吗?]   强森缓缓走向她,用眼眸向她保证她一定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凯琳太专注于她的攻击计划,既无暇理会,也不在乎。至少她已经收回一点成果,让他也尝尝她的厉害!她到达角落里,极其迅速地拿起那个脸盆丢向他,强森甚至连低下身子的时间都没有,那个盆子结结实实地击中他的肩膀,逼使他一连后退好几步。凯琳咒骂自己的准头失灵,伸手又抓起另一项武器,这次是一本书。只要能击中他的脑袋,他就无法再威胁她了!   [ 放下那本书,小野猫!] 强森咆哮,准备扑向她,书本击中他结实的胸膛后弹开,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她还来不及投出另一项武器之前,他的双臂已经抓住她,像虎头铗般加紧她,直到她几乎无法呼吸。   凯琳又踢又抓,但只能踢中他坚硬的腿,几乎使她自己的脚趾淤血,幸好她的指甲比较有用,成功地抓破他的脸侧,然后他把脸往后仰避开她的利爪,半拖半抱地把她扯向房间的 另一端,凯琳疯狂地反抗,发出歇斯底里的咒骂。他似乎对她的咒骂无动於衷,只是扯开她身上的床单,使她完全裸露在他面前。   凯琳大声尖叫,龇牙咧嘴地扑向他,但他轻松地翻转她的身躯,长指甲扑了一个空。她还不清楚他打算做什麽之前,他已经坐在椅子上,并且把她按在他的大腿上,她的屁股朝上,潮湿的长发垂落地面,她疯狂地扭动身躯,无法忍受这种羞辱的姿势。   「我认为现在应该是你学习礼仪的时候了,大小姐。」强森怒斥,用力打向她扭动的屁股,刺骨的疼痛传来,凯琳倒吸」口气,然後放声尖叫,他继续打地,她的尖叫很快转变为哽咽的啜泣。   「放开我,你这只脏猪!」她设法叫道,但他的手沈重地落下,不让她保留任何颜面。   「从现在开始,你会服从我的所有命令,对不对?」他严厉地问道,大手徘徊在她红肿的肌肤上。   凯琳一声不吭,那只大手又击中她的臀部。   「对不对?」他再次问道。   「对!」凯琳愤怒地尖叫,在心中咒骂他会下十九层地狱。他一定会後悔曾经这样侮辱她!她有她的自尊,而她发誓一定会亲眼看到他死在她脚下!   「你的主人是谁?」他继续追问。   凯琳犹豫著。她就是不能给予他这种满足,强森再次打她的屁股,而且加重力道,她发出痛楚的哀鸣。   「我正在等待。」他凶狠地说道。   「噢,是你,混蛋!」凯琳啜泣地承认,并绷紧身躯,相信她的咒骂会得到更严厉的惩罚,但在惊讶中发现他竟然放开她,鄙夷地把她推下他的大腿,并站起身子。   「你最好牢牢记得。」他咆哮,走过去捡起落在门边的陶盆,发现它已经破成两半,他阴沈地望著它,然後转身去审视战後的舱房。半空的浴缸旁边积著一大滩水,先前击中他左眼的香皂躺在桌下,湿淋淋的被单乱七八糟地丢在床边。凯琳绻缩在他先前推开她的地方,她的膝盖屈起,双臂抱住赤裸的身躯,以免被他看到,仰视他的蓝眸中闪烁著憎恨。强森在心中苦笑,他真的必须一劳永逸地驯服这只野猫!   「起来!」他吼道,凯琳顽强地瞪著他。   「不要!」她吼回去。   「我说,起来!」强森的声音像雷呜般轰响,凯琳怒视他,准备继续反抗,但他脸上的神情制止她,他好像准备要勒死她。   「我不能,我——我没穿衣服。」她低声说道,不太敢公然反抗他。   「如果你不立刻照我的话做,我一定会让你非常非常遗憾,这是一项保证。」他的声音极其轻柔,但凯琳看到他嘴角的肌肉正愤怒地抽动。他朝她走近一步,凯琳连忙站起身子。狂妄的混蛋!他们俩都知道现在她没有选择的馀地,只能向他屈服,可是,她向自己保证,   以後他一定会为今日的羞辱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他颤抖地站直身躯时,同时缓缓扫视她的全身,用大胆的视线剥走她最後一丝残存的自尊。她的双赖发烫,只有及臀的长发能够遮住她的*点隐私,但根本无济於事。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强暴,凯琳愤怒地想著,并抬高下巴,抿紧双唇,拒绝让他看到她的畏缩。   强森善用他的时间,好整以暇地用他的眼眸爱抚她美丽而颤抖的乳房、修长而白哲的大腿以及双腿之间那诱人的金红色的三角,几乎是不情愿地了解炽热的欲望正在他腰间悸动。他必须承认这个小女巫真的很美,也知道自己一定得小心,否则她一定会进入他的心。从来没有女人能够像她这样轻易地逼疯他,而这显然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从第一眼看到她时,他就希望驯服这个小泼妇,现在他做了,却发现结果完全不像他预期的那样。除了脾气火爆之外,她的全身没有一处不充满女人味,她是如此柔软,如此可爱,又如此妩媚,在看到她雪白肌肤上的瘀痕时,莫名的懊恼和自责已经开始啃蚀他。他低咒一声,转身离开她,大步走向房门,猛地拉开。   「彼得!」他大吼,然後转头用较小的声音命令凯琳:「遮住你自己。」   凯琳抓起地板上的湿床单裹住自己,然後走向她的箱子,在里面寻找她的睡衣,强森忧郁地注视她,眼眸未曾离开她身上。她背对著他卸下床单,穿上蓝色的睡衣,如果她回头看他,就会看到他的畏缩,因为她的臀上和大腿後侧已经出现明显的伤痕。   彼得匆匆走进来时,凯琳已经端庄地遮掩住身躯站在床边,她的屁股太痛,不能坐下。彼得很快瞥视她,惊讶地注意到她颊上的泪痕,连忙把注意力转回船长身上。   「船长?」   「再拿一些热水来,我觉得我也需要洗个澡。」   「遵命,船长!」   彼得很快去执行他的任务,知道在强森少爷出现那种脸色时最好不要说任何话。船长的脾气足以和恶魔抗衡,彼得只希望凯琳小姐也能有正确的判断力。可是,从室内的情况看来,她的判断力显然很差劲。   彼得将浴缸装满热水之时,凯琳沈默地用毛巾擦拭她的湿发,强森也同样一言不发。彼得来回瞥视船长板紧的脸孔和凯琳小姐僵硬的身影,知道他最好也保持沈默,赶快做完他分内的工作,并忙碌地擦拭散布地板上的一滩滩水渍。强森终於点头允许他离开时,他飞快地消失,感觉松了一大口气。   强森仍然一言不发,凯琳几乎希望他会朝她咆哮,怒吼或大叫,这种紧张的沉默带给她前所未有的不安,而他或许也注意到了,她愤懑地告诉自己,从眼角注视他褪下他的衣服。   他赤裸的身体叫她又敬又畏,结实的肌肉在平滑的肌肤下鼓起,浓密的黑色体毛覆住他的胸膛,然后往下缩成一条直线,经过平坦的小腹,在突出的下体附近再次变得浓密。闪烁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使他显得诡异,甚至有几分邪恶。他是如此高大,雄伟和强壮,几乎是违反自然法则的。凯琳颤抖着,然后双颊羞红,他的视线不经意地瞥向她,正好逮住她的目光,他们的眼眸相接片刻,她连忙羞赧地转开。   「替我擦背。」   严厉的语气把地震出遐想之外,她发现强森已经坐进浴缸中,热水只达他的腰间,看起来有点可笑。如果凯琳不是这般疲惫、酸痛及全然的羞渐,她一定会立刻绽开笑容,但现在她只能设法咽回她的泪水。   「我说,替我擦背。」   这次的命令是一声咆哮,凯琳无法置信地瞪著他。他不可能是当真的!他不可能真的期盼她……   「该死!」强森怒吼,凯琳连忙跳起来。   「遵命,主人。」她苦涩地说道,走向他正在等待的地方。强森沈默地把肥皂递给她,她转到他身後,咬住下唇,迫切地希望手中有一把刀,她恶毒地瞪著那宽阔的背。他颈上的肌肉突然绷紧,彷佛预料她会攻击他,凯琳撇撤嘴,除了其他诸多能力外,这个男人一定还懂得读心术,可是他不必担心,她不会立刻攻击他,因为刺痛的臀部正在提醒她使用暴力的後果。   「你在等什麽?」强森转头吼道,凯琳卷起袖子,俯下身子工作。在她开始把肥皂涂上他坚硬的肌肉时,他的肩膀微微一颤,但随即不再有其他反应,她匆匆刷洗他的背,感觉他的肌肤是如此平滑,而且充满弹性和健康的光泽。它迫切地渴望用长指甲在他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以报复他利用她的身躯,但经验制止她,告诉她这麽做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咬紧牙关,凯琳以惊人的效率完成她的工作,然後她叹口气,站直身躯。   [ 还有任何吩咐吗,主人?」凯琳忍不住用鄙夷的语气强调最後两个字,强森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既然你这麽急切,我可以允许你为我洗完全身。」他唇边的肌肉再次愤怒地抽动,他把她拉到他看得到的地方,凯琳惊恐地反抗,没有料到她鲁莽的舌头会带来这种结果。他不可能真的期盼她刷洗他的全身;这会使她的尊严完全扫地,一丝不剩!   「不要!」凯琳低声拒绝,握住她手腕的大手捏紧。   「你必须照我的话做,我的女孩,快点。」   他往後躺,让她可以碰触他的胸膛,然後放开她的手腕,凯琳很快一缩,彷佛想逃走,他警告地瞪著她。   「如果你让我爬出这个浴缸去抓你,我保证你*定会後悔莫及。」他的声音平淡,但更具威胁。他们俩都知道她没有丝毫选择的馀地,只能服从他,所以她还是早点识时务吧。   凯琳心不甘情不愿地俯向浴缸,先沾湿肥皂,然後在强森的胸膛上轻轻涂抹,他的体毛在她敏感的指尖下卷成一个个小圈圈,粗糙地撞动著。凯琳突然感觉一股强烈的诱惑,渴望丢下肥皂,用她的双手抚过那片毛茸茸的胸膛。她对自己深感震惊,但又几乎无法抗拒那个诱惑,最後,她强迫自己采取相反的行动,用肥皂清洗他,尽可能不让两人的肌肤相碰。她知道强森已经注意到她的策略,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放松地闭上眼睛。她匆匆洗完他的胸膛,用水冲掉肥皂泡,然後站直身躯。他睁开眼睛,沈思地凝视她。   「做完你的工作。」   凯琳下意识地瞥视他颀长的身躯,他已经因欲望而肿胀!她不能!她真的不能!   「我——我不能!」她绝望地低语,他的眼眸开始愤怒地眯起。   「你不能?」他缓缓地重复,彷佛在考虑她话中的真实性。   「不要逼我。」她谦卑地低语,憎恨自己的软弱,但又无法制止自己。   强森凝视她许久,她的双唇颤抖,美丽的大眼睛里盈满泪水。他突然忆起那次他催促他最心爱的小马跳过篱笆,它起初尝试拒绝,但终於无法违抗他,它的前蹄绊到篱笆,摔倒在地,跌断一只前腿,它的眼中盛满哀伤,就像现在的凯琳。   「上床去吧!」他粗声说道,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然後,他皱起眉头,阴沈地清洗自己。   凯琳服从他的命令,蜷缩在靠墙的那边,甚至没有想到取出仍然藏在床垫下的烛台。那又有什麽用呢?他只会夺走它并惩罚她。泪水滑落她的双颊沾湿枕头,以前她的身边总是围绕著爱她、关心她的人。现在这个男人却只是把她当作某种——某种卑贱的工具!凯琳压抑住一声啜泣。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到底做了什麽,竟然遭遇这种噩运?   强森吹熄腊烛时,她倏地僵硬,并尽可能缩向墙壁。他爬上床躺在她身边,她恐惧地感觉到他坚硬而赤裸的身躯。他朝她伸出手,她发出苦恼的呻吟。他当然不可能打算再次强迫她做那件污秽的事吧?男人可以一天做两次吗?她不知道,她从来没接触过男人污秽的这一面。   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他坚硬的身躯。凯琳设法挣脱,但她的努力无益,他毫不费力地把她拉到他身边。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搜寻、爱抚,她软弱地挣扎。   「我——我们——你不能!」她终於哀呜地抗议。[一天不能做两次!」她感觉得到他的唇弯成一个微笑。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甚至可以做两次以上,或者更多次。」他在她耳边说道,他的唇落在她颈侧柔软的肌肤上,他的舌缓缓抚弄。凯琳颤抖,知道他打算做什麽,也知道自己无法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再次忍受,可是她没有选择的馀地,她是他的俘虏,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强暴她,直到她死,没有人会制止他。   再度涌上的泪水滑落她的双颊,她略微退开。他按住她的大腿後例把她拉回去,在他的手碰触红肿的肌肤时,凯琳发出痛楚的哀呜。   「该死!」强森低咒,推开她。下*刻,他已经站在床边,并点亮一根腊烛。   他转回身子面对她时,凯琳睁大眼睛望著他。他因为她的反抗而生气吗?他当然不能期盼她就那样融化在他怀里!   「转身。」他严厉地命令。   凯琳的嘴突然变得乾燥,他又要打她了。噢,上帝,千万不要!她的皮肤已经红肿,这次一定会更惨。   「我——我——求你不要打我。」她断断续续地低语,没有要服从他的意思,泪水滑落她的双颊时,强森倒抽一口气。   「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僵硬地保证,不理会她微弱的反抗,迳自转过她的身子,并揭起睡衣的下摆。凯琳颤抖地躺在那里,任凭他检视它。他太强壮,它根本无法和地抗衡,而且她已经太疲倦了!她必须忍受他的任何行为,反正她已经面对过最糟的情况了!   强森注视曾经备受他凌虐的柔嫩肌肤,忍不住鄙视自己。不论她曾经如何激怒地,他都不应该这样对待她!她雪白的臀部和大腿上方已经变得又红又烫,而且显现出黄色的瘀痕。一定痛得要命!他突然离开她,在一个箱子中搜寻,然後拿著救护箱回来,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该死的恶棍。他再次在她身边坐下,开始在她灼热的肌肤上涂上一层药膏,她既没有移动,也没有呻吟。   修长的手指把药膏揉进她的肌肤中,凯琳设法不在这亲昵的接触下畏缩,他的双手甚至比痛楚更可怕。她无法相信一向备受呵护、宠爱和骄纵的自己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但这偏偏是事实。   「好点没有?!」几分钟後,他柔声问道。凯琳想朝他尖叫,但没有那麽多力气,只能点点头。   「你很容易瘀血。」他用略带指责的语气说道,彷佛那些一伤痕都是她的错。凯琳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粗声说道:「你大概以为只要你继续闹别扭,我就会向你道歉吧。」   道歉!凯琳压抑住狂笑的冲动。他真的以为只要他道歉就能弥补他对地造成的伤害吗?可是,这或许能代表什麽,她想著,至少会是让他低头的第一步。   「别担心,我了解你的为人,不会期盼你做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她苦涩地说道,颤抖地听到他的下颚猛然合上的声音。   强森看到她的颤抖,并咒骂自己。天知道,他绝对不是有意要伤害她!可是她的所作所为足以激怒一个圣人,更别提他这种火爆睥气了!何况,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皮肤会这麽娇嫩?他缓缓吹熄腊烛,回到床上,仰卧在那里,不再企图碰触她。   「好吧,我道歉。」许久之後,他僵硬地说道。   他的话使凯琳震惊,她并不是真的期盼他会道歉。她能够利用他的内疚,使他居於下风吗?或许只要地假装原谅他……   「什——什么?」她谨慎地问道。   「该死,我说我道歉。]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凯琳几乎绽开笑容,这项承认对他而言显然极其困难。如果她真的能从他身上榨出一声道歉,那么只要假以时日,她就可以把他踩在她的脚底下,当然这样还不会令她满意,只有亲眼看到他死才会!   「你应该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他说道,彷佛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辩护。   「我自找的?」凯琳惊讶地问道,忘记她计划甜蜜地表示原谅。「你怎麽可以说这种话?我当然从来不曾请求你强暴我?」    [ 那不是强暴,你和我一样清楚。j强森说道,用手肘撑起身体,俯视她的脸庞。   「不是强暴?」   「你也要它。在我的国家,我们认为只要女性愿意,就不是强暴。」   「愿意?我当然不愿意!是你强迫我,我没有选择的馀地!」    [我承认,如果有必要,我一定会强迫你,但事实证明我不必。从第一次在[安娜号] 上吻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我随时可以占有你。你是一个非常热情的女人,甜心,或者至少在你多学会一点之後你就是。」**—[你是禽兽!]凯琳尖叫,倏地坐直身躯,因为他的话已经击中她的要害。[我恨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恨你碰我。我恨你!你强暴我,你是一只肮脏的猪,现在你还想用谎言安抚你的良心,说我要它!」   「你真的不要吗?」他诱惑地低语。   「真的!」凯琳气疯了。    [我应该证明你在说谎吗?] 他柔声问道,一只强壮的手臂悄悄环住她的腰,把她拉回床上。   「可是你——你不能!你道歉过!你怎麽可以在道歉之後马上又犯相同的错误?」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甜心。我道歉是因为我打你,虽然你是罪有应得。我永远不会後悔占有你渴望给我的事物。」   「放开我,你是一只说谎的猪!」凯琳怒吼。「你难道不相信我恨你吗?放开我!」她的声音变得尖锐,他把她拖到他身边。   「不要害怕,甜心,我告诉过你下一次会比较好。这次一点也不会病,只要你放松下来,让我..... 」他的声音消失,因为他的唇已经埋进她柔软而芳香的胸脯。   「我永远不会让你对我做任何事!」凯琳低呼,用力扯住他的黑发。「你要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就必须用暴力夺取!你必须一次又一次地强暴我,因为我永远不会屈服!我恨你,宁死也不会向你屈服!」   「我怀疑,我的女孩,除非你想现在一头撞死。」   那些话是对著她的乳房低声说出,强森抓住她的手,悠闲地吸吮一颗紧绷的乳头,然後是另一颗,凯琳扭动地挣扎,莫名的渴望窜遍她的全身,令她发抖,但她抗拒著臣服的冲动,这次,她知道他会带来什么,她体验过那种刀割般的感觉,彷佛全身会裂成两半。噢,上帝,她不能再次忍受!她不能.…:   他侧躺地面对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拥向他结实的身躯,尽可能不碰触她酸痛的臀部,用一手褪下她的睡衣。在她和他一样赤裸之後,他拉高她的腿,让它环住他的腰,凯琳狂乱地挣扎,惊恐地意识到另一种羞辱,但她的挣扎归於徒劳,她想向他大叫,乞求他饶过她,不要再折磨她,可是他的嘴压住她的,制止她的呐喊,使她窒息。她感觉他的坚挺探索她的双腿之间,并绷紧全身,准备面对必然会紧随而来的痛楚。他滑进她的体内时,她惊讶地发现没有任何痛楚,只有炽热和甜蜜的充实,奇异的感受令她喘息,这种感觉是如此美妙:.…   「我告诉过你下一次会比较好。」他在她耳边得意地低语,凯琳渴望熟悉的愤怒冲进她的血管中,但反而感觉一股融化的热力。他轻轻在地体内移动,意外的喜悦涌起,她发出呻吟,抬起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啊,凯琳。」她在迷雾之中依稀听到他的呻吟,但她自己的反应已经太强烈,使她无暇去思考其他。   他的冲刺带领她进入旋转的云霄,而她是如此的软弱,根本无法反抗,唯一想要的是更加接近那具温暖而坚硬的身躯,更加地接近……她开始和他一起摆动,未经训练的身体诱惑地蠕动,他的动作加快,变得更加有力,凯琳紧紧攀住他,彷佛永远不愿放开他。他呻吟,最後一次深深地冲刺,然後结束一切。凯琳忿懑地回到现实之中,发现地趴伏在她身边二手覆著她的乳房,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她试探性地移动她的腿,不可能就这样结束—.她曾经感觉置身在某种边缘J鳄某种喜悦的边缘!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强森?」她轻唤。   「现在我是强森了吗?我还以为你恨我、讨厌我呢!」她只看得到他的唇嘲讽地弯起。「啊,这只是证明女人多麽善变。」   「噢,你……」凯琳气愤得说不出话来,立刻转身背对他,他已经再次成功地羞辱她。可是,你等着瞧,她愤然地想著,你只要等著瞧,我勇敢的海盗船长,你很快就会自食恶果了。这个念头刚结束时,强森的手臂已经环住她,把她拉回去,让她偎著他温暖的身躯,她的头舒适地枕着他的臂膀。    [ 睡吧,小女巫。]他低语,在她凌乱的秀发上轻轻一吻。[ 趁你还有机会时。] 他柔声补充,白牙在黑暗中闪现。 5   强森在第二天清晨时醒来,感觉几个月来未有的充沛活力。他伸个懒腰,打著呵欠,这个动作使他碰触蜷缩在另一端的柔软身躯,即使在睡眠中,她也尽可能地避开他,他苦笑地想著,可是他会改变这一切,他向自己保证。她迟早会迫切地渴望他的身躯,就像他要她的,而他必须承认他对她的需要相当急切且强烈。即使是现在,在明知他的船正等著他时,他仍然必须用意志力控制自己,才能阻止自己翻转她漂亮的小身体,在她的双腿之间发泄他的肉欲。强森微微一笑,他一定老了,听说男人在年届中年时,会特别渴望年轻得足以做他们女儿的小女孩。可是,就算这是迈入中年的徵兆,他也不在乎,到目前为止,这种感觉一直很棒!   他的手在棉被下摸索,但在到达目标之前被凯琳斥回。够了!他必须驾驭一艘船。那些男人一定以为他已经变得软弱,才会在日上三竿时还赖在床上。这是他从十六岁投身大海之後,第一次睡过头,他一向是黎明即起的。他略微皱起眉头,许多男人都是因女人而堕落。他必须极其小、心,不能让这只小野猫冲昏他的理智。   他相信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他曾经和许多女人睡过,而她们都比身边的这个小鬼有经验,懂得如何取悦一个男人。即使他对她比对其他人温柔,也是因为她比较年轻,比较脆弱。在弄伤她细致的肌肤後,感觉愧疚是最天经地义的事,毕竟那也会影响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喜悦。而这终究只是一场游戏!等到达卡迪兹时,他就会永远忘记这个小泼妇,奔向那个正等待他的风流寡妇。只要是女人,都可以治疗这种强烈的性吸引力。   敲门声鬼鬼祟祟地响起,强森跳下床,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被逮到在床上大作白日梦,彷佛一个害相思病的小鬼。他匆匆穿上长裤一面拉上衬衫一面粗声叫道:「什么事?」   房门被推开几寸,亨利探头进来,看到强森的乱发和那副刚下床的模样,他的眼睛睁大,强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有什麽事吗?」他吼道。   「对不起,船长,」亨利连忙说道,几乎掩饰不住他的笑容。「船员们很担心你,有些人听到昨晚从这里发出的所有响声,他们——呃——他们以为她可能害死你——在你今早一直不曾来到甲板时。」   「非常好笑,」强森乖戾地说道。「你可以告诉任何感兴趣的人,我还在呼吸。而且,如果你不尽快抹去你脸上那该死的笑容,停止呼吸的人或许就会是你。」   「遵命,船长,遵命!」亨利开始退出,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噢,啊,顺便提一下,船长,那个黑眼圈真漂亮。」他乐不可支地说道。   「滚出去!」强森怒吼,亨利落荒而逃。   「出了什麽事吗?」凯琳被强森的怒吼惊醒,并挣扎地坐起身子,强森皱起眉头转向她。金红色的长发像波浪般包围住她赤裸的身躯,蓝色眼眸水灵而闪亮,她美得教人屏息。只要注视她胸前那对柔软的乳房,就足以使他的体温窜高。老天,他要她!他的肌肉因此而疼痛。强森突然了解他最好以最快的速度摆脱她,否则他可能会给自己惹上真正的麻烦。   「没事。继续睡吧!」他简洁地回答她,气愤她竟然拥有骚扰他的力量。昨晚她甚至使他向她道歉,而这一切明明都是她自找的!或许这个女孩真的是个女巫,毕竟,他已经开始显示出种种不正常的迹象。   「你在看什么?」他狼狈地问道,看到她的眼睛在注视他时睁得更大。   「你的——你的脸。」她低语,嘴角扭曲成一个颤抖的笑。   「我的脸到底有什麽好笑的?」强森转身去寻找他用来刮胡子的小镜子。仔细回想,亨利说过黑眼圈之类的话。他试探地摸摸左眼,确实感觉一点酸痛,可是他以前也有过黑眼圈,而且一向不太严重,他的皮肤在经过日晒雨打的锻链之後,已经变得十分坚硬,不会轻易地受伤。   强森找到镜子,并瞥视他的脸孔,立刻大惊失色。他看起来好像和二十个男人大战後的失败者!他的眼睛四周包围著紫色的阴影,外层略带黄绿,看起来很恶心。三道长长的刮痕装饰他的面颊,然後,被那个小婊子咬过的手开始作痛。连他的肩膀都感觉酸痛!他阴沈地瞥视凯琳,她努力地压抑住笑容,但没有成功。   「原来你认为这很好笑,是不是,小姐?」他怒吼,威胁地走向她。凯琳尖叫,想跳下床,但强硬的手臂按住她的两侧,把她困在原处。   [不,噢,不是,」她颤声说道,然後忍不住爆出大笑。[对不起!」她在笑声中说道。「我——我真的忍不住!」   「如果我带你去甲板上,向全世界的人展示你的伤痕,你就笑不出来了。」强森威胁,但即使在说话时就已知道他绝对无法忍受目睹其他男人对著她赤裸的桥躯流口水。   「你不会!」凯琳惊叫,本能地伸手保护她仍然疼痛的臀部。   「我可能会。」他警告。   「我不会—— 我不会再笑了。」她保证,但在再次注视他伤痕累累的脸庞时,忍不住又笑成一团。   「坏女人!」他不带火气地说道,转开身子,坐在床沿上,开始穿他的高统皮靴。   「强森,」她鼓起勇气唤道,终於止住她的笑声。「我不是有意伤害你——我本来或许是——但——但现在我很抱歉,真的。」   「真的吗?」他转头注视她,专注的眼神令凯琳的心颤抖。   「真——真的。」连凯琳自己都不确定她的话是不是出自肺腑。这可能只是一个想诱使他降低警戒的阴谋,也可能是真心诚意的。他使她的情感变得一团紊乱,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向我证明。」   「如——如何证明?」   「用吻。」他的灰眸榔榆她,凝眸处燃烧著细小的火焰。   「我——我——好吧!」想到和他接吻,昨晚所分享的亲昵便回到凯琳的脑中,使她感觉一股奇异的喜悦。她柔顺地仰起小脸,闭上眼睛,噘起小嘴等待他的吻。   强森轻轻一笑。「我指的是由你吻我,女人,不是由我吻你。」   「噢!」凯琳低头思索,惊讶地发现她真的喜欢亲吻他的伤口,用她的双唇抚去他的疼痛。这场游戏越来越危险,她不再确定她想赢,或者想输,甚至不知道什麽是输赢,可是软化他一定会带给她一些好处,她为自己辩白,所以给他一个吻也会适合她的计划。   他仍然坐在床沿上,她在他身边跪下,小心翼翼地用被单包住自己。她伸出雪白的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时,他的眼眸变得深邃,凯琳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跳加快。她不会忘记她的目的,她告诉自己,并移得更近,这只是复仇计划中的一部分……   她的嘴先碰触他的眼,用一串轻盈的吻逐走他的酸痛,然後滑向她的指甲在他颊上造成的伤痕。他的皮肤强硬而紧绷,带著海风的咸味和男人的气息,凯琳开始喜欢这股味道.....   强森的手臂突然环住她,他的手缝进她的长发中,把她的嘴拉向他。他的唇饥渴地覆住她的,然後静止不动,由她采取主动,她的双唇分开,但他仍然不动,紧紧控制住自己的情感,让她自己去学习接吻的需要和技巧。   她的小舌头羞怯地拂过他的,又连忙退开。强森的肉体反应是如此强烈,几乎使他感觉真正的痛楚,此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她推回枕上,疯狂地和她做爱,可是他不想惊吓她……他震惊地了解单方面的发泄似乎已经无法再满足他,他要得到她充分而欣然的合作。   「小姐?」彼得的声音突然自门的另一边响起,震开他们两人。该死!强森沮丧地想著,然後了解这个打岔来得真是时候,这个小女巫已经开始进入他的肌肤下。他需要出去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才能摆脱地对他造成的某种影响。他强迫自己离开那张床,大步走向房门,很快回头瞥她一眼,她的小嘴上浮现一个该死的蒙娜丽莎式微笑,她好像很得意,强森开始猜想他是不是被利用了......   「我应该把你丢进大海里,] 他缓缓说道,话中有一丝严肃。[ 水淹是杀死女巫的方法之一。」   「女巫是淹不死的,她们会漂浮起来。」她朝他皱皴鼻子,强森却没有一点笑容。   「强森少爷!啊,船长!我不知道你还在船舱里。你生病了吗?」彼得慌乱地叫道,睁大眼睛瞪著拉开房门的强森,在目睹船长伤痕累累的睑庞时,他差点大叫,但很快咽下,有些事情最好假装没看到。   「我没有生病,」强森简单地回答,朝彼得皱起眉头。「我今天早上有一些——呃——可以在房里做的公事。」   「我了解,船长。」彼得微微一笑,强森极力压抑住低声咒骂的冲动,迅速走出去。   「我带来你的早餐,小姐。」彼得犹豫地走进船舱,在看过强森少爷的伤势之後,他实在不敢想像凯琳小姐会是什麽模样。少爷是一个强壮的男人,而且有一副火爆的脾气,绝对不会平白忍受这种攻击,他相信那个女孩至少也会有几处类似的伤痕。   「早安,彼得,我饿扁了?你带了些什么东西来给我呢?」凯琳朝他绽开一脸愉快的笑容。   彼得无法置信地望著她毫发未伤的脸庞,一面把早餐放在她面前,一面猜想这是怎麽回事。就他所知,船长以前从未和女人发生过严重的争执,因为他感觉没有必要,可是如果有任何女人敢像凯琳小姐这样攻击他,他一定会不客气地饱以老拳。他对这个女孩显然特别、心软,这使彼得困惑不已,但又不敢相信那唯一可能的解释。   「彼得,」他正进备离开房间时,凯琳叫住他。「我希望你把我其他的衣箱送过来,麻烦你,我终於可以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了。」她的笑容灿烂如阳光。   「没问题,小姐,」彼得回答,他的思绪紊乱。「我会命令他们送过来。呃……当然必须先经过船长的允许。」   「当然。」凯琳同意,她的声音甜得像蜜糖。只要一切顺利,那个船长很快就会对她言听计从。她多么热爱那一天的到临,她要他在她面前匍匐乞怜!   两个水手送来她的衣箱,小心翼翼地保持尊敬的神情,但在她向他们道谢时,他们突然绽开心照不宣的笑容,凯琳惊讶地送走他们,不知道他们究竟在笑些什麽。她低头注视身上,确定她已经适当地遮掩住自己。然後她摇摇头,甩开这件事。男人是最奇怪的动物!.   接下去的那个小时,她忙著整理衣服,把内衣整齐地摺好放进衣橱,并取出强森的一些衬衫塞进箱子里。他绝对不会反对的,她耸耸肩,觉得他并不是那种讲究服饰的男人。另外有几件没有绉得太厉害的外衣,她也把它们挂进衣橱里,其馀的则堆在床尾,准备交给某人熨——只要「玛格丽特」上有熨斗……强森显然只要求他的衣服乾净,有时候,他连这点都不在乎。   在众多的衣服中,只有一件白色的薄棉起居服最平整,凯琳穿上它,系上绿色丝缎腰带,在背後扎起一个巨大的蝴蝶结,然後穿上和它搭配的绿色拖鞋,戴上俏皮的小帽,在长镜前顾影自怜。她的金红发在绿帽的衬托下更显灿烂,蓝眸也更加晶莹闪亮,简单的服装式样强调出她纤细的腰和圆润的胸、臀。强森一定会喜欢她的模样,而取悦他便是她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在夜晚中,他又占有她两次,而她必须承认,除了第一次外,其馀的每一次都很美妙,而且越来越好。可是她仍然无法忍受他可以随时利用她身体的事实,她的自尊要求他向她屈膝,而设法让他爱上她似乎就是最好的方式。   中午过後不久,凯琳鼓起勇气登上甲板,正午的阳光直接射向她的头顶,明亮得令她必须暂时闭上眼睛,然後,她抬起小脸迎向阳光,欣喜地呼吸久违的新鲜空气。   她睁开眼睛,注视一朵小小的白云在空中飘浮,彷佛一只驯服的小绵羊。海风吹来,「   玛格丽特」轻轻摇晃,发出嘎吱的响声。突然之间,凯琳感觉美妙至极,全身似乎再次充满朝气!   「凯琳小姐。」   凯琳转过头,看到那个在她刚上船时拒绝帮助她的年轻人——她听强森叫他亨利,好心情立刻冷却下来。他的存在提醒她在这艘船上她终究只是一个俘虏,必须服从船长的每一个命令,并仰赖他的慈悲。她傲然昂起头,向自己发誓这种日子绝对不会持续太久。   「小姐,船长请你上後甲板和他会面,他说那里的空气更适合年轻的小姐。」   凯琳冷冷地注视他,依旧记得他上一次的态度,那时候他不但不关心她,反而直接把她送进猛狮的口中!不过,在那之後?她已经了解那头狮子虽然凶猛,却不至於太可怕,而且还会保护地逃过其他较小的野兽——像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其他海盗。   她转过身子,好像突然记起其他人的存在,她的视线扫过甲板,外表轻松,内心其实紧张,因为所有的男人都已经停下手中的工作,贪婪地盯著她,好像她是一块特别肥厚多汁的牛排。凯琳在这麽多双淫猥的目光下颤抖,不必猜就可以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如果强森不曾将她纳入他的保护下,他们1定会像疯狗般包围她,衡量这两种情况之後,她的命运似乎突然不再那麽悲惨了。   「小姐。」亨利有些紧张地说道,但自後甲板上传来的吼声打断他想说的任何话。   「亨利!少罗嗦了,赶快把她弄上来。其他人通通回去工作!等我们到达港口後,你们就会有许多玩女人的时间。」   「是啊,船长,我们会有,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找到这么有活力的!和她睡觉一定就像和一只母老虎同眠,对不对,兄弟们?」   掌声和口哨声响起,连强森都笑了,凯琳气愤地瞪著站在後甲板上的强森。所有的男人都是不要脸的禽兽!他们的无耻和残暴令她恶心!那些船员显然已经猜中强森负伤的原因,并且开起一些下流的玩笑。哼,他们爱怎麽想是他们的事,她才不会在乎这群海盗的想法!   凯琳走到强森正後方时,他才注意到她那件低胸、薄得像空气的衣服,并突然皱起眉头。凯琳气愤地望著他,他怎么可以允许他的手下拿她来开这种下流的玩笑!他注视她走近。在时时随波起伏的船上,他必须劈开双腿站立以保持重心,而这个姿势使他显得强硬和凶悍,海风吹乱了他的黑发,阳光在他颊边的胡渣上闪亮,他穿著白色的衬衫,但敞开至腰间,露出汗湿的胸膛,腰带上插著手枪和长刀,紧身的黑长裤裹住强壮的双腿。凯琳必须在心中感谢上帝,幸好他在「安娜号」上出现时并没有这麽可怕,否则她一定会吓呆!   [ 你一副海盗的模样。」她指责地说道。   「我本来就是,」他简短地回答。「你必须记得这个事实,甜心,不需要强迫我来提醒你。」   简单的警告令凯琳有些措手不及。昨天晚上,他曾经热情地和她做爱,今天早上又如此温柔地对待她,使她相信她很快就能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间,突然她不再那么有把握了。他有过许多女人,而她这具绝顶无知的身躯是否能够使她居於上风呢?她不知道,可是这是她唯一的王牌,所以她没有选择的馀地。   她抬起头望向他,不高兴地发现他的注意力并未集中在她的身上,反而凝聚在远方的某一点。   「在寻找即将来解救我的人吗?」她带刺地问道。   他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然後又转开视线。「那些军舰在暴风雨中失去了我们的行踪,我们已经很多天没看到它们了,而且现在*玛格丽特*正航向一条完全不同的航道,所以我大概不能够期盼利用它们来摆脱你了。」   「如果你这麽急著要摆脱我,为什麽不在第一晚就把我放进那些小船中?我相信英国海军一定很乐意把我救上他们的船。」   「啊,可是我在第一晚要利用你。」他邪邪地瞥她一眼,凯琳当然立刻了解他的意思,并感觉双颊染红。她很快瞥视四周,看看是不是有人听得到他们的谈话,只有亨利和另一个中年水手站在他们附近,而他们俩似乎都专注地工作著,可是他们的表情使凯琳确定他们对她和强森的谈话内容必然极感兴趣。   「我注意到你对其他俘虏的命运一点也不关心。」   强森的话立刻引起她的注目。「我——噢,我当然关心他们,」她虚伪地说道,其实,她一直只顾虑自己的安全,根本无暇去关心其他三个几乎陌生的同伴,但强森不必知道这点。「我只是假设,既然你打算利用他们勒索一大笔赎金,自然会确保他们的安全。我错了吗?」   「没错,我的小猫,」他轻声说道。「只是有一点过於伶牙俐齿,这是必须改善的一点。」   他的改变令凯琳困惑不解。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并未争吵。他为什么生她的气呢?哼,她才懒得和他打哑谜!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只是别指望她会向他低头!   「你尽管施展必要的手段,船长,」她冷冷地说道。「我一向知道海盗是残酷而嗜血的一群。」   「从来没有人告诉你自尊是多麽脆弱的东西吗,我的小姐?」他的声音冷硬。[我只要动根小指头,就足以令你匍匐在我面前。」   「可是,你也就无法尽情地享受了,不是吗,船长?」凯琳绽开胜利的笑容,知道她已经击中他的要害。他不会鞭打她,因为那可能使他无法利用她的身体,这个恶棍自私的肉欲已成为她的护身符。   「是吗?」他凝视著她的眼睛,缓缓绽开笑容。「鞭打你不会对我的做爱造成特别的影响。不错,你或许会感觉痛楚,但我们这些声名狼藉的海盗一向不关心我们的俘虏是否安适。」   「你……」凯琳气愤地说道,却又很快地住口,因为亨利已经来到他们身边。强森不耐烦地瞥视他,亨利似乎有些不安。   「对不起,船长,现在是带俘虏上来运动的时候了。我应该下令吗?」   「嗯。」强森粗声回答,然後转身背对凯琳。   她咬住下唇站在那里,心思仍然集中在强森奇怪的言行上,只从眼角瞥视到她那些落难的同伴正爬上楼梯,然後,她把视线转向他们。那三个人正眨动眼睛适应亮丽的阳光,他们的脸庞苍白而削瘦,衣服肮脏而凌乱,好像自从登上「玛格丽特」後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餐,也没有洗过一次脸。凯琳的嘴轻呼一声震惊的「噢」。即使她曾经想过她的同伴,她也假设他们一定遭受和她一样的待遇,只是不必和任何人共用一张床,现在她知道她错了。虽然同样是俘虏,她的命运却远远好过他们!她感觉强烈的愤怒,因为强森竟然如此不人道地对待他们。   她昂起头,挺直背脊,撩起裙摆,傲然地走下後甲板。强森在她身後严厉地叫唤,但她不理会他,只是甩甩头,毕竟,他还能如何虐待她?她已经体验过最糟的了。她想起他先前的言语,但随即抛至一旁。他会发现她绝不轻易地退缩或畏惧!   「伯爵夫人?」凯琳很快来到伯爵夫人身边,老妇人在她的招呼下转过身子,在看清楚叫唤她的人之後,淡淡的微笑浮上她疲惫的脸庞。   「凯琳小姐!真高兴看到你安全无恙,在你不曾和我们在一起时,我已经开始为你担心。」   「她显然有一张较暖和的床,」商人的妻子尖刻地说道,并上下打量凯琳。「我看得出他们至少让你换过衣服,小姐,伯爵夫人和我就没有这种好命了。」   「我希望你能保持沈默,葛太太,」伯爵夫人威严地说道。「即使凯琳小姐的待遇胜过我们,我相信这也不是她的错。」   葛太太不高兴地转开,伯爵夫人敏锐的视线落在凯琳脸上。「你有没有受到任何虐待?」她低声问道。   凯琳感觉红晕窜上她的双颊,但还是尽可能平静地回答:「没有,伯爵夫人,没有。」   凯琳一向轻视谎言和说谎的人,但她知道她整个未来都必须倚赖此刻的谎言,她不能让任何人猜出她真正的遭遇。如果有人知道她曾被强暴,那她就不可能找到任何丈夫,更别提和她门当户对的婚姻了。   「我明白了。」老妇人沈思地扫视凯琳的脸庞,但不曾流露出不相信的神情,凯琳在、心里放心地吁了口气。「他们让你睡在哪里,孩子?」   「我—— 我——船长很好心,让我使用他的船舱。」这是事实,她确实使用强森的船舱,但没有必要告诉任何人她必须付出什么代价。   「他真是慷慨,我必须承认我很惊讶他竟然拥有这种君子风范,或许是因为你让他联想起他的妹妹,或者女儿吧。即使是海盗,也有他们温和的一面。」   「是啊,是啊,我相信一定是这样。」凯琳越来越不安,感觉她的羞辱必然已经烙印在她的前额上,她连忙改变话题。「告诉我,伯爵夫人,你和嗯——葛先生、葛太太的情况如何?」   伯爵夫人哀伤地注视自己瘦骨怜陶的身体。「你应该看得出我们的情况并不是非常好,但至少都还活著,而我认为我们必须因此而感谢上帝了,这些海盗通常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是一群残忍而无法无天的恶棍。」   「不错,夫人,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残忍而无法无天。」强森的手用力握住凯琳的双肩时,她差点跳起来。   她早该猜到他会尾随她而来,他那狂妄的自尊绝对不会允许她在他的船员面前漠视他的命令。问题是,他会不会泄漏她的秘密?她转头注视他,下意识地乞求他为她保守秘密,并设法在不经意之间甩开他的手,令她惊讶的是,他放开了她。   「我很高兴你了解这点,年轻人。如果你继续过目前的生活,终究会被送上绞架。」强森的唇在老妇人的唠叨下抿紧,凯琳突然为老妇人担心,他现在的心情显然并不好,讥刺他只会带来危险。    [这是无庸置疑的,夫人,」强森只用略带不耐烦的语气回答,凯琳松了」口气。「可是我和我的手下宁可上绞架,也不愿意饿死。」   伯爵夫人冷冷地注视强森,她的年纪已经很大,馀日不多。她不怕死,但也不会主动邀请死神。这个男人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她没有必要激怒他。   「凯琳小姐告诉我你对她的照顾比对我们好,我必须为此感谢你。她还非常年轻,任何人都不应该恶意地凌虐她。」她的话语包含著明显的警告,凯琳紧张地吞口口水。他当然不会说出她的秘密,毕竟害她丢尽面子对他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诚如你所说的,她还非常年轻,」强森缓缓回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所以我认为最好把她安置在一个最不会受到伤害的地方,至於对你们的招待不周,我真的深感歉意,可是你们必然了解*玛格丽特*本来就不是豪华的客轮。」   「这是相当明显的事实,年轻人。我们能够期盼在何时获释呢?」   「*玛格丽特*抵达港口之後,我们一定会尽快安排,或许在十天之後吧。」   「我相信你一定会尽快安排,船长。」   「我保证。现在,我的手下还有其他职责,夫人,如果你准备好,他们将护送你下舱了。」   「啊,当然。俘虏终究是俘虏,对不对?」伯爵夫人讽刺地说道,不等他回答,迳自转身。   一个水手粗暴地抓住老妇人的手臂,另一个则像赶鸭子般召唤葛家夫妇。凯琳注视伯爵夫人疲惫和无奈的脸孔,突然感觉强烈的同情。她必须尽可能帮助他们,否则地的良知永远不会让她安心。   「等一下!」她冲动地叫道,然後转向强森。「你不能用这种野蛮的方式对待他们,这是残酷而不人道的行为!如果你不改善他们的待遇,那我坚持和他们一起受苦。」   强森从头到脚地打量她,凯琳在那冷硬的目光下颤抖,但仍骄傲地保持她的立场。他可能会听从她的话,命令他的手下把她关起来,那她虽然会失去较好的食物和床位,却可保持住她略受损伤的尊严。如果他打算继续享受她的肉体,那地或许可以藉此逼迫他改善其他俘虏的待遇。当然喽,他可以使用暴力强迫她就范,但她开始怀疑他可能发现那种方式无法令他完全满足,或者,至少她是如此希望。   「你说什麽?」轻柔的声音充满威胁,凯琳的眼中射出反抗的光芒。   「我要求你善待其他俘虏。你不应该用这种残酷的方式虐待他们!如果你打算继续凌虐他们,就必须把我也关起来!」   「我的甜心,如果你坚持要挨饿和失去自由,那我也不会反对。可是,这必须由我下令,而不是你。」   他的声音仍然低沈,凯琳希望其他人不会听到他使用的昵称。经验告诉她还可以在不失面子的情况下收回她的话,但自尊拒绝让她半途而废。   「我们应该得到相同的待遇,」她不顾一切地争论。「如果我有好的食物和住处,他们也应该有。」   强森朝她摇摇头说道:「你的学习能力不是非常敏锐,对不对,小野猫?我是这艘船的船长,也是唯一能够下令的人。不要以为能和我共用一张床,你就可以告诉我该做什麽!」   凯琳惊骇地转头,祈祷其他人不曾听到他残酷的话语,但立刻发现她的希望已经落空。葛先生和葛太太震惊地望著地,伯爵夫人的眼中则带著哀伤。炽热的红潮泛上凯琳的全身,虽然她自取其辱,却拒绝承认,并对强森感觉强烈的仇恨。她恨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我恨你!」她激动地低语,强森朝看热闹的水手做个手势,命令他们把三个俘虏带下去,然後粗暴地抓住凯琳的手臂,把她拖向他的船舱。   「把你的泼辣留到我们独处时用吧!」他简洁地命令。「否则,我会被迫在众人面前驯服你。」   「你不必说那些话!你对我所做的难道还不够糟吗?为什么还必须告诉全世界的人?你对自己的征服能力这麽缺乏信心吗?船长,你一定得确定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吗?」   「闭嘴!」他的语气中有一股几乎无法压抑的野蛮,凯琳终於明智地接受他的命令,但仍然傲然地昂起下巴。他把她推进船舱里。   「你是故意那麽做。」凯琳颤声指控。他用力一踢,关上他们身後的房门。   「我没有必要,」强森平静地回答,背倚著房门站立,并把双臂交抱在胸前,不曾显露出先前的愤怒。「他们反正会知道的,你以为他们都是傻瓜吗?」   「在你告诉他们之前,他们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凯琳怒斥。「你晓得你刚刚做了什么吗?你已经毁掉我整个的人生。现在没有人会娶我了!没有绅士会要一个——被海盗强暴过并丢弃的女人!」   「可是你并未被丢弃——还没有。」强森突然绽开笑容,眼中闪烁著邪恶的光芒。「而且谁晓得,你或许会有更好的运气;我可能决定把你当宠物般留在身边,你的表现有时候非常令人满意,我的小猫。」   凯琳气得几乎喷火。「你这只脏猪,你以为我父亲不会来救我吗?他一定会的——而且一定会找到我,你的唯一希望是在我们抵达陆地时尽快释放我。我父亲是一位有权势的贵族,他可以让你上二十次绞架!」她是如此愤怒,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强森的笑容转变为嘲笑。「他必须先抓到我,小野猫,而这才是最困难的一部分。我已经被追缉多年,但仍然屹立在这里,你凭什麽认为你伟大的父亲能够达成其他这么多人无法达成的目标呢?」   「反正我就是知道他能。」凯琳只能这样回答,但连自己都无法同意这种缺乏逻辑的答案。   「他或许连试都不会试,只要你写信给他,告诉他你是根据自己的意愿决定待在我身边。」他轻松地说道,但双眸却专注地盯著凯琳胀红的脸庞,凯琳却已经过於愤怒,根本不曾留意到。   「待在你身边?」她发出鄙夷的笑声。「你一定疯了!你以为我会放弃我的未来、家人和朋友,待在一个只会强暴纯洁少女的男人身边吗,而这个男人还同时是一个凶手、小偷,想活活饿死一个无辜的老妇人?你或许认为你在床上的能力至高无上,船长,但这只适合对你自己说,我可没有同意噢!」   「你是一只自负的小野猫,对不对,甜心?」强森从容不迫地反问,眼中闪烁著奇异的光芒。「你凭什么认为我要你?我只是提起一种可能而已。等我们抵达港口之後,就会有许多女人急著要上我的床,而她们都比你高明,知道如何取悦男人,你只会变成一个累赘。」   凯琳怒视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至於你的其他话,」强森冷冷地继续。「我将逐一指正,首先,我认为我们已经同意没有任何强暴的行为曾经发生;第二,我偷窃是为了生存,如果你挨过饿,或许就比较有同情心;第三,如果我不杀死我的对手,他们就会杀死我,而我比较喜欢继续活著,当然喽,这也得感谢你。最後,关於饿死老妇人的指控,我可以告诉你,*玛格丽特*所携带的补给品在每次出发前都经过仔细的计算,只够我们来回所需——不会有多馀的,我们没有额外的空间容纳多馀的存粮。在攻击*安娜号*时,我们的存粮已经很少,我们跟踪它的时间比原先计划的多出好几天。如果我们要喂饱你的三位朋友,那我或我的手下就必须挨饿,可是俘虏不必驾驶这艘船。他们得到的食物已经足够维生,而且我们会在他们真正害病之前抵达港口。你应该感激我提供足够的食物,好让你保有那柔软的曲线 。]   [我轻视你、憎恨你,」凯琳在许久之後缓缓说道。「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狠心的男人,我甚至开始怀疑你是不是还有一颗心。]   [不必害怕,我确实有。]长长的睫毛垂下,隐藏住他的眼眸。[ 可是我也有足够的理   智了解如果我不照顾自己和手下,绝对不会有人来关心我们。等你长大之後自然会了解这点,我的孩子。」   「我不再是个孩子了,而这都必须感谢你,」凯琳苦涩地回答。「是你亲手加速我的成长。」   「而我享受教育你的每一分钟。」嘲弄的光芒回到他的眼中。   凯琳突然转过身子,不愿意再和他争论,她的心已经下沈至谷底。她走到窗前,视而不见地望著窗外。「能不能麻烦你离开?我想独处一会儿。」她的声音冰冷。   「没问题,我的小姐,你当然可以独处一会儿,只是不要变得太喜欢孤独,记得,这只是暂时的。」   凯琳紧紧抿住双唇,拒绝回答他。一会儿後,她听到房门打开,然後在他身後关上。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耀眼,海水仍然平静,但她却再也看不到它们,只感觉她的心好像被掏空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感觉完全的无助,也终於了解自己必须如何仰赖那个海盗船长的慈悲。然後,她绽开凄苦的笑容,只有傻瓜才会期盼一个毫无慈悲的男人施舍任何仁慈! 上 6   十一天後,「玛格丽特」驶进西班牙的卡迪兹港,在将近一周的间歇性风暴之後,天气又变得炙热而晴朗。自从那次的争执後,凯琳只在绝对必要时才跟强森说话,而他对她也同样不理不睬。现在她对他的唯一功用是提供她的肉体供他泄欲,而他总是粗暴而迅速地占有她,一天至少一次,有时候甚至二到三次。凯琳发现她越来越容易忍受这种羞辱,因为她可以像石像般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他的身下,她的自尊命令她漠视任何感觉,并确定强森知道。   随著她持续增加的反抗,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连亨利都必须随时提高警戒,彷佛生活在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旁。若强森待在船舱时,彼得总避免在那里出现,他坦白地告诉凯琳他真的不希望在那里目睹最终的爆炸。凯琳坚决不受威胁,知道她的策略虽然危险,却已经奏效。   她的态度虽不足以威胁他,却可以激怒他,并使他愤怒至极地发现他已经不可能将她逐出他的脑海中。第十天的夜晚,他进舱展开例行的攻击时,终於了解他简直无法忍受凯琳的完全缺乏反应。她平躺在床上,彷佛一个破娃娃般,既不反抗也不咒骂,只是任凭他褪下她的衣裳,他终於低咒一声并怒视她,但凯琳紧紧闭著眼睛,甚至拒绝看他一眼。   「对,就是这样,婊子,」他野蛮地讽刺。「闭上你的眼睛,想著英格兰。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感觉吗?」   说完後,他压住她僵硬的身躯,残酷地占有她。凯琳不曾发出任何声响,也不曾协助他,只是像尸体般躺著,并在内心恭贺自己的胜利。他或许自认居於上风,但她才是真正的嬴家。   他的手和唇都表现出刻意的粗暴,以致留下许多瘀痕。完事之後,他咒骂地翻下她的身躯,然後站起身子穿上衣服,一言不发地走出船舱,在那之後,凯琳就再没有看过他。凯琳绽开笑容,知道她令他非常不好受,感觉非常得意和快乐。   自小窗中显现的陆地召唤著凯琳,令她无法抗拒。她决定终止自我放逐的日子,毕竟,自囚在船舱中的生活令她自己受苦,强森早已一再重复,她可以老死在他的船舱中,他根本不会在意。叫人无法忍受的禽兽,她苦涩地想著,然後将他逐出脑海,决心要快快乐乐地度过这一天。   她很快穿上衣服,突然极度厌倦那自四面八方逼迫她的墙壁。简单的亚麻起居服似乎是最适合这种热天的选择,更别提桃红的色彩有多麽适合她雪白的肌肤。戴上遮阳的大草帽之後,她打开房门,走上甲板。   她的出现并未引起任何骚动,甚至没有人看她一眼,因为所有人都忙著工作,以便能让「玛格丽特」顺利地进港并停泊。猥亵的歌曲和欢愉的低咒自桅杆上飘下来,水手们攀附著高大的桅杆,彷佛一只只嘈杂的猴子。   强森不在後甲板上,凯琳四处寻找他,认为明察敌踪总是最安全的。他不在船上的任何地方,凯琳无法置信地张望,然後,听到他低沈的声音自高处传来。她仰起头,终於在高处看到他,并感觉她的、心跳因恐惧而停止,片刻後又加快速度跳动。   他和他的手下一起待在桅杆上,几乎已经接近主桅的顶端,在凯琳注视他时,他甚至爬得更高,并拉住项帆的绳索,试了好几次後才终於解开,巨大的白帆像瀑布般落下。强森发出胜利的叫声,开始滑下桅杆,凯琳真想上前一巴掌打掉他脸上那得意的笑容。爬得那么高是多麽危险啊!他应该把这种工作交给手下!她的心情是如此紊乱,甚至不曾去猜想为什么如此害怕他可能会从高处摔下,只知道她确实担心。   「米契,你和芬奇一起去缝补那张帆!」他大声吼叫,指著那张已飘落至甲板的巨帆。   [船长,我们又不是裁缝!」 一个男人大声抗议。   「只要我说你是,你就是。」强森反驳,仍然面带笑容。「现在快去!」   那两个男人边发牢骚边服从他的命令,凯琳忍不住惊讶他们竟然敢这样,强森最近的脾气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他现在好像很愉快。她忆起他曾说过,只要抵达港口,就会有许多女人心甘情愿地和他上床,而这显然就是他和船员都这麽快活的原因。她感觉些许的不快,但随即告诉自己,如果韩船长选择和妓女睡觉,那她只会感激她们免除她那非人的刑罚。她缩身靠向後甲板下方的墙壁,突然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到。那个自大的禽兽可能会认为她出现在甲板上是一种软化的迹象!   「报告,船长!」亨利出现在主桅下方。   「什么事?」   「关於那些俘虏的事,船长,你要我在上岸采买补给品时顺道安排勒索赎金吗?」   「当然要!我们越早摆脱他们越好。」   凯琳震惊地感觉痛苦竟然自心底涌现。她咬住下唇站在那里,严厉地告诉自己她有多么快乐,她很快就可以恢复原先的生活,再次置身舞会之中,结识英俊的年轻人。她计划返回葡萄牙,在那里,没有人会知道她的遭遇,她自然可以保住名誉,并终究可能结婚……然後,「玛格丽特」及发生在船上的一切都会变成一场消失的噩梦,彷佛从来不曾存在。    [亨利!」片刻的沈默之後,强森突然叫住已经转身走开的二副,亨利回到他面前。   「什麽事,船长?」   「呃——只要安排那对夫妇和那个老妇人的勒赎事项,我决定让那个女孩在我身边待一阵子。」这番话以轻描淡写的说出,但强森必须大声重复一次,亨利才能确定他没听错。   「你确定要这麽做吗,船长?」亨利忧心冲冲地问道。   「该死!不要在我每次下令时跟我争辩,只要照我的话做。」   「可是,船长..... 」   [这样吧!把她视为我应该拥有那份的一部分吧!这令你比较容易接受吗?」强森的怒火似乎即将爆发,亨利紧张地清清喉咙,忆起船长最近的脾气。   「遵命,船长。」亨利明智地说道,但转开时却忍不住摇摇头。   那一瞬间,凯琳意识到一股强烈的喜悦,强森打算把她留在他身边..... 然後,她的理智回来。不错,他打算把她留下来—— 直到他厌倦她,然後他会抛弃她,找另一个女人取代她,彷佛她只是一条穿破的裤子。即使她和他在一起时,他都不会只要她一个人!今晚,他不是就打算上岸去找其他女人吗?这就是她——一位伯爵的女儿——想要的人生吗?成为一个海盗泄欲的对象?不!她宁可跳海,也不愿受到这种屈辱!她的自尊激烈地反抗。她决不接受这种命运,决不!她一定要逃走!   凯琳望向曲折的海岸,距离这里大约有七百码。她一向善於游泳和一般女孩不同,因为当初她坚持要学,而且经过非常费力的练习。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游过这段距离抵达岸边。不错,她从来没有游过这么远的距离,可是她也从来没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啊!她有绝对的把握,相信自己一定做得到,只要想起这能够破坏韩强森船长的计划,就可以给她必要的力量!   她的眼中闪烁著胜利的光辉,凯琳悄悄溜回船舱。她绝对不能让强森知道她已经偷听到他和亨利的对话,他必须以为她仍然相信他会在他们抵达港口时释放她。今晚他会开开心、心地上岸,不知道她会游泳……凯琳绽开笑容。他很快就会知道她不是这麽容易驯服的!   天黑後一个小时左右,强森回到船舱中。凯琳穿著蓝色的睡衣,已经蜷缩在他的床上,   他走近时,她傲慢地瞥他一眼,但什么都没说,他也一样。凯琳把视线集中在书上,但内心却雀跃著。他要上岸了!因为他不像往常那样,一进门就脱光衣服攻击她,反而拿出他的刮胡工具。她得意地注视他刮掉脸上浓密的胡渣,许久之後,他用一条小毛巾拭去剩馀的泡沫,穿上一条上好质料的灰色长裤,以及一件白色的亚麻衬衫,领口和袖口都缀著花边。他瞥视穿衣镜中的自己,然後,小心翼翼地系上一条白色的丝缎领巾,最後再穿上一件黑色的天鹅绒外套。他看起来几乎像位绅士,凯琳必须向自己承认,如果她是在某次舞会中认识这种打扮的他,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吸引他,可是,英俊有什么用呢?韩强森是一个真正的恶魔!   「要去哪里吗?」凯琳终於问道,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块。完全不感到好奇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   「我真是受宠若惊!」强森讽刺地说道,转身凝视她。[大小姐终於一开金口了!我可以告诉你,小姐,我打算去拜访一位老朋友——一位女性的朋友。」他加强语气地说道。「我想像我今晚会有一位较有活力的床伴,不像你最近这般奄奄一息。你应该会很庆幸,因为今晚将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的休憩.]   「我确实很庆幸,」凯琳向他保证,坚决地压抑住那几乎像是嫉妒的感觉。「我只希望你会决定找个人完全取代我。而且不必担心这么做会伤害我的感情,我相信我一定忍受得了这种打击。」   凯琳对自己漠不关心的语气深感骄傲,即使他曾经怀疑她,这也足以抹去他的疑心了。   「我会仔细地考虑。」强森冷冷地回答。凯琳必须抗拒斥责他说谎的冲动。她心里很清楚;这条脏猪正计划用她当主菜,同时找其他女人当点心!哼,他得意不了多久的,她在心中发誓,几乎露出笑容,幸好及时制止自己。   强森转回镜前,用她的金柄发梳抚平那头不听话的黑发。凯琳注视他,眼中闪烁著胜利的光芒,这个自大的家伙甚至没有考虑过她可能想从他身边逃走。他会有一次震惊的体验了!她连忙垂下视线,害怕他可能会看到她眼中渐涨的兴奋。   他准备一切时,她继续保持冰冷的沈默,当他嘲讽地向她道晚安时,她甚至拒绝抬头,或者回答他。   他甩上房门之後,凯琳必须强迫自己坐在原位,她必须给他时间离开这艘船....... 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千万不能搞砸。   划桨的声音告诉她他已经上路了,凯琳跳起来冲到窗前,他真的走了,她看得到他正划著小船航向海岸。   她放下窗帘,冲到强森的箱子前。慢慢来,她告诉自己,因为她差点被椅子绊倒,如果他告诉她的是实话,那她会有许多时间,他可能会整晚待在那里。可是她的手指仍然飞快地移动,在他的箱中寻觅适合游泳的衣服。   不久之後,她拿著她要的衣服站起身子,长裤和衬衫比她自己的衣服更适合游泳,何况,上岸之後也比较不会受到怀疑。   在确定安全之前,她必须假扮成一个小男孩。她匆匆穿上衣服,庆幸这些松垮的衣服能够完全遮住她的曲线。除了她的长发之外,她可以轻易地伪装成某个瘦小的少年,她必须想办法遮掩她的头发。她很快把长发编成两条大辫子,然後固定在头顶,再戴上强森的一顶帽子,帽檐压低至她的额头。可以了,她想著,挑剔地审视镜中的自己,反正天已经黑了,她会尽可能躲在黑暗里,不让自己暴露在光线下。   从衣扩中取出一双最丑的鞋子,她把鞋带绑在一起以便可以挂在脖子上,她不可能穿著鞋子游泳,但也不可能光著橱在街上行走,她的小脚一定会立刻泄漏出她的身分。   最後凯琳剥下床上的两条床单,撕成许多长条连结成一条长索,强森一定会留一些人在船上看守,所以她必须从窗户逃走,尽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只要小心地行动,再加上一点运气,在强森明早回来之前,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失踪,而那时候,她已经安全地抵达治安机关,在告诉他们她的遭遇後,他们一定会逮捕他,把他送上绞架..... 噢,或许她会等「玛格丽特」驶离之後再告诉他们整个的经过。她不要任何人因她而死,凯琳若有所思地吹熄腊烛。   从窗户逃走并不如想像中那般容易,虽然凯琳是一个娇小的女孩,那扇窗户却更小。她在窗口喘息、扭动、挣扎,几乎塞在那里了,幸好她终於挤了出去,并牢牢抓住绳索缓缓滑下去,不会像石头般坠入水中,引起所有注意。在赤裸的脚一碰触到海水时,凯琳抽了一口气,海水比她预期的寒冷。可是,逃走本就不是好玩的游戏,她告诉自己,咬紧牙关滑进冰冷的海水中。   何况,游泳会使她逐渐暖和,她想著,开始划动双手。月亮尚未升起,海面」片漆黑,幸好海岸更黑,凯琳深呼吸一口气,游向那片黑漆漆的陆地。她的手臂稳定地划动,唯一的问题是那顶帽子,在她的头第一次碰到水时,它立刻漂走,然後一再地发生相同的情况。她终於摘下帽子,忍住把它丢掉的冲动,知道上岸之後一定需要它。她用牙齿咬住那顶帽子,好像小狗啊著一根骨头,只是这根骨头一点也不好吃。   凯琳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游了好几个小时,陆地却依旧遥远无比。她回头瞥视「玛格丽特」,确定自己确实游向正确的方向,不错,船仍然在她的正後方。凯琳正要恭喜自己时,眼前的一幕却使她差点溺死在那里,她的床单绳索像一条大白蛇般挂在船侧,在黑暗中尤其明显。该死!凯琳低声咒骂,不知不觉地借用一句强森常用的脏话。如果置身在海湾中央的她能够这麽清楚地看到那条绳索,那市区中的人一定也看得到。她应该把它扯下来的!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她皱起眉头,再次游向岸边,现在她了解她的时间宝贵,只要有人望向那艘船,就会知道出了什麽事。   她尽可能加快速度,一面祈祷没有人会瞥向那艘船。她的手臂不断用力划动,好像怏被扯开了,她的呼吸急促,牙齿因寒冷而打颤,但她继续游著。就在她开始感觉绝望时,她的脚碰到某样坚实的东西,凯琳在内心欢呼,知道她已经成功了,她停止游泳,站起身子,泥泞的海底像最好的地毯般承受住她的重量。她绽开喜悦的笑容,用发抖的手臂抱住同样冰冷的身躯,涉水走向岸边。   腐败的气息在她尚未著陆之前就袭向她,混杂的臭味中包括腐败的鱼、拉圾和人类的排泄物,凯琳差点窒息,这辈子从来没闻过这种恶臭。   走出木制码头下的沙滩後,她了解自己显然进入城中最糟的地区,并连忙穿上鞋子,压低帽檐,所有的本能都在警告她千万不要在这里逗留。   她很快穿越街道,四周的男女都是一睑的邪恶。凯琳强迫自己不要去思考这里的险恶,并在心中庆幸每个人都忙著他们自己的交易,没空注意她。她焦急地寻觅警察的踪影,不希望漫无目标地游荡。   小巷的尽头是一条较为宽阔的街道,两端有照明的火炬,喝醉酒的男人搂著女人蹒跚而行,发出响亮的笑声。凯琳准备转回原先的小巷,但随即停住,如果她想得到安全,就必须冒点风险,何况以她现在这种打扮,应该不会受到骚扰或伤害。   她决定找人问清楚方向。整条街好像都是酒吧,其中有一家较为安静,它必须去那里碰碰运气,不能整晚在街头游荡,期盼会碰到某位警员。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何况强森在发现她失踪後,一定会尽快来寻找她。反正她现在是一个小男生,有谁会伤害地呢?她低头注视自己,没有任何会暴露性别的破绽。她只要记得压低声音,就没有人会怀疑她是女人。   深吸一口气,凯琳把帽子压得更低,大胆地穿过街道,但谨慎地避开那些肮脏的男人,他们比「玛格丽特」的船员更像海盗。一个男人当街拉开一个女人的上衣,裸露出她丰满的胸脯,凯琳的脸几乎羞红,那个女人却咯咯笑著,无耻地把颤动的高搴凑向那个男人的脸。   「禽兽!」凯琳颤抖地想著,悄悄溜进那间酒吧。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肮脏而无耻的禽兽,她开始有这种想法,回家之後,她永远不会结婚了,因为她怀疑即使在最礼貌的外表下,男人可能还潜藏著许多劣根性。   她再次拉低帽子,决定向酒吧的老板求援。他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有一头斑白的红发,白色的围裙上沾满污渍。虽然他看起来和其他男人一样凶恶,但至少不是醉醺醺的。   她应该如何称呼一个酒吧的老板呢?噢,上帝!她早该想到这些。「嘿,你!」她用粗粗的声音大声试道,魁梧的老板缓缓转向她,好像无法相信他的耳朵。   「你在跟我说话吗,小男孩?」他不高兴地问道,好像要找人打架似的,凯琳沮丧地眨眨眼,但很快恢复勇气。   「对。」她设法加入一点自信,那个男人走近,她紧张地咽口气,他简直是一只巨大的红猿。   酒吧老板似乎也在打量她,并注意到她雪白的肌肤和蓝色的大眼睛。「瞧,我们这里有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他大声叫道,男人们停止喝酒,转头瞪著凯琳,在这么多对充满敌意的目光下,凯琳的脸色变得苍白。   「把他拉起来,好让我们看清楚啊!」」个男人大叫。   「嘿,麦克,我还不知道你对小男孩有!逊。」他的酒伴用手肘拐他,绽开邪恶的狞笑。「怎麽回事,贝拉那个婆娘教你心惊胆战了吗?」   这片嘻笑声中,凯琳晓得自己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并认为她应该尽快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以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麦克和他的同伴身上时,她悄悄溜向门边,不幸的是,酒吧老板看到她,立刻按住她的肩膀制止她。   「不要这麽快,小鬼,」那个男人吼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麽?」   凯琳有点慌乱地望向他。「我呃口口我只是想问你我能不能在这附近找到一个过夜的地方。」   她对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这些歪心棍绝对不会告诉她警察在哪里,他们看起来都像是罪犯。   「你需要一张过夜的床吗?」那个巨人沈思地问道。「我相信贝拉愿意和你分享她的床,她一向喜欢漂亮的小男孩。」   他们的谈话引来更多的怪叫和口哨,一个红发的女人走到凯琳面前。[不,他太小了!」她在一阵挑剔的审视之後宣布 。「把他丢出去!]   男人们爆出开怀的笑声,凯琳连耳根都红了,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转移时,她设法挣脱店老板压住她肩膀的大手,但那男人的手好象已经粘在她肩上了!   [ 嘿,小鬼,没有必要从匆忙忙的,你可以坐在这里看看热闹嘛!] 那个男人边说边拉住凯琳衬衫的领子,把她举高,拎到吧抬上。凯琳惊恐地听到布料撕破的声音。噢,不!或许不太严重,或许没有露出……   「对不起啊,小鬼,」店老板说道,低头注视她,双眼随即睁大好几倍。「老夭爷,看看这个!」   他的吼声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凯琳跟随他们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胸前。上帝,完了!她虚弱地想著。她的左边乳房完全裸露出来!她很快拉回布料遮掩住自己,但房里的每一个男人都已经看到了。   「老天爷!」一个沙哑的吼声响起。「是个女人!」   「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其他男人齐声应和。   「再让我们看看那个奶子,大吉姆!」另」个男人催促,其他人也应和著:「让我们看看那个奶子,让我们看看那个奶子!」   那个叫大吉姆的店老板用粗壮的手臂搂住凯琳的肩,并用另一手拉下她的帽子,在长泳中松散的辫子立刻被散下来,多肉的手指在她的湿发间移动,拨开每一根秀发,使它们落在她的背後和腰间,凯琳感觉前所未有的恐惧,拚命想挣脱,可是钢铁般强硬的手臂无情地箝住她,使她无法动弹。   「老兄,让我们看看那个奶子嘛!」远远的角落中有个男人大声催促,大吉姆抓住凯琳的双手,把它们拉下固定在她身侧。被撕破的衬衫再次落下,所有淫邪的视线也再次集中在   裸露的乳房上,凯琳感觉她的全身都红了。噢,上帝,什么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呢?他们会轮流上来强暴地吗?她突然全心全意地希望自己是安全地待在「玛格丽特」上。安全?不错!虽然强森恶意地利用她的身躯,却从来不曾真正的伤害地。   「嘿,大吉姆,把她弄到这里来!我已经好多年没看过这麽标致的小妞了!」   「不,是我先看到的!」   「不,把她交给我才对!我只要一、两秒钟就可以摆平她漂亮的小屁股!」   他们似乎已经裁定凯琳的最终命运,唯一的问题是,谁先上?而这似乎已经引起激烈的争执。   凯琳开始想吐。这种事不可能发生!这些野兽会把她撕成碎片!她必须想办法解救自己,但反抗像大吉姆这麽魁梧的男人只会让她受伤,他显然不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或许她可以贿赂他......   「大吉姆,」她轻声说道,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无助的婴儿。「你想不想赚点钱?我父亲是一个有钱人,只要你放开我,他会给你许多钱。」   「我恨女人,」大吉姆不为所动地说道。「尤其恨说谎的女人。知道上一次对我说谎的女人後来怎麽样了吗?我用这两只手扭断她的脖子。」   「我没有说谎,大吉姆,」凯琳急切地说道,对他的话毫不怀疑,他是一个残酷的男人,而且非常强壮。「我父亲真的……」   他用不耐烦的哼声打断她的话。「你干麽这麽害怕?这些家伙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他们只想在今夜找点乐子,明天就会放开你,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当然喽!你可能会有点酸痛,但干你这行的,一定早就习惯了。」   凯琳想尖叫,想哭,想歇斯底里地大笑。他显然以为她也是那种在街头营生的女人!噢,上帝,这实在太过分了!可是她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她一定要反抗到底,她发誓:!   两个男人越吵越大声,甚至跳起来,拔出刀子。「住手!」大吉姆叫道。「不准在这里动刀动枪的!我提议,想要这个女人的男人应该用掷骰子来决定先後!」   「对!对!掷骰子决定!」这个建议博得众人热烈的赞同。   「谁有骰子?好吧!最高分的先上,次高分的第二,依此类推。大家同意吗?」酒吧中的男人都鼓掌表示同意。「碰到同分的时候,再掷一次,好吗?」   「好!」   聚集在中央圆桌的那群男人中,有一个人从口袋中取出一对骰子。另一个男人转头望著凯琳。「把奖品放在这张桌子的中央,好让我们看清楚!」   「对!对!」同桌的男人大声应和。   两个男人急切地走过来抓住凯琳,大吉姆一声不吭地放开她。凯琳惊恐地反抗,又踢又抓,」个男人乘机捏挤她裸露的胸脯。噢,上帝,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她用力咬住那个人的手臂,他咒骂一声,几乎放开她,另一个抓住她脚的男人也差点被地踢倒,但她终究无法得   他们终於放下她时,那个被她咬过的男人抬起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凯琳往後退开。另一个抓住她,露出狰狞的笑容,不客气地在她身上乱摸,凯琳使尽力气踢中他的小腿,他大叫一声,抓住受伤的部位。另一个人从身後抓住凯琳。   「把这个婊子绑起来!」被咬的男人怒吼,他的同伴立刻上前,在凯琳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之前,她已经被放置在圆桌中央,双手紧紧地反绑在身後,双脚也被绑住,使她完全无法动弹。   [你们这群脏猪,你们会受到报应的!]她尖叫,只能用舌头表达她的愤怒和恐惧。[如果你们不马上放开我……」   她的话突然截住,因为一块破布已经塞进她的嘴里,她想把它吐出来,但没有成功。老天,她快窒息了!可是这还比被这群男人强暴要来得好。在惊恐和羞愧之中,她感觉她的衬衫被整个扯走。   那群男人涎着口水盯着她裸露的胸脯,凯琳感觉自己快昏倒了,并连忙警告自己,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怒视着他们。   [见鬼了,我们还在等什麽?快掷啊。]那个打她耳光的男人不耐烦的叫道。所有男人都来到凯琳的脚边,开始兴高采烈地掷起来,叫喊声和叹息声此起彼落。    凯琳感觉她的下颚逐渐肿起,刚才那个男人的一击显然已经使她受到相当严重的伤害。痛楚刺向她的脸庞。「噢,上帝,快来救我!」她绝望地祈祷,泪水无助地滑落双颊,强烈的羞愧使她好想就死在那里。她永远逃不出这群恶魔的掌心吗?   「这是一场公开的游戏吗,先生?」   凯琳倏地转过头,无法置信地望向这个声音的来源。强森!谢天谢地,她疯狂地想著,终於松了一口气,并用喜悦的眼神迎接他的,他警告地看她一眼,然後不理会她,大步走向那群男人。凯琳猛地了解营救她并不容易,强森是匹马单枪,而对手却是一大群男人。但仅仅是他的存在就使她感觉好过许多,他相信只要他在这里,就没有人能够伤害她。   「你是谁?」打她的男人怀疑地问道。   「我叫韩强森,是*玛格丽特*号的船长,大吉姆认识我,对不对,吉姆?」强森的语气轻松,但视线始终不曾离开那个男人。   「对,」酒吧老板同意,但邹起眉头。「你很久没有来我这里了,船长,今晚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我对漂亮的小姐一向有敏锐的嗅觉,何况你们这里这麽吵闹。现在我看得出,她确实值得一搏。」他故意打量她赤裸的胸脯,尤其盯牢著粉红色的乳头,凯琳怒视他,发出愤怒的喘息。他的视线移到她肿起的下颚时,他的眼神突然一变,凯琳知道某个人要倒楣了!   「我可以加入你的赌局吗?」他的声音非常平静,但经验告诉凯琳,这份平静只是为了要掩饰强烈的怒火。   「我不知道,」打凯琳的男人回答。「她进来时,你并不在这里,让你加入好像不太公平。」   其他人点头同意。   「那我可以出点钱吗?」强森提议。「我出两百块,有没有人愿意把他的机会让给我?两百块足以买下整个妓院的妓女了!.」   「三百块就让给你。」一个男人说道。   「两百五十?」   「成交!」   交换过现金之後,赌局重新开始。掷点低的人纷纷被淘汰,那个打凯琳的男人口口人他的同伴叫他比利医口掷出十一点,轮到强森时,凯琳屏住呼吸。如果他输了,他们该怎么办呢?她无法想像後果。   强森拿起骰子,轻松地摇动、放下,骰子落在凯琳的脚边,她几乎看不到是几点,好像是..... 一个五点,」个六点。十一点!   「我们再掷一次!」比利怒吼。   他掷出一个九点,强森也掷出骰子,旁观的人低声议论著,这场比赛比他们预期的更加精彩。又是一个九点!   「再来!」比利吼道。   「这可能持续整个晚上,」强森轻松地回答。「而我宁可用更快的方式来打发这些时间,我们何不让这位小姐选择她的第一个床伴?」   「对!让那个女人挑!」那些已经输了的男人巴不得多看点热闹,而比利不得不同意。   一个男人走上前,挖出凯琳口中的破布,她伸舌舔舐乾燥的唇,那个男人乘机捏接她的屁股。她发出气愤的叫声,强森转过身子,眼中射出杀人的光芒。   「怎么样,婊子,你要选谁?这两个男人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大吉姆的声音唤回强森的理智。   凯琳先望向强森瘦削而英俊的脸庞,然後打量他宽澜的肩和那身陌生的装扮。在他们的眼眸相遇时,她差点苦笑出来,他是多麽有自信啊!他相信她」定会选他,而他也确实有理由如此相信。即使她想激怒他,也不敢挑选另一个男人,因为现在并不适合玩幼稚的报复游戏。强森正在为她冒生命危险,而她也突然渴望投入他那强壮的臂膀中,让他紧紧拥住她。虽然他是恶魔,却也是现在唯一能解救她的人,在这个极度危险的世界中,只有他能维护地的安全。   她瞥向比利,他朝她伸出双臂,好像要把她抱下去,地颤抖地退缩。强森的视线迅速地转向凯琳受伤的下颚,愤怒的红潮浮现在他的颧骨。   「快挑啊,女人!」   凯琳咽口口水。「我挑你。」她清晰地说道,朝强森点点头。赞许的吼声响起,那些男   人拍拍强森的背,并朝比利开些猥亵的玩笑。强森回应著那些笑话,有些话甚至使凯琳脸红,但他的双手却温柔无比。他用刀子割开她的束缚,凯琳感觉强烈的温暖淹没她。他可能因为她的鲁莽而被杀死,她知道如果他输了,他一定会为地奋战至死。这番领悟使她的喉咙梗住,在她的腿和手臂都获得自由时,她朝他无言地伸出双臂,他抱住她的腰,让她站在地上,很快脱下外套披在地肩上,以便遮住她的胸脯,他的手松松地环住她的腰,引导她走向大门。   「等一下、船长!」比利叫道,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瞪著他们两人。「你以为你要去哪里?]   「我的朋友,如果你还需要我才告诉你,那不是太可笑了吗?」强森从容不迫地回答,转身面对那个男人。   「你不能带走这个女人,船长。」大吉姆说道。   「对,她必须待在这里!」另一个男人叫道。   「这是怎么回事?」强森的声音极度平静。他漫不经心地把凯琳推到身後,她感觉她的心跳加快。「我是在公平的游戏中赢到她,不是吗?」   「这是事实,」某个人叫道。「可是你不了解游戏的规则!你没有赢得所有的占有权!你只能和她乐一下子,然後就轮到比利、乔伊、哈普,依此类推下去。我们掷骰子只是为了决定先後的顺序!」   凯琳看得到强森背部肌肉在单薄的衬衫下绷紧。她焦急地望向他,但只看得到他绷紧的下颚,两个男人已经走过去堵住大门。凯琳本能地抓住强森坚硬的前臂,他没有任何反应,但另」个男人却注意到了。   「这个女人显然很中意你,船长。你为什麽不就在这里占有她?我们都很喜欢旁观。」   「这是一个好主意,船长,」比利说道。「这样我们才可以确定你不会带走我们的公有财产。如果你要一点隐秘,我相信大吉姆一定会乐意让出酒吧後的位置。」   大吉姆点头同意。那些一男人开始摸著腰间的刀子,不怀好意地望著强森。他环视他们许久,凯琳感觉他的肌肉在她手下绷紧,彷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然後他耸耸肩,轻松地说道:「和这种女人在一起,即使躺在泥泞中,我也会觉得好像在云端上。」   那些男人鼓噪著。强森转过身子,把凯琳拉进怀里,他的背对著那些男人,宽润的肩膀完全挡住她。他低头亲吻她的颈项,在她耳边低语:「在我下令时,马上用最快的速度逃走。往西边大约半哩外,有一个警察局,告诉他们你的身分和遭遇,他们就会安全地把你送回你父亲身边。」   凯琳惊恐地睁大眼睛。他为什麽要协助她逃走,是不是认为他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那你呢?」她颤声低语。   「担心我吗,小野猫?」他的嘴角浮现一个愚弄的笑容。[不必担心,我一向有能力照顾自己。现在不要再说话了,只要照我的话做,懂吗?」   凯琳怀疑地迎接他的眼眸,灰眸深处的关怀融化了她对他的所有仇恨和憎恶。「懂,强森。] 她低语。    [ 这才是我的好女孩。] 他在她唇边低语然后把她拥向他,热情地亲吻她,以答复那些旁观的男人。凯琳甜蜜地回应他的吻,再也没有任何抗拒的想法,她的双臂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他突然放开她时,她感觉茫然若失。   「现在!」他低声命令,猛地转身,挥拳击中一个守住大门的男人,那个男人在错愕中应声而倒,腾出足够的空间供凯琳钻出去,在最後一次瞥视强森时,她惊恐地看到愤怒的男人已经包围住他。   凯琳飞快地跑着,愤怒的咒骂声自酒吧中传来,然后是一声巨大的枪响。她加快速度,感觉肺部好像要炸开了,但她不是跑向警察局,而是奔向「玛格丽特」。 7   「他还活著已经算侥幸了。」史医生埋怨地说道,离开床边,扫视著强森昏迷的身躯,在摇曳的烛光下,那具惨白的身躯有如尸体一般。[ 如果他不是这么强壮,在失去这么多血之後,一定早已死了。目前他非常虚弱,而且发著高烧,我们随时可能会失去他。」   凯琳用力咬住发抖的下唇。强森绝对不能死,绝对不能!尤其不能因为她的任性和鲁莽而白白丧命!如果他死了,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噢,上帝,她为什么会如此愚蠢,竟然会逃向一个没有任何朋友的陌生城市?她一直知道他一定会去找她,并暗自感到欢喜,她一直想给他一个教训……却差点害死他!如果她能早一点带亨利和他的手下去酒吧,强森就不会挨那麽多刀了......   「小女孩,你有没有在听我的话?」史医生不耐烦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O「我很忙,有许多病人正在等待,我没有时间等你作你的白日梦。」   凯琳的脸胀红,反驳的话已经来到唇边。她仍然不习惯面对这种无礼的态度,可是她忆起强森的性命必须仰赖这个人的技术,只好咽回那些话。只要这个医生能够解救他,她可以忍受他的任何无礼。    「对不起,医生,你刚刚说什么?」她的语气温驯。   「接下去的几天中,必须有人日夜地照顾他,甚至可能要好几个星期。他的康复与否完全倚靠两件事:热度是否消退,以及伤口是否受到细菌感染。从现在开始,必须每隔四小时更换一次纱布,并且随时涂上我留给你的药粉,同时他还必须每天吃一颗这种药。」医生边说边拿起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如果你们不能遵守这些指示,倒不如现在就开枪打死他。我能信赖你吗?」严厉的视线盯著凯琳,她拚命点头。   「可以,医生,当然可以。」   「你也可以信赖我们这些船员,史医生。」亨利冷冷地插进来,仍然站在床尾的地方。「我们会轮流照顾他。这位——小姐——已经做得够多了!」   「我会照顾他!」凯琳怒视亨利,他也凶狠地回视她。「而且我会做得比你和那些肮脏的水手好!如果你早点听我的话带人去救强森,我们或许可以及时赶到,强森就不会受伤了!」   「船长派所有的人出去找你。」亨利反驳。「我怎麽可能知道你说的是实话?我以为你想骗我,好让我放你走!何况,如果你不曾爬出那该死的窗户,而且留下一条连瞎子都看得到的线索,那我们一定早已摆脱你,所有的人也会快乐得多!船长更……」   「够了!」史医生打断他的话,不耐烦地注视他们两人。「我不在乎你们之间的是非,如果你们打算像小孩般吵架,我会马上离开,不再回来,让韩船长死在这里。」   凯琳和亨利互瞪一眼後,分别向医生道歉。   「很好。」他终於说道。「小女孩,现在我把照顾韩船长的责任交给你,女人的天性比较温柔,比男人适合做护理的工作。至於你,」他望著亨利说道。[ 你可以偶尔接替她,让她稍微休息一下。我相信在船长无法统驭这艘船时,必须由你来负责发号施令吧?」   亨利一言不发地点个头。   「好极了!」史医生朝他们俩绽开笑容。「现在……」他转向凯琳,详细指示她如何照顾强森。   「我会看著你。」史医生离开之後,亨利恶狠狠地对凯琳说道。「而且我警告你,如果强森死了,不论是不是你搞的鬼,我都会把你吊在桅杆上,不管你的身分有多麽高贵,懂吗?」   「噢,去死吧!」凯琳粗鲁地回答,正要大发脾气时,床上突然传来一声含糊的声音,立刻移转她的注意力。   「强森?」她急切地唤道,俯向床,一只手放在他黝黑的额头上,看看他是否在发烧。他的额头果然好烫。   「船长?」亨利同时唤道。   强森呻吟地翻转身躯。「她不见了!」他开始呓语。「该死,她不见了!在卡迪兹,在这该死的地方,在这恶棍聚集的渊薮……就像一只羔羊在狠群中漫步……绝对没有逃走的机?」   「我那时候很生气。」凯琳承认,怒火稍微消退。「我当然不恨他。他——他今晚救了我一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亨利,我保证。我只希望你不会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好像以为我会用毒药害死他。」   看到凯琳眼中的诚意时,亨利的愤怒和罪恶感也随之消失。他犹豫地凝视她片刻,然後点点头。「好吧!我相信你,可是如果他有三长两短……」   「不会的,我一定会尽力防止。」凯琳平静地保证。「现在,能不能请你离开?史医生说强森需要尽可能保持平静,而我们的声音可能会吵到他。」   亨利犹豫片刻後,走向房门,但在门口停住。「等彼得回到船上时,我会叫他下来帮你,还有——呃凯琳小姐……」   [叫我凯琳,」她疲惫地说道。「强森都是这样叫我。」   「凯琳。」亨利犹豫一下後,继续说道:「我——我很抱歉说过那些可能冒犯你的话,我只是太关心强森的健康。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我了解。」凯琳朝他微微一笑,然後指著房门,亨利立刻了解她的暗示。   「我会尽快派彼得下来。」他重复,然後离开,好像松了一口气。   凯琳回到床边检视强森,他仍然昏迷不醒,而且不断发出含糊的呓语。他的头在枕上翻转,黝黑的脸庞下是一片死白,他的唇和眼睑都呈现出青紫的痕迹。凯琳担心地注意到,并猜测那是失血过多所引起的。在她和亨利率著仓促中聚集到的人手冲回那家酒吧时,强森已经昏迷地躺在血泊之中,他的身边躺著三个被他杀死的人。那些可恶的禽兽把他留在那里等死,然後各自回去喝酒,但是其中有许多人这辈子都别想再喝酒了,凯琳满意地想著,因为没有几个人能够逃过「玛格丽特」船员的血腥报复。强森被送回船上时,一具躺在门边的尸体差点绊倒凯琳,那是比利,那个曾经掴她一掌的男人,他的脑袋被子弹击穿……   「凯琳?」强森焦急地叫道,凯琳温柔地俯向他,用双手握住他滚烫的大手。   「我在这里,强森。」她柔声说道,但他听不到她的声音,反而继续叫著、呓语著、翻腾著。   接下去的几个小时,凯琳只能坐在他身边,握著他的手。有一次,他发出沙哑的声音要水喝,她连忙倒了一杯水,凑到他唇边,他只喝了几滴,然後就好像睡著了,但只平静了一会儿,他的体温开始迅速地上升。凯琳把水倒进脸盆里,并拉下被单,开始用湿布擦拭他赤裸的身躯,自然得好像在擦拭自己的。现在她已经不再害怕他的身体,而冷水的擦拭似乎使他得到一些解放,他一动也不动地躺著。凯琳的视线轻扫他颀长的身躯,赞叹那强壮而结实的肌肉,他确实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她几乎是不情愿地拉回被单。密密盖住他的身躯後,惊讶地看到粉红色的晨曦已经染上窗外的天空,很快又得换他的纱布了。   她是如此疲倦。从衣椅中取出另一条棉被,把它摊在床边的地板上,躺在上面,疲惫地倚著床,好希望能够让她的眼睛休息一下……   「凯琳小姐?」彼得的声音惊醒她。「凯琳小姐,已经快中午了,我给你带来一些吃的   凯琳立刻惊慌地坐直身躯,反射性地望向强森,他在层层的棉被下辗转反侧。   「他怎么样了?」她慌乱地问道,她怎么可以在他需要她时睡著?   「还是一样。」彼得凝重地报告。「我在几个小时前进来,一直坐在他身边。你不会以为因为你睡著了,他就会受到某种伤害吧?」   凯琳迅速站起,甩开眼中的睡意。「我必须检查他的伤口,医生说每隔四小时……」   「我已经换过一次了。亨利先生进来告诉我应该做什麽,他说让你睡——你自己也是经过一夜的折腾。」   「他真好。」凯琳说道,猜想亨利为什么突然改变。   「只要你快一点,小姐,你就有时间吃东西、梳洗一下,然後再开始照顾强森少爷。」凯琳摇摇头时,他严肃地补充道:「如果你不好好照顾你自己,对强森少爷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凯琳思考片刻。不吃东西确实不会帮助强森,甚至可能伤害他。她需要保持体力,才能够照顾他。这是彼得最後一次照顾他主人的伤势,她发誓,从今以後她会亲手做每一件事,这是她欠他的……何况.她发现她真的想照顾他。   彼得催促她坐进椅中,凯琳感觉她的每一根肌肉都紧绷而僵硬,她的下颚也依旧疼痛,全身每一寸肌肤好像都瘀血了,可是这些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如果她不曾如此愚蠢,就不会有人受到伤害了。   彼得把丰盛的早餐推到她面前,她设法把所有的食物吃光,彼得朝她绽开赞许的笑容。   「脸盆里有热水,你可以清洗一下,小姐。强森少爷的纱布要半小时後才换。」   「谢谢你,彼得。如果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叫你。」   「非常好,小姐。」他严肃地说,离开船舱。   凯琳伸手轻探强森的额头,他不安地翻动,呓语著,但眼睛始终紧闭,好像不曾留意到她的存在。他的额头像火炉般烧灼她的掌、心。凯琳皱起眉头,转身去换衣服,觉得他的情况好像比昨晚更严重。洗脸时,她考虑再去找医生来,最後决定等地检查他的伤口之後再说。   昨晚强森的手下去请医生时,凯琳已经匆匆脱下强森破损和肮脏的衣裤,换上她自己的衣服,以遮掩自己的身躯。现在她苦著脸,发现她把衣服都穿反了。她很快换一下,把长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後拿起脸盆、乾净的纱布和史医生留下的药粉。   她把所有东西放在床边的桌上,掀开棉被,露出强森硕长而赤裸的身躯。她在床沿坐下,轻轻解开他伤口上的纱布,总共有六处伤口,散布在他的全身,最严重的一处在左边的大腿上,又长又深,好像是砸破的酒瓶造成的,从他的鼠蹊下几寸一直延伸到他的膝盖,而且肿得好厉害,凯琳感觉泪水开始涌上她的眼眶。她可以想像那尖锐的玻璃如何刺进强森的大腿,划开他的肌肉。老天,一定好痛!而这都是为了她……   这*伤口本身就很严重,但史医生向她保证过强森一定会熬过来,细菌感染和伴随而来的高烧才是真正的危险,而强森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和细菌作战。凯琳颤抖著,轻轻拭去伤口上乾涸的血块,如果她让细菌感染这个伤口,那强森可能就会失去一条腿,而她知道他是宁死也不愿意失去他的腿。   她轻轻清洗他的大腿时,他开始疯狂地挣扎,凯琳连忙叫彼得进来,害怕他的挣扎会使伤口裂开,并再次流血。当彼得看到凯琳俯向强森赤裸的身躯时,当场愣在那裹。   「我来弄,凯琳小姐。你是年轻小姐,不适合做这种事。」他在恢复说话能力之後说道,凯琳不耐烦地瞥他」眼。   「别说傻话了,彼得。你应该知道我以前就看过没有穿衣服的男人这个男人。」她加强语气说道。「现在,能不能麻烦你按住他,好让我把这地垂粉洒在他的伤口上?我担心这会很痛,如果他跳起来,可能会弄伤他自己。」   彼得缓缓移动步伐,服从她的命令,但胀红和紧绷的脸显示出他的尴尬和反对。凯琳意识到他的反应,但决定强森的健康才是第」优先。   药粉开始渗入强森的伤口时,他发出无力的呻吟,然後转为痛楚的叫喊。凯琳想逃走,以躲避他的苦恼,但她木能,现在他需要她,就像昨晚她需要他。所以她没有逃走,反而把他的头抱在怀中,轻声安抚他,彼得则竭尽全力压制住强森挥动的四肢。如果强森不是如此虚弱,像彼得这种身材的男人根本压不住他。凯琳恐惧地颤抖,心疼地抱紧她的海盗船长。   痛楚终於减弱,强森也变得较为平静,彼得离开床边,但凯琳仍然抱著强森的头,过了一会儿之後,才轻轻把他放回枕上,强森不安地移动,凯琳伸手轻抚他的眉,他再次躺平。   「还有其他事吗,小姐?」彼得显得僵硬而拘谨,显示他仍然无法释怀。凯琳叹口气。   「彼得,你必须了解现在不是关心世俗观点的时候。」她设法解释。「韩船长的伤势非常严重,需要细心照顾,而你们都有其他职责,只有我能全心照顾他。你希望我因为他全身赤裸就跑开而不管吗?」   「我很乐意接下照顾船长的工作,小姐。在亨利先生告诉我你必须照顾船长时,我就不完全同意,呃,这件工作真的不适合年轻的小姐。」   「噢,看在老天的分上,彼得!」凯琳气愤地叫道。「你一定注意到我——他——呃,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兄妹式的。简而言之,我了解船长的一切,也早已见惯他的身体。」   凯琳因自己的大胆而脸红,三个星期前,她永远不会相信她能够说出这种毫无羞耻的话,可是她的话都是明显的事实,不必用虚伪的外表包裹它们。她抬起头,看到彼得正冷冷地注视她。   「这或许是事实,小姐,但我还是觉得年轻的小姐不适合做这种工作。还有其他事吗,小姐?」   凯琳叹口气,遣退他。彼得的古板比她预期的更难应付,但现在她没有心思去理他了。   接下去的五天,凯琳全心全意地照顾强森,清洗并治疗他的伤口,当它们有肿胀的迹象时,立刻焦急地召唤史医生。他大腿上的伤口开始化脓,史医生刺破脓包,把黄色的脓和鲜红的血挤进脸盆里,在动这项手术时,强森的手和脚都被绑在床柱上,而他的叫声非常凄厉。泪水滑下凯琳的双颊,但她勇敢地留在那里协助史医生。   手术完成後,史医生松开强森的四肢,她把他汗湿的头抱在胸前,轻声诱哄他,温柔的声音似乎能够安抚他,他坠入不安的睡眠中,仍然枕著地的胸脯。   她也喂他吃东西,在规定的时间里,用汤匙把稀薄的米汤喂进他的嘴里,并紧紧按住他的唇,直到他把米汤吞下去。他的体温升高时,她几乎每个小时都用冷水擦拭他的身躯,但这已经无法降低他的体温。她还必须照料他的大小便,知道如果她找彼得帮忙,他一定会当场昏倒。她对强森的全心奉献震惊了每一个人,甚至包括她自己,身为天之骄女的凯琳从来不曾想像她能够如此亲昵而无私地照顾另一个人,以前她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收拾。   虽然她已经竭尽全力,史医生仍然严肃地摇头,使凯琳差点急疯了。现在,持续不退的高烧是强森最严重的威胁,医生只能劝告凯琳经常为他擦拭身躯,并给他足够的液体,除此之外,船长的生命完全掌握在上帝手中。   体温上升时,强森经常会变得狂乱,使凯琳无法独力控制他,必须被迫召唤彼得或亨利来协助她。两个男人对她的态度都逐渐转变,凯琳也向彼得保证,只要强森的情况许可,她一定会为他穿上适当的睡衣,可是在目前,连彼得都了解他们根本没时间担、心这种小事。   凯琳对船长的全心奉献也赢得许多船员的友谊,当她上甲板去呼吸新鲜的空气时,他们会礼貌地跟她说话,完全改变过去那种猥亵和轻蔑的语气,凯琳也因此而衷心感谢他们。   第六天时,凯琳看到强森已经面临危机,而史医生也证实她的忧虑。强森的体温必须下降,否则他就会死掉,医生建议她在勤於擦拭他的身躯时也勤於祈祷。他离开之後,凯琳气愤地闷哼一声,并派人去找亨利,告诉他派所有的船员去卡迪兹搜集冰块。当亨利抗议在这里根本找不到冰块时,她根本不理会他,如果强森要活下去,就必须靠冰块来降低他的体温,而上帝可以提供冰块给他们。   她果然帮助他们了!不到一个小时之後,亨利提著一大块冰块回来。凯琳苍白的脸庞终於放松一点。   「感谢上帝!他的情况越来越糟了!快点过来帮我。」他们把冰块敲成碎片,丢进装满水的大缸中,在水变得冰冷时,她把一条床单浸进冰水中,然後用它包住强森滚烫的身体。他呻吟著,但凯琳不顾一切地重复这些动作,床单变暖之後立刻换掉,再次用冰水浸泡。他们似乎工作了好几个小时,不断浸泡、包裹、浸泡。汗珠终於出现在强森的额头上。   「退了!」凯琳低呼,几乎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噢,亨利,高烧退了!」   在欣喜若狂中,她扑进亨利的怀里,他本能地抱住她。她很快恢复,并羞赧地退开,不好意思地抬起头,亨利脸上的神情令地震惊。他充满爱慕地凝视著地,用眼眸表达出对她的爱。   「放开我,亨利。」她颤声命令,感觉强烈的不安。   「凯琳小姐,凯琳..... 」他说道。凯琳知道她必须阻止他,以免情况变得无法收拾。   「你千万不能忘记强森,亨利。」她轻声说道,转头瞥视床上,并设法挣回她的双手。   「强森。」亨利茫然地重复,然後倏地恢复。「对,船长。」   「对,强森,船长。]她略带椰榆地重复,用眼眸警告他不要再多说。过了一会儿後,他放开她。   「对不起,请原谅我。」亨利低声说道,转身离开船舱。凯琳摇摇头,走回床边,强森仍然昏迷不醒,但似乎已经较为平静,如果没有刚才的那段小插曲,现在一定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噢,为什麽每一件事总是必须如此复杂呢?   爱是一件可笑的事,凯琳稍後冥想著,走到窗前凝视著窗外,它可以在最不可能的地方滋长。曾经如此厌恶她的亨利却在此时不由自主地爱上她,实在很荒谬,但又带著一点哀伤。为什么他眼中的爱慕完全无法打动她的、心,如果是另一个男人用这种眼神看她……凯琳幻想强森的灰眸因爱而柔和时,忍不住屏住呼吸。然後她绽开笑容,强森永远不会乞求女人的爱情,只会命令她们照他的话做,如果她不肯,他就会大发脾气!   「凯琳?」强森虚弱的叫声传来,过去几天中,他总是不断叫唤她,虽然他从未真正地意识到她的存在,但似乎总能得到一些安慰,只要她坐在他身边握住她的手,或者擦拭他滚烫的额头。   「我在这里,强森。」她回答,来到床边站住,温柔地俯视他黝黑的脸庞。这次看到的令地震惊,那对灰眸已经张开,而且似乎认得她。   「强森!」她欢喜地叫道。「你看得到我吗?」   「我当然看得到你。」他的声音虚弱,但带著一丝气愤,好像觉得她的问题非常荒谬。   「你觉得怎么样?」凯琳在他身边坐下,反射性地伸出手试探他的额头,感觉凉凉的,她终於松了一口气。   「好像在地狱里。」他粗声说道。「今天是几号?」    [星期三,一八四二年六月二十二日,你已经昏迷整整六天了。」   「出了什么事?」他问道,皱起眉头设法回忆,然後在她来不及解释之前,他的眼眸已经盯牢她的,愤怒在眼眸深处燃烧。「你这个小傻瓜,难道不知道你可能会被杀死,或者更糟?像你这样美丽的女郎可以成为妓院中的摇钱树。如果那种事发生了,没有人会再听到你的任何音讯,而且他们会利用你,直到你死在那里。老天爷,世界上有这麽多城市,你偏偏要挑卡迪兹逃走!而卡迪兹有那麽多地方,你却偏偏要走进那家最邪恶的酒吧!我看到那条可笑的床单并尾随你到那里时,我真的无法相信我的眼睛!老天爷,在我听到那些混蛋的笑声时,我还以为我到得太晚了!」   他越来越激动,凯琳连忙抓住他的手,设法安抚,以免他伤害到他自己,修长的手指以惊人的力道握紧她的手腕。   「你不能再做这种尝试,听到没有?」他严厉地说道。「如果有必要,我会把你关起来!我会……」   「你不必做任何事,强森。]凯琳平静地告诉他,甚至不曾设法挣脱。「我不会再从你身边逃走,我保证。我会待在你身边,直到你决定释放我。现在,你必须安静下来,你的伤势非常严重。你想喝点粥,或者喝杯水吗?」   强森凝视她,搜寻她的眼眸深处,在那里找到他所需要的保证,然後他放开她,舒适地躺回枕上。   「粥!」他嗤之以鼻。「原来你只用那种东西喂我,难怪我会感觉虚弱得像个新生儿!我要真正的食物,和一瓶红酒。」   「那得等史医生看过你之後。」凯琳坚定地否决,嘴角浮现一抹笑容。「现在你只能喝粥,不管你喜不喜欢。」   强森准备抗议,但看到她的眼眸时,忍不住也笑了。「现在我们的地位好像互调了,我的猫。好吧,我会做最坏的打算,反正很快又会轮到我居於上风的。」   凯琳朝他扮个鬼脸,然後离开床,走到门前去叫唤彼得,感觉到强森的眼眸一直盯著她的背。彼得喘息地跑进来时,她朝他绽开笑容。   「船长终於醒了,而且饿了。能不能麻烦你送点粥过来,彼得?」   「感谢上帝!」彼得叫道,匆匆奔向厨房。   「那只老山羊很关心我,对不对?」强森问道,凯琳走回床边站住。   「每一个人都关心你。」   「每一个人?也包括你吗?」他轻松地问道,长睫毛垂下,遮住灰色的眼眸。   「也包括我。」她坦诚地回答,他很快瞥她一眼时,她朝他嫣然而笑。「尤其是我。」她很想补充,但终究没说出来。   「那你一定知道我发现你不见时,有什么感觉。」他喃喃说道,抓住她的手移到他的唇边,触电的感觉同时震撼他们两人,凯琳抽回手,颤声笑笑。   「够了!你应该知道你不能激动,你曾经发过高烧而且…... 」   「只要看著你就会使我激动。」他轻声说道,再次想抓住她的手,凯琳的心跳加快,但她拒绝向那股淹没她的暖流屈服,她跳起来,快步走向房门。   「彼得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凯琳大声问道,然後在心中责备自己,这个神经的问题只会显露出她突然感觉的紧张。   「凯琳……」强森说道,但又突然停住,因为彼得已经出现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碗热粥,亨利跟随在他身後。凯琳接下彼得手中的碗,把它放在床边的桌上,两个男人走向床边,强森朝他们绽开虚弱的笑容。   「很抱歉让你们失望,可是我还没死。」   「感谢上帝!」彼得热烈地叫道。   「很高兴你又回到我们身边了,船长。」亨利握住强森的手,热烈地摇晃,直到凯琳不得不干预。    「亨利,」她警告。「如果你不小心一点,就会害他再次流血。」   「噢,对不起。」亨利说道,连忙放开强森的手,好像突然被烫到了。强森略微眯起眼睛,但没有说任何话。   「你觉得怎么样,强森少爷?」彼得问道。   「死不了的。」强森嘟囔地说道。   「他还非常的虚弱。」凯琳插进来。「他需要吃下这碗热粥,然後休息,只要你们能够……]   「当然。」两个男人都了解她的暗示,并再次和强森握手,然後离开。   「你是一个霸道的小女人,对不对?」他们再次独处後,他问道,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她小心翼翼地搅动那碗热粥时,他设法坐起身子,但只能呻吟地倒回床上。   「老天,我的腿!」   「你还不能移动。」凯琳严肃地告诉他,来到他身边坐下。「如果你又开始流血,就可能活不成了。」   「那我怎麽吃东西呢?」他暴躁地问道,对自己的无助深感气愤。   「用过去几天的方式,像这样。」   她移动身躯,坐到他後方,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头放在膝上,然後把一个枕头塞在下面,好让他可以半坐地斜靠著她。他低声抱怨,但允许她摆布他。   「现在,你可以端著那碗粥开始吃了。」她终於说道,把那碗粥放在他大腿上。   她用汤匙舀起热粥,凑到他唇边,强森往後仰起头,直到他们的眼眸相遇。   「你真的打算把我当婴儿般喂食吗?]他无法置信地问道。   凯琳警告地俯视他。[对,我就是这么打算,而且在你生病时,我每天都是用这种方式。如果你反对,我可以找彼得来喂你,你还不够强壮,不能自己吃,如果我让你试试看,你很快会发现这是事实。」   强森凝视她,然後勉强绽开笑容。「下一次我再抓女人时,一定会挑一个既温柔又听话的乖女孩,不会再找一个霸道的小泼妇,让她一有机会就咬我。」   「非常好笑。」凯琳不高兴地说道,一点也不喜欢他再去抓一个女人。「张开嘴。」   强森很快再斜瞥她一眼。[遵命,小姐。」他温驯地说道,张开嘴巴。   热粥吃完後,凯琳拿开那个碗,开始轻轻移动身子,强森抓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留在那里,并用双唇碰触她手肘的内侧。    [不要离开我。]他沙哑地低语。   「我必须离开。」凯琳的声音虚弱,他温暖的唇带给她战栗的感觉。「你需要休息。」   「待在我身边。」他喃喃说道,他的唇滑下她的手臂。「你好像也需要休息一下,我们可以一起休息。」   「强森。」她颤声警告。「你还太虚弱,不能....不能......」   「我知道。」他恳求地仰视她。「我只是要你在我身边,那样我可以睡得比较好。我的心中绝无其他杂念,我保证。如果我有任何不轨的尝试,我允许你打我耳光并跳下床。」   「噢……」凯琳的决心动摇。   「求求你。」他柔声说道。   「噢,好吧!」凯琳认命地叹口气。「可是你要记得,如果你开始做……做……呃,我会马上下床。」   「我不会的。」他保证,注视凯琳滑下床去锁上房门。   她缓缓回到床边站住时,他没有说任何话,但在看到她颊上的红晕时,绽开笑容。   凯琳转开身子,缓缓解开她的衣服,直到她的身上只剩下连身的衬裙,并感觉害羞到极点。现在强森已经醒来并恢复知觉,她也开始恢复一些以前的保留。别傻了,她责骂自己,转身面对他,感觉红晕窜上她的双颊,他的眼眸饥渴地停留在她的胸前时,她的脸变得更红。他的视线缓缓移向她的脸庞,唇边绽开挪揄的笑容。   「脸红了?」他柔声取笑。「没有必要,你应该知道我看过你穿得更少。」   凯琳强迫自己面对他的灰眸,决定尽可能漠视这种可笑的尴尬。「我知道。」她设法平静地说道。「可是这.…:这不一样。」她感觉好沮丧,而他那了解一切的笑容更使她不安。   「因为那时候是我脱掉你的衣服,现在却是你自己脱掉吗?」强森灵敏地猜想。「不要胡思乱想了,甜心,把这视为取悦病人的一部分职责吧。」   「噢,不要说了。」凯琳苦恼地说道。   「我不说了。」他保证,看到她准备转开身子。「请你上床吧!」   凯琳怒视他,但随即不得不绽开笑容。「你真是不可理喻,你知道吗?从现在开始,我应该找彼得来照顾你。」   「彼得缺乏你的——呃——技巧。上床吧!」   凯琳朝他皱起眉头,然後放弃。这个男人真的开始进入她的心了,她困惑地想著,滑进他没有受伤的那边。她必须非常小心,不能让自己变得太喜欢他,因为这个男人只会使她心碎。   可是她还是允许他把她拉到他身边,她的头舒适地靠著他的肩。「睡吧!」他喃喃说道,手臂环紧地。   令她惊讶的是,她真的睡著了。 8   「你为什麽逃走?」这个问题是用轻松的语气问出,但令凯琳大吃一惊。她瞪著手中的牌,许久之後才回答。   「我觉得这应该是很明显的。」她终於抬起头时,发现强森正专注地凝视她。他皱起眉头,好像在考虑地的回答,然後摇摇头。   「我不觉得。」他放下手中的牌,凯琳叹口气,他显然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你一定知道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设法逃走。老天,你好像认为我犯了什麽滔天大错!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的父亲、哥哥、丈夫,甚至不是未婚夫,你只是一个绑架我的海盗,而且强迫我做……做……总之,我没有义务待在你身边。」   「你是说,你逃走是因为你的自尊要你这么做吗?」强森沈思地皱起眉头,凯琳再次叹口气,缺乏和他谈这个问题的、心理准备。可是,她必须尽全力让他了解她的立场,而且不泄漏出地目前紊乱的情感。   「强森,我不认为你了解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从小接受淑女的教育,淑女是不呃......呃..... 」   「做爱?」他插进来,微微一笑,凯琳傲慢地昂起下巴。   「……不会允许一个男人在婚前占她的便宜。你残酷地强暴我——不只一次,而是许多次。我当然会在得到第一次机会时便逃走!」   「原来你是要告诉我,你逃走是因为无法忍受我和你做爱?」   「强暴我!」凯琳厉声纠正。   「你高兴怎麽说就怎么说上强森认为这是不重要的小事。「这就是你逃走的原因?」   「对!」她回答,很高兴终於结束这个话题。   「你在说谎,我的猫。」他轻斥。「你的身体喜欢我带给它的感觉,你不能对我隐藏这点。我知道。」   在他锐利的视线下,凯琳的粉颊通红。她怎麽会被扯进这种谈话中呢?更重要的是,她该如何结束这个话题而不泄漏出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如果你这麽想,船长,那你显然患有幻想症。」她设法说道,无法迎接他的视线,也无法控制那背叛她的红晕。   「原来我又变回船长了,过去这两个星期,你不是一直叫我强森,而且叫得挺顺的吗?好吧,如果你这麽讨厌这个话题,那我们就换一个吧。]强森的声音中有明显的嘲讽。「告诉我,我的猫,既然你的贞节已毁,那么等我释放你不是比较明智吗?为什么要逃走,让自己置身这种危险中?老天爷,你不会想告诉我在我走进那个地狱洞时,你并不高兴看到我吧!任何人都看得出你眼中的狂喜!」   「我承认,我很高兴看到你。」凯琳咬住下唇。「可是那是在非常的情况下。」   「我同意。」强森沈默许久,皱紧浓密的眉毛,在心中思考另一个问题。「你去求援。」这句话像指控般发出。   凯琳瞪著牌,只能设法不扭动身躯,从他开始这个话题之後,她就一直担心会进行到这里。「你宁可希望我没有那么做吗?」她自卫地反问。   「不,我承认我喜欢活下去。」强森停顿下来,专注地凝视著那张躲避他的小脸。「凯琳,看著我。」   她勉强地抬起视线,眼中充满戒备之色。   「你为什麽去求援?如果你这麽讨厌和我做爱,那就是你永远摆脱我的最佳良机啊!我甚至告诉你警察局在哪里,你为什么不乘机逃走呢?」   凯琳气愤地迎接他探索的目光。如果他等著听她承认她对他有一份海枯石栏的爱情,那他就得等一辈子了,她发誓。何况,事实根本不是那样!   「我不喜欢你,船长,我只是无法忍受你被人杀死!」   「真的吗?」他的眼中开始闪现挪渝的光芒。「或者是因为你——啊——变得喜欢我了?」   「你已经够自大了,不必再变本加厉!」凯琳气愤地说道。「你的年纪是我的两倍,而   且完全不是我喜欢的那型!我喜欢的是绅士,而不是粗暴的海盗!」她的话已经击中他的要害,而强森决心全力掩饰。 [你又为什么来找我呢?你不是说过,在卡迪兹,有许多乐意和你上床的女人?所以,你为什么不乾脆释放我?这有可能是因为你——啊——变得喜欢我了?」   她故意引用他的话,想要让他和她一样不安。强森的眼眸闪闪发亮。   「我有一个非常简单的答案,我的利爪小猫,你或许应该牢牢记住这点:只要是我的,我都要保留住。]   「我是你的吗?」她问道,用闪亮的蓝眸向他挑战。   「目前是。] 然後好像轮到强森急著想摆脱这个话题了。他拿起纸牌,开始教凯琳玩一种复杂的游戏。   凯琳允许他结束那段谈话,但小心翼翼地把它保存在她的脑海中,准备等有空时再详加思量。这位凶猛的海盗船长可能开始一点点地爱上地吗?这个想法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带给她温暖和兴奋。如果强森爱她,她冥想,那她就可以让他匍匐在她脚下了!她或许可以偶尔让他吻她,但绝对不能再进一步。韩船长还必须学习许多追求淑女的正确方式!她忍不住绽开笑容,幻想她好色的海盗船长将被迫满足於那些颈边轻啄,并且被迫遵守所有的礼仪。他绝对不会喜欢的!噢,或许在他尝过一点苦头之後,她可以稍微放宽……   「你看起来好像一只刚吃完一大碗奶油的小猫,一副非常得意的模样,」强森的话打断她的白日梦。「想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当然在想我的牌喽,」凯琳轻巧地规避,朝他皱皱鼻子,她的幻想只适合娱乐她自己。「还会想什么呢?」   「对,还会想什么呢?」他神秘兮兮地反问,把注意力转回牌上,终於完全抛开那个话题。   自从恢复意识之後,强森就变成一个很难伺候的病人。他时而冷嘲热讽,时而大发脾气,因为不能下床而焦躁气愤。在那第一次之後,他就拒绝再让凯琳喂他,但还是需要她为他切好那些肉,才能一小块一小块叉进嘴里。这种无助的情况令他极度苦恼,并将所有怨气发泄在凯琳头上,她知道他为什麽如此暴躁,设法压抑住和他大吵一顿的冲动。虽然有时候她会非常生气,但还是尽量温柔地和他讲道理,告诉他如果他要刮胡子和洗澡,她和彼得都可以协助他,而他终於选择彼得。   他的表现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小鬼,凯琳忍不住激动地告诉他,因为他竟然拒绝让她为他换纱布。他对这个形容深感震怒,不但鼻孔喷气,怒火也已烧上他的颧骨,他张开嘴,好像打算侮辱她,但随即闭止,苦著一张脸让她更换他的绷带并吃下药。稍後,他忏悔地亲吻她的手肘内侧,凯琳怒视他,叹口气原谅他。   「玛格丽特」再次回到大海中时,强森也再次变成专横的独裁者。为了彼得的缘故,凯琳费尽唇舌地说服他穿上他一向憎恶的睡衣,他极不情愿地答应,然後不断向她抱怨他多麽   不舒服,直到凯琳渴望告诉他他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她再也不想管他了。她唯一能够应付他的方式,就是威胁他要把他完全交给彼得照顾,而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他要凯琳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为他念书、和他打牌或下棋、聊天,或者就只是坐在那里。她唯一能够离开船舱的时候便是趁他睡午觉时,而每天大概也只有十五分钟左右。   「你看起来好苍白,凯琳。」某天下午,她走上後甲板时,亨利关怀地说道。「玛格丽特」已经在海上航行一个多星期了,这天他们在平静的海上从容地航行,海风带来几分凉爽。凯琳深吸一口气,感觉精神好多了。   「我必须承认我觉得有点累,」她笑道,蓝眸闪亮有神。「强森简直像个小孩,要人时时刻刻注意他。]   「你自己也比小孩大不了多少,」亨利不以为然地说道。「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有多麽年轻和甜蜜,我就永远不会允许强森占有你。他是个残酷的男人,竟然强行占有你这种天真而纯洁的小女孩!」   亨利的话令凯琳不知所措,她当然了解他必然知道她和他的船长的关系——船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可是他从来不曾如此公然地提出来,而她也还无法和任何人轻松地讨论这个话题,她的脸忍不住红了。   「我知道你不能阻止他——呃,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你应该看得出,我已经顺利熬过来了,也会继续活得很好。将来我回家之後,这或许会成为我这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凯琳忍不住苦笑,知道她不可能在短期内返家,强森已经表明态度要强留她一阵子。   「其他人质已经在卡迪兹获释了。」亨利突然告诉她。   「我知道。」凯琳微微一笑。「逃走那天,我听到强森告诉你安排释放他们。」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逃走的原因吧!我一直在猜想,可是,那时已经太晚了……真的太晚了。」亨利停下来,愤怒的红潮突然泛上他的双颊。   「是啊,已经太晚了。」凯琳轻声同意,凝视著远方的地平线。   「我真想宰掉他!」亨利冲口叫道,完全失去控制,似乎无法忍受她认命的态度。「他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为了他对你所做的事情,我真的好想宰掉他!」   亨利猛然提高的声音引来许多惊讶的目光,那些一船员先是愕然地转过头,但在看到凯琳後便露出了然的笑容,知道又有热闹可看了。在船长知道这两人之间的交往时,必然会大发脾气,他一向不和任何人分享他的女人!   凯琳看到那些男人怀疑的目光时,突然对亨利感到气恼。他显然已经开始无法控制对她的迷恋!她祈祷强森不会注意到亨利对她的态度,她可以想像强森的反应,他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而且惯於使用暴力,在他痊愈之後,亨利根本无法和他抗衡。如果亨利敢在他面前表现出对她的迷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亨利!   「这真的不关你的事,亨利。」凯琳平静地说道,希望在强森听到风声之前浇熄他的爱慕之情。   亨利无法置信地瞪著她。[ 你爱上他了,对不对?」他愤怒地问道。「老天爷,我无法相信!我以为你是如此纯洁,如此完美……可是他只需要把你弄上床,你就会爱上那条猪!告诉我一件事,凯琳小姐。」他故意加强语气,露出不屑的神情。「如果我先和你上床,你也会爱上我吗?」   在尚未思考前,凯琳的手已经用力挥向他的脸庞,然後在听到船员们的轻声议论时,她咬住下唇,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竟然在众人面前演出这么一场闹剧,现在强森迟早会听到她和亨利之间的事了!在「玛格丽特」这种封闭的小社会中,谣言的散布比野火还快!   「对不起。」凯琳低语,匆匆下去,希望在强森醒来之前恢复平静。   「你跑到哪里去了?」她走进船舱时,他立刻厉声追问。凯琳忍住用双手掩住炽热脸颊的冲动,知道如果引起强森的怀疑,他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去甲板上。] 她的回答一样不客气,然後不理会他,迳自走到衣橱旁,取下所有发夹,让长发披散下来,再拿起梳子用力地梳理,感觉需要发泄她的体力,不论是多麽微不足道的动作。强森著迷地望著那头闪亮的长发,但当她始终不理会他时,他逐渐皴起眉头。   「我口渴。他终於可怜兮兮地说道,知道这是唯一能吸引她注意的方法。   「床边的水瓶里有水,你自己倒。」她不耐烦地说道,强森照她的话做了,但困惑地盯著她。注视她时,一股暖流开始在他腰间散播,穿衣镜反射出她雅致而娇嫩的小脸,他的目光往下移动,徘徊在她隆起的胸脯上,然後是纤细的腰和圆润的臀。她是如此美丽,只要望著她,就可以带给他燃烧的感觉,他半带幽默地想著,怀著愉快的心情感觉全身澎湃的欲望。如果他已经恢复到想要她的地步,应该也已恢复占有她的力量了,他绽开满脸的笑容,期盼再次和她做那美妙的事。   「过来。」强森说道,舒适地靠向枕头,感觉满、心的欢喜。   「我不是你的奴隶!」她厉声回答,回头瞪他一眼。强森开始不太高兴,搞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麽暴躁和乖戾。   「对,你不是。」他烦躁地说道,这个小女巫开始蝓越她的地位了,他需要及时纠正她。[你是我的情妇,而我打算善加利用这个事实。过来这里。」   「你说——什——麽?」她叫道,条地转向他,眼中喷出怒火,双臂交抱在胸前。强森本能地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护住头。她的反应使他同时感觉愤怒和有趣,因为他被局限在这张床上,这个小泼妇就以为她能统驭他了吗?   「我说你是我的情妇,而我现在就要你。」他大胆地重复,但谨慎地防止她可能会采取的任何攻击。   「我不是你的情妇?」凯琳咬牙切齿地叫道,几个星期来所受的羞辱似乎都在这一刻涌现。她的唇开始发抖,热泪在眼中闪动,然後流下她的颊边。强森愕然地望著她,不知道一句半开玩笑的话竟会引发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应。   「我不是——你——的情——妇—.」她颤声重复,完全的崩溃,并转身背对他,用双手掩住脸庞,颤抖的啜泣震撼她纤弱的身影。   「凯琳!凯琳,亲爱的!」她的泪水令他心痛如绞,老夭知道,他绝不是有意要伤害她。「凯琳,听我说,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收回,我抱歉!」   她继续哭著,彷佛她的心已经碎了。强森焦急地低咒,然後设法把自己移下床,用床头板撑住身躯站起来,但在他准备走向她时,他的双腿却难以支撑他。他的膝盖发软,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一头撞上桌角。   「你这个该死的笨蛋!」凯琳叫道,跑过来跪在他身边。「尽管害死你自己啊!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泪水仍然像雨水般倾盆而下,强森忍痛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你这只不知感激的猪!」她叫道,设法挣脱他。强森虽然因为大量失血和长时期的卧榻而虚弱,但还是比凯琳强壮。他坚决地抓住她,甚至无法抬起另一臂保护他的头,因为他肩上的刀伤尚未完全痊愈。凯琳用小拳头攻击他,但终於停止挣扎,无力地蜷缩在他身边,尽全力吞回那些震撼她的啜泣。   「凯琳。」强森的腿因为撞击地面的冲力而疼痛,撞上桌角的头更是疼痛欲裂,但他几乎不曾注意到这些痛楚,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边的女孩身上。   「凯琳,亲爱的,我很抱歉,请原谅我。」他低声下气地说道,轻轻爱抚她的手腕,但拒绝放开她。   「我讨厌你,」她在啜泣之间说道。「你的心比猪还脏!我真希望我已经让那些人杀死你!我真希望亲手宰掉你!」   「对不起,」他再次柔声说道,把她抗拒的小手拿到唇边,轻吮那些纤细的手指。「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他把她的手指拉进嘴里,逐一吸吮。   「住手!」她尖叫,同时用力一挣,把他吓了一大跳,强森在惊愕中放开她。她立刻跳起来跑向房门。   「凯琳,回来!」他在她身後大叫,但她已奔出房间并用力用上房门。   「凯琳!」他大吼,但早已知道没有用。你这个该死的笨蛋!他怒斥自己,设法移动身躯坐起来,但感觉一股撕裂的疼痛划过他的左腿。他跌回地面,大声咒骂。   「彼得!」他的吼声震撼全船,但却必须重复好几次後,彼得才终於现身。   「强森少爷!」彼得冲到他身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又流血了!」   「先不要管这个,」强森厉声回答。「赶快把我弄回那张该死的床上,然後去找凯琳小姐。即使必须拖著她的头发,也得把她弄到这里!谁也不晓得那个小傻瓜可能会做什么!」   彼得竭尽全力,但还是无法支撑强森的重量。强森咒骂他的无能,更咒骂自己。   「好吧,不要管我了!」几次的失败之後,他叫道。「去找凯琳小姐,要亨利和另一个船员过来这里。」   「可是,强森少爷,你在流血……」   「该死,快去找那个女孩!我告诉你她很沮丧,很可能会做出蠢事!」   「是,船长,强森少爷。」彼得的眼中突然出现不满,彷佛在猜想强森到底对凯琳做了什么。强森并不怪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衷心的不满。   彼得离开後不久,亨利带著炮手芬奇赶来,他们设法把强森弄回床上。受伤的左腿涌出鲜血,已把白色的睡衣染红,但强森和亨利都没有心思去担心它。在他们不再需要芬奇时,亨利立刻遣退他,愤怒地转向强森。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麽?」他怒吼,嘴唇都气白了。强森惊讶地抬头,然後眯起眼睛。   「我不认为这件事和你有任何关联。」他平静地说道。   「我觉得这是我应该管的事情!」亨利气愤地叫道。[我们是多年的好友,强森,可是如果你伤害那个女孩,我发誓我会宰了你!」   「你显然非常关心我的财产,对不对?」强森从容不迫地问道。「我非常感激,但你应该记得一件事——她是我的财产,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   「除非先杀死我!」亨利怒吼。   「只要你坚持的话。」强森的眼中闪现邪恶的光芒,足以和眼镜蛇媲美。[现在,如果你不介意,请滚出去,这仍然是我的船!」   「遵命,船长!」亨利苦涩地说道,转身走出船舱。   半个小时後,彼得终於轻敲房门,那段时间中,强森一直在咒骂自己的无助和愚蠢,除此之外,丑陋的怀疑也在他脑中酝酿。在他被困在床上时,亨利和那个小女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们是否……   彼得的敲门声打断他的冥想。   「进来!」强森不耐烦地叫道,怒视著独自回来的彼得。「我告诉过你带她回来这里!」他怒吼,然後恐惧的怀疑进入他的眼中。「你找到她了吧!她没事吧?」   「我确实找到她了,而且她也没事,船长,可是她仍然非常沮丧,一直在哭泣。」彼得用眼眸指责地望著强森,他叹口气。   「我知道。」他思考片刻,考虑告诉彼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个小女孩的泪水足以使任何人认为他曾经对她做过某种邪恶而可怕的事情。然後他放弃那个想法,毕竟他是这艘船的船长,为什么必须向任何人解释他的行为?他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没有把她带回来?」他反而厉声问道。   「她不肯回来。对不起,船长,可是她说叫你去死!」彼得在重复凯琳的话时,眼中闪现胜利的光芒,叫人一眼就知道他同情哪一方。   强森凝视彼得许久。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那个小妞很可能会惹麻烦,现在果然言中了,他的船员虽然没有真正地拔出武器,但也接近叛变了!在同一天里,他的两个老朋友先後为她与他反目成仇!强森眯起眼睛,愤怒地瞪著他的随从。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不妨告诉你,我根本没碰过那只小野猫。」强森咬牙切齿地说   道,他知道如果要和凯琳说话,一定要得到彼得的支持。[我说了一些使她伤心的话。现在我要道歉,可是她不肯听,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把她弄回来这里?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她。」   他企图用幽默的语气掩饰他所感觉的愤怒和窝囊。一个船长竟然必须请求他的船员服从他的命令!他的脸孔绷紧,但彼得的反而放松了。   「非常好,强森少爷。」彼得的语气变得较为亲切。「我会——呃——我会告诉她你腿上的伤口裂开了,而我无法为你止血,这应该河以把她弄回来这里。」他准备转身走开,然後回头望向强森。「还有——呃,对不起,船长,我早该知道你绝对不会伤害凯琳小姐。」   强森的眉头皱紧,但彼得已经走了。他那句话是什麽意思呢?长久以来的经验应该已经告诉彼得,若有必要,他才不在乎捧一个女人,那彼得为什么知道他不会对凯琳做这种事?除非彼得怀疑他对这个女孩特别心软。那个小妞真是混蛋又该死!他真应该听从他的直觉,把她留在「安娜号」上。现在她带著威胁要搅翻他的整个人生!   「如果你敢碰我,我绝对不客气。」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只是进来看你的腿,然後就离开。在*玛格丽特*抵达目的地之前,我会待在别的地方,而你绝对别想制止我。我们上岸之後,我要回家找我父亲,如果你还需要帮助,彼得可以照顾你。」   强森惊讶地睁大眼睛,她毕竟只是一个俘虏,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小婊子,她到底以为她在跟谁说话?他可以在片刻间把她撕成碎片……他怒视她,然後感觉他的气愤消失。那张泪水纵横的小睑看起来如此楚楚可怜,使他再也无心气恼。   「我的腿流血流得相当厉害。」他故意呻吟,知道他必须把她诱到他身边,才能再次抓住她,并强迫她聆听他想说的话。   「你活该!」她回答,小心翼翼地走近,彷佛」只害怕的小鹿。在较为接近时,她看得到白睡衣上的血渍,并略微放松警戒。   「会不会痛?」她略带同情地问道,拿起纱布和清水,来到床边。强森小心翼翼地计算他们之间的距离,然後在心中叹口气,这只小野猫很聪明,正好坐在他抓不到的地方。   「痛得要死。」他说谎,密切地寻找抓住她的良机。   「好极了!」她忆起她的愤怒。强森沮丧地注视她揭起他的睡衣露出扎著绷带的棕色大腿,仍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他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他错过了,她就会像受惊的小鸟般迅速飞走。   凯琳担忧地望著那片血红的绷带,开始小心翼翼地解开,终於露出迸裂的伤口时,她倒吸一口气,瞪著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强森暗自庆幸不必发挥太多的演技,那伤势看起来确实很严重,但实际上的感觉并没有那麽惨。   她用冰冷而稳定的双手清洗他破裂的伤口,设法保持严肃的沈默。强森衷心感谢那件睡衣掩饰住他的某个部位,如果她看得到她对他造成的反应,一定不会如此平静地坐在那里!   她把药粉洒在裂开的伤口上时,强森感觉烧灼的痛楚,并发出真正的呻吟,她用柔软的   小手轻拍他的腿以示安慰。老天,这实在太过分了!如果他对她的需要继续受到压抑,他害怕自己可能会爆炸!   伤口终於包扎妥当後,凯琳满意地拿开那盆水和药粉,开始收拾染满血迹的绷带。这个动作终於使她来到他抓得到的地方,强森像老虎般跃起,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他,使她半躺在他身上、半躺在床上。突发的动作引发一股剧痛,但他漠视它,不愿意错过这唯一的机会。他设法转动身躯,直到他能望著她,并发现她正怒视他。   「这是一个圈套,对不对?」她相当平静她问道。「你逼彼得来骗我,使我以为你的伤势很严重。他根本不曾设法为你止血,对不对?」   「我要向你道歉。]强森轻声说道,痛楚地注意到她的接近使他的肌肉更加紧绷。   「你以为一个道歉就能抹消你说过的话吗?!」她挑衅地问道,泪水再次浇上。「或者它的真实性?你说得对,虽然这件事违反我的意志,但我确实是你的情妇。你知道这使我感觉自己有多脏吗?」   「噢,凯琳,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他懊悔地说道。「你是我的情人,我的女人,情妇是一个最糟的用语。」   「但却是事实。」她细声低语,强森感觉他的心缩紧,她的脸上写满羞愧,而这都是他造成的,不仅用言语,更用行动。她仰躺在那里,看起来是如此娇小和无助,盈满泪水的蓝眸气愤地望著他,金红的秀发凌乱地披散在他的胸膛和款上,粉红色的柔唇无法控制地颤抖。强森知道他必须制止她的颤抖,否则他就会被撕成碎片。   他俯向她时,凯琳睁大眼睛,但在她还来不及作任何反抗之前,他的唇已经覆住她的,炽热、甜蜜,而且温柔得几乎叫人无法忍受。她想尖叫、打他、吻他,但她没有。她的内心深处知道她需要他的吻,就像花朵需要雨水的滋润。她的唇轻轻挣扎,彷佛一只受困的蝴蝶,但随即无助地为他启开。她的双手伸向黑色的头发中,纤细的手指轻抚浓密的发丝,把玩著。她开始回吻他时,他发出满足而含糊的呻吟。   他终於抬起头,但立刻把唇理进她温暖的颈窝中。凯琳的手应该攻击他,但反而开始轻抚他的颈。   「我为你疯狂。」强森终於喃喃低语,并抬高身躯,以便望进她的脸庞,而他在那里所看到的令他的肌肉渴望地绷紧。闪亮的蓝眸散发出爱慕的光芒,红色的小嘴是最诱人的玫瑰,她朝他绽开颤抖的微笑时,他屏住呼吸,彷佛受到沈重的一击。   「我不是有意说那些话,甜心,请你原谅我。」   凯琳从来没听过他用这麽谦卑的语气说话,羞愧和气愤的硬结逐渐融化,好像碰到太阳的奶油。我爱这个男人,她惊讶地了解,只能愕然地凝视他,说不出任何话来。然後她的小手轻轻爱抚他没有刮过的下颚,愉悦地感觉掌心下粗糙的胡渣。   「原谅我?」他再次问道,眼中写著请求。   「我的原谅真的这麽重要吗?」她柔声问道,强森的眼眸闪亮地盯著她,他的唇弯成一个自嘲的笑容。   「呃,是这样的,我的猫。]他在她耳边告白。「我对你的需要是如此强烈,使我全身发痛,可是我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没有你的充分合作,我就永远不再和你做爱,所以我需要你的合作,以免我的後半辈子痛苦不堪。」   凯琳忍不住轻轻一笑。这就是他的典型作风,在乞求她的原谅时,也不忘记他淫猥的需要!他的眼中闪烁著回应的笑意,他的头再次低下。   这次他的目标是她高耸的乳房,隔著她的衣服,他的唇潮湿地灼烧她,但凯琳没有推开他的意图,反而不由自主地呻吟,感觉喜悦的暖流开始在她体内澎湃。她的乳头在他炽热的爱抚下绷紧。   「你的身体已经原谅我了。」他喃喃低语,凯琳的手飞到他肩上,知道它们应该推开他,但无法得到足够的力量。   「好吧,我原谅你。」她绝望地喘息,希望她的投降能够制止他,以免她完全臣服在自己无耻的欲望下。   「这才是我的好女孩。」他对著她的唇低语,再次占有她的唇。凯琳开始回应他的吻,起初犹豫,然後越来越热情,她的双臂缠绕住他的颈,她的身体本能地偎向他,完全忘记他的伤势。   [啊,凯琳。」他呻吟,伸手探进她的裙下,亲昵地按住她的臀,把她紧紧压向他。合琳摩擦他的坚挺,突然渴望他进入她的体内,就像一个即将饿死的人渴望食物。他们已经好久不曾在一起,而且现在她爱他,或许她一直是爱他的。她的手相当羞怯地爱抚他的大腿,在碰触到他的绷带时倏地收回。   「强森,强森,等一下!」她设法退开。「亲爱的,你不能!你可能又会开始流血。」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他热情地低语,把一连串的吻印在她的颈间和胸前。「你叫我什么?」   凯琳感觉自己的脸红了。「我——亲爱的。」她简单地回答,他略微退开身子,以便望著她,充满激情的灰眸专注地凝视著她嫣红的脸庞。    [这正是我刚才听到的。」他满意地说道,开始忙著解开她背後的钮扣。   「强森,真的不可以!」凯琳喘息地叫道。「你还没有完全康复。」   他的手解开最後一个钮扣,把她的衣服自肩头拉下,凯琳在它被拉下她的臀部之前及时抓住它,他望著她。   「我可以——只要你帮我。我对你的需要是如此迫切,求求你。」他的灰眸乞求著她,彷佛一个要糖吃的小男孩。凯琳叹口气,允许他拉下她的衣服,现在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连身衬裙,但强森甚至不给她脱掉它的时间,他的手迳自探进裙下扯下她的衬裤,在匆忙中略微撕破那上好的蕾丝,凯琳柔顺地踢开那条衬裤,他把她拉到他身上,并将她的衬裙拉高至她腰间。   在感觉他炽热的欲望燃烧她柔软的小腹时,凯琳屏住呼吸,本能地摩擦他,直到他们俩同声喘息。   「凯琳——爱我,凯琳——爱我。」他呻吟,凯琳俯视著他,愿意做他要她做的任何事情,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突然睁开燃烧著激情的眼眸,看到她显然的困惑。   「骑在我身上。」他柔声指点,凯琳感觉尴尬的红潮染遍地的双颊。强森指点她该如何做,她也一一遵行,在他深深滑进她体内时,他们俩几乎都无法呼吸了。她的动作生疏,而且相当羞怯,但已经足以把他们送上两人从来不曾梦想的高潮之中。 9   凯琳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深感震验,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嘛!她怎麽可能真的爱上这个绑架她然後又强暴她的男人?何况,他还是一个强盗,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一个既没有家世也没有财富的男人,就她所知,只有这艘船是属於他的!   他甚至不曾善待她,她冥想著,眼中开始弥漫忧郁的阴霾。自从她在两天前爆发过那场脾气後,他一直非常温柔地对待她,但她现在已经相当了解他,知道这种好脾气绝对不会持续太久。她迟早会做出某件激怒他的事,而他便会像往常那样朝她大发脾气。至少她不再怕他了,她知道他不会真正地伤害她,而在言语方面,她足以和他抗衡!   凯琳开始去发掘他吸引她的原因。他很英俊,而且又高大强壮,在他身边时,她常常感觉自己真的像个小孩。当他注视她时,那对闪亮的灰眸总是令她全身温暖,她也喜欢他嘲讽的笑容,那变起的唇令她百看不厌。光是回忆他的做爱便足以使她停止呼吸。她不耐烦地推开遮住眼睛的发丝。不论什麽原因,总而言之,她真的爱上这个可恶的男人了。   现在的问题是,她该怎么办呢?唯一理想的解决方式是让他也爱上她。有时候,她觉得他距离那并不远,只要她在附近,他的视线就会饥渴地跟随她,只要他碰得到她,他的手就   会不老实地轻拍或轻捏。她知道他要她的身体,而且总是贪得无餍得令她吃惊。不错,在床上时,她能够影响他,带领他到达高潮,但即使在他最热情的时刻中,他也从来不曾提起爱或感情,甚至不曾有丝毫的暗示。这使她成为只是供他泄欲的妓女,她气愤地想著,并坚决地甩甩头,决定用最快的速度改变这种情况,她会使他爱上她,即使这会要了她的命——或者他的。   强森的健康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现在他可以自己下床跳到窗边的椅子。他急著要再次纵横甲板上,但凯琳担心那样太快、也太冒险,更知道他留在船舱中只是因为他不喜欢在手下面前显得软弱。他曾经告诉她一群海盗就像一群狼,他们只尊敬力量,所以身为领袖的人绝对不能暴露任何弱点,以免引来麻烦。虽然他的船员已经跟随他多年,他也相信他们的忠诚,但他曾经得过一个教训,知道没有人可以完全信任。他要他的手下为他做了一根拐杖,但暂时不上甲板,决定在完全康复之後再回到後甲板上,目前他不想冒任何风险。   凯琳叹口气。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亨利对她的爱慕了,连彼得都曾用眼神警告她,船长是一个善妒的男人。只要强森回到甲板上,就会立刻注意到这种情况。她已经竭尽所能地避免引起亨利的注意,但没有一个方法奏效,现在她只能希望强森会了解亨利对她的爱慕只是男人对女人的一种自然反应,并且不加计较,或者,强森的出现会浇熄亨利的热情,而强森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   这是晴朗而缓和的一天,微风不断吹拂。「玛格丽特」往南航行,而他们的储粮和储水逐日减少,可是强森始终不肯告诉她他们究竟要去哪里,只是说到时候她就会知道。凯琳摇摇头,他真的越来越像一个淘气的小男孩了。   走回船舱时,她的脸上带著微笑,阳光耀红她的脸颊,海风吹乱地的秀发。但在看到强森时,她的笑容转变为皱紧的眉头,强森穿著一条紧身黑长裤坐在桌旁,正在研究某些航海图。她走过去站在他身後,把手放在他赤裸的肩上,大腿贴著他宽润而结实的背。他嘟嚷地打声招呼,连头都没回一下,凯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不应该下床。」她严厉地告诉他,他伸出手臂勾住她的腰,把她拉到他身边,以便看到她。他的眼中带笑,灰眸闪闪发亮,凯琳感觉她的心融化了。   「你看起来像个天使,」他说道,注视著她美丽的脸庞。「一个非常霸道的天使。我认为我已经把你宠坏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应该在我每次皱起眉头时吓得全身发抖吗?我是一个邪恶而残酷的海盗,记得吗?」   「我不是天使,是你的护士。」凯琳轻快地回答。「如果你不照我的话做,下次为你换绷带时,我可能会变得非常笨拙。」   强森大笑,拉她坐在他的膝上。他的手臂搂紧她的腰,不老实的大手开始往上梭巡,凯琳推开他的手,显示出不可侵犯的庄严,但很快放弃,因为他温暖的唇正挑逗地轻咬她的颈间,他的手回到她的胸前爱抚。她本能地僵硬,然後放松,喜悦的快感窜下她的脚趾。   「让我起来,」凯琳不太严厉地命令。「房门敞开著,任何人都看得到。」   「谁在乎?] 强森心不在焉地低语,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胸前诱人的双峰上。   「我在乎!」凯琳瞪了一眼,他的唇轻轻滑过她的颧骨、鼻梁,落在她的唇角上。   「你真的在乎吗?」他对著她颤抖的唇轻问,然後从容而技巧地占有她的唇。凯琳必须承认在这一刻她什么都不在乎,只想体验他带来的美妙感觉。   「你在做什麽?」他终於抬起头时,凯琳的心狂跳著,她希望她的问题能够引开他的注意力。   「欣赏你的美。」他立刻回答,坚硬的手臂向上移至她的胸脯下方收紧,使她的领口撑开,他的眼眸欣喜地盯著那裸露在他面前的肌肤。   「我指的是这些航海图。」凯琳用手拧他的手臂,他叹口气,把注意力转回桌上的图。   「计算我们还得花多久时间才能抵达目的地。亨利告诉我我们已经航进某道往西的暗潮中,使我们的航向有点偏离。」   「我们要去哪里?」凯琳随口问道,希望他会不假思索地回答,但他却朝她绽开笑容。   「好奇会害死小猫,甜心。」他椰榆道。   「满足会唤回它的生命。」她机智地反驳,然後改用撒娇的语气说:「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嘛!」   「说服我。」他在她耳边低语,邪气的眼神告诉她他希望的是哪种说服方式。   「才不要!」凯琳拒绝,但忍不住用手指挑逗地画过他的手臂,大胆的行为赢得强森的一个轻咬。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的小猫,我们正要前往莱斯帕玛斯。」他说道,往後靠向椅背,并移动她的娇躯,使他能够更舒适地拥著她。手指懒洋洋地把玩一缕金红色的秀发,凯琳满足地偎向他强壮的胸膛。   「莱斯帕玛斯?」凯琳问道,眼中带著梦幻的色彩,不再对他的回答特别感兴趣,浓郁的男性气质已经像迷药般麻醉她的意识。「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地名,那是一座城市吗?」她慵懒地问道。   强森微微一笑,摇摇头,拉近一张航海图。   「不是,我可爱的笨猫,莱斯帕玛斯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座岛屿,我们利用它作为我们的家和基地。」   凯琳的视线转向那张航海图。「你有没有想过放弃你的海盗生涯,建立一个永远的家?」她问道,故意装出非常轻松的语气。   「放弃这种堕落而罪恶的生活?」他嘲讽地反问。「没有,我为什麽应该放弃?我喜欢我的生活。」   「你怎麽可以喜欢杀人和偷窃?」凯琳大声问道,并坐直身躯。   「这种生活有丰硕的报酬,」他回答,轻轻摇晃她,好像在哄一个小婴孩般,凯琳怒视他,他绽开笑容。「我的生活富裕而舒适,不奉承任何人,我有自己的船,而且——嗯——   我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床伴。」他色迷迷地打量她的娇躯,然後迎接她的眼眸。   「我不是在开玩笑,」凯琳坚持,朝他气愤地皴起眉头。「你不能永远当海盗,这是违法的,总有一天,你会犯错并被逮到,然後被送上绞架。」   「这会使你感觉不安吗,我的猫?」他扬起浓密的黑眉。「不久之前,我可以发誓只要你的手中有一把枪或刀,我的生命一定会突然中止。」   「噢,你真是不可理喻!」凯琳叫道,挣扎地想离开他的膝上。他必然知道她关心他,但仍然讽刺她的感觉。感谢上帝,他还不知道她对他的真正感情!否则,他一定会得意到极点。   「我不要看任何人被送上统架上。]凯琳设法庄重地说,仍然蠕动身躯挣扎著。   「不要这麽快,我的猫,」他喃喃低语,即使伤势未愈,仍然可以轻易地制住她。凯琳知道只要她攻击他受伤的大腿,他就会立刻放开她,可是她不能,她是如此爱他,实在无法伤害他。「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在话题变得有意思时逃避?」   凯琳心不甘情不愿地停止挣扎,注意到再坚持下去可能会泄漏出某些不应该让他知道的事情。她老实地靠回他的胸前,注意到他毛茸茸的胸膛。   「你真的担心我会被送上绞架吗?」他坚持地问道。   凯琳垂下视线,用长长的睫毛遮掩住蓝眸,并小心翼翼地不露出任何情感,知道他可以像看书般看透她的神情。在这一刻,她几乎想坦承她的爱,但谨慎和理智制止她,这可能会成为他手中一项有力的武器,除非他也爱她,否则坦承她的爱只会使她完全受他控制。她决心在尽可能接近事实的情况下浇熄他的任何怀疑,毕竟他并不愚蠢,一定早已知道她对他的关怀代表什么。   「我当然不喜欢看到你被吊死,」她冷静地说道,澄净的蓝眸坚定地迎接他凌厉的灰眸。「我已经丧失良好的判断能力,变得相当喜欢你了。」   他眼中的光芒熄灭,灰眸变得坚硬而深不可测。他的牙齿惩罚他轻咬著她裸露的香肩。   「原来你已经*相当喜欢*我,真的吗?」他柔声低语,他的唇停在她耳下悸动的动脉上。「你的心好像跳得太快了。」   「你真的是一只狂妄的禽兽,对不对?」凯琳冷冷地问道,设法控制住自己的心跳。「你能够得到我的喜欢已经是托天之幸了。在你这样对待我之後、我应该恨你一辈子。」   「我对待你就像对待一位皇后,我的猫,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他的声音也变得冷硬。「我有没有——让你挨饿,或者用任何方式伤害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落在其他男人手中,可能会遭遇什么样的命运?你应该感激我。」   「感激你?」凯琳无法置信地叫道,眼中喷出蓝色的火焰。「你绑架我、俘虏我!你强暴我、羞辱我!而你还认为我应该感激你?」   强森注视她愤怒的神情,绽开懊恼的微笑。过去几天来,他的小野猫一直非常温驯,而他也越来越喜欢她,现在他了解他太喜欢她了。   「噢,凯琳,]他半认命地低唤,没有心情和她吵架,只想和她做另一件事情。「我收回那句话。我对你确实太残酷,我向你道歉。」   「你本来就应该这样。」凯琳严肃地告诉他,再次设法离开他的膝上。他轻松地阻止她,根据她身下变硬的肌肉判断,她的动作只会使他更加兴奋。   「我似乎有一半的时间是用来向你道歉,告诉你我这不对、那不对,」他在她耳边低语。「这种情况必须停止,以免在你脑中生根,然後,我就必须花费下半辈子的时间为无尽的琐事道歉。」   「可是我不会一辈子待在你身边,对不对,强森?」凯琳甜蜜地问道,抓住他的语病。「你迟早必须释放我的。」   强森的眼神一闪。然後,他把脸理进她灿烂的秀发中,深深吸进那柔和的芳香,没有回答她。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走呢,强森?」她柔声追问。   「在我准备让你走的时候,] 他简洁地回答。「你应该记得,你在卡迪兹时并不是这麽急著想离开我,你曾经有过机会。」   「其他俘虏已经在卡迪兹获释,]她提醒他。「可是在你受伤之前,你就计划把我留在身边。你为什麽不让我跟他们一起走呢?」   「因为,我美丽的小泼妇,我拥有这股怪异的欲望,迫切地想品尝你的肌肤,除非我已经得到完全的满足,否则我不打算让你走。」他的眼眸邪气地扫视她,但脸上的其他部位都警戒著,凯琳开始感觉颇有进展。   「需要照顾的不是我的腿,甜心,」他微微笑道。「而是我身上另一个疼痛的部位。」   「你可以用你自己的双手治疗。」她毫不同情地说道,完全了解他的意思。「让我起来。」   「我比较喜欢用另外一种解决方式。」他咆哮,双手在她身上挑逗地移动。凯琳朝他摇摇头,但不曾规避他爱抚的手指。她没有心情再和他斗嘴,反而故意伸出柔软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头,在他粗糙的颊上印下温柔的吻。让他去想破头吧!   「我已经非常了解你,船长,你只是在虚张声势。现在让我起来,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强森的眼眸变得温暖,这是她首次表达出对他的情感,虽然只是轻轻一吻,却足以使他、心跳加快,并令他感觉好像是某个害相思病的小男孩。坐在他膝上的这个小女人似乎已经成功地唤醒那些被他摒弃多年的感觉,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也不喜欢这种体验,但似乎无法克制自己。他曾经使用每一种方式,尝试把她抛出他的脑海,但都失败了。   凯琳在他怀中扭动,睁大眼睛望著他凝重的神情。「强森,有什麽不对吗?」她轻声问道。   他的眼睛困惑地俯视她片刻,彷佛不知该如何整理他的思绪。然後他凝视著她的脸庞,   低下头回吻她甜蜜的小嘴,确定这个小女人和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她是一个纯洁、诚实如新生儿的女孩,完全不懂那些女性的诡计。   「对不起,船长。]亨利的声音阴沈地自门口传来。[我想和你讨论这些航海图。」他愤怒地斜瞥坐在强森膝上的凯琳。「希望你有空。」   凯琳朝亨利皱起眉头,强森、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她。她转开身子,故意不理会亨利,如果他不小心一点,强森一定会猜出他正在追求她,然後就会有不可收拾的後果!只要和她有关,她的海盗船长就会表现出火爆的脾气和惊人的占有欲,在他注视亨利时,那对灰眸已经写著怀疑。   两个男人开始讨论,在航海图上画线并计算各种不同的距离,他们的话题不是她所能了解的,所以她不再聆听,她走到书架前挑出一本书,安闲地坐在窗前阅读。那本书枯燥到极点,她终於放下它,把视线转向千变万化的大海,但没有注意到午後的阳光已经把她被散的发丝转变为灿烂的光圈,也不知道她的侧影是多麽甜蜜、纯洁和完美。两个男人的视线不时盯著那迷人的画面,强森是公开地注视,亨利则利用他认为他的船长不曾注意到的每一刻。他们约谈话变得有一句没一句,终於完全停止。突如其来的安静引起凯琳的注意,她转过头,发现两个男人都饥渴地盯著她。地朝强森嫣然一笑,不理会亨利,然後她站起身子,伸展一下。   「你们希望我离开吗?」他们或许已经讨论到某些不想让她听到的话题。   「一点也不。」两个男人同时向她保证,强森转向亨利的视线像剃刀般锐利。   凯琳看到那个目光,连忙走到强森身边,把一只手放在他肩上,并朝他绽开一抹微笑。   「你应该休息了。」她的声音亲昵,一半是为亨利著想,另一半则是因为她情不自禁。强森的注意力果然被她吸引过来,他抬起手覆住她的小手,把它按向他坚硬的肩膀,兴奋的感觉窜向凯琳的手指。亨利忿懑地注视他们,突然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我们可以另外找时间讨论,船长。」亨利僵硬地说完後,大步走出船舱,强森瞥他*眼。   他们再次独处时,强森一句话都不说,令凯琳又惊讶又不安。凝重的沈默持续著,他跳到床边,开始脱下他的衣服。在痛楚地拉下他的长裤时,浓密的黑眉皱紧,薄唇也抿紧。在他躺下时,凯琳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使她不安的寂静,便走到床边坐下,拉出他头下的一个枕头,强迫他平躺著,然後拉起被单盖住他的胸膛。他忧郁地盯著她的一举一动,使她感觉罪恶感油然生起,但这实在太愚蠢了!她告诉自己。   「凯琳。」她准备转身走开时,他抓住她的手腕。「在我躺在床上时,亨利是不是一直在纠缠你?」   她知道他一定感觉得到她的脉搏在他手下紧张地加快,但却无法控制自己。该死的亨利,都是他害的!她不想说谎,但也不想在强森和他的好朋友之间引起任何麻烦。   「没有啊!」她平静地回答,不太敢迎接他的眼眸。「你为什么这样问?」   「他看你的目光就像一只盯著鱼的海鸥,我不喜欢。如果他有任何不礼貌的行为,马上告诉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制止他.]凯琳尽全力挤出一个笑容,希望能够使他宽心。   「如果我和你一样狂妄,那我一定会以为你在嫉妒,船长。」她开玩笑地说道,强森凝视地片刻,彷佛被她的话击中。在他回答时,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如果我是,我有嫉妒的理由吗?」他的眼眸像炽热的煤炭般燃烧她的,凯琳无法压抑那胜利的战栗,如果他真的嫉妒,那地距离爱上她的路途可能就不会太远了。强森看到她眼中的光芒,皱起眉头,用力握紧她的手腕。   「我说,我有嫉妒的理由吗?」他厉声重复。   凯琳朝他绽开笑容。「我应该让你忍受一下煎熬,]她轻松地说道。「我认为这对你会有很大的好处。」   强森的脸上布满阴霾,他怒视她,把她的手腕握得更紧,使她因痛楚而畏缩。「不要跟我玩游戏,我的猫,」他警告。[你可能不喜欢那种结果。我再问1次:我有嫉妒的理由吗?」   如果凯琳不是如此高兴,他的威胁一定会激怒她。她嘀起小嘴,俯视著地板,彷佛害怕在她告诉他之後会引起的反应,然後她迅速地低下头在他耳边低语:「没有,可是我认为你真的在嫉妒。」   在他咀嚼她的回答时,她看得到红潮爬上他的皮肤。她站直身躯,他们的目光相接,两人都露出警戒的神情和些许的羞怯。凯琳期盼地等待,可是他还不准备承认对她有任何温柔的感情。   「只要是属於我的,我都要保留住。」这是他唯一的回答,但凯琳并不是真的介意,他或许需要一些时间,终究会爱上她并向她承认。她有把握,也决心等待。   第二天变得炽热和燠闷,好像是暴风雨的前兆。凯琳费尽所有力气才使强森保持愉快的心情,他迫切地渴望重新驾驭他的船,害怕亨利无法应付眼前的危机。凯琳设法技巧地劝慰他,然後坦白地告诉他他还不够强壮,绝对无法站在後甲板上。她斥骂他,因为他的午餐几乎原封不动,他乖戾地怒视她,好像一个生气的小男孩。凯琳忍不住绽开笑容,并召唤彼得进来拿走剩馀的食物,然後走回床边坐下。   「你感觉怎麽样?」她问道,打量他的全身。自从受伤之後,他的体重锐减许多,但还不致於破坏他的完美,反而更强调出他每一寸结实而强壮的肌肉。   「好像某个啜泣的婴儿。」他闹别扭地回答,盯著她丰满的胸脯。凯琳在他热切的注视下无动於衷,决定不允许他在希望的时候随时和她上床,或许她应该尝试新的策略,和他保持一点距离可能会使他的感情突然萌芽、开花。   她的无动於衷并未影响强森,他伸出手指追随他灼热的视线,凯琳拍掉他的手,但发现自己已经被拖到他膝上,半躺在他身上,半躺在床上。他的嘴饥渴地覆住她的,凯琳回报他的拥抱,然後轻咬他的舌,强森怪叫一声,伸手探视受伤的部位。   「可惜你对食物的胃口不像对我的这麽好,」她轻松地说道。「否则,你或许会比较快恢复体力。」   「我已经有足够的体力驯服一只小野猫。」他嘟嚷道,再次朝地伸出双手。凯琳尽全力规避他,但无法抗拒自己的欲望,并终於臣服在强壮的怀中,热情地回应他的吻,可是在他的手摸索她身後的钮扣时,她坚决地拨开它。   「不行。」她说道,他睁开眼睛瞪著她。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要,」她傲慢地告诉他,朝他扬高优雅的小鼻子。「我——我比较喜欢聊天。]   「聊天!」强森呻吟,露出痛苦的神情。   「对,聊天。」凯琳决心不再向他臣服,以贯彻自己的理论。   「聊吧!」强森叹口气,用双手枕著头。凯琳移动身躯,直到地躺在他的胸膛上,她的腿放在他的双腿之间,以免碰触地受伤的部位。他的眼神变热,显然很喜欢这种谈话的姿势,但在他抬头打算亲吻她时,凯琳制止他,朝他扮个鬼脸。   「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凯琳问道。   「噢,上帝!」他闭上眼睛,一副痛苦的模样。[她要谈爱,我却想做爱。」   「许多次。」他的笑容邪恶。「每次都持续半个小时左右。」   「非常好笑,」凯琳不高兴地说道。「我指的是,真正的恋爱?」   [十六岁时,我曾经全心全意地迷恋我的继母。」他轻松地回答,盯著天花板。   「真的吗?」凯琳怀疑地问道。   「是啊,真的。」他回答。「我父亲娶她时,她才二十岁,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黑发女人,有一对闪亮的黑眸和所有完美的条件。那时候,我认为她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   「发生了什么事?」凯琳略带僵硬地问道,无法控制刺痛的嫉妒,这实在太可笑了,恨一个她以前从来没听过的女人,而且那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了!   「我是如此著迷,几乎时刻跟随在她身後。记得,我只是一个小男孩,像崇拜女神般崇拜她,而她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从来不曾正眼看过我,更别提展露笑颜了。我把她放在一座圣坛上,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碰她,觉得这种事简直像在亵渎神明。总之,我跟随她到每一个地方。一个八月的下午,我跟随她前往裁缝家,她一个星期去那里两次,我通常是在外面等待,直到她出来。这一次,为了某个不知名的原因,我正好走到屋後,看到她从後门离开。我自然感觉迷惑,并偷偷跟踪她。她走进一间坐落在街道末端的小房子,我不知道该怎麽想,在我纯洁的脑中,我猜想她一定是去拜访另一个裁缝,或是某个贩卖女帽的人。过了一会儿,好奇战胜我的理智,我走近那幢房子,从窗户偷看。我亲爱的继母赤裸裸地躺在书房的地板上,像一只发情的母狗般嗥叫著,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男人骑在她的双腿之间。」   「你有没告诉你父亲?」凯琳震惊地问道。   「当然没有。他绝对不会相信我的,他爱她,认为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那你怎么做呢?」   「我在那个晚上收拾几件衣服後离开,从此以後,我没有办法再住在那里,只要想到那一幕我就会发狂,如果我留在那里,很可能会宰掉她。」强森的声音仍然轻松得教人无法置信,但凯琳能够捕捉到那份幻灭的感觉,她伸手轻抚他粗糙的脸颊,他转过头轻吻她的掌、心,然後朝她皱起眉头。 [省省你的同情心吧,甜心。虽然我那时候并不是这麽想,但现在我了解那个婊子其实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永远不曾再那麽幼稚和天真。」   「你——你很快又爱上另一个人吗?」凯琳的声音非常甜蜜,而且有一丝渴望,强森凝视她。   [不再以相同的方式。我的其他爱人都是同一型的,不适合你纯洁的耳朵。」他在椰榆她,凯琳望向他,高兴地看到冷硬的神情已经离开他的脸庞。   「我应该问你有没有谈过恋爱,」他笑著说道。「可是你只是一个小鬼,根本没有时间。]   「我当然有很多时间!」凯琳愤慨地抗议,然後在看到他锐利的目光时,连忙修正自己:「我有许多追求者。」   「我可以想像,」他冷冷地回答,打量她美丽的脸庞和诱人的身材。「他们有没有送花给你,并亲吻你的小手?」   「当然有。」凯琳庄重地回答。   「那是他们唯一能做的。」强森低声说道。   「你怎麽知道?」凯琳从长睫毛下注视他,希望能挑起他的另一次嫉妒,但他只是绽开笑容,她感觉自己好像受骗了。   「我的猫咪,这是很明显的事实,在我第一次吻你时,你完全没有接吻的经验。」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凯琳烦躁地说道。   「那是事实。」强森开玩笑地搜捏她的鼻尖。「我和许多女人睡过,当然知道她们有没有经验。你没有,一点也没有。」   凯琳的耳朵难为情地羞红、她责备地瞪著他。「你好像只是把我视为那一长串女人中的一个。」她企图用自然的语气说话,但掩饰不住那份僵硬。   强森眯起眼睛注视地,她好像受到伤害了,而这绝对不是他的原意。「嫉妒了?」他想让她分心。   「一点也不,」她冷冷地回答。「我永远不会因为你而嫉妒任何女人。」   「很好。我讨厌善妒的女人。」强森兴高采烈地告诉她,她怒视他时,他绽开笑容,翻身压住她。   「聊得够多了,」他嘟嚷道,把她推向床垫。「我饿了,而且饿的不是肚子。」   两个小时後凯琳离开船舱时,强森仍然安详地睡著。她还计划用拒绝他的方式赢得他的心,她哀伤地想著,他根本不必强迫她,而她也完全无法抗拒他性感的爱抚,只能沈醉在他高明的做爱技巧中。噢,算了吧,她耸耸肩、至少她是在愉悦中品尝失败。   太阳已经滑落至地平线下,火红的圆球只剩下一半飘浮在海面上。凯琳走到栏杆旁,欣赏那美得教人屏息的落日和晚霞。除了守卫的船员外,甲板上空无人影,凯琳悄悄靠著栏杆,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和安详。   「我看得出他把你驾驭得非常好。」一个紧绷的声音自她身後传来。凯琳深深叹口气,转身之前就已知道来者是谁。当然是亨利!她真的希望他能克服这份荒谬的感情,不要使她变得更加厌烦。   「晚安,亨利。」她冷冷地说道,漠视他的讽刺。   「晚安,亨利,」他模仿她的语气说道。「我敢打赌,你绝对不是用这种方式欢迎强森。]   「可是你也不是强森。」凯琳略带烦躁地指出,撩起裙摆准备越过他身边,但他握住她的手臂制止她。凯琳瞪著他的手,沈默地要求他放开她。   「放开我,亨利。」她严肃地命令,希望她不会被迫呼叫求援。强森那天已经表明他的态度,如果这个傻瓜还继续纠缠不清,强森一定会听到风声的。   「还不要走。」他的声音低沈,眼中带著羞愧的欲望。「我要为我最近的行为向你道歉,我——我似乎无法制止自己,你是如此美丽,而我已经深深爱上你,只要想到你躺在他的怀中,我就几乎发狂。」   「我接受你的道歉,亨利,」凯琳说道,决定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漠视其他部分。「我真的必须走了,天已经相当黑了。」   「上帝,你甚至不肯听我说,对不对?」亨利爆发怒气。「好吧,你或许会听这个!」   凯琳还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麽之前,他的双臂已经拥住她,把她抗议的身躯拉向他。凯琳设法挣脱,但他实在太强壮了。他虽然不像强森那麽魁梧和健壮,但在他决心亲吻她时,她还是无法和他抗衡。   她在他怀中放松,希望她的缺乏反应能够说服他相信她真的不可能接受他的追求。在他探索的舌下,她紧紧咬住牙关,耐心地等待。等你放开我时,我会甩你一个大耳光,让你立刻醒过来!她气愤地想著。大笨蛋!   在亨利的唇和手困住她时,凯琳睁开的眼睛里充满厌恶。她越过亨利的肩头瞥视时,眼睛睁得更大,不到三尺外,强森技著拐杖站在那里。凯琳惊恐地看到红潮冲上他瘦削的脸庞,愤怒的眼眸迎上她的,射出杀人的光芒。 10   强森感觉一股强烈的愤怒熊熊燃起,几乎把他作成两半。「这个不忠的小婊子!」他在心中咒骂。他已经开始认为她和别人不一样,是一个甜蜜而纯真的女孩,甚至以为她真的开始关心他。「傻瓜!」他愤怒地咒骂自己。他早该知道女人都是一样的,而他竟然还任这个小女孩把他搞得团团转,完全失去神智。这个双面夏娃一方面在他耳边呢喃细语,另 1方面却在计划和另一个男人约会,简直是无耻之至!但这种情形绝不会再发生了,他严肃地向自己保证。他会亲手把她撕成两半,至於亨利..... 强森绽开野蛮的笑容,他真的会以折磨这对好夫淫妇为乐!   凯琳惊恐地推扯亨利的肩膀,终於得到一些效果。他勉强地放开她,热情地凝视她苍白的脸庞,然後跟随她惊骇的视线回过头。噢,上帝!强森!亨利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神情,黝黑的睑孔胀成猪肝红,脸颊上的肌肉则痉挛地抽动,冰冷的灰眸凝视著亨利,彷佛死神一般。亨利感觉血液自脸上消失,并衷心感谢上帝尚未让强森完全恢复他的力量。   他们三个人凝结似地站在那里,许久之後,凯琳才终於恢复意识跑向强森,抓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亲爱的,这件事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她急切地说道,他紧绷的脸庞和闪亮的眼眸令她害怕到极点,她真的宁可看到他对他们咆哮。「强森,你必须相信我!我可以解释……」   强森怒视凯琳,双眸中燃烧著地狱之火。在她用那甜蜜的声音唤他「亲爱的」时,他感觉好像有一把刀子用力刺进他的心,他的痛楚是如此强烈,几乎令他呕吐。   「你这个说谎的小婊子!」他轻蔑地斥骂,用力地甩开她,使她踉跄地退开,沈重地摔倒在坚硬的甲板上。巨大的冲力使她发出痛楚的叫声,亨利本能地想过去扶她,但强森挡住他的路。   [ 不要碰她,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强森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声音极度冰冷,强壮的双手急切地想扑向亨利的脖子。亨利往後退开,在正常的情况下,他是绝对无法和强森抗衡的,但在船长重伤未愈的情况下,他或许还有一个机会,也或许没有,因为愤怒的力量是极其可怕的,足以使最柔弱的动物产生惊人的力量,更何况是强森这般强壮的男人。虽然技著拐杖,他似乎仍然有能力把他撕成碎片,可是,凯琳需要他……而且他也无法忍受想像强森可能会如何处置她。   强森开始一步步走向亨利,冰冷的眼眸中充满威胁,逼迫亨利继续往後退。如果目光能够杀人,他现在一定早已死了。   强森极其缓慢地抽出腰间的长刀,他的手指近乎爱抚地轻抚锐利的刀锋。亨利已经退到栏杆旁,再也无处可退,他急切地环顾四周寻觅武器,但找不到任何东西。恐惧的硬结升起   ,梗住他的喉咙。   凯琳看到这一切,并惊惶地爬起来,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狂乱地跑向强森,用力抱住他持刀的手臂,拒绝让他甩开她。   「强森,你不能!」她不顾一切地朝他尖叫。「亨利什麽都没做!你不能杀死他!是我!我告诉你,都是我!」   说谎是唯一能够解救亨利的方法。不值得为一个吻杀死一个男人!只要强森有时间克服这最初的狂怒,她知道他一定会同意她的看法,可是现在,她一定得先制止他做出令他自己终生遗憾的事情。   她的话成功地转移强森的注意力,燃烧的视线先瞪著地圆睁的眼眸,然後射向她颤抖的唇。一个多小时以前,这张柔软的红唇曾经逼疯他……现在它正用完全不同的方式逼疯他!他伸出一手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後一扯,凯琳惊恐地喘息,感觉她的脖子可能会被扯断。强森残酷地抓住她,无情的大手戳进她的头盖骨,有意要伤害她。他扯紧地的头发,强迫她的头往後仰,靠在他坚硬的肩膀上,凯琳仰视他,不曾试图挣扎。即使在狂怒中,她也不认为他会真正地伤害地,可是如果她现在反抗他,他可能会做出失去理性的行为。   他抿紧的双唇覆住她的,企图撬开她的唇,彷佛要藉此伤害她、侮辱她,把他的痕迹烙印在她的脑中。凯琳在他的攻击下颤抖,但不曾设法退开,反而开始甜蜜地回吻他。他终於放开她时,灰眸中的愤怒消退些许。    [这是我的!」他朝亨利大吼,亨利冻结地注视这一幕,凯琳也被他巨大的吼声吓住。他用力把她拉到他身前,强迫她背靠著他面对亨利,持刀的手臂紧紧环绕她的腰间,锐利的刀锋闪烁著。亨利的脸色变得苍白。   「这是我的,」强森野蛮地再次说道。「如果再企图碰她,我会当场宰掉你。懂吗?」   亨利瞪著强森,然後无言地点点头,感觉自己好像」个突然被释放的死刑犯。强森扫视他的全身,仍然满怀愤怒,然後把注意力转向在他身前发抖的女孩,粗暴地推开她,使她在甲板上旋转。   「回去船舱里,婊子!」他怒吼,在凯琳没有要服从他的意思时,他抬起一手像要打地。她愤怒地瞪著他,但还来不及开口之前,亨利已经插进来。   「她说谎,」他挤出那句话。「她什麽也没做。是我吻她,在她设法逼我放开她时,也是我不肯放开。如果你不是这麽该死的愚蠢,你就会知道她完全是无辜的。她太好,你根本配不上她。你把她当妓女般看待,她却叫你亲爱的。」   强森的视线转向亨利。凯琳站起身子,双唇发抖,他的最後一项暴力使她同时感到害怕和愤怒,她无法相信他会如此残酷地对待她,不可能在现在,不可能在……她用颤抖的手按住嘴巴,转身走回船舱,感觉得到他灼热的视线正燃烧她的背。   强森全神贯注在凯琳的身影上时,亨利乘机溜走,等强森转回头时,发现甲板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凝视漆黑的海,许久之後,才终於走回船舱。   「那是真的吗?」他沉重地问道,背靠著关上的舱门。凯琳站在房间另一端的角落里,用双臂抱住自己发抖的身躯,海蓝的眼眸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好大。她冷冰冰地转向强森,眼中没有一丝暖意。   「那是真的吗?」他咬牙切齿地重复。「是他强迫你吗?」   「你想相信什麽,就相信什么吧!」凯琳冷冷地说道。「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不同。」   强森的灰眸似乎要洞穿她发抖的身躯,凯琳回瞪他,冰冷的愤怒也在地体内蔓延。如果在她全心全意地奉献之後,他还认为她是一个婊子,那她也没有义务向他解释。   「我问你一个问题,」强森的声音充满威胁,彷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我劝你最好回答。」   凯琳瞪他一眼。「我不怕你。」   「老天爷,你真的应该害怕。」强森吼道,条地离开房间扑向她,凯琳勇敢地站在原地,气愤地昂起下巴,注视他扑过来。他野蛮地抓住她时,她本能地畏缩,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大手扼住她的颈项,压挤那柔嫩的肌肤,使她感觉得到他的力量。他的大拇指牵动她的下巴,直到她的脸庞面向他。   「我可以在一秒钟之内折断你的脖子。」强森吼道,略微收紧地的双手。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呢?」凯琳鲁莽地挑衅,愤怒已经淹没她的恐惧。   「我会的,」强森厉声保证。「只要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亨利说的是实话吗?是他强吻你吗?」   「你又嫉妒了,对不对?」凯琳讽刺地问道,渴望伤害他。「你的嫉妒令你发疯。可是,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你没有权利管我,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   强森的眼眸愤怒地变暗。[凯琳,」他柔声警告。「我曾经劝告你小心你的伶牙俐齿,而我绝不是在开玩笑。我决心要得到一个答案,是他强迫你吗?」   「如果我说是,又怎麽样?」她挑衅地说道。「你会相信我吗?在外面的甲板上,你已经准备把我视为最坏的女人。」   「我会相信你,」许久之後,强森低声说道。「老天知道为什麽,可是我会相信你。」   「好吧,是他强迫我。你满意了吧?」她讽刺他。   强森俯视她美丽的小脸,感觉他手中纤细而苍白的颈项。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她:….他的手收紧,直到他看到血液冲上她苍白的脸庞,然後他再次放松,她已经承认是亨利强迫她.......   [这是事实吗?」他追问,灼热的眼神燃烧她,凯琳气愤地瞪著他。   「我说过是,而且你好像说过你会相信我。」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强森感觉在腹中悸动的痛楚逐渐消失,他的手缓缓放开她的咽喉,落在他的身侧。   凯琳怒视他转开身子,他一跛一跛地走向床,停下来捡起掉落在门边的拐杖,然後背对   著她坐在床上,开始按摩他受伤的大腿。凯琳感觉自己的心略微软化,毕竟,她希望他爱上她,而嫉妒很可能是坠入爱河的前兆,但也可能不是,他或许只是拥有强烈的占有欲而已。   「你的腿非常痛吗?」她几乎是勉强地问道,宽阔的肩膀耸一耸。   「我死不了的。」他嘟囔地回答,转头斜瞥她一眼,然後僵硬地问道:「他以前有没有碰过你?」   凯琳的怒火重新点燃。[ 如果你想知道的是我有没有和他睡过觉,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问我?」   「你有没有?」他吼道,转身注视她,几乎好像是恨她。凯琳认为她可以在那对灰眸中看到一抹和他的腿伤无关的痛楚,并心惊地了解他的暴力行为完全是导因於伤心。她忆起他告诉过她他继母的事,并感觉愤怒逐渐消失。匆匆走到床前,她在他腿边跪下,握住他棕色的大手。他允许她握住他的手,但注视她的眼眸充满戒备。   「强森,我从来不曾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她说道,用眼眸搜寻他的脸庞。「如果你记得,我并没有心甘情愿地向你臣服,你必须强迫我,对不对?]   他没有和她争辩,只是简单地点个头。   「你凭什麽认为我会轻易地和其他男人上床?」她严肃地问道。「我不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我尊重许多道德观念,是你占有我的童贞,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改变我的原则。」   她的眼眸平稳地望著地,强森开始感觉安心。她说的是事实,她出身贵族之家,接受的是淑女的教育,他占有她时,她是一个处女,不太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那些妓女的把戏。他握紧她的小手,强硬的唇弯成一个微笑,凯琳回他一笑,眼眸中射出温暖的光辉。不论他犯过什么样的错误,她对他的爱依旧不变。   「我似乎又要向你道歉了,」强森叹口气,把她的手举到唇边。[可是你不应该骗我,我有没有弄伤你,甜心?」   「没有,」凯琳回答。「没有真正地伤害,只是把我吓得半死。」   「这我才不会相信。」强森低声说道,轻抚被他弄乱的秀发。「你像只母老虎般瞪著我,根本不怕我。」   「我不认为你会伤害我。」凯琳垂下视线。「我错了吗?」   强森朝她绽开笑容,戏*的光芒逐走他眼中最後一丝怀疑。「你永远不会知道的,我的小猫,对不对?现在,废话说得够多了。我要我的晚餐!」,   「遵命,主人。马上送来,主人。」凯琳椰榆他,像奴隶般朝他鞠个大躬,强森轻拍她的屁股,她走出去告诉彼得为他们送晚餐来。   吃完晚餐後,彼得收走餐具,强森再次诱哄她陪他下棋她笑著告诉他她觉得他喜欢找她下棋,完全是因为她的技术太烂。他们下棋时,强森再次提起那个话题。   [亨利以前有没有骚扰过你?」他轻松地问道,注意力似乎集中在棋盘上。    「他以前从来没吻过我,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凯琳回答,随便移动一个棋子。    「他曾经以其他方式骚扰你吗?」强森坚持,抬起目光搜寻她的脸庞。   凯琳咬住下唇,不想在两个男人之间制造更多的争端,但了解现在是必须告诉强森真相的时候了。    「他以为他爱我。」   强森的眼眸变暗,凯琳屏住呼吸,准备面对他另一次爆发。   「而你——你也认为你爱他吗?」这个问题好像漫不经心,但凯琳心里清楚。   「你觉得呢?」她轻声问道,在心中雀跃,根据他的语气判断,他很快就会爱上她,并向她承认,但在目前,她必须小心翼翼地掩住她的喜悦,绝不能让他感觉她正在设法操纵他。他已经够不信任女人的了,如果他认为她正在设计他,可能会朝相反的方向逃走。   强森的眼眸闪烁,他的注意力回到棋盘上,轻松地移动棋子後回答:「我向你保证他再也不会骚扰你。」   他的回答虽然简单,但带给凯琳许多隐含的意义。   强森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从那天之後,他就像影子般紧紧贴著地,直到「玛格丽特」航进莱斯帕玛斯的海湾。亨利被派至船的另一端工作,强森则重掌发号施令的权利,在暴风雨的威胁消失时,他几乎已经恢复正常,虽然还有一点跛,却不再需要拐杖的协助了。天气转好之後,凯琳也可以再次回到甲板上活动,但她小心翼翼地把活动的范围局限在後甲板上,强森密切地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如果他必须离开那里,就吩咐彼得做她的保镳。对这种严密的保护措施,凯琳感觉既好笑又感动,船长似乎非常善於照顾他的财产。   八月一日,「玛格丽特」终於返回它的家,凯琳怀著无比的热诚欢迎陆地的到临,因为她已经极度厌倦在海上漂浮、摇晃的日子,更何况,莱斯帕玛斯是如此美丽。这座绿色的小岛像一颗完美的翡翠般镶嵌在蓝色的大海中,椰子树和棕榈树长满每一处,随著轻风摇摆,发出轻柔的声响,闪亮的白色沙滩形成一弯完美的新月,茂密的森林中聚集著许多色彩鲜艳的大鸟,芬芳的热带花朵把香味飘送至每一个角落。   强森的房子坐落在俯瞰海滩的小悬崖上,距离其他密集的屋宇大约有四分之一哩。凯琳热爱那里的景致,宽敞的房间凉快而乾净,巨大的窗子使室内和屋外」样明亮,随时可以眺望屋前的大海和屋後的花园。他们拥有两个土著仆人,管家茱塔和她的丈夫金姆,他们对这位新的「女主人」尊敬得近乎滑稽,并一再向凯琳及强森保证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强森带领凯琳参观屋子时,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凯琳看得出他非常希望她会喜欢它,所以她朝他绽开笑容,告诉他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强森展露笑颜,抱起她,在她甜蜜的唇上印下一记响吻。他的温柔和欢喜使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受宠的新娘,而不是他的情妇,她热爱这种感觉。   大约有两百个欧洲人住在这座岛上,而且都是靠海盗生涯维生,只有少数几个人拥有妻子或情妇,其他人则靠土著女孩满足他们的肉欲。凯琳斜瞥强森,猜想他住在岛上时是不是也经常和土著女孩打交道,但她什麽都没说。彼得已经告诉她除了她以外,强森从来不曾让任何人住进他的家里,而她也感觉心满意足了,毕竟,这个男人已经三十四岁,而且精力旺盛,她总不能期盼他一直过著僧侣般的生活吧。所以她坚决地摆脱那份轻微的嫉妒。   离开「玛格丽特」後,强森的改变足以令凯琳大吃一惊,他彷佛卸下一层权威的盔甲,突然年轻了好几岁,几乎像个男孩。他时常大笑,更爱说笑话取悦凯琳,这种全新的面貌之下,凯琳更加爱他,而且开始害怕他会从她眼中看出她的秘密。她已经决定在他也有相同的感觉之後才向他承认她的爱,所以总是害怕会泄漏自己的秘密。但彼得私下告诉凯琳船长好像完全改变了,又带给她不少信心和希望。   他们经常在海边游泳,而凯琳愉快地发现她是两人之中泳技较高明的,强森虽然在海上纵横多年,却没有明师指点,所以姿势和技巧都比不上她。他相当佩服她的能力,也了解绝对不能跟她比赛。   「玛格丽特」返回岛上大约一个月的某个炙热牛後,强森侧躺在沙滩上,用手肘撑著身躯,凝视著凯琳熟睡的脸庞。她平躺在沙滩上,距离他大约一尺,双眼紧紧闭著,长长的睫毛像新月般覆在她的颊上,强森绽开笑容。昨天晚上他们热情地做爱,一直到旭日升起时才停止,显然把这个小女人累坏了,她几乎是立刻就睡著了。   他看到她雪白的肌肤上笼罩著一层健康的红晕,凌乱的秀发也变得更加闪亮,充当游泳衣的及膝棉衣明显地勾勒出她的身材,他们相识後的几个月中,她的身体已经更加成熟,美丽的胸脯更加丰满,腰肢更纤细,大腿更修长和柔软。现在的她是百分之百的女人,而不再是个女孩了。注视著她,强森感觉他的心跳加快,她是如此美丽和细致,有时候,他几乎无法相信她是真的。   比外在的美貌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所拥有的温暖和甜蜜。她的温柔像特效药般疗治他以前在与女人交往时所受到的创伤,他觉得她是百万女人中难得一见的好女人,而且她是他的,他打算保有她。   他的思绪转向亨利,灰眸中立刻布满忧郁的阴霾,他回忆他在「玛格丽特」的甲板上发现凯琳偎在其他男人怀中的那一刻。老天!他真的想杀人,而凯琳事后的嘲讽虽然令他气得发疯,却正确地击中他的要害,他确实是嫉妒,单纯而全然的嫉妒。即使现在已经事过境迁,只要想起那一幕,他仍然感到极度的愤怒。   强森不记得自己曾经对其他任何女人产生嫉妒的感觉,而他只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嫉妒是爱情的副产品。他思索著这个可能,他真的可能爱上这个金红发的小泼妇吗?但他立刻甩开这个荒谬的念头。许久以前,他就对爱情产生免疫力了,虽然她确实极度美丽,也比大多数女人温柔,但还是没有办法叫他放弃根深柢固的想法。不是吗?   他谨慎地思考著,彷佛一头想吃肉却嗅到陷阱气息的大熊。他对她所感觉的强烈占有欲有可能是根植於某种更温柔的情感吗?强森迅速地撇开那个念头,但随即又勉强地捡回来。如果他对自己坦诚,就必须承认:他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一个十七岁小女孩,她的一颦一笑都足以使他神魂颠倒。   强森转身仰卧,视而不见地凝视著蓝色的天空,思索著他无法再抗拒的事实。自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女孩,他就深深陷入其中,永远忘不了她灿烂的秀发,半裸的身躯和闪亮的蓝眸,尤其是那股小野猫般的泼辣劲。他曾经迫切地想得到她的身体,也很快如愿以偿,按照一般的情形,应该就这样落幕了,但後来,她却以惊人的勇气反抗他,使他的欲望加深,甚至掺著钦佩。她不是一个胆怯的小女孩,而是一个足以和他匹敌的女人,拥有激情和火焰,随时可以和他抗衡。   强森的思绪继续飘荡,忆起另一件事。在卡迪兹的那晚,他发现她逃进市区时,他是多么地担心,想到她可能遭遇的危险时,他差一点就急疯了!然後他走进那家酒吧,看到她赤裸著上身被绑在那里时,愤怒像炸弹般在他眼前炸开。他想立刻宰掉所有人,但终於克制住他的脾气,直到她安全地逃走。但是,他已经向自己保证那个敢揍她的混蛋一定会死,而他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用一颗子弹射穿那条猪的脑袋。   他一定在那时候就爱上她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现在的问题是,她爱他吗?他知道她喜欢他,有时候,在他的做爱使她到达颤抖的巅宰时,她会更喜欢他,可是他曾经取悦过许多女人,也知道她们在激情中的反应并不具任何真正的意义。他的自尊无法允许他在宣布对她的爱之後却得不到她对他的任何保证,如果她不爱他,承认他的情况只会让她得到一项攻击他的利器。更好的做法是迷倒她,使她爱上他,而他确信他必然有能力做到,最後,他甚至可能会娶她……   另一种柔情升起。他一向认为只有笨蛋才会结婚,世界上没有女人值得让他放弃他的自由!可是,他还能用什麽方法使凯琳和他生活在一起呢?他不愿意让凯琳受到任何羞辱,何况婚姻只是要他发誓终生保护她、供养她,而她发誓只忠於他一个男人,如果她要结婚,他就会娶她,至少他能够确定她、水远不会离开他了。   强森略微皱起眉头,思考著凯琳成为他的妻子的可能。现在她似乎能够满足於莱斯帕玛斯的生活,可是她一直习惯过的是另一种全然不同的生活,她是一位伯爵的女儿,一个生活在上流社会中的淑女,一直享受著极端的奢侈和照顾。如果命运之神不曾把她置放在他的怀中,她可以嫁给她挑选的男人,以她的家世和美貌而言,连皇族都可能成为她议论婚姻的对象。   可是现在她是我的,强森防卫地想著,只要是我的,我一定要保留住。他有足够的财富供她挥霍,而且只要能够使她快乐,他甚至愿意放弃现在的生活方式。他抢过太多英国的船只,所以不可能住在英格兰,但是他可以带她回南卡罗莱纳。不论那里曾经发生什麽,终究是他的家,虽然和她习惯居住的豪华宅邸不尽相同,或许也可以将就了,只要她爱他……   寒冷的海水溅上他被太阳晒暖的腰间,把强森震出他的冥想,而他冥想的对象正站在他脚边咯咯笑著,明亮的蓝眸中闪现笑意,金红的秀发凌乱地包里著她苗条的身躯。即使在他瞪著她时,她的小手仍然忙著把海水泼向他的胸膛。   「我要教训你,让你知道朝我泼水的下场。」他假装愤怒地吼道,跳起来抓向她。她轻巧地避开,奔进安全的大海中,撇下一串椰榆的笑声。   「你最好跑快一点,小女人。」强森在她身後威胁地大叫道,迅捷地跟随她跑进海中。   那个晚上,强森非常安静,凯琳发现自己不时担忧地望著他。他可能因为某件事而在生她的气吗?那对灰眸停在她身上时,总是笼罩著忧郁,而他的行为也显得心不在焉。他喝了好几杯酒,但一直没有碰他的食物。凯琳好担心他是病了,或者是他的腿伤又发作了,而他却不想提起。   [ 强森,你还好吗?] 她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焦急地问道。   他抬起头,花费一分钟时间把焦距凝聚在她脸上。[ 什么?噢,当然很好。为什麽?」   「你的腿会病吗?」她又问,他心不在焉的态度使她更加困惑,最近他总是怀著高昂的兴致聆听她的每一句话。他到底有什麽不对?有可能是他已经开始厌倦她了吗?   「我的腿很好。为什麽突然这么关心我的健康呢?」他的眼眸慵懒,语气散漫,好像人还在几百哩外。   「那你到底是哪裹不对劲?」她爆发了。她必须知道答案,即使那可能是不太愉快的。   「就我所知,我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我应该有吗?」他略微提起兴致地问道。   「你今天晚上好安静。你在生我的气吗?」凯琳不想显得如此谦卑,但无法控制自己。他现在可能正在思考该如何告诉她他不再要她了!   强森大笑,灰眸中突然出现暖意。「我只是在想事情,我的爱。」   「想什麽事?」凯琳怀疑地问道。   「你会发现的,总有一天。」他故作神秘地回答,引起她的一阵愤怒。   强森朝她绽开笑容,站起身子离开餐桌。「茱塔,我们已经吃完了。」他召唤管家,然後走到凯琳身後,殷勤地为她拉开椅子。凯琳仰视他,然後怀疑地望著桌上半空的酒瓶。他喝醉了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可是,他或许善於掩饰他的醉态,她听说过有些男人是这样的。   她在他的催促下站起身,朝进来收拾餐桌的茱塔微微一笑,然後允许强森引导她走进宽敞的客厅。窗户已经全部打开,微风穿过纱窗在室内回荡,唯一的照明是墙上那对腊烛。   「陪我出去散步?」强森问道,朝外面点个头,凯琳跟随他走向花园,仍然带著些许困惑。又大又圆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苍白的月光照亮棕榈树的顶梢,花园中交织著昆虫的交响曲,甜蜜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之中,凯琳深深吸进一大口芳香的空气。   [ 这里真美。」她轻声说道,比较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在对他说话。强森伸臂环住她的腰,把她拉到他身边,楼著她离开那幢屋子。   「真美。」他沙哑地说道,但他的目光凝聚在她脸上。   「你今天晚上一直非常殷勤,船长。」她轻声椰榆。「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坏消息?」   「老实说,我确实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强森回答。[至於是好是坏,就必须由你决定了。」   他犹豫著,凯琳很快督他一眼。他真的要告诉她他担忧了一个晚上的事情吗?「到底是什麽事?]她不耐烦地催促。    [我必须离开几天。]    [ 离开这里?去哪里?]   「这附近还有另1座岛屿——特尼瑞夫岛。今天下午我得到消息,那里有一个人愿意购买*玛格丽特*的商品。我本来打算在卡迪兹脱手,但情况不许可。」他斜瞥凯琳一眼,凯琳放慢脚步,没有注意到他是否也放慢速度。他不打算带她一起去吗?   「我可以去吗?」她小声地问道,并不望著他。她的脚本能地停在俯瞰海滩的悬崖边。   强森摇摇头。「这次不行,我的小猫。特尼瑞夫是一个很乱的地方,而且我会非常忙碌,没有时间照顾你。我宁可让你留在这里,至少我可以确定你的安全。」   他走到她身後站住,伸出双臂,充满占有欲地环住她的纤腰,把她拉向他的胸膛。凯琳视而不见地凝视著海面上闪烁的月光。   「你会想我吗?」强森沙哑地问道,他的唇轻搔她颈间柔软的部位。   「你明知道我会。」凯琳低语,完全抛却她的自尊,在他怀中转过身子,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强森俯视她的小脸,月光在她的肌肤上洒下一层晶莹的光泽,而那微启的柔唇美得教他屏息。   凯琳踮起脚尖,把她的唇凑向强森,强森的头也在同时低下,他们的唇相遇,爆炸的激情震撼他们两人。强森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起初缓慢,然後越来越急切。在他颤抖的手指探进衣服下覆住她的乳房时,凯琳发出呻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之前,她已经赤裸地站在月光下。强森的眼眸沸腾著欲望,性感地扫遍她的全身,她用发抖的手指协助他解开他的衬衫,然後,他发出动物般的呻吟,把她放倒在悬崖边的长草上。冰凉的地面碰触她赤裸的背部,但凯琳几乎不曾注意到,只是朝强森伸出手臂。他终於来到她身边时 11   凯琳已经连续三个早上不舒服,现在她拚命地呕吐,直到疲惫的胃终於平静。她颤抖地回到床上,虚弱地躺在凉爽的亚麻床单上。她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感染某种怪异的热带疾病?如果今天早上和前两天一样,那她会很快没事,可以继续做其他事情,彷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除了刚上船时那种晕船的经验外,她这辈子从来没生过病,这种持续性的呕吐开始教她惊慌。   「我送咖啡来了,夫人。」茱塔愉快的棕色脸庞出现在门後,凯琳朝她绽开虚弱的笑容,永远别期盼茱塔或金姆敲门。他们把强森的房子当作他们自己的家,将强森和凯琳视为他们的贵宾。凯琳不太能习惯这种作风,可是强森耸个肩告诉她他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禁止仆人进入凯琳换衣服的小房间以及他与凯琳共同的大卧室。茱塔显然认为强森不在就表示禁令取消了。   「夫人,你没事吧?」茱塔问道,黑眸中写满关怀。凯琳坐起身子,啜饮著咖啡,仍然感觉些许颤抖。   「我很好,茱塔,只是最近常常会吐,应该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没什麽好担心的,」茱塔同意,转身准备离开。「孩子本来就不必担心,船长一定会很高兴,这证实他是一个强壮的男人。」   茱塔离开房间之後,凯琳把瓷杯放回碟上,感觉自己的手正在发抖。孩子!不可能!她很快计算一下,顿时血液自她脸上消失。过去三个多月以来,有太多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已经完全忘记注意自己的月经,最後一次应该是在她上「安娜号」之前一个星期。她的手爬上她的腹部,感觉一丝敬畏。茱塔说得对,根据所有迹象看来,她必然怀孕了。   凯琳的情感变得紊乱,同时混杂著喜悦、忧虑和恐惧。她爱强森,自然也会爱他的孩子,她的双臂已经渴望拥抱她的孩子,散播爱和关怀。这会是」个黑发的小男孩,或者是一个灰眸的小女孩?凯琳的心跳动。强森会开心吗?她会因为她是他孩子的母亲而逐渐爱上她,或者,会在地变得臃肿而丑陋之後而离开她,再去寻找更诱人的女性?他甚至可能会把她送回她父亲身边,只因为她再也无法取悦他?她突然了解她并不是真的在乎永远无法见到她的父亲或玛莎,现在她的人生已经和强森结合,只要他要她,她就会待在他身边,而且只要她的计划顺遂,他就会希望她和他终生厮守。   她皴起眉头,保护的手轻轻爱抚著腹部。照目前的情况,她的孩子将会是一个私生子,除非她能想点办法。她无法忍受她的孩子在出生後遭受任何歧视,这一刻她决、心说服强森娶她,不论他是否爱她,都应该对他们的孩子负责任,而她不认为他会推诿责任。   她考虑强森的身分,忍不住咬住下唇。她要一个海盗做她孩子的父亲——她的丈夫吗?   一个强盗、凶手,如果他被捕,一定会被送上绞架。不论她喜欢与否,他确实是孩子的父亲,而且她爱他,愿意嫁给他,接受命运之神的任何安排。   凯琳小心翼翼地滑下大床,开始换衣服。她真的需要一些新衣服,原来的衣服只有几件适合这种热带气候,她想到腹部将会在未来几个月中隆起,忍不住绽开笑容,她很快会需要一些全新尺寸的衣服。   穿好衣服後,她悠闲地走出房子,前往彼得居住的小屋。在发生过亨利的事件後,强森似乎不想再冒任何风险,他命令她不得走远,除非有彼得陪伴。只要有人保护她,岛上的男人自然会和她保持距离,但如果她独自活动,比较顽劣的家伙可能就会想占她的便宜。凯琳服从他的命令,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希望有个同伴。没有强森的日子简直漫长而乏味,而彼得至少还可以陪她聊聊。   彼得的小屋位於花园的尽头,他正坐在棕榈屋顶下的一张椅子上,忙碌地刻著一块木头。看到凯琳走近时,他绽开笑容,用眼眸赞赏她的美丽。为了使自己凉爽一些了她把金红色的长发盘在头顶上,而简单的白色洋装更强调出她的青春甜蜜。强森少爷是一个幸运的男人,彼得想著,希望他的主人也会了解这点。   「你来晚了,小姐,」他含笑说道。「我还以为你可能决定睡一整天哩!」   「只是稍微偷懒。」凯琳笑著回答,等待他把手中的木头拿进屋里。   「今天早上要去哪里,小姐?」他问道,回到花园中和她会合,一面擦拭他的手。「想再去骑马吗?」   「噢,不行,我不能骑马,谢谢你,彼得。」凯琳不假思索地回答。在怀著孩子时,她不想冒任何风险,可是她现在也不想向彼得解释她目前的情况,何况,她要强森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   「你不能骑马?」彼得机灵地问道,眯起眼睛注视她。凯琳专、心地望著一只鲜艳的鹦鹉,没有注意到他的问话和语气。[那——在海边散步,好不好?」他又问道。   地含笑同意。他们穿过花园,经过悬崖小径,迈向白色的沙滩。凯琳在悬崖的阴影下找到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来,背靠著岩壁欣赏波涛起伏的大海,彼得在她身边坐下。这不像凯琳小姐的作风,平常她总喜欢走来走去,很少静静坐著。   凯琳脱下凉鞋,把脚趾理进暖暖的沙中。彼得若有所思地望著她,什么话都没说,怀疑的种子已开始在他脑中萌芽。   「强森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凯琳打破沈默问道,望向大海的脸庞带著梦幻般的神情。   「就我的记忆所及,大概和现在差不多,脾气暴躁,头脑顽固。」彼得笑著说道,凯琳责备地望著地。   「我不是在开玩笑.」她坚持,彼得笑起来。   「我也不是,小姐。」   凯琳警告地瞪他一眼。   「好吧,小姐上彼得继续说道。「我记得他出生时就是个特大号的婴儿,大概有十磅吧。韩先生兴奋得要命,我们都认为他乐疯了,他请大家喝酒,速度快得像喝水,连马夫都沾光喝了不少——我那时候就是那里的马夫。然後琴娜小姐——她是强森少爷的母亲,也是一位真正的淑女——生病去世,韩先生好像也随时会跟随她而去,不只因为悲伤,更因为酗酒,可是他没有,如果为强森少爷设想,或许他死了还比较好。在琴娜小姐死後,韩先生就变了一个人,变得愤世嫉俗,我们亲眼目睹他把琴娜小姐的死归咎於强森少爷。韩先生雇了一些女人照顾那个男孩,可是她们待的时间都不长,强森少爷是在仆人之中长大的。他的父亲连看他一眼都不肯,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内向也非常严肃的小男孩,小姐。」   「可怜的小男孩,」凯琳轻声说道,幻想强森幼年时的模样——一个没有人要也没有人爱的小男孩,然後她转向彼得。[ 请你再说下去。」   「强森少爷等於必须靠自己的摸索成长,你应该了解我的意思吧?大约十岁时,他开始在马厩附近游荡。其他地方都不欢迎他,像大多数男孩一样,他也会调皮捣蛋,大部分只是恶作剧一下,没有真正做任何坏事,可是韩先生并不那麽认为。他难得注意强森少爷,偶尔逮到他做坏事就把他接得半死。然後,强森少爷长大了,可以反击时,他才停止鞭打的惩罚。在那之後,情况稍微好转,因为韩先生找到一个他想娶的漂亮女孩,像崇拜女神般地崇拜她,而强森少爷也喜欢她,像小狗跟随主人般跟随在她身後,即使她根本没正眼看过他,她大概觉得他是个讨厌的小鬼吧。强森少爷小时候又高又瘦,完全不像现在这样英俊。」彼得停下来,注视著凯琳。「你必须耐心地对待强森少爷,小姐,他从小就没有人爱他,也因此而饱受折磨。」   他的语气非常急切而真挚,泪水开始盈上凯琳的眼眸,她眨眨眼睛。她会加倍地爱强森和他们的孩子,以弥补强森在童年时所错过的一切。   「然後,他就离家出走了吗?」凯琳轻声问道,彼得戒备地看她一眼。   「是强森少爷告诉你的吗?」   凯琳无言地点个头,彼得摇摇头。   「我一直以为他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我知道完全是因为我发现他躲在马厩旁呕吐,在我威胁要告诉他父亲并找医生来看他时,他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告诉他不要把事情看得这麽严重,可是他大概还是看不开吧。第二天早上他失踪了,刚开始时韩先生并不担心,但过了一个星期之後,城里的亲戚开始询问强森少爷的行踪,所以韩先生派我出来,看看是否能找到他并带他回去。我确实找到他了,但他已经和一艘船签了卖身契,准备航向大海,他说他永远不回武翰了,我了解我不能改变他的心意,便决定和他一起走。我不怪他不想回家,虽然那艘船不算什么,但却比他的家还温暖。」   「韩先生很富有吗?]   「他有一些钱,但是对强森少爷非常吝啬,连在马厩工作的孩子穿得都比他体面,有时候也吃得比他好。韩先生的钱都花在赌博和女人身上,他甚至让田地荒芜,这是我们不久前听说的。」   「强森有没有回去过?」凯琳缓缓问道,她的心因同情而疼痛,她一直是个幸运的孩子,拥有无尽的爱和物质上的享受,而强森却一无所有。她多麽希望他现在能在这里,好让她可以弥补他受过的所有苦难。   「从来没有,」彼得简单地回答。「而且我怀疑他永远不会回去。他喜欢这里的生活,这里也适合他,还有我。」   凯琳沈默片刻,思索著彼得告诉她的一切,这可以解释强森的许多心理——他为什麽不信任女人,为什麽如此强悍,又为什么拥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他曾经一无所有,才会变得如此霸道,不但全力去夺取他想要的,更尽力保有。   「还有,他怎么会变成一个海盗?]凯琳终於问道。   「在船上工作几年之後,强森少爷存了一些钱,便和一个家伙合夥买了一艘帆船。我们在北美海岸航行,载运任何接得到的货品。有一回我们的商品是枪,由强森少爷担任船长,某收一海盗不知从哪里探听到我们载运枪枝,便来攻击我们。我们没有任何作战经验,又只有一架炮,当然输了,拒绝加入他们的人当场就被杀掉。强森少爷不是傻瓜,我也不是,所以跟随了他们展开海盗生涯,强森少爷具有组织的天才,也喜欢这种生活,所以我们就一直干这行,没有理由放弃。这种生活很棒,现在我们过得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快乐。」   凯琳沈默地咀嚼这个故事,过了好些时候,才转向彼得,绽开迷蒙的笑容。「谢谢你告诉我。」她柔声说道,彼得无言地点个头,突然对自己的饶舌感到不好意思。他们沈默地坐在那里,注视海浪起伏。   彼得首先打破沈默。「你有事情要告诉强森少爷吗,凯琳小姐?」   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凯琳吓了一跳,她很快瞥彼得一眼,然後感觉热潮开始爬上她的颈和脸。   「你——你是什么意思?」她仍然不相信彼得已发现真相。   彼得绽开笑容。「你不可能瞒得过我,小姐。我看过太多怀孕的女人,她们有一种特殊神情..... 就像你现在这样。」   凯琳感觉自己的脸更红了。怀著强森的孩子对她而言,仍然是一个崭新的事实,虽然她很快乐,却也意识到根深柢固的羞怯。孩子的产生来自一项如此亲昵的行为,它的存在更令所有人了解强森和她之间的关系。   「我——我……」她结结巴巴地开始,然後以较为平静的声音说道:「你确实没看错,彼得。」   「我知道我不会看错,」彼得满意地说道。「强森少爷一定开心得不得了,他会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事。」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凯琳好奇地问道,尴尬逐渐消失。毕竟,怀著一个男人的孩子是最天经地义的事除了她还没有嫁给那个男人,而这确实有很大的区别。   「他一直需要一个值得去爱的人——也爱他的人,现在他会拥有他的孩子——和你。]   「您凭什麽认为他要我们,彼得?」凯琳的声音突然充满渴望。   「凯琳小姐,他对你的感情明显得彷佛你脸上的鼻子。强森少爷自己或许还不知道,可是他需要你,你对他有益。过去这一个月来,他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来得快乐。在知道你怀孕时,他会飞上月亮,而且一定会做他该做的事情,你等著瞧。」   「我希望你说得对,彼得。」凯琳叹息道,完全放弃地的矜持。   「我一定对,小姐,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凯琳朝他绽开一抹笑容,感觉好像已经得到一个忠贞的盟友,他回她一笑。他们再次坠入沈默之中,沈思地眺望著大海。几分钟後,凯琳抬起手遮住阳光,眯著眼睛凝望地平线。   「彼得,那是一艘船吗?」她兴奋地问道,彼得望向她所指的方向。   「好像是,小姐。」   「你觉得那会是*玛格丽特*吗?」想到即将告诉强森她的消息时,凯琳开始感觉些许紧张。    [很有可能,小姐。屋里有一个望远镜,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拿,然後我们就能确定。」   「噢,你愿意吗,彼得?如果是强森,我想早一点确定,以便——以便做一些准备。」   「把你自己打扮一番吗,小姐?」彼得笑道。「女人都是这样,难怪上帝会垂爱女性。你坐在这裹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谢谢你,彼得。」凯琳说道,略感脸红。彼得大步离开之後,她满足地靠向岩壁,期盼著早点告诉强森,因为彼得的话鼓舞了她,但她还是忍不住要猜想他会有什么反应?他会说什么?更重要的是,她该说什么?你该如何告诉一个男人你已经怀著他的孩子?尤其在这个男人不是你的丈夫,而且可能不会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时。   「凯琳小姐!凯琳小姐!」彼得冲向她。「凯琳小姐!」   彼得的声音令她惊慌。她站起身子,抖落衣服上的砂粒,并套上凉鞋。   「什么事,彼得?」她尖声问道。   「那不是*玛格丽特*,小姐,」他喘息地说道,来到她面前。「那里大约有八艘船,而且正迅速地航向这里。它们的距离还太远,我看不清楚它们的旗帜,可是它们一定是来找麻烦的,现在已经把大炮瞄向这座岛!」   凯琳惊骇地瞪著他。   「我们该怎么办呢?」   彼得抓住她的手臂,拉她走向返家的路途。「首先,我们必须离开沙滩。如果他们开炮,我们就会成为他们最容易找到的目标。」   凯琳半跑半跌地奔过柔软的沙地,然後笨拙地爬上悬崖,彼得一直紧紧跟随在她身後。她全心渴望强森就在这里,他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全,保护他们每一个人。如果那些人真的来   攻击这座岛屿,她可能永远不会再看到他。他回来时,他会发现她已经死了,或者消失了,而他永远不会知道孩子的事,这个想法突然变成最令人无法忍受的事。   彷佛她的祈祷已经联系上他,她和彼得冲进屋里时,强森正急切地走出第一个房间。他全身湿透,而且非常愤怒,凯琳发出喜悦的低呼,飞进他的怀抱。他紧紧抱住她,把她拥向他坚硬的身躯,彷佛永远不会再放开她。   「强森!噢,强森!」   「你跑到哪里去了?」他朝著她的秀发大吼、用力摇晃她,彷佛她是一个孩子。「我快急疯了!.你难道没看到外面那些船吗?」   「噢,我看到了。我好高兴你回来了!」   「你怎麽回来了的,船长?据我所看到的,他们显然已经包围住整座岛屿!」   「除了东南角口量他们一定认为那里有暗礁,没人过得来。*玛格丽特*就停泊在那裹,距离海岸大约一哩,我是游回来的,那通道很窄,连小船都过不来,可是如果是比救生艇更小的船,应该可以。」   「噢,强森,他们会攻击我们吗?为什麽?」她仰起头,凝视他古铜的脸庞,洁白的牙齿突然闪现一抹野蛮的笑。   「我们是海盗,亲爱的,或者你已经忘了?经常会有人来攻击我们,这就是干这一行的苦处之一。」   「强森少爷,我们要抵抗吗?」   「噢,当然要,我们必须奋战到底。现在除了穿越暗礁外,这座岛屿没有其他任何出路,而且也没有多少人出得去,根本没有时间了。」   强森俯视凯琳忧虑且焦急的脸庞,在她颤抖的唇上印下一个短而有力的吻,然後推开她,他的声音变得简洁而充满威严。   「彼得,我要你带凯琳小姐去我刚刚过来的地方等待,如果有必要,我会亲自过去带领你们穿越暗礁区,或者派一个人过去。*玛格丽特*已经得到命令,不得在你们尚未上船之前离开,所以你们不必担心。」   「可是,强森,如果你现在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就都可以安然无恙,」凯琳颤声抗议。「你不可能真的打算和那么多艘船作战,他们会籍机屠杀你们。」   「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位军事专家了,亲爱的?」他强迫自己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你只要照我的话做,就会一切顺遂。」   「不要把我当笨小孩看待,韩强森!」凯琳怒视他。「如果你真的认为会一切顺遂,就不会派*玛格丽特*在海岸等我,更别提冒险游过珊瑚礁区!我不走,你听清楚没有?我要待在你身边!」   「别孩子气了,凯琳,」他不耐烦地斥道。「你能帮的最大忙就是不要阻碍我们。老天爷,如果我必须随时担心你在哪里以及你会出什麽事,那我怎麽打仗呢?现在我们已经没有   时间吵架,赶快跟彼得走,他会照顾你。]   「他说得对,小姐,你待在这里只会碍事。]彼得平静地打岔。凯琳漠视他,用眼眸搜寻著强森削瘦的脸庞,他突然绽开笑容,眼中闪现温暖的光芒。   「求求你?」他恳求,闪亮的灰眸和温暖的微笑令她无法抗拒。   「好吧,]她不得不答应。「可是你一定要小心,好不好?为了我?」   虽然他不知道,但现在这些话中又多了一层特殊的意义。他也必须为他们的孩子保重自己。   「为了你。」他回答,彷佛在郑重地宣誓,然後把她轻轻推向卧室。「去拿你最暖和的斗篷,或许用得著,夜晚的海面特别寒冷。」   凯琳照他的话做,像往常一样,他总是要别人服从他的命令。他什么时候听过她的话?她拿著斗篷走出卧室时,听到强森的声音。「……送她回她父亲身边。]   「船长,你应该知道一件事情….!」彼得开口,但看到凯琳时便停下来,她站在门口.双眸因无法置信而圆睁。   强森缓缓转身面对她,设法掩饰心中的恐惧。泪水涌进她的眼中,随时可能倾泻而下.她奔向他,用双臂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心中充满恐惧。   「强森,你一定得跟我们一起走,」她在他耳边狂乱地低语。「我已经怀著你的孩子你必须跟我们走!」   震惊的沈默持续片刻,强森硕长的身躯在她怀中僵硬,彷佛被战斧砍中,彼得悄悄转开身子。   「噢,我的上帝,不!」强森终於用颤抖的声音喃喃低语。「你确定吗?」   凯琳退开身子,仰视他的脸庞,他好像被吓坏了。「你後悔了,对不对?」她苦恼地叫道。「你不要任何永久的事物,不要孩子,对不对?你应该在强暴我之前想到这点!」   「噢,凯琳,不是,我当然不是不要孩子!我……」   炮弹的声音打断他的话。   「上帝,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讨论这个了。彼得,赶快带她离开这里!」   随著 1声沮丧的呻吟?强森的唇热情而有力地覆住她的,留下一个专注而狂猛的吻,然後他推开她,把她交给彼得,转身大步离开屋子。他离开之後,彼得立刻催促她穿过落地窗走向花园。   他们穿越小岛时,炮弹声不断自远方传来。烟雾开始在空气中袅绕,刺鼻的焦味不断传来,和四周美丽的景致形成冷酷的对比。   走了二十分钟左有,他们来到海边,闪亮的海水在她面前展开,彷佛一张无边无际的银色地毯。   彼得催促她坐进棕榈树的阴影下,凯琳跌坐在柔软的沙地上,用双臂抱住膝盖,把背部靠向树干,一言不发地凝视著大海,彼得关怀地望著她。   「他不要这个孩子,彼得。」她终於说道,彼得在她身边蹲下,握住一只冰冷的小手。   「凯琳小姐,强森少爷的心很乱。等这一切都结束之後,他就会恢复正常,也会改变他的语气,你等著瞧。」   凯琳视而不见地凝视他。[等这一切结束之後……强森不知道还会不会活著。噢,上帝,人生真是一团糟!」   可怕的想法一一在她脑中涌现,强森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或者受重伤,而且他不要他们的孩子,对他而言,这只是一项累赘,一个包袱……她的唇颤抖著,她用力咬住下唇,咽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的双臂保护地环任腰间。彼得只能坐在她身边,了解她的痛苦,但却无法安慰她,只能不时轻拍她垮下的双肩。   凯琳茫然地瞪著海浪,脑中一片紊乱,只有一个念头始终坚持不去,她担心强森的安全。只要他能从这场战役中全身而退,她再也不会向上帝要求任何事物了!   彼得的声音打断她的沈思,凯琳抬起头,发现他正焦急地俯向她。   「凯琳小姐,有人来了,我们必须躲起来。」   凯琳突然充满警觉,并迅速地站起身子,跟随彼得跑向悬崖下的某处隐密点。在这个新的位置,他们看不到来的人是谁,但来者也看不到他们。   「凯琳!凯琳!」一个男人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凯琳和彼得对看一眼,匆匆跑出他们的藏匿处。   [ 亨利?」凯琳无法置信地叫道。那个走向他们的男人确实是亨利,凯琳感觉恐惧像冰冷的小手般揽住她的心。强森说过如果有必要,他会亲自前来。他为什么没有来呢?他是不是出事了……或者,在知道孩子的事情後,他就不想和她在一起了?   亨利走向他们时,彼得紧护在凯琳身边,他终於来到他们面前时,彼得挑衅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麽?」   一直到这时候,凯琳才忆起亨利和强森之间的冲突。彼得的谨慎是对的,她想著,强森绝对不会派亨利来护送他们..... 除非他已经不再在乎亨利是否要她。   亨利在凯琳身前停下,她看到他的脸和手上都有炮灰烧灼的痕迹。   「强森派我来。」他简洁地回答彼得,凯琳感觉最後一线希望已经消逝。如果是强森派他来,一定表示他知道她怀孕之後就觉得她不再有任何用处了。   「我觉得我很难相信你。」彼得防卫地握住凯琳的手臂,亨利不耐烦地注视他。   「噢,看在老天的分上,彼得,你以为我会在她怀孕时强暴她吗?在我被打败时,我会承认失败,而强森在告诉我时也了解我会有什么感觉。」   「强森——告诉你了?」凯琳缓缓问道,如果亨利也知道这件事,那一定是强森派他来的。除了她自己和彼得,只有强森知道她怀孕的事。「他没事吧?」她轻声问道。   「我离开时,他还很好,」亨利说道。「但现在可能不好了。他、我和其他三个男人被困在一幢茅屋里,我偷偷溜出来时,那些士兵正准备放火。他们没有注意到我,是因为这套   制服。」   凯琳茫然地瞪著亨利身上的英国海军制服,她初次在「安娜号」上看到他时,他就是穿著这身制服,只是不像现在这般肮脏和破损。可是,为什么制服可以……   「士兵?」彼得的反应比凯琳快,亨利苦笑一下。   「我忘了告诉你们吗?」他轻声问道。「那些船载满士兵——英国士兵。我猜测他们是为你而来,凯琳小姐,你曾告诉我,令尊是一位非常富有的人。」   「噢,上帝,他们会吊死他!」凯琳惊恐地低呼。她的脑中已经充满强森被处决的画面,英国士兵一向很有效率,动作也非常快。   「如果他没有被烧死,大概就会被送上绞架。」亨利同意。   「我必须去找他!」凯琳叫道,亨利注视她的眼眸浮现些尊敬。   「我想过你会有这种感觉上他说道。「也同意你的看法,你是他唯一的机会,可是现在进城很危险,那些士兵已经杀人杀疯了,可能会把你当作一个海盗女孩,连名字都不问一声,就剥光你的衣服。」   「我相信我应付得了英国士兵,亨利。」凯琳回答,不知不觉中显露出高贵的气质,使彼得和亨利首次感觉到她的贵族血统,并留下深刻的印象。   「或许你能做到。」亨利承认。   「我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无益的谈话上。」凯琳坚决地走向悬崖,亨利和彼得很快对看一眼,然後跟随在她身後,她惊讶地回头注视他们。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你们不能为我跟我」起去。他们会吊死你们!」   「如果我们让你独自前往,你认为我们将来还有脸再面对强森吗?」亨利嘲弄地反问。「这当然表示我们必须及时赶到那里,以制止他们吊死他。」   这份不必要的提醒使凯琳更加焦急,她加快脚步,几乎是疾走狂奔,彼得握住她的手臂缓住她。   「记得你的孩子,凯琳小姐。」彼得警告她,关心地瞥视地嫣红的脸庞。   「我不是玻璃做成的,彼得!」凯琳大声说道。「如果我们不快一点,可能会来不及。快走吧!」   前往市区的路途并不遥远,可是凯琳感觉他们似乎花费了好几个小时才走完那段短短的距离。经过强森房子的残垣时,她只匆匆扫视一眼,一颗炸弹已经击毁屋顶,整幢房子正在燃烧。可是和强森相较之下,一幢房子算得了什么呢?她想著。现在她唯一想得到的是强森的生命垂危,他可能已经被送上绞架,颀长的身躯在绳索的末端扭曲转动,英俊的脸庞青紫而肿胀,她甚至没想到她曾经期盼看到这一幕。现在她如此爱他,如果他死了,她感觉她也会随他而去。   一阵浓密的黑烟笼罩住码头,凌乱的尸体遍布地面,某艘大船的甲板上,凯琳看到一具具被吊死在桅杆上的尸体。噢,上帝,他们已经开始执刑了!强森现在是不是正在绳索的另一端咽下他的最後一口气?他的身体是不是正在风中摆动?   亨利和彼得来到她的两侧,扶住她的手臂,两人都担心地俯视她,平息的枪声已经告诉他们想知道的结果。   「战役结束了,凯琳,」亨利轻声说道。「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你不想看强森被吊死,对不对?那种震惊可能会伤害胎儿。我们会照顾他,你赶快走吧!」   [ 不!」凯琳激动地大叫,挣回她的双臂。[ 他还没死,我知道他不会死!」   她跑向港口,撩起裙摆,以最快的速度奔驰。亨利和彼得喘息地跟随在她身後,低声咒骂她的顽固,他们两人都觉得已经来不及解救强森,而凯琳其实也害怕他们可能是对的。他会像恶魔一般奋战,不愿被俘虏,如果她对自己坦白,她就必须承认他很可能已经战死,不必等待绞刑。可是如果他还活著!只要有一线生机,她绝对不愿意放弃。她甚至不知道她能否及时赶到,或者能否制止他们吊死他,只知道她必须竭尽全力一试。   一支英国军队站在港口前守卫,显然奉命防止海盗逃脱。凯琳冲向他们时,他们把枪口瞄向她。   [ 站住!」带头的军官喝道,大步走来。在看清楚凯琳的性别後,他犹豫地站在那里。   「不要开枪,你们这些笨蛋!] 凯琳叫道,不曾放慢脚步,直至来到那个军官面前,她的双颊嫣红、呼吸急促,但依然站得挺直,设法表现出贵族风范,那个军官困惑地瞪著她。   「我是艾凯琳,艾爵士的女儿。] 她迅速但镇定地告诉那个军官。[ 我要求你们立刻带我上船,上那艘正在处死海盗的船。]   那个军官怀疑地打量她,然後用更怀疑的目光打量她身後的亨利和彼得。凯琳知道他们没有立刻开枪,完全是因为亨利穿著那身制服,她很快转向他们,抬起一手制止他们继续走近。   「非常感谢你们两位先生护送我来,] 她很快说道,先和亨利握手,然後是彼得。「我相信你们一定急著回到你们的岗位上,不要再让我耽误你们。」   两个男人凝视她,捕捉到她眼中的警告,并严肃地和她握手,准备转身离开。他们已经为凯琳和强森做完他们能做的一切,现在必须为他们自己着想了。   「等一下!] 年轻的军官怀疑地下令,享利和彼得停住,但还来不及说任何话之前,凯琳已经转向那个男人。   「中尉,我说过我要求你立刻护送我去那艘船!我没时间在这里等你和那些人罗嗦!」   中尉犹豫地望著她,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她宣称的那个女人,可是他确实听过文凯琳的名字,也记得她是遭海盗俘虏。如果她真的是文爵士的女儿,那他最好服从她的命令,艾爵士可是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快点,中尉!」凯琳严厉的声音像鞭子般击中他。   「遵命!小姐!]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转身命令手下立刻为凯琳准备一艘小船。在这阵忙乱之中,亨利和彼得才能悄悄逃走。 12   [ 住手!]凯琳想尖叫,但那些话发不出来。她只能无言地张开嘴又闭上,彷佛一只离水的小鱼,全然的恐惧封闭住她的喉咙。她的四肢似乎已经凝结成冰,拒绝带领她走到强森身边。噢,上帝,这比任何噩运都要可怕;他们就要处决他了,而她却无法说话,也无法移动!   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亲昵地捏紧,凯琳突然恢复四肢的功能,并倏地转身面对那个抓住她的人。在她舌上打转的咒骂蓦地消失,因为呈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她父亲的脸庞,疲惫而严肃的脸孔,但在看到她时突然放松。   [ 凯琳!」他的呼唤彷佛1声祈祷。[凯琳,孩子,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 」   [ 爸爸!」凯琳惊喜地叫道。[ 噢,爸爸,谢天谢地!你必须阻止他们吊死那个男人!」她指著强森。迫切的请求声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但凯琳一点也不在平,也不感觉难为情,现在解救强森是唯一重要的事。   在她的父亲只是凝视著那个被蒙住眼睛的男人而不设法解救他时,凯琳狂乱地摇晃他的手臂,「爸,快一点!噢,上帝。请你快一点!」   「那个男人就是绑架你的人吗?] 艾爵士咬牙切齿地问道,双眸始终不曾离开绞架上的男人。   「对!爸爸,快制止他们!]   「让他们吊死他!吊死他实在太便宜他了!我真想把他剁成肉酱!我要他受苦,就像他害你受苦。血腥的杂种!] 艾爵士恶狠狠地瞪著强森,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强森显然并未听到凯琳的声音,只是苍白而平静地回答那个牧师的问题。凯琳惊骇地注视那个牧师在他胸前画个十字,然後走向下一个囚犯,她的父亲依旧不为所动。   「爸,你必须制止他们!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什麽?」艾爵士叫道,声音中混杂著愤怒和痛苦。   「我已经怀著他的孩子!噢,爸爸,我不要我孩子的父亲被吊死!求你快制止他们!快一点!」   艾爵士凝视凯琳,整整一分钟没有任何动静,她觉得她一定快要疯了。牧师已经完成仪式并退开,行刑前的鼓声再次响起。   「爸,求求你!」凯琳焦急地乞求,紧紧抓住父亲的手臂。现在只有她父亲能帮她,如果他不肯帮她,还有谁能解救强森呢?   艾爵士的视线离开她乞求的脸庞,转向绞架上的男人,再回到她的脸上。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爸爸——」   「住手!] 低沈而充满权威的声音响起。[ 我要那个男人,左边算起第三个,我有问题要问他。放他下来!」   刽子手迟疑地望向负责行刑的军官,那个军官很快瞥视艾爵士,然後简短地点个头。刽子手耸耸肩,显然了解他不必负任何责任了,然後,他拿开强森颈上的绳套。凯琳感觉一团硬块涌上她的喉咙,那宽阔的双肩原已蹦紧,准备迎接即将到临的死亡,现在略微垮下。两个武装的士兵杷强森拖下绞架,粗鲁地带走他,既未解开他的眼罩,也没有解开他的双手。凯琳焦虑地转向她的父亲。   「他们要带他去哪里?」   [ 大概是去牢房吧,直到我派人去传唤他。他应该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她父亲苦涩的嘲讽令凯琳畏缩。   [ 爸爸,我可以解释——一她不安地嗫嚅,希望能化去他眼中的伤心和愤怒。他抓住她的手臂。   [ 我相信你可以,女儿,可是我认为你最好私下向我解释,我们似乎已经吸引大多观众了。]   他环顾那些在四周窃笑的人群,他们正用猥亵的目光注视凯琳,她感觉自己的心往下一沈,知道她的话已经把自己贬为妓女般的女人。不论处在什麽情况下,一个未婚妈妈总是无法符合当时的道德规范。她傲然抬起头,跟随父亲走向通往船舱的楼梯,但无法控制迅速升上双颊的红晕。在她身後,刽子手继续执行,嘶哑的尖叫声在甲板上迥荡,然後是颈骨断裂的声音,凯琳忍不住畏缩并颤抖,她的手痉挛地握紧她父亲的手臂,翻腾的胃几乎堵住她的喉咙。虽然她的行为已经摧毁她自己的名誉,但她知道即使重新来过,她仍然会做相同的事情。和强森的性命相比,她的名誉根本算不了什麽,可是这项羞辱并不只是属於她一个人,还有她父亲......   [ 爸爸...] 她小声唤道。   「嘘。] 他轻声制止她,推她走下阶梯。「你可以等我们回到我的船舱时再告诉我。]   艾爵士身为极富有、具影响力的男人,自然分得船上最好的船舱。他允许凯琳先进入那豪华的船舱时,凯琳真的吓了一跳,并立刻联想起强森在「玛格丽特] 上这整齐但简陋的船舱。她打量这舒适的房间,长毛地毯、天鹅绒帏幕、上好木材制成的家具和水晶饰品,一面思考强森在看到这些时会有什麽反应。他一定会嗤之以鼻,就像他曾经蔑视她那些昂贵的衣服。凯琳以强森的眼光来审视这个豪华的房间,感觉些许不安。   「现在,孩子,我要你告诉我一切。] 她父亲命令道,指著一张椅子要她坐下,然後自己在她对面坐下。   邓琳费力地咽口气,尽可能服从他的指示,羞涩地叙述著,但省掉她和强森之间最亲昵的一段关系。她强调他对她一直很仁慈,从来不曾让她挨饿受冻,而且始终保护她的安全。她向父亲形容他如何冒著生命危险在卡迪兹解救她,她的眼中闪烁箸爱意,虽然她不曾注意到,艾爵士却已从她的神清中看得清二楚,并忍不柱眯起眼睛。她叙述强森的伤势有多麽严重,以及她如何照顾他,她父亲的眼睛眯得更紧了。凯琳突然注意到他在沈默中酝酿的愤怒,并打住自己的话。他继续保持沈默,视而不见地瞪著对面的墙壁,许久之後才望向她。   「你确定你已经怀孕了吗?] 艾爵士小心翼翼地保持中立的语气。   凯琳感觉炽热的红晕再次染满她的双颊。以她目前的情况而言,她只会带给父亲负担和羞辱,而他一向以她为荣的。艾爵士的女儿竟然怀著海盗的孩子——她几乎可以听到那些恶毒的言论,它们不但会摧毁她的父亲,更会摧毁她自己。   [ 是的,爸爸,我确定。」她设法回答,无法迎视他的眼眸。   艾爵士目睹她的羞惭,心中不禁盈满对她的爱,并决心要保护她。毕竟她是他的女儿,而且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并非她的错。强烈的仇恨升起,但完全是针对那个可恶的海盗,是他带来这种耻辱,使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永远无法在社会上抬头。他想到自己竟然还救了他一命!不禁恨得牙痒痒的,那个男人就是死一百次也无法赎罪。他只是让那个海盗暂时逃过一劫而已,他向自己保证。现在,唯一重要的是他女儿的幸福和名声,但是以後......   「我的孩子,这并不是你的错。] 艾爵士安抚地说道,抓住她的小手轻轻拍著。「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控制你的情况,这侗孩子是经由一项残酷的行为而孕育的,而你当然无法和一个强壮的男人对抗。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保护你的名誉,虽然刚才很不幸地让所有船员都听到这个消息,可是我相信我们还是可以弥补这个错误。凯琳......]   凯琳感觉强烈的不安,在省略她和强森亲昵关系的细节时,她显然已经误导她的父亲。为了强森,她必须告诉他真相,不论这可能会带给他多少痛苦。   「爸爸,] 她犹豫地开口,牢盯著他们交握的手。「爸爸,你必须知道,那并不是强暴。]   「你说什麽?] 艾爵士在震惊的片刻之後发作。   「强森——强森不是真的必须强迫我,爸爸。] 凯琳低语,感觉前所未有的羞辱。「我——是我自己愿意的。]   「我的上帝,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艾爵士暴怒地跳起来,气恼地瞪著地的女儿。凯琳仰视他,脸色苍白如纸。   「我知道,爸爸。」她的声音几不可闻!但仍勇敢地迎接父亲的视线。艾爵士的睑胀得通红,凯琳咬住下唇,但拒绝垂下视线。   「那个该死的杂种!] 艾爵士终於低声咒骂。「我很高兴我制止他们吊死他!他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丑陋的光芒射出他的蓝眸,令凯琳惊慌无比。她也站起身子,一阵痉挛袭向她,使她的身子摇晃,艾爵士伸手扶住她,凯咻偎向他,双眼因恐惧而圆睁。   「爸爸,我爱他。」   她好像快吓死了,艾爵士实在不忍心再惊吓她。即使那个杂种不曾真正地强迫她,一个经验丰富的男人还是不应该勾引一个纯洁的小女孩,他愤怒地想著,他的行为比强暴好不到哪里去。凯琳必须了解这点。他不能允许她继续以为她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女儿,这个男人的年纪比你大很多,对不对?」他柔声说道,了解他的话可能会伤害她。   [ 他三十四岁。」凯琳无力地回答.坐回她的椅中。她父亲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她惊讶,她一直以为他的愤怒必然会持续好几个小时。   [ 我就知道。」艾爵士的语气彷佛认为他最强烈的恐惧已经获得证实。「你有理由相信他爱你吗?]   [ 他有没有说过这种话?」艾爵士追问.敏感的视线瞥过凯琳嫣红的脸庞,便已知道她会有什麽答案。   [ 没——没有。」她必须承认。她的视线垂下,牢牢盯著红色地毯和穿著凉鞋的脚,感觉两者极不对称。   「我想也是。] 艾爵士沈重地叹口气,坐回椅中,再次握住凯咻的小手。[ 我的孩子,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尤其是一个没有原则的恶棍,一定见识过无数的女人。相信我,你或许能在他身上激起一些感觉,但对他而言,那早已不再新鲜了,可是对你而言——一个完全纯真,从来没有经验的小女孩,就完全不同了,所以你会非常自然地把肉体上的反应误认为爱。年轻女孩总是会把她的第一个男人幻想为海枯石烂的爱人。你有没有注意到许多年轻女孩在婚後不久便开始憎恶她们的丈夫?你认为为什麽会如此呢,女儿?]   凯琳思考著。她父亲说的是事实,她确实认识许多这样的女孩,婚後不久便抱著认命的态度,甚至无法喜欢她们的丈夫,可是——   「不是这样的,爸爸。] 她坚决地说道。「我真的爱强森。他英俊、强壮,而且非常温柔和甜蜜......]   她父亲纵声大笑。「他当然会温柔而甜蜜地对待你,我可怜的孩子。一个温驯而合作的床伴可以带给男人更强烈的喜悦,我很清楚。我自己也在女人身上使用那种技巧,以确定她会符合我的希望。那些甜蜜的小东西都以为我已经疯狂地爱上她们,但事实上根本不是这麽回事。一个男人不会羞辱他所爱的女人,而一个女人也必须以那个男人尊重她的程度去判断他的真正感觉。」   这番话带来的效果令艾爵士非常满意,凯琳显然已恍然大悟,只是没有表示出来。凯琳确实正在沈思:在我温驯而合作时,强森确实比较喜欢我。他的温柔只是一项引诱我接纳他的手段吗?凯琳只能凭藉自己对他的深情作判断,可是她父亲的话却使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感惰。她对强森的感觉真的是爱吗,或者只是一个女人对英俊的男人所产生的自然反应?她怎   麽能确定呢?    艾爵士明智地保持沉默,让她自己去思考,然后把注意力转向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 凯琳,] 他终于唤道,把她震出迷惘的思绪。[ 我们必须为你找个丈夫,孩子。就我所知,要挽救你的名誉只有结婚一途。]    凯琳质疑地望着他,和他一模一样的蓝眸因沉思而显得迷茫。过了一会儿,她才呆呆地重复:「结婚吗,爸爸?]   [ 对,女儿。我心中已经有一个理想的人选,他是这艘船上的中尉军官,家世相当好,只比你大三岁,是一个英俊而懂事的孩子。当然喽,这或许不是你理想中的婚姻,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只要能结婚就好了。我相信我一定能说服这个年轻人承认他是孩子的父亲,他的家人目前相当需要经济上的支援。]   凯琳凝视著他,血色缓缓自唇上消失。她的双手放在膝上紧紧握成拳头。「你想为我收买一个丈夫吗,爸爸?] 她僵硬地问道.艾爵士冷静地迎接她突然变得冰冷的眼眸。   「亲爱的,我们没有选择的馀地。如果没有一些甜头,根本不会有男人愿意接纳你。实际一点,女儿,不但为你自己,更为我、为你腹中的孩子。如果我们还想在社会上抬头挺胸,就必须为你找个丈夫。」   凯琳沈思著。她父亲说的是事实,以前她也考虑过这些。她真的要生一个私生子,并目睹她的孩子受尽苦难吗?她希望她自己的下半辈子面对羞辱和嘲讽,永远无法在社会上立足吗?不,她不要,而婚姻似乎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 我同意你的看法,爸爸。」她清晰地说道。艾尔士略感惊讶地注视她,没有料到她这麽快就会同意。   [ 好极了!」他紧绷的脸孔终於放松。「我会马上安排,婚礼越快举行,谣言就会越快消失。]   「我只有一个条件,爸爸。]   艾爵士怜爱地望著她。「什麽条件,女儿?]   [ 我要自己选择我的丈夫。]   支爵士大感惊讶。[ 可是亲爱的,你已经没有时间结识任何年轻的单身汉。如果我们要采取行动就必须尽快,只要稍有延搁,就会影响孩子的身分。」   「我理想中的人选就在眼前,不必花费任何时间去寻找,爸爸。]   艾爵士立刻了解凯琳的意思,并愤怒地眯起眼睛。「我相信你指的就是那个海盗吧?]   「他叫强森,爸爸口对,我指的就是他。]   [ 可是女儿,我已经向你解释过这个男人并不爱你,而你也会很快了解你并不爱他。你没有理由嫁给这个家伙!这只会使错误变得更加严重。」   「我有一个非常好的理由,爸爸,我已经怀著他的孩子。」凯琳的蓝眸冷静地迎接父亲。   文爵士叹口气,他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冷硬。[ 凯琳,你必须了解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嫁给这个男人。老天爷,他是一个凶手,一个罪犯!你恢复理智时,你会立刻以他为耻,并且希望我能设法取消你们的婚姻!老天爷,举行婚礼之後,你打算如何处置他呢?今他回伦敦,把他介绍给我们的朋友吗?全英格兰的人都会笑掉大牙。]   凯琳的双唇顽固地抿紧,他了解这个神情,也害怕她会有这种反应。   「爸爸,如果不能嫁给强森,我就不会嫁给任何男人。」冰冷的声音显示出她的决心,但艾爵士还不死心。他怒视他的女儿,想用它的愤怒威胁她。   [ 该死,小女孩,你不能违抗我!我是你的父亲,有责任安排你的未来。你必须嫁给我挑中的人选!]   [ 我很抱歉,爸爸,可是我不能服从你的命令,除了强森以外,我不要任何男人!]   两对几乎一模一样的蓝眸对峙著,双方都不愿让步。[ 即使我愚蠢地允许这种事情,婚礼之後又当如何呢?你很清楚你的海盗仍然是个死囚,对不对?他不可能永远逃得过法律的制裁。」   [ 我知道你有多麽大的影响力,爸爸。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轻易地免除强森的刑责。」   在凯琳说话时,艾爵士的思绪迅速地转动。其实,他从来不喜欢被迫把他的女儿丢给一个既没钱又没有权势的年轻人,只要他能够设法恢复她的名誉,他们倒不一定需要拖著一个累赘的丈夫,或许他们可以采取另一种方式让她变成一个寡妇——艾爵士奇心中窃笑。他已经想到最完美的解决方法了!他会允许凯琳嫁给她的海盗,然後再设法除去这个碍事的家伙。当然不必由他自己来负责杀人的部分,艾爵士狡诈地想著,没有必要惹这种麻烦,他只需把这个海盗交给女王的军队,就可以迅速、确实而合法地除掉他,然後凯琳就可以自由地挑选一个和她门当户对的丈夫。换在,他只需要解决两个问题绝对不能让政界人士知道凯琳死去的丈夫是一个海盗;同时在凯琳对他的迷恋尚未完全消逝之前,也不能让她知道他的真正命运。   [ 你刚才说什麽来著,女儿?] 艾爵士含笑问道,凯琳对父亲反复无常的情绪深感惊讶,但没有丝毫畏缩的意思。   [ 你可以设法免除强森的刑责,爸爸。」   艾爵士缓缓点个头,噘起嘴巴,彷佛正在思考一切。[ 对,我应该可以。]   「我不会和其他任何人结婚,爸贸。] 凯琳用眼眸向他挑战,艾爵士叹口气。   [ 这是你的最后决定吗,亲爱的?]   [ 对、爸爸,这最我的最后决定。]   [ 我看得出你没有给我选择的馀地。] 艾爵士闷闷不乐地说道。[ 可是,以后绝对不要再指望我,这完全是你自己的主意,我拒绝负任何责任。」   凯琳兴奋地跳起来,紧紧抱住父亲。[ 噢,谢谢你,爸爸!谢谢你!]   艾爵士轻拍她的背。[没事了,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关心你的幸福。]   [ 我知道,爸爸,我爱你。]轻柔的话语对著他的衣领发出,使艾爵士的良心片刻不安。但他压抑住那份不安,继续轻抚她凌乱的秀发,直到她笑着退开。[ 我看起来一定是一团糟。]   [ 确实是,你没有其他衣服吗,] 艾爵士打量她皱兮兮的白衣和乱糟糟的金红发。   [ 我有——可是都在强森的屋子里。而那房子已经被炮弹击中,所有的东西大概都烧光了。]   [ 老天爷!] 她父亲虚弱地说道。[ 如果我早知道你在这座岛上,绝不会允许他们开火。可是何上校一再向我保证这些海盗一定早已杀死你,因为他们从来不曾要求任何赎金。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凯琳。]   [ 喔,爸爸。] 凯琳唤道,泪水盈满她的眼眶,她想象得到父亲的痛苦。[ 强森不曾索取赎金,是因为他要把我留在他身边。我从来不曾遭遇真正的危险。]   她停下来,设法挤出一个笑容。[ 至少,在今天上午之前不曾。]   [ 是啊,好吧!] 艾爵士转开身子,清清喉咙。[ 我相信玛莎收拾过一些衣服放在我的箱子里,以防你可能需要。我会派人送来给你,只要你觉得妥当,我希望今天就把事情办好。目前的情况下,婚礼越快举行对我们越有利。]    [ 一切都随你的意思,爸爸。] 凯琳朝他展开笑容,冲动地跑过去在他颊上印下一吻,艾爵士轻轻拥抱她,然後放开她,转身离开船舱,凯琳好像看到他眼中有泪光。   独自待在房里时,凯琳漫无目标地走来走去,因为太紧张而坐不住。她伸手轻抚优雅的椅背,心不在焉地欣赏它们雅致的美。毕竟,只要负担得起,拥有最好的东西并非罪恶,她防卫地想著,想像强森英俊的脸庞会因为她这种想法而露出何种鄙夷的神色。他只能尽快习惯另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因为他已经没有选择的馀地,必须按照她的计划来过活。她想像自己如何教授他社交上的各种礼仪和规矩,不禁感觉好玩,并绽开笑容。噢!她会把她强悍的海盗船长打扮成一位彬彬有礼的英国绅士,刚开始时他一定会非常生气!但为了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一定会设法调整自己,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做得非常好。   隐约的罪恶感开始令她不安,她知道他不喜欢结婚,尤其不会欢迎强迫式的婚姻。在知道孩子的事情时,他显然非常不高兴,现在又得知他即将成为一个丈夫时,大概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但即使被迫结婚,也总比丢掉性命好,她打算一有机会就告诉他这点。如果没有她和孩子,他一定早被吊死了。   她的父亲百分之百确定强森不爱她。或许事实真是这样,或许她也不爱他,可是他们一起创造出一个孩子,现在他们的感情可以摆在第二位,即将出生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凯琳下意识地掠一掠凌乱的秀发,然後才吩咐门外的人进来。「梅逊!」她欣喜地叫道,梅逊是她父亲的随从,她从小就认得他。   [ 小姐。] 梅逊含笑唤道。「很高兴再看到你,小姐,希望你不会介意我这么说。自从你被海盗抓走之後,艾爵士一直非常难过,他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悲恸不已,我们也都非常悲伤。」   「我知道.梅逊。」邓琳朝矮小的男人绽开笑容。   [ 很快会有位水手送艾爵士的衣箱来,小姐。如果你需要人协助你梳发或更衣,请随时传唤我。艾爵士告诉我你即将在今天下午成婚,请容许我向你致上最深的祝福,小姐。」   [ 谢谢你,梅逊。」凯琳深受感动。「我或许需要你为我整理头发,我自己还不是非常熟练。]   敲门声再次响起,梅逊让那个水手进来,但在他放下衣箱后立刻赶他出去,不肯给他瞥视凯琳一眼的机会。凯琳微微一笑,感觉有点不习惯,也知道她可能必须花点时间才能调整目已恢复千金小姐的身分。   她在父亲的衣箱中翻寻.找到玛莎为她准备的四套衣服、一件睡衣和必要的内衣裤、发夹等。她挑出一件桃红的丝缎礼服做为结婚礼服,玛莎甚至为她准备好搭配的鞋子和美丽的珍珠项链及耳环,她的体贴和周到令凯琳感动不已。   梅逊把衣服拿去熨时!她开始用温水洗脸和手,然後挣扎地穿上一层层的衬裙。梅逊送衣服回来时,她要他在门外等候,穿好衣服後才让他进来为她整理头发,并惊讶地发现他的手法十分熟练。   他沈默地工作,把她的长发绾成一个优雅的髻。凯琳挑剔地审视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依然美丽如往昔。热带阳光为她的双颊抹上层健康的光泽,但她的肌肤依旧日暂,在珍珠项链的衬托下尤其诱人,现在的她是一个女人,而不再是小女孩了。她忍不住想起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并感觉红晕染满粉颊。   梅逊去通知文爵士时,凯琳强迫自己静坐在房中等待她的父亲,突然希望能在婚礼之前和强森独处片刻。如果他真的讨厌和她结婚——她该怎麽办呢?她现在是身不由己,他也一样。即使他真的不喜欢,也必须将就一点了。她不打算在此时退缩,何况,如果她对自己坦白,她必须承认她根本不想放弃。   艾爵士回来之後,向她保证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韦船长将为他们举行仪式,只有梅逊和艾爵士在场作证,除了韦船长外,没有外人会知道她匆匆结婚的细节,而以後也应该如此保密下去,她父亲嘱咐,如果被人知道她的新婚夫婿是个海盗,那他们期盼自这场婚姻取得的尊重将会被永远摧毁。   巨大的敲门声响起,接著房门就被推开,把凯琳吓了一跳,艾爵士皱起眉头。两个船员押著囚犯进来,凯琳的视线立刻范在中间的男人身上,他的脸庞瘀紫而污秽,混杂著炮灰、汗水和尘土,他的衣服又破又脏,而他的眼眸在扫过凯琳优雅的装扮时显露出近乎鄙夷的光芒。她紧张地舔舔嘴唇,他的神情变为野蛮的歧视。守卫粗暴地推他时,凯琳才看到缠住他双手和双脚的沈重铁链。她再次无法说话或移动,只能惊骇而同情地注视他施著那些铁链并差点绊倒。他设法挺直身躯,傲然地迎视她,她父亲遣退那两个船员。   [ 瞧啊!] 强森慢条斯理地说道,凯琳和她父亲都没说话。「想想看,我竟然还为你担心,我早该记得猫总是能够安稳地著地。」   [ 你——] 艾爵士吼道,愤怒地踏前一步,强森转身面对他,铁链发出飨声,裸露的白牙彷佛某种野兽。凯琳跑到父亲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 不,爸爸!」她焦急地唤道,睁大眼睛望著那两个男人。「我要跟他单独说几句话,爸爸。求求你!」   [ 不可能!] 艾爵士吼道,眯起愤怒的眼眸,牢盯著那只凌虐他女儿的禽兽。如果凯琳不在这里,他一定会怀著最大的喜悦,把这个混蛋送下地狱。   [ 爸爸,求求你!] 凯琳重复,用眼眸乞求他。艾爵士俯视她苍白的脸庞,感觉自己的心软了。   [ 亲爱的,这是不可能的事。」他耐心地说道。[ 他以前绑架过你,为了获得自由,他很有可能再次利用你为人质。我很抱歉,孩子,但我不可能让你们独处。]   [ 你父亲说得对,凯琳。」强森缓缓说道,闪亮的眼中浮现某种她无法辨认的神情。[如果你走得太近,我可能会用这些铁链缠住你甜蜜的小脖子,无情地扭断它,所以你最好不要冒险行事。]   [ 闭上你的嘴!] 艾爵士怒吼,拔出手枪指著强森的心脏。「你应该感谢我的女儿,因为她你才能活著!如果她不曾告诉我你强暴她并使她怀孕,我一定会怀著最大的喜悦目睹他们把你吊死。既然是你做的好事,你就必须尽力挽救她的名誉!」   「爸爸!] 凯琳沮丧地叫道,看到强森的脸上布满阴霾。这和她的计划完全不合!如果他们能单独相处,她一定可以说服他相信娶她并不是那麽可怕的事情。   「我强暴她使她怀孕?] 强森重复,声音中充满无惰的嘲讽。「如果她是这样告诉你,那她就是在说谎。]   愤怒的血液冲上艾爵士的睑庞,他几乎无法制止自己,他的手指迫切地渴望扣下扳机。凯琳在强森的冷嘲热讽下胀红双颊,但仍然抓住她父亲的手臂。   「我相信你是要我娶她。」强森恶狠狼地说道,凯琳感觉她的心好像被割了一刀。   「这又有何不可?] 她伤心地叫道。[ 这是你的孩子,你心里很清楚,你本来就应该分担责任!你至少可以做这件事,以确定他不会变成私生子!]   「你是一个投机的小婊子。] 强森轻蔑地说道,凯琳的娇靥在他的怒视下泛白。   「如果你再用这种态度跟我女儿说话,我会一枪把你打死。] 艾爵士已经陕复冷静,声音变得冰冷无比。   强森和凯琳都没有说话,只是怒视著对方,两对眼眸中都写著愤怒利痛苦,但不曾觉察对方的伤痛。艾爵士注视他们两人,略微放松,对眼前的惰景颇感满意。只要这个混蛋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凯琳会在仪式完成之前开始恨他。   「如果我拒绝呢?] 强森在许久之後问道。   [ 你会被吊死。] 艾爵士斩钉截铁地回答,凯琳咬住下辱,强森的视线转向她。 [ 你同意吗?] 他简单地问道。   [ 凯琳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强森,我知道你不想娶我,可是我必须为孩子着想。我很抱歉。]   [ 你真的同意了。] 他转身背对他们,低声咒骂著。凯琳渴望走向他,伸臂环住那强壮的腰,但强森的态度和她父亲的存在阻止了她。婚礼之後,她会有足够的时间向他解释,她想著。 「我好像没有多少选择的馀地。] 强森终於冷冷地说道,转向凯琳的视线令她的双颊通红。[ 我希望你不会期盼我跪下来向你求婚。]   残酷的讽刺令凯琳畏缩。他真的是一个混蛋,她气愤地想着。她的父亲一直是对的;强森绝对不爱她!   这件小事解决之後,艾爵士以他一贯的效率应付其他的仪式。不到二十分钟内,凯琳已经和强森并肩站在韦船长面前,并惊讶地听到自己以冷静的声音发出正确的反应,她的心中明明是一团痛苦和紊乱。强森的声音也同样平静。她突然发现自己有多麽很他,他的冷酷已经摧毁她的梦想!   韦船长进行到交换戒指的步骤时,艾爵士匆匆扯下他自己的金戒指。匆忙之中,他根本忘记还要准备结婚戒指,但等他们安全返回英格兰之後,他一定会记得。强森一言不发地接下那枚戒指,把它套进凯琳的手指,但尽可能不碰触她的肌肤。他憎恶的态度几乎令凯琳落泪,她曾经无数次幻想和强森结婚,但绝对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他的冰冷和厌恶几乎使她反胃。   她木然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强森也随後写下他的名字,然後韦船长宣布他们成为夫妇,凯琳期盼地抬起头,他俯视她片刻,嘴唇扭曲成一个讽刺的微笑。   「我希望你不会期盼我在演完这出闹剧之後还能愉快地吻你。」他缓缓说道,凯琳不假思索地抬起手赏他一巴掌,小手的指痕清晰地留在他脸上。他朝她伸出手,这个动作立刻唤醒其他三个目瞪口呆的男人。   艾爵士的手枪抵著强森的头,韦船长自身後扣住他的脖子,梅逊跑向门口,大磬召唤警卫。他们进来拖走强森时,凯琳咬住自己的拳头,防止自己放声大哭。她知道她己经引发强森的凶性,并深感後侮,她不是有意要伤害他。   [ 爸爸,你能命令他们不要伤害他吗?」她终於低声问道,艾爵士瞪箸她,然後点个头,带领其他两个男人离开船舱。   他回来时,凯琳正站在窗边,泪水滑落她的双颊,艾爵士感觉愤怒和仇恨重新燃起。   「他没有受到伤害吧,爸爸?」她焦急地问道,艾爵士走向她,伸臂搂住她的腰,凯琳偎向他。   「没有,亲爱的。」艾爵士忧郁地说道,凯琳很快地仰起头,他的声音中似乎有言外之意。   [ 爸爸 ————]   [ 我的孩子,我希望我要说的话不会伤害你。你显然不再爱那个海盗,而他也不爱你,,所以我希望你会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   「爸爸——」    [ 他逃走了,凯琳。他遗弃了你,你的孩子,以及我对他的承诺。现在,亲爱的,告诉我,我是否错了?] 13 伦敦和凯琳想象中完全不同,这里没有草坪保卫的高贵住宅,只有一排排围着铁栏杆的楼房, 小小的院子种着几株营养不良的花。鹅卵石的路面上随时有人车穿梭,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那些积压的垃圾,倒是知道随时提防自二楼窗口倒下的污水。凯琳梦想中的伦敦是优雅、高贵和时尚的混合体,实际上的伦敦却只是脏乱。   局促在莉莎姑妈的楼房中,凯琳起先感觉慌乱,继之是无聊,最后是全然的寂寞。虽然即将为人母,她却依然不能单独出门,而怀孕也使她无法参加各种宴会、舞会或音乐会,唯一能排遣时间的活动是散步、搭马车逛公园或光顾附近的商店。   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公园里的寒冽使已经习惯热带气候的凯琳感觉不太舒服,何况她的腰围日增,行动也越来越笨拙。她设法娱乐自己,花费好几个星期的时间为孩子挑选衣服,但在所有东西都买齐全之後,她再次变得无事可做。艾爵士和玛莎都企图取悦她,但她总是无法开怀。她坚决地拒绝承认这股低潮可能和强森的遗弃有任何关联,他曾经是她人生中的一个章节,但现在已经结束了。    莉莎姑妈是艾爵士的姐姐,伦敦社交界的名人。她对凯琳的遭遇不表同情,甚至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深恐这个侄女的丑闻会影响她的社交地位,但为了她自己和弟弟的声誉,她倒是尽力为凯琳辟谣,并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以驳斥自凯琳被绑架後就四处传播的一些谣言。   她宣称她的侄女在航向英格兰之前已经秘密下嫁一位住在里斯本的美国人,但那位不幸的新郎却在婚礼後几天染病去世,哀伤的凯琳回到父亲身边,艾爵士认为改变环境或许能协助这位年轻的寡妇忘记她的忧伤,所以便安排她搭乘「安娜号」,在那些海盗绑架他们时,凯琳已身怀六甲,那个海盗船长在发现她的情况後,便慷慨地把船舱借给她使用,表现出完美的君子风范。在公爵夫人和那对商人夫妇获释之後,艾爵士也前往卡迪兹赎回女儿。史夫人告诉每一个人这才是真正发生的事情,而那些礼貌的听众或许会在她不在场时说长道短,却没有人敢公然驳斥她的话。   凯琳虽然不是完全不感激她的努力,却对外人的反应漠不关心。即使在孩子诞生之後,她也不会急呼呼地想进入社交界,或许她最好带著孩子住在乡下,完全避开这些人群,她这样告诉她的父亲时,艾爵士深感惊骇,并设法游说她,甚至建议她考滤再婚。凯淋理智地指出再婚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她根本不是寡妇,艾爵士不安地蠕动,告诉她不必为这种事伤神,等时机成熟时,他自然会为她安排。   除了史夫人、凯琳、艾爵士和仆人外,现任的史爵士也住在这里。肥胖臃肿的史合洛是史夫人的独生子,也是守寡母亲心目中的宝贝,合洛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对的,即使是傲慢地批评他的小表妹的遭遇。为了父亲,凯琳尽可能在姑妈面前收敛她的伶牙俐齿,表现出温驯的模样,但在合洛面前,她就没有这份雅量了,她讨厌这个狂妄无知的胖子,也不在乎让所有人都知道。   十二月来临时,凯琳已经怀孕六个月。她感觉自己既肥又丑,简直像极一只怀孕的母猪,心情也变得非常恶劣,对任何人的接近都不假辞色。屋内的紧张气氛高升,她尽可能持在自己的房间里,宽敞的房间豪华而舒适,但缺乏新鲜的空气,使凯琳益发苍白和烦躁。白天时,她总是蜷缩在炉火前,膝上放著一本被遗忘的书,在她脑中活跃的是一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如果强森爱我」通常是白日梦的主题,而凯琳也无法摒除它们,但她终於设法说服自己相信她对强森的爱即使曾经存在,现在也已死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敌意。   随著时间的消失,腹中的孩子变得越来越真实。她感觉到他在她体内移动,轻轻地踢动或挥动,仿佛一只受困的蝴蝶,让她兴奋而敬畏地了解,再过三个多月,她就可以拥抱她的孩子了。虽然强森背叛他们,她还是会全心全意地爱他们的孩子,视孩子为她的全部人生。   玛莎越来越担心凯琳的忧郁,并一再和艾爵士商量.使他也变得惊慌。除了腹部隆起之外,那个女孩日渐消瘦、而且安静得完全不像她。艾爵士开始猜想自己是否做对了。他知道他现在还可以扭转乾坤,但等到一月三号之後就没办法了,凯琳会在那一天真正变成寡妇。   新门监狱是一个恐怖的地方,艾爵士从第一次造访那里时就留下这种印象。对一个既没有朋友,又没有钱,还被判处死刑的囚犯而言,那里根本就是地狱,那些狱卒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凌虐他们,几乎每个星期就拖出去鞭打一顿,直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在目睹那个海盗自强壮的男人消瘦为一具骷髅时,艾爵士的复仇、心理几乎得到满足了。如果凯琳可以看到现在的他,一定不会再幻想爱他,艾爵士忆起监狱中刺鼻的臭味和那对充满仇恨的眼眸时,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确信那个海盗现在的模样绝对无法赢得任何少女的芳心,但还是担心凯琳可能会有的反应,如果她发现她的海盗船长并未逃走,而是被送进监狱并即将执刑时,她会有什麽反应呢?经过这麽长的时间之後,她仍有可能感到愤怒吗?   可是,她的愤怒绝对无法和韩强森的相比。艾爵士很清楚那个男人有多麽恨他,那对灰眸中露出的疯狂光芒时常会令艾爵士感觉些许的恐惧,即使那个男人已经被手铐脚锟,而且有严密的警卫看守。   有一次,他甚至不顾一切地攻击他,那是在艾爵士故意提起他对女儿未来的计划时,那个海盗发出类似野兽的嗷声,疯狂地窜向前,准备扼住他的脖子,但艾爵士及时往後跳开,那些狱卒也立刻抓住那个男人,然後把他拖出去打得死去活来。在那之後,艾爵士提起凯琳多麽遗憾听到他遭受的待遇时,那个海盗便开始装聋作哑。艾爵士感觉自己必须为女儿扬眉吐气,所以开始在每次鞭打之前告诉那个男人是凯琳下令鞭打他,而不是他自己。根据那个海盗闪亮的眼眸和抽搐的肌肉判断,他显然已经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虽然艾爵士憎恨韩强森羞辱他的女儿,却不得不开始非常勉强地尊敬那个海盗钢铁般的意志力。无论遭受什麽样的痛楚,那个男人从来没哼过一声,而且只在艾爵士那次提起凯琳的名字时产生反应,在那之後,连艾爵士这种精明的老狐狸都看不出那对灰眸中的感情。   强森的行刑时间已经订在一月三号的清晨七点。圣诞节来临又过去,艾爵士开始认真地思考他的做法是否明智。吊死那个侮盗真的对女儿最有利吗?或者,和他在一起时她会比较快乐?虽然他确定她一定会忘怀那份迷恋,但她似乎一点也不快乐,反而越来越沮丧。如果她真的爱那个海盗,艾爵士就必须把女儿的幸福摆在自己的事业之前,可是他仍然相信凯琳对那个海盗的感倩只是一份少女的迷恋,很快会随著时光消褪,只是比他原先预期的慢太多了。   不过,即使他现在想把那个海盗还给她,也已经嫌太晚了。那个男人相信她应该对一切负责,如果她走近他,他很可能会伤害她,所以艾爵士决定最後的做法就是按照计划执行。在目前这种生不如死的惰况下,那个海盗或许会欢迎死神的降临。   一八四三年的元旦,天气非常寒冷,凯琳奉命下楼和客人聊天,为了父亲,她温驯地服从命令,忍受那些无礼的探刺,并感觉疲惫不堪。终於送走最後一位客人之後,痴肥的合洛籍机纠缠她,即使是为了她父亲,她也无法忍受这个狂妄无知的胖子。有针锋相对的争执之後!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玛莎协助她褪卜黑色的衣服因为他们对外宣称她是寡妇,所以凯琳只能穿黑色的衣服并为她准备好洗澡水。在凯琳踏出浴缸之後,玛莎为她擦乾身子,套上一件粉红色的睡衣,只有在自己的房间里,凯琳才能穿上这种鲜艳而美丽的衣服,粉红色的丝锻和雷丝非常适合她,玛莎把她的长发扎成两根辫子,凯琳感觉自己几乎又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了。   玛莎密密地为她盖上被子,并吹熄腊烛,然後才离开。凯琳躺在床上,注视著闪烁的烛火在房中投下各种奇巽的阴影,终於在不知不觉之中睡著。   她不知道是什麽唤醒她,或许是木头烧裂的声音、也或许是一声狗吠。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幽暗的房间显得很陌生,几乎不像真的,烛火的阴影变得更长,带著些许的邪气,而且有一道好像正悄悄移向她,凯琳的眼睛睁大,专注地凝视,并终於了解那不是一道阴影——是一个男人!他悄无声息地移向她的床,高大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她惊恐地张开嘴准备尖叫,但只发得出一个轻微的响声,那个男人立刻扑上前,用一只大手挡住其馀的声响。   凯琳本能地反抗、无助地扭动身躯并踢动双脚、用力咬住那只蒙住她嘴巴的大手。那个男人低咒一声,抽回他的手,但在凯琳还来不及尖叫之前,他已经把一块布塞进她的嘴里。   噢,老天!他打算对她做什麽呢?首先,他撕开一条床单,把她的双手绑在身前,然後掀开被子,把她拉起来,她摇摇晃晃地站在他面前,因恐惧而发抖。他划亮一根火柴点上腊烛,在他转身面对她时,凯琳的眼睛圆睁。是强森!她的心喜悦地欢唱。在经过这么久之後,他终於来找她了!可是她随即皱起眉头,感觉极度的困惑。他为什麽要缚住她的手?他一定知道她有多高兴看到他!丰竟他是她的丈夫!   凯琳更仔细地注视他,并惊讶地屏住呼吸。他英俊的五官几乎完全被黑色的胡子遮盖,腊黄的肌肤彷佛生了什麽重病,而且便得只剩皮包骨。一股久未清洗的臭味传向她,使她忍不住皱皱鼻子,强森看到她的反应,绽开非常缓慢的笑容,教她感觉毛骨悚然。   强森好像很恨她,甚至好像要杀死她!或许他是在哪里染上热病,已经神智恍惚了,这也可以解释他可怕的外貌。   强森也在审视她!他的目光缓缓滑过她的脸庞,开始露出一点光芒。他的视线往下移向她的咽喉、胸脯,然後冻结在她的腹部上,惊骇地瞪著那隆起的部位,好像看到某种恶心的事物,握住她手腕的大手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我的天!」他叫道,下颚的肌肉剧烈地抽动,似乎在设法控制某种可怕的情感。凯琳略微颤抖!意识到他惊人的力量,强森感觉到她的颤抖,并再次露出那可怕的微笑。[ 你确实应该怕我,我的妻子。]   他充满恶意的称呼令凯琳心惊。他有可能是要报复她,因为她强迫他和地结婚?可是,他为什麽必须来找她呢?在「玛格丽特」上,他可以像小鸟般自由,根本不必考虑那系住他们俩的枷锁,没有人能够强迫他履行夫妻间的义务,所以,他何必费事地寻找她呢?   「我一直在计划这次的会面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事实上,是从我们最後一次见面後就开始了,我的妻子。] 他柔声说道,凝视著她的眼眸。凯琳本能地避开那对充满仇恨的眼眸,他放声大笑,笑声足以令她的血液冻结。「你以为你已经击败我,对不对?有部分是对的。但即使在这种惰况下,我还是不会伤害我自己的孩子,所以我决定带你一起走,而你必须待在我身边,直到孩子诞生。然後,我们会把帐算清楚,你会吃点苦——一]   凯琳的眼中盈满恐惧,她真的相信他发疯了。   「你的斗篷在哪里?] 他低声问道,转身环顾那个房间,瞥到衣橱,并拖着她走过去。她踉跄地跟随他,深恐反抗会引发他更疯狂的怒火。   他拉开衣橱,看到满橱的黑衣时愣了一下。她听到他倒抽一口气,好像被击中一拳。   [ 这是以抹除我的最後一丝怀疑。」他讽刺地低语,用力一扯她的手腕,几乎使她摔倒在地上,但他及时扶住她,充满仇恨的眼眸烧灼她。他在衣橱中粗鲁地搜寻她的斗篷,扯下许多衣架上的衣服。他终於找到她的斗篷,并粗暴地裹住她,把她抱起来用力按向他的胸膛,好像以伤害她为乐,凯琳感觉得到他肩上和胸膛上的每一根骨头。   [ 这是你的不幸,我的妻子,你恐怕做不成寡妇了。虽然你已经提早哀悼,但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凯琳在他怀中扭动,极度害怕被这个黝黑而可怕的陌生人带走。老天爷,他不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男人,更不再是她心爱的强森!他恨她,而他的眼中燃烧著地狱之火,彷佛他就是恶魔的化身!这必然是一个可怕而扭曲的噩梦——凯琳祈祷这只是一个噩梦,并急切地蠕动,期盼能唤醒自己挣脱一逅场噩梦。   [ 不要乱动!躺好,婊子,否则我会——]   他用力按住她,不曾说完那个威胁,但也不必,那凶狠的语气已经说服凯琳,她知道他做得出任何事,并感觉全身瘫软。她的心恐惧地狂跳,几乎跃出胸腔,现在她突然了解一只兔子在面对猎人时必然会有的感觉。他会杀死她吗?   卧室的房门被推开,一圈光芒射向地板。凯琳感觉得到他的僵硬,她的身子也变得僵硬,为进入她房间的人而担忧。他已经疯了,而且充满暴力的倾向,他有能力杀死任何人——   「凯琳小姐?」玛莎唤道,鼓起勇气走进房间,并举高手中的腊烛,望向床上。在看到床边燃烧的腊烛时,她惊慌地环顾四周。   「凯琳小姐?] 这是一个颤抖的耳语。凯琳感觉得到强森的心在她耳边剧烈地跳动,他伸出一手在腰间摸索,凯琳的心往下一沈,无助地了解他的腰间有一把手枪。她想尖叫,想警告玛莎,但只能发出一声哽咽的呻吟。这已经够了,玛莎倏地转向他们,双眼立刻圆睁,她手中的腊烛掉落地面,她的嘴张开准备尖叫。   [ 发出一点声音,我就宰掉她。]   强森的声音沙哑而凶恶,玛莎冻结在那里,惊慌的叫声消失在她的喉咙里,因为一把手枪正抵著凯琳的头。   「过来。」   玛莎瞪著地,感觉渐涨的恐惧。「你是———那个海盗!」她惊恐地喘息,脸色刷白,仿佛快昏倒了。   [ 我说,过来!」强森低沈的声音像鞭子般凌厉,玛莎惊惧地服从,好像被扯住线的傀儡。凯琳迎接奶妈恐惧的视线,要镇定,她无言地催促,照他的话做,他已经疯了。   在玛莎来到他碰得到的距离内时,强森放下凯琳,用单臂环住她的腰,使她无法逃脱。现在手枪的枪口瞄准玛莎。他伸手拉开玛莎睡袍的腰带,敏捷地用单手打成一个吊人结,然後套进玛莎的头扣住她的脖子,那把枪连抖动一下都没有。   他转动玛莎,使她背对著他们,然後把腰带的另一端绑在他的皮带上。凯琳只能木然地站著,等著他的下一步。到目前为止,他不曾真正地伤害她们两人,或许,只要她们继续保持柔顺,他就会放松警戒,给予她们一个逃走的机会。自从强森把她转过去之後,玛莎既没有移动,也没有开口。   「在我下令时,我们必须非常安静地走出这幢房子。如果你们有人轻举妄动一下,或者发出任何声音,我就会杀死你们两个。听懂没有?]   凯琳点点头,希望他感觉得到她的动作。她相信他的话,他疯狂得足以杀死她们两人,玛莎也拚命点头。凯琳狂乱地环顾四周。搜寻任何可能延误他的事物,但什么都找不到。   「走! 」   简洁的命令像子弹般射进凯琳的耳中。玛莎试探性地迈出一步,强森推凯琳跟随她,先前被他丢在地上的一件衣服绊住她,他低声咒骂,一脚把它踢开,凯琳想起那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摘,在看到这团凌乱时,她父亲就会了解她们已经被绑架。她祈祷他会及时来营救她们,强森显得很不正常,而她和玛莎却无助地落入他手中,他可以对她们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14 强森在「玛格丽特] 的船舱依旧保持原样。玛莎和凯琳被粗暴地推进去之後,房门立刻在她们身上后用上,然後是钥匙转动的声音。船舱中一片漆里,而且非常冰冷,但凯琳至少熟悉这里的一切。强森的消失使她略感放松,她走向桌子,点亮桌上的腊烛,在烛光下看到玛莎正用双臂抱住自己己发抖的身躯,她的脚因赤脚走过雪地而冻得发紫口强森的绑架显然经过周详的计划,因为在距离房子不远的地方,就有一辆马车在等待他们。凯琳虽然也是赤脚,却是由强森抱著经过那段雪地,这大概是因为他还顾虑她腹中的孩子吧!拥抱她的双臂是如此熟悉,但又如此陌生,他好像极度恨她,而凯琳更加相信他已经发疯了。 玛莎的牙齿发出打颤的声音,凯琳轻呼一声,笨拙地跑过去拥抱她的奶妈,老妇人紧紧拥抱她。 「噢,凯琳小姐,」她破碎地低语。「你认为他打算伤害我们吗?] 「应该不会,玛莎。] 凯琳回答,但没有一点点把握。她转开身子,扯下床上的两条被子,用一条裹住玛莎,另一条裹住她自己。 「如果他想伤害我们,一定目已付诸行动了。] 凯琳说道,更想说服她自己,而不是玛莎。她在煤炉前路下,把几块木片丢进去,然後划亮火柴点上,不久之後,煤炭开始燃烧,凯琳往後坐在脚跟上,对自己的表现深感满意。 凯琳转回身子时,玛莎的眼睛闭著,头往後仰,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凯琳担心玛莎受到的惊吓比她自己还多,因为玛莎完全不认识强森,或许她无法承受这种惊吓。凯琳笨重地站起身子,走到玛莎身边。 [ 你为廾麽不躺下来,玛莎?] 她轻声问道。[ 这张床相当舒服,我可以向你保证。」 凯琳边说边绽开笑容,希望能化解弥漫在她们之间的恐惧。玛莎睁开眼睛瞪著那张床,仿佛那是一条毒蛇。 [ 他把你带到这里之後——是不是就在那里———我可怜的宝贝!你一定快被吓死了。我从来不了解——] 玛莎的话消失,注视凯琳的眼眸中充满关爱和同情,凯琳朝她微微一笑。 [ 对,就是在那里——」她开玩笑地重复,希望能消除玛莎的一点恐惧。[ 可是我必须承认我那时候不但害怕,同时也感到好奇。我猜想那会是什麽感觉,河况,强森——他那时候不大一样。] 她咬住下唇,阴霾笼罩住她的蓝眸。玛莎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他已经发疯了吗,凯琳小姐?] 老妇人低声问道,凯琳闭上眼睛,这正是她所害怕的,但向玛莎承认只会加深老妇人的恐惧。她回握玛莎的手,轻轻拉扯它。 「跟我来,」她说道,避开正面的回答。「我们俩可以上床了。我已经快冻死了,而坐在这里发愁显然不会有任何好处。] 玛莎温驯地站起身子,跟随凯琳走向那张床。凯琳催促她躺进去,然後把两条被子铺回床上,盖住她们两人。她们蜷缩在一起,逐渐感觉温暖,玛莎终於坠入睡乡,发出轻微的鼾声,凯琳苦笑一下,不论发生任何事情,玛莎总是可以安然入睡。 凯琳设法不去想强森,但终究无法再逃避。目从简短地命令她们离开之後,他没有再说过一个字,甚至在他粗暴地解开她的双手时,也没有哼一声。驶往海岸的路途漫长无比,他显然认为她对他做过某种可怕的事惰,并且希望报复她。他的整个态度足以证实这点。可是,她可能做过什麽呢?他当然不会因为她逼他结婚而气成这个样子!不,他的愤怒过於强猛,不可能只是针对这种小事。她到底做过什麽?她狂乱地搜寻她的记忆,设法寻找她带给他的任何伤害,但想不出任何可能。这使得她必须再次考虑她最担心的那个结论他真的发疯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凯琳发抖,更加拉紧被子包住自己。想到必须仰赖一个疯子的慈悲便足以使她胆战心寒。他怎麽会变成这种样子呢?或许,他会恢复理智?或许,她父亲会设法营救她们,及时制止更可怕的事惰发生。她希望他会,祈祷他会。只要忆起强森那对燃烧著地狱之火的灰眸,她就感觉冷汗直冒。 时间一秒秒消失,而她们获救的机会也越来越渺茫。在她的上方,她听得到船帆升起的声音,船身突然晃动,显示他们开始航向大海。在离开海岸之後,他们可能航向任何地方,援救的船只可能必须花费好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才能赶上他们。老天爷!她的眼眸恐惧地睁大。这次可能没有人会来救她!绑架她的人是她丈夫,根据法律的规定,她必须服从他的任何命令。他拥有她,她是他的奴隶,任何想介入他们之间的男人在法律上都站不住脚。这个事实是如此惊人,令凯琳只能茫然地瞪著黑暗的房间。她的心在跳著,强森已经真正地困住她,而最可笑的一点是,这个陷阱还是她自己挖掘的! 凯琳在恐惧中睡著,她再次清醒时,是被钥匙转动的声音惊醒。房门被打开,强森大步走进来,她的眼睛恐惧地睁大。她本能地拉高被子,密密地包住自己,他鄙夷地注视地的动作,然後转向跟随他到门口的那人。 [ 我要洗个澡。」他突然对那个看不到的人说道,凯琳虽然听不到回答的声音,但相信那必然是肯定的服从。强森转回身子面对凯琳。 [ 要她滚出去!] 他吼道,粗鲁地指著正逐渐醒来的玛莎。[ 现在!」 [ 为——为什麽?] 凯琳结结巴巴地问道,本能地抓住玛莎。玛莎坐起身子,保护地拥住凯琳,她的白发乱成一片。 [ 不要担心,亲爱的,没有人能逼我离开你!] 这是一项挑战,玛莎忽视强森,仿佛一头要保护幼狮的母狮。强森的脸上布满阴霾,浓密的黑眉紧紧皱在一起,其馀的表情则被可怕的胡子遮住。凯琳颤抖,玛莎搂紧她的肩膀。 「我说滚出去。] 强森的声音平静,但充满威胁。[ 除非你想看我洗澡。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他不在乎地耸耸肩,转回身打开房门,彼得拖著浴缸走进来。看到她的老朋友,凯琳的心情略微好转,看来,她不必完全仰赖强森的慈悲了!? 「噢,彼得!] 她叫道。[ 你好吗。] 她声音中的喜院令强森眯起眼睛,彼得瞥视她,表情冰冷。[ 非常好,小姐。」他回答,磬音冷得像冰块。凯琳落回枕上。老天爷,彼得也恨她—她到底做了什麽?没有人愿意告诉她吗?或者,他们认为她已经知道? 强森的唇弯成一个满意的微笑。凯琳凝视他。他眼中那杀人的光芒已经消失,除了满脸的胡子和脏兮兮的衣服外,他看起来几乎像个正常的人。他真的发疯了吗?或者发生过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彼得在浴缸中装水时,强森开始锑开他的衬衫,他的视线始终盯著玛莎。红量窜上玛莎的双颊,她了解他是个百无禁忌的男人,一定会履行他的威胁。凯琳看到她的尴尬,便轻轻把她推向床尾。 「没关系,玛莎,] 她柔声说道。「你可以出怯,他不会伤害我的。] 强森并未反驳她的话,只是继续褪下他的衣服。他把衬衫拉出裤腰时,玛莎慌乱地跳下床,然後转回身子面对凯琳。 [ 闭上眼睛,亲爱的,] 老妇人命令。「这是不对的,你不能这样看他。] 强森的唇上浮现一抹冷笑,他脱下衬衫,随手丢在地上。 「他是我丈夫,玛莎。」凯琳平静地说道,玛莎张开嘴巴,发出一个无声的「噢!」在强森开始解开长裤时,玛莎捂住自己的嘴巴,知道他真的打算在她们面前脱得一丝不挂。 [ 没关系,玛莎。」凯琳疲惫地重复。最後一次惊骇地瞥视强森之後,玛莎匆匆离开房间,彼得也在完成任务之後跟随玛莎离开,甚至不曾瞥凯琳一眼。凯琳困惑地目送他离去,然後她的视线回到强森身上,他正相当僵硬地脱下长裤。 覆住他身躯的黑色体毛纠结成一团,肮脏的肌肤下是历历可见的骨头,凯琳屏住呼吸,以前的他虽然瘦削,却充满结宽而有力的肌肉,但现在的他看来仿佛大饥荒之後的幸存者。唯 1没有改变的是他巨大的下体,凯琳匆匆避开视线。 「现在再害羞有点嫌晚了,对不对,我的妻子?」强森讽刺地问道,最後一声称呼尤其充满侮辱的意味。凯琳在他明显的敌意下畏缩。 「不要那样叫我!」她厉声抗议,强森凶恶地扑向她,她缩回枕上。他的手抓住她的双肩,无惰地收紧,捏住她细致的骨头。凯琳发出痛楚而恐惧的喘息,强森绽开野蛮的微笑,拖起她的身子,让她和他面对面。 「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多麽可能被我勒死吗?」他几乎是轻松地问道,脸孔距离她的不到三寸,疯狂的光芒已经回到他的眼中,凯琳恐惧地摇摇头。 「只差那么一点点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孩子,你今天就不会还活箸。所以不要想告诉我该做什么,我或许会决定孩子的存在也不值得让我忍受你这种婊子。」 他的手滑开,仿佛突然厌恶和她的身体接触,凯琳沈重地摔回床上,用视线追随他的每一个动作,她的呼吸变得轻而浅?他转身背对她,僵硬地走向装满热水的浴缸,凯琳发出震惊而恐惧的低呼。 「你的背!] 她轻呼。[ 这是怎麽回事?] 强森倏地转身,灼热的目光烧灼凯琳。[ 不要在我面前演戏,婊子!」他怒吼。[ 我发现只要和你有关,我就会极度缺乏耐心。你不需要花费太多工夫就可以说服我向你展示鞭子的威力有多麽冷酷。」 凯琳瞪著地。他看起来好像发疯了,但他的语气却允满信心,态度也很强硬。彼得也用相同的厌恶和鄙夷对待她。他们都因为某件事情而责怪她,她真希望她了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 强森,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她柔声说道,视线从未离开那对燃烧的灰眸。她正打算补充「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时,他用愤怒的吼声打断她。 「生气?生气!我恨不得用一把钝刀切开你的喉咙,而且如果你不闭上你那该死的嘴巴,我可能就会那麽做!] 他的拳头握紧,仿佛很难制止自己璞上前来揍她。凯琳完全被他愤怒的神情吓住,并保持沈默,他逐渐放松,转开身子走向浴缸,小心翼翼地坐进热水之中,在热水碰触他伤痕累累的背时,明显的痛苦浮现他的五官。即使躺在床上,凯琳仍看得到那可怕的伤痕,他好像不只被鞭打一次,而是许多次。他到底去过哪里?她狂乱地想。他到底遭遇过什麽事情? 「强森,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过什麽事情?」好几分钟之後,她终於鼓起勇气问道。他的头猛地转向她,灼热的眼睛牢盯著地,黑色的胡子使他看起来像极一个可怕的陌生人。 「你有非常轻柔的声音,」他慢条斯理地回答。!轻柔而甜蜜,几乎说服我相信你也是这样,可是承蒙你的指教,我应该更了解真相,对不对,我的妻子?你让我了解,在那诱人的外表下是污秽*自私而贪婪的心。你真的以为你能在我身上玩两次相同的把戏吗?我郑重警告你,连试都不要试。宰掉你是我最想做的事情,也是能带给我最大喜悦的事情,如果你引诱我,我或许会无法控制自己,甚至等不到孩子诞生。」 凯琳目瞪口呆地瞪著他,感觉震惊和恶心。他的语气是如此恶毒,眼中的仇恨是如此强烈。她准备抗议,告诉他抛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麽,然後决定保持沈默。他显然决心恨她,根本不想听她的任何抗议,何况,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罪名是什麽,如何能为自己辩护?可是,即使不能用言语表达她的无辜,至少还可以用行动表示。 她费力地把双腿移下床,挣扎著站起身子,高高隆起妁腹部顶著粉红色的睡衣,长长的辫子随著她的动作在胸前摆动。她走向强森,他戒备地望著地,灰色的眼眸先在她雅致的五官上游移,然後被吸向她隆起的腹部。 「上帝!]他轻呼,闭上眼睛,彷佛无法忍受再看她。凯琳的睑胀红,认为他一定是觉得她很丑,可是她拒绝被他影响。她继续走向他,直到她的大腿碰触凉凉的浴缸,强森的唇抿紧,但他仍然拒绝睁开眼睛,凯琳顽固地瞪著他那头过长的黑发。 强森终於睁开眼睛,恶狠狠地怒视她。「你以为你在干什麽,婊子?」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凯琳的眼眸闪现怒火,但她咬住舌头,什麽都没说,只是弯腰捞起水中的肥皂和毛巾。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胸膛,他立刻抓住她的双手,残酷地捏紧她的手腕。 「你以为你在干什麽?」他怒吼,用凌厉的眼神鞭挞她。 「你的头发需要清洗。] 凯琳平静地说道,掩饰住她的忧虑。她正在为一个信念冒生命的危险,她赌他不会伤害她,至少不会在她怀著他的孩子时。如果她错了,结局必然很可怕,但如果她对了,或许就可以再次软化他的情感,使他再次接纳她。 「而你自苦奋勇要为我清洗吗?」他问道,声音变得非常轻柔。 你真的认为你可以用那双小白手碰我,并抹消你做过的一切,对不对?哼,我的妻子,这是不会有用的,所以你不必费神了。我已经以最苦的方式了解你的真面目,不太可能会忘记。] 「我不要你忘记,强森。」她继续平静地说道,挣回她的手,占湿肥皂涂抹他的黑发,水滴滑下他的头皮,他没有移开。凯琳重复那个动作,然後弯腰,舀起更多的水,完全沾湿他的头发,他仍然没有抗议,她的手指深入他的黑发中,轻轻按摩他的头皮,除去其中的污秽。强森起初在她手下僵硬,不久终於放松。 [ 见鬼了,有何不可呢?] 她听到他喃喃自语。「现在我已经彻底了解你,婊子,不会再轻易地上当。] 凯琳明智地保持沈默,仿佛他没有说过任何话。过了一会儿,她提起彼得留下来,一桶热水倒向强森的头,冲去肮脏的泡沫,强森砖头注视她,不论他原先打算说什麽,在目睹她仍然提著那个装著半楠热水的大木桶时,那些话通通消失在他口中,他的灰眸眯起。 「放下那个水桶!] 她咆哮。 凯琳大吃一惊,手指一松,水桶掉落地板,发出巨大的响声,溅出的水沾湿了她的睡衣,一直湿到腰间。她的双眸圆睁,无法理解地瞪著他,一手紧紧抓住喉咙。强森猛地站起身子,愤怒地咒骂,并踏出浴缸,抓起一条毛巾擦乾自己。她大然地退缩,离开不断咒骂的他。这次她又做了什麽使他如此生气的事情?她不知道,只能用那对蓝眸无言地乞求他的解释。强森迎接她的眼眸,渐涨的野蛮升上他的灰眸。 「你想再度勾引我吗,婊子?」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想使我关怀你的情况,对不对?你或许正在希望能够免除在孩子诞生之後必然会面对的惩罚?我会提早把你送进地狱里!只有在思考如何报复你时,我才能够保持求生的意志,并且活到现在,你永远别想在我身上施展任何诡计,那只会浪费时间!] 凯琳还在思索他话中的含义时,他已经穿上乾净的衣服并冲出房间。房门在他的身後一砰」地关上,留下她茫然地瞪著四壁。可怕的事实像巨浪般淹没她,不论他如何激烈地拒绝她,也不论他多麽很她,她对他的爱却始终不变。 那一整天强森不曾回过船舱。玛莎进来,强迫地躺上床,彼得僵硬地送来她们的午餐,但强森没有来。凯琳不耐烦地拂逆玛莎的关怀,在彼得对她的问题装袭作哑时,她感觉自己快尖叫了。如果她想了解强森为什么如此恨她,就必须了解他到底遭遇什麽事情,以及和她的关联。除了强森本人以外,只有彼得能为她解答问题。 黑夜终於降临,船上逐渐变得安静。凯琳紧张地期盼,等待强森回到略房。一直到接近午夜时,她才终於面对现实他不会来了。他一定真的厌恶她到极点,甚至无法忍受和她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她哀伤地想著,泪水滑落她的双颊。她吹熄腊烛,躺回床上,感觉失落和寂寞。 啜泣声逸出她的喉咙,她把头埋进枕头里,以免吵醒已经在卧榻旁打呼的玛莎。明天,她一定会得到一些回答,她安慰自己,即使强森不说,彼得也不告诉她,她还是可以问其他船员,总会有人告诉她的。 天气击败了她。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发现正在下雪,密密的雪花不断飘下,灰蒙蒙的海面和天空沈重地压在她的心头。她和玛莎没有御寒的衣物,只能蜷缩在煤炉旁边。不论她想问什麽问题,都必须等待第一个走进船舱的人。 彼得送来她们的早餐,凯琳回应他简洁的敲门声,但没有接下他手中的托盘,反而把他拉进船舱里,然後关上门,用背部抵著房门,如果他要出去,就必须推开她,而她了解彼得,知道他尊重女人,不会对怀孕的女人做出这种粗鲁的动作。当然喽,除非他也和强森一样突然变成另一个人。 彼德把托盘放在桌上,然后庄严地走向房门。凯琳双手交抱在胸前,坚决地抵着房门,朝他展开决不让步的笑容。彼德停住脚步,不确定该做什麽。 「请你允许我离开,小姐。」他僵硬地说道,并不迎接她的眼眸,板紧的脸孔显示出他的不满。 [ 我要知道强森到底发生过什麽事,彼得,] 凯琳柔声说道。[ 除非你告诉我,否则我不会让你出去。」 [ 你必须去问船长本人,小姐。」彼得的语气非常冷漠,迎接她的眼眸冷硬而憎恶。[ 我没有权利和你讨论他的私事,我只是一个低下的仆人。」 凯琳尝试另一种策略。[ 彼得,我是他的妻子,我有权利知道他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就我所知,船长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韩夫人。] 他的称呼充满嘲讽,凯琳再也无法压抑她的怒火,起先是强森,现在又是彼得,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她的蓝眸喷出火焰,双唇气愤地操起。她离开门口走向彼得,那个男人往後退,不知道该怎麽办,玛莎跳起来冲到凯琳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 凯琳小姐,你一定要记得你的孩子!」玛莎用尖锐的声音警告她,凯琳看到彼得的视线从她的脸上落向她的腹部,突然知道该如何逼迫他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事惰。 「噢,玛莎!」她喘息,紧紧抓住她的腹部。玛莎的脸刷日,彼得也回应她的关怀,凯琳发出呻吟,玛莎气愤地转向那个男人。 「现在看看你干了什麽好事,你这个撒旦的门徒!」她怒吼。「凯琳小姐的肚子已经这麽大,你们却还百般折磨他!这种残酷的方式会害死她和孩子,让你们的船长称心如意!] 「我不是有意......」彼得慌张地说道,俯向凯琳。她抬起头注视他,仍然呻吟著。 [ 彼得,强森到底遭遇过什么?」她问道,装出沙哑而痛苦的声音。彼得的脸板紧,但她发出另一声痛苦的呻吟,使他无法再保持沈默。 [ 你应该心里有数,凯琳小姐。」他严肃地说道,但脱口唤出昔日熟悉的称呼!凯琳压抓住胜利的笑容。[ 可是如果逼我告诉你你已经知道的事惰能够娱乐你,那我只好照做。强森少爷曾经入狱,并且被判处死刑,如果亨利先生没有及时得到消庆,那他今天早上就会被送上绞架。我们及时营救他,而我相信这必然带给你非常大的遗憾。我们都同意应该严惩一个陷害她丈夫的女人,所以你别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任何协助,韩夫人。」 冰冷的厌恶回到彼得的声音中。凯琳迅速地站直身躯,忘记自己应该伪装痛苦。彼得的陈述带给她太大的震惊。[ 我......陷害他?」她无法置信地重复,瞪著彼得,仿佛认为他也发疯了。[ 入狱?我甚至不知道他曾经入狱! 他在军队攻占莱斯帕玛斯那天就逃走了!我怎会知道他後来被捕了。我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彼得,我不知道,你必须相信我!」 [ 你必须说服的人不是我,韩夫人。] 他再次显露出他的憎恨。[ 是强森少爷。但如果我能给你一个忠告,我会劝你不要在他面前尝试这个故事。他很精明,不会相信这种明显的谎言。] 「可是这不是谎言!」凯琳哀呜,准备追上走向门口的彼得,但玛莎制止她。在凯琳终於挣脱玛莎的双手时,彼得已经走了。 [ 玛莎,我该怎麽办呢?」凯琳叫道,把伤心的眼眸转向她的奶妈。玛莎怜惜地拥住她的双肩,引导地走向床边,把她安顿在被子下,然後端来她的早餐,把盘子放在她膝上。凯琳极力思索,知道她必须说服强森相信她完全是无辜的。可是,如果他根本不肯接近她,她怎麽说服他呢?!答案显然只有一个.她必须去找他。 暴风雨袭击「玛格丽特」,整天在窗外怒吼,船身剧烈地颠簸,仿佛被一个巨人抛来抛去,玛莎晕船景得非常厉害,凯琳的胄已经在上一次航程中习惯海面的摇晃。她尽可能照顾玛莎,但没有良方能够真正地治疗晕船的毛病,只能靠时间或大海的合作。她终於说服玛莎躺上床,在她睡著之後呻吟声终於平息。 凯琳蜷缩在炉前的椅中,沈思地抿著嘴,玛莎的鼾声飘进她的耳中。这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机会,只要玛莎醒著,就不可能让她离开船舱,她会把她绑在床上,以防她在这种暴风雨中冒险跑出去。可是邓琳什麽都不在乎,只知道她必须立刻找到强森,跟他把话说清楚,即使暴风雨也不能阻止她。 下定决心之後,凯琳站起身子,蹑手蹑脚地走向房门,不安地回头别视玛莎。她显然睡熟了。 她拉高身上的被子盖住头以保护自己,然後企图走进风中。狂猛的风几乎吹走那扇门,但她死命抓住,知道任何吵声都会惊醒玛莎,在尽可能悄无声息地关上房门时,她的手臂肌肉因用力过度而疼痛。终於完成任务之後,她靠在门」,放松地叹口气。 甲板的地板在她赤裸的脚下湿冷如冰,凯琳缩起脚趾,睁大眼睛环顾四周,只看得到一片灰扑扑的世界。低低的云层笼罩住整个天空,仿佛随著会压住他们的船,而翻滚的浊浪也威胁要淹没他们。冰冷的雪花夹杂著咸咸的空气刺向她的脸庞和双手,好像上千只恶毒的小蜜蜂,呼啸的狂风令她举步维艰。凯琳考虑放弃她的任务,回到温暖、乾燥而安全的船舱裹,但这个想法一闪即逝,她依旧坚决地挺直背脊,奋力走向後甲板,那里很近,只要她抓紧栏杆,一定会顺利到达。如果她要和强森说话,就必须克服暴风雨。 她用一手抓紧身上的被子,顶著狂风爬上阶梯,结冰的木板滑溜溜的,她冻坏的脚是如此麻痹,几乎无法行走。她再次跪倒在阶梯上,两次停下来休息,等待剧晃的船身略微平息,但从来没有放弃的念头。她的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她必须告诉强森她和他的入狱无关,而且她也不曾陷害他,然後,她才能期盼他的爱。 她终於登上後甲板,并抓紧木头栏杆,无法置信地环顾四周。後甲板上空无一人,船舵已经用绳索固定住以保持航向。凯琳转头修瞰船只的其他部分。甲板上完全没有人迹,她看不到任何人。一个可怕的想法窜入她的脑中,她的心开始疯狂地跳动。所有人都被冲入大海了吗?她和玛莎是这艘船上唯一幸存的人吗?老天爷,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唐?这是...... 「强森!] 她恐惧地尖叫。「强森!强森!」 [ 狗屎!」愤怒的回应自空中飘下,凯琳抬起头,仍然害怕不已,她看不到说话的人,但至少知道上帝不会说这种粗话。在她看到那些紧紧抱著桅杆的男人时,她的眼睛睁大!喉咙变得乾燥。一道灰色的阴影离开其他人,以惊人的速度滑下桅杆,雪花挡住他的脸庞和身躯,但凯琳本能地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强森。 他抵达甲板时,一声巨响传人凯琳的耳中。他飞快地奔向後甲板,凯琳只能模糊地辨认出他眼中的恐惧,她摇摇头甩开那些雪花,用单手握紧栏杆,感觉有些好玩。他抵达阶梯下方时,凯琳听到另1个巨大的声响 ,并本能地回过头。 她的心脏停止跳动。一道巨浪像恶魔般冲向她,阴沈可怕如死神本人。她伸手搞住睑庞,知道她水远不可能及时逃向安全的地方。 她突然被推倒在甲板上,一具沈重的身体压住她,强硬的手臂环住她,把她紧紧固定在栏杆旁。 「屏住呼吸·!] 这个声音在她耳边呐喊。 凯琳本能地服从,她屏住呼吸妁同时,成吨的冰水灌向她的头顶,简直快要淹没她,把她拖离那双拥紧她、固定她的强壮手臂。她感觉到海水的力量拉扯她,尽全力把她吸向深邃的海水中。她自己一个人绝对无法抗拒它,但有强森在身边,她就有一线生机。 海水在几秒後消缝,「玛格丽特」狂乱地晃动,不断地摇摆。凯琳感觉自己被拉起来,然後那双曾经保护她的手臂开始摇晃她,直到她的牙关抖动。 「你这个天杀的小笨蛋!」强森咆哮,气得不知道狂风已经吹走他的怒吼,而凯琳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你差点害死你自己!」 「我必须跟你说话:」凯琳设法解释,在他粗暴的怀抱中畏缩,沮丧地了解在暴风之中,他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就像她听不到他的。但她还是必须试试看。 「你听我解释!] 她尖叫,摇晃他的手臂,他怒视她,双手离开她的肩来到她的颈部。 「闭嘴,否则我会立刻勒死你!」他吼道,双手握紧她纤细的脖子。强烈的痛楚刺穿凯琳的小腹,她挣脱强森,睁大眼睛,发出痛楚的尖叫,被迫弯下身子。 凯琳跪倒在後甲板上,保护地抱住她的腰间。另一阵疼痛刺穿她。噢,上帝,她即将失去她的孩子!强森弯向她,迅速地抱起她,让她偎向他的胸膛,挣扎地走下楼梯,不断发出咒骂声。凯琳仰视他瘦削的脸庞,划过她腹部的痛楚越来越剧烈。她呻吟著,用双手按住悸动的腹部,狂乱地想保住腹中的孩子。强森的眼眸迎上她的,她看到他眼中的恐慌,老天!他也和她」样害怕,她略带惊讶地想著。另」阵剧痛随之传来,抹煞所有的思绪。她放声尖叫,感觉慈悲的黑暗终於笼罩她。她在强森的怀中瘫软,他疯狂地咒骂,飞快地冲下阶梯,把她昏迷的身躯抱进他的船舱。 15 只有玛莎干练的照顾能够防止凯琳失去她的孩子,在强森狂乱的吼声中,玛莎跳下床,漠视她自己的不适,用湿布按住凯琳的双腿之间和悸动的腹部,希望能及时阻止流产的发生。强森无助地站在一旁,直到玛莎把他赶出船舱,这种事情不适合男人观看,她坚持。 强森知道他无法协助凯琳和他们的孩子,只能尽全力防止[ 玛格丽特」在暴风雨中倾覆,所以他温驯地服从玛莎,但派彼得去协助那个女人。眼前的危机解除之後,玛莎立刻支使彼得做这做那,浑然忘记自己的不适。 两天之後,凯琳才完全恢复意识,而那时候,暴风雨也已经远去!孩子再次稳稳地盘踞她的子宫里。但历经过这场灾难之後,她变得非常虚弱,玛莎坚持她必须躺在床上,直到孩子安全地生下来。强森也发出相同的命令,凯琳在饱受惊吓之馀自然不会反抗他们的命令,何况,强森粗暴的命令中隐含著对她的关怀,令她窃喜。他仍然戒备森严,也仍然不信任她,但至少不再恨她了。她羞怯地对玛莎提起这件事时,玛莎点头同意她。 「韩船长非常担心你的情况,] 玛莎用轻快的语气证责她的看法。「他是那种无法忍受女人生产的男人。那个笨蛋随从告诉我他母亲是死在产床上,所以我猜这是必然的结果。你知道,凯琳小姐,我认为或许我看错这个男人了,他并不像我想像中那么可怕。或许,他真的适合当你的丈夫。」 邓琳绽开笑容,玛莎是不轻易承认错误的,她只希望强森也会认为他或许适合当她的丈夫。她对他的爱已经溢满心田,几乎要逸出她的口中,但本能警告她必须谨慎,不能把他吓走。时间是她唯一的盟友,时间和她腹中的孩子。在孩子出生之後,他一定会摆脱警卫的心理,了解孩子的出生已经把他们永远结合在一起。 强森仍然睡在别的地方,而凯琳必须勉强承认这或许是最好的安排,现在他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来探望她。虽然他的态度僵硬,而且相当拘谨,但他的存在已经足以取悦她,不论他在何时出现,都会看到她温暖的笑容。 大约两个星期後的某一天,玛莎在强森造访时技巧地离开,凯琳抓住这个机会握住他的手,拉他坐在她身边的床沿上。他允许地握住他的手,但戒备地扫视它的脸庞,嘴角的肌肉也绷紧。 她尽可能简单而诚恳地告诉他地和他在监狱中的遭遇完全无关,她甚至不知道他曾经再次被捕,她急切地告诉他,不知道他的脸为什麽开始板紧。她尚未说完之前,他突然站起身子,扯回被地握住的手,愤怒地俯视她。 「强森!」她叫这,他准备转身离开,但她磬音中的痛苦牵引他,他犹豫地转头瞥视她,只有下颚抽动的肌肉显示出他的感觉。 [ 没关系了,」他简单地说道,看得出她明显的苦恼。[ 事情已经过去,我们必须学会遗忘。不论发生过什么事情,你终究是我的妻子,从今以後,我们永远不再讨论这件事。」 说完後,他大步离开房间,凯琳狂乱地叫唤他,、心把真相弄个水落石出,但他既不回答她,也不曾转回身子。她发出沮丧的叹息,顿然躺回枕上,在礼貌的外表下,强森仍然像以往那样不信任地。她或许得花几年的时间或者甚至更久,才能说服他改变。 泪水开始滑落凯琳的双颊,直到她的整张脸都被沾湿了。玛莎回到房里时,凯琳哭得像个泪人儿,玛莎慌乱地拥抱她,然後擦乾她的泪水,催促她喝下一杯热茶。在那之後,凯琳奉命睡觉,并相当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立刻就睡著了。 从那天之後,只要强森出现在船舱里,玛莎就会谨慎地待在凯琳身边,而强森似乎也因为她的存在而松了一大口气,只有凯琳感觉强烈的烦恼。 因为缺乏机会,所以凯琳只好暂时收起这个话题。等孩子诞生之後:这些话不断在她脑中迥荡,等孩子诞生之後,她发誓她绝对不会再让他如此轻易地摆脱她。她会不断强迫他和她讨论这件事,直到他筋疲力竭,并且被迫相信她。神秘而自得的微笑闪现她的颊边,露出可爱的酒窝。根据她的经验,她知道许多可以强迫他聆听的方法,而她将一一使出来,迫使他相信她在孩子诞生之後。 凯琳感激地发现至少彼得已经不再那么顽固,他们的友谊逐渐恢复,而他几乎像玛莎一样关怀她;在她不吃东西时责备她,在她心情低落时安抚她。她应该考虑孩子的健康,这是唯一重要的事,他严肃地告诉她,简直成了鼓舞地士气的亲善大使。 玛莎怀著不安的心情注视这个怪异的男人,在她的世界中,除了丈夫,任何男人都不应该进入一位女士的房间,更不应该坐在那里陪她聊几个小时。可是如果船是觉得没有关系,她也没必要反对,她很清楚这个矮小叫男人绝不会伤害凯琳小姐,只会振奋她的精神。她勉强地承认她必须忍受这个男人的干预,但这并不表示她喜欢他,事实上,她很讨厌他。 凯琳注意到玛莎越来越嫉妒彼得,但她无法拒绝彼得的好意,何况,他时常会带来许多消息。从他口中,他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南卡罗莱纳,因为船长突然改变心意。在强森少爷还在监狱中时,韩老爷的死讯传来,据说他把武翰的农场和其他财产都留给他的儿子。在彼得告诉强森这个消息时,船长沈思了好几分钟,然後简洁地下令把[ 玛格丽特」航向东方。现在是他们回家的时候了,彼得引述强森的话。 亨利只进来过一次,凯琳猜想他是害怕强森会生气。其实他根本不必担心,凯琳沮丧地想著,在她告诉强森亨利的造访时,他的神情冷漠,没有一点嫉妒的样子。 彼得从仓库里找到一些上好的呢布,玛莎用这些布为她自己做了一件衣服。凯琳只能躺在床上,所以有强森的睡衣就够了,再次目睹宽大的睡衣包裹住她纤细的娇躯时,或许能唤回一些甜蜜的回忆,但强森却没有任何反应。凯琳被迫承认他现在对她感兴趣只是因为她是他孩子的母亲,可是,只要他曾经对她有过感情,就有可能再次接纳她,而她已经决心要让他再次喜欢她。 航行三个星期之後,[ 玛格丽特」经过加拿大东南部的诺玛史考西半岛,顺著北美海岸下行,从来不曾远离陆地。冬天的海洋深不可测,为了船上每一个人的安全,强森选择了一条较长但较安全的路线。凯琳被迫困在床上,甚至不能上甲板瞥视陆地,虽然强森自告奋勇要抱她出去,却被玛莎严厉地否决,不论凯琳如何抱怨,玛莎始终坚持到底。 「玛格丽特」往南航行时,天气逐渐变得暖和。根据凯琳和玛莎的计算,孩子应该会在三月初三出生。强森告诉她们会在二月的第三个星期左右抵达查理斯敦港,而他的预测一向很准。 在「玛格丽特」航进查理斯敦港时,凯琳坚持要登上甲板。她宣怖 她要看到她的新家,即使这表示她必须爬上甲板,强森首次违抗玛莎的反对,用被子安全地裹住凯琳,轻松地抱起她。凯琳伸臂勾住他的脖子,欣喜地感觉他强壮的肌肉再次碰触她的肌肤。她很快就可以运用她的女性魅力说服他相信她的无辜,在那之前,她必须满足於视状。 阳光照亮她的脸庞和她唇边那抹期盼的微笑,强森忍不住警戒地眯起眼睛,但凯琳回报他的却是」个春花般的笑容。他目信的脚步变得迟疑,凝视她的眼睛也带著些许的眩惑,彷佛被太阳晒得太久了。 凯琳乘机打量他。过去七个星期中,他已经恢复原先的体重,再次变得和以前一般魁梧和强壮,环抱她的手臂叫结著结实的肌肉,散发出自信的力量。他的脸庞己经恢复健康的古铜色,胡子刮得乾乾净净,露出瘦削而坚毅的下颚,粗犷的五官仍然如此英俊和迷人。凝视那两片薄唇时,凯琳感觉一股喜悦的刺痛自背脊的底部窜起,战栗爬上她的背,她想用自己的双唇碰触它她的想法必然已显露在睑上,因为她感觉他的呼吸突然加快。他也要她,她感觉一股混杂著胜利和欲望的喜悦,他眼中的火焰不是愤怒,也不是怀疑,而是赤裸裸的激情。 「对不起,船长,有什麽不对吗?」玛莎担心的声音在他们身後响起,把他们俩震回现实之中。凯琳看到一抹红晕悄悄染上强森的颧骨,她自己的脸庞也不安地发烫。强森挪动一下,彷佛他只是停下来检查自己有没有抱紧凯琳,然後回头对玛莎说话。 「你的女主人比我上一次抱她时重了好多,」他埋怨道。「可是我会尽可能不让她摔下去,毕竟她已经带给我们许多麻烦,现在再丢掉她实在有些可惜。」 他故意瞥视那闪亮的篮色海水,凯琳淘气地尖叫,知道即使台风也不能逼使他丢下她,玛莎却不以为然地皴起眉头。他抱著她走上後甲板,凯琳感觉满心的欢喜,他已经逐渐恢复为原来的他了,自从再次绑架她之後!这是他首次和她们开玩笑。 她仰起头靠著强森的肩,没有注意到他突然抿紧的双唇和冷硬的眼神,只是像信赖的小猫般偎著他。他没有说话,她也不想说话。松弛地倚偎著他强壮的胸瞠,她兴致盎然地望著那座即将成为她的家的城市。 查理斯敦是一个热闹的海港,一座繁荣兴盛的南方城市,来自世界各地的船只都停泊在这里,运来香料、美酒和布匹等,以交换查理斯敦最主要的输出品:棉花。 凯琳深深吸进一口甜蜜的空气,热爱二月末仍然温暖并闪亮妁阳光。强森就是在这里出生,而且在这里长大,虽然他的回忆苦涩,查理斯敦却仍然是他的家,凯琳决心也要使这裹成为她的家。 强森抱著她走回船舱时,凯琳忍不住低声抗议,她可以在那里看一整天,可是如果他坚持不要的话,她只能有风度地放弃。诚如他所说的,查理斯敦不会在她休息时消失无踪。 在凯琳午睡时,强森登上陆地,她醒来时,他还没有回来。令凯琳惊讶的是,他竟然带玛莎上岸,留彼得陪她。天黑之後他们才回到船上。 玛莎率先冲进来,手中抱著一大堆东西,强森跟随在她身边,也抱著满怀的大包小包。凯琳坐起身子,惊讶地睁大眼睛,她的视线飞向强森的脸庞,他平静地迎接她的眼眸,然後缓缓绽开笑容。 [ 我不能让我的妻子裹著棉被上岸,] 他简单地解释,把那些东西丢在床上,凯琳一言不发地望著那些东西和她的丈夫,他继续说道:[ 而且我更不喜欢一个光溜溜的婴儿,你们俩应该可以在这里找到你们所需要的一切。] 地朝那些东西点涸头,凯琳飞快地打开那些袋子,玛莎朝她绽开笑容。那里有三套适合孕妇穿著的衣服,分别是美丽的鹅黄、浅绿和桃红,另一个盒子里是为孕妇设计的内衣和衬裙,凯琳拿起一条加大尺码的衬裤,质疑地望向强森。 [这不会是你挑的吧?」她笑著说道,强森也绽开笑容。 「我必须承认我没有这个能力,]他说道。[ 那些婴儿用品也不是我挑的,是玛莎,你必须感谢她。] 「韩船长要我为你们准备你们需要的一切,」玛莎兴奋地说道。[ 而且毫不吝啬地付钱,他真是一个好男人。] [这是应该的。] 强森低声回答玛莎突如其来的赞美,凯琳朝他们绽开甜美的笑容,抓住玛莎的手臂拉她下来,在她颊上印下一个亲热的吻,然後朝强森张开双臂。红晕窜上他黝黑的脸庞,他犹豫片刻,然後才在玛莎期盼的神惰中相当僵硬地弯向凯琳。凯琳温柔地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拂过一个轻柔的吻,他的唇在她的碰触下启开,他的手抽动,好像要把她压向他。玛莎偷偷地清清喉咙,把他唤回现实之中,他恢复理智,退开身子。凯琳朝他绽开颤抖的笑容,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徘徊许久许久,然後才转开。 [ 请两位女士容许我先告退... 」他相当突兀地说道,转身离开。凯琳凝视他的背影,爱慕地赞赏他那宽阔而强壮的肩膀和背部,即使在房门关上之後,仍然转不开视线。玛莎必须重复她的话,才能引起凯琳的注意,她了解地望著那个女孩,知道她已经深深爱上那个船长。至於他嘛,男人总是比较善於掩饰他们的情感,但玛莎还是浮现满意的笑容,协助凯琳收拾那些婴儿用品。 第二天早上,玛莎把凯琳和孩子的新衣服放进一个箱子里,并协助凯琳换上鹅黄的衣服,然後把她的长发梳成一个端庄的发髻。强森已经在甲板上徘徊一个小时,不时不耐烦地探头进来,追问她们到底在干什麽。凯琳朝他微笑,但玛莎却坚决地把他赶走,说真正的绅士应该懂得女士的装扮是需要花费时间的。强森板紧下颚,但知道最好不要反驳玛莎。 凯琳终於准备妥当时,玛莎召唤强森把她抱到等待的小船LL,两个水手泰品照顾他们的行李。强森简洁地指示他们如何把那些行李送回家,然後抱起凯琳,她小心翼翼地勾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肩上,并朝他绽开笑容,刚洗过的秀发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强森半闭上眼睛,只有玛莎的催促声能阻止他停下来亲吻那芳香的秀发。 他们用秋千把凯琳和玛莎放进小船里,强森则沿著绳梯爬下。水面平静无波,所以他们很怏抵达岸边,强森已经雇好马车在码头等侍。他建议和凯琳褡第一辆马车回武翰,玛莎和行李搭第二辆,不到一个小时内,他们应该就可以回到家中休息。 玛莎不太高兴地接受这个提议,站在那里等候水手把行李搬上马车。强森抱凯琳上马车,自己也跳上去坐在她身边,然後要车夫发动。 凯琳把头靠著椅背,欣赏四周的景致扣声响。穿过鹅卵石街道,他们经过许多小小的商店,凯琳期盼,在孩子出生之後,她应该会有许多时间在这些商店中闲逛。他们驶向住毛区时,强森突然握住她的手,她惊讶地转头注视他,他已经许久不曾表现这种殷勤。 「我昨天还为你买了另一样东西。」他说道,继缤握著她的左手,一面从外套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凯琳凝视他取下她的结婚戒指,他用拳头握住它,然後张开手,让它漫不经心地落出马车。凯琳目瞪口杲地注视那枚小小的金戒指落在身後的地面上,然後她气愤地转向强森,他把那个小盒子塞给她。 [ 打开。」他简洁地命令,凯琳接下那个盒子犹豫著,她用拇指顶开盒盖。凯琳困惑地瞪著里面闪亮的珠宝,那是两只戒指,一只是镶著碎钻的蓝宝石,另一只则是简单的黄金婚戒。她的视线从戒指转移到他脸上,露出质疑的神色。 「我的妻子必须戴我的戒指,] 他讽刺地解释,在凯琳继续瞪著他时,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戴上那些戒指。] 她没有要服从的意思,所以他抓起她的左手,把戒指套进她柔顺的手指。这个动作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她感觉荒谬的泪水涌L她的眼眶,这几乎像是他们再次举行婚礼。她抬起眼眸,用眼神表达她的感觉。 [ 强森,我......」她说道,但他睑上的某种神情制止她向他告白她对他的爱,她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再次表白她的无辜。「我真的不知道你在监狱里,也从来不曾陷害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强森的眼眸冰冷地眯起。[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必再讨论这件事,你没有必要再尝试说服我。我已经接受我们是夫妻的事实,所以你不必再担心我会因为你做过的事而采取某种报复的手段,你的安全绝对不会有问题。] 讽刺的语气刺痛凯琳,她深吸一口气,设法咽回已经涌进眼眶的泪水。我绝对不能哭,绝对不能,她不断地苦诉自己,强迫自己咽回泪水。在怀孕的最後这几个星期,她的泪水好像特别多。 ] [ 老天,你会尝试任何手段,对不对?强森凶恶地低语,转开视线逃避她眼中可疑的光芒. [ 我当然会,] 凯琳气愤地反驳,傲慢地挺直背脊并抬高下巴。[ 结婚是一件乏味的事情,我必须做一些事情来娱乐自己!] 「婊子! 」强森低声咒骂。凯琳的唇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如果他以为她愿意当个花瓶,那他最好再仔细想想。她决心反击,他别想欺压她。 剩馀的路途中,他们都没有开口,只有马蹄声打破窒人的沈默。强森终於自沈思中醒来 ,并朝马车夫指著一条私人道路。 [我们到了。」他简洁地告诉凯琳。 凯琳坐起身子,强迫自己忘记先前的不快,急明地想看到她的新家。道路的两旁种著高大的橡树,往两侧延伸的则是翠绿的田地,在远方,凯琳可以依稀地看到一幢两层楼的砖房 。他们逐渐驶近时,她屏住呼吸,这是一幢美丽的宅邸,木兰花的香味飘浮在空气之中。 马车停在屋前的圆形车道上,强森正准备跳下马车时,突然停住。一个女人走出门廊,站在那里凝视他,强森回视那个女人,神情变得冷硬,然後他从容不迫地送下马车。 「早安,伊莎。」强森不动声色地说道,凯琳的视线离开她丈夫宽阔的背,转向门廊。盛装的女人。那个女人非常美丽,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和闪亮的眼眸,低胸丝袍下的身材丰满而健美,但是细小的皱纹已经爬满她妁脸庞,她的红唇旁也有一些纹路。凯琳看得出她相当老了,甚至比强森更老,凯琳开始猜想她究竟是谁。 [ 强森,」那个女人点头回应他的招呼,大胆的视线以凯琳不欣赏的方式打量他高大的身躯,再回到他脸上流连,显现出爱慕和赞美,凯琳咬住下唇。「你变了,亲爱的。] [ 你也是,伊莎。] 强森回答,他的声音僵硬。他终於忆起凯琳的存在,并转身把她抱下马车,非常小心地拥著她。凯琳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他微微一笑。 [这位是谁呢?] 伊莎眯起眼睛扫视凯琳臃肿的身材,凯琳傲慢地注视那个女人,极度厌恶她对强森的亲昵态度。 [ 这是我的妻子,」强森冷冷地说道,轻松地抱著凯琳开始登上阶梯,在顶端停下。一凯琳,这位是伊莎,我的继母。」 凯琳的怀疑获得证实。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强森少年时崇拜的对象,也因为她背叛他的父亲,才使强森对所有女人产生幻灭的感觉。她强迫自己违背自己的意愿,喃喃说了一些客套的话,但那个女人甚至不理会她。 「想做爸爸了吗,强森?] 伊莎挪榆地问道。「或者是被需要逼迫?」 强森的唇抿紧,凯琳感觉双颊发烫,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分了,可是她不会让她看出她的不安。她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让它继续留在她的脸上,强森抱著她穿过门廊,伊莎跟随他们走进大厅。 [ 男人看到像凯琳这样美丽的女人时,一定会采取任何必要的手段,使她立刻成为他的。或者,你已经忘记姜丽的女人对男人有多大的吸引力,伊莎?] 伊莎的脸色越来越白,她想开口反驳,但随即停下,因为彼得正从屋後匆匆走进大厅。 [ 啊,彼得,] 强森平静地说道。「我正在猜想你是不是迷路了,我的指示显然未被执行。] 「对不起,船长,可是她坚持要待在这里,说要看新娘子。] 彼得满怀歉意地望向凯琳,她朝他微微一笑。 [ 我当然想看看你的妻子,强森,」伊莎装出愉快的声音。[ 毕竟,我也算是她的继母,有责任把她介绍给我的朋友。彼得今天早上出现,告诉我你要收回这幢房子给你的家人居住时,我简直无法相信,我知道我必须亲眼口睹,我很难想像你会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 现在你已经看到了,我确实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所以你或许能允许我先告退。我的妻子不太舒服,需要休息。彼得,你准备好房间了吗?」 「主卧室已经收拾妥当,船长。」 强森准备韩向楼梯,但伊莎抓住他的手臂,凯琳冷冷地怒视那个女人,但伊莎不理会她 ,反而戟强森绽开满脸的笑容,凯琳突然好想伸手抓破那张浓妆艳抹的睑。 [ 我已经在城里买了一幢房子,强森。等你把你的妻子安顿妥当之後,一定要来看我,我们可以聊聊以前的:快乐时光。」 [ 我或许会,伊莎。我倩你也接收了那些奴隶?」 [ 他们是我的。] 伊莎耸耸肩,用猩红的指甲轻抚他的袖子,凯琳咬牙切齿地注视那亲昵的动作。[ 你父亲在去世之前把他们留给我,你能得到这幢房子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你从没回来过。] 「对,我从没回来过。」强森冷冷地回答,然後转身抱著凯琳登上楼梯,她的双臂环紧地的脖子,彼得紧随在他们身後。 「欢迎你用外面的马车返回市区。」强森转回头对伊莎说道。 」你实在太好了,亲爱的强森,] 那个女人娇声回答。[ 别忘了来看我,我知道一个男人在他的妻子怀孕时会多麽......寂寞。] 这项无耻的邀请使凯琳发出明显的喘息,强森的下颚收紧。伊莎离开之後,他瞥视怀中气愤的女孩。 「你不能去看她。] 凯琳低声告诉他,不想让彼得听到,但又无法不说出那些话。 「你在命令我吗,我的妻子?」强森的眼眸突然冷冽如冰。凯琳点点头,仍然因伊莎的无耻而怒火高涨。 [ 别想命令我,」强森柔声说道。「记得你的身分,你没有权利管我,不论是现在或未来。」 凯琳瞪著地,他的话像利刃般刺进她的胸膛,她气愤地昂起下巴。[ 我作梦也不会想到要管你,我的丈夫。」凯琳故意强调那个称呼。[ 可是在另一面,你也没有权利管我。」 强森没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瞪着她。彼得绕过他身边,打开主卧室的房门。强森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妻子放在大床的中央时,她忿懑地注视他。 「我相信你在这里会很舒服。] 强森冷漠地说道,站直身躯,凯琳知道这些话主要是说给彼得听,而不是她。 [ 当然会。] 她用同样冰冷的声音回答,决心和他抗衡到底。怒火闪过强森的眼眸,警告的肌肉在他颊上抽动,但在他来不及回应这道怒火之前,站在窗边的彼得已经先开口了。 [ 船长,那个叫玛莎的女人和行李已经到了,你要我去协助他们吗?] [ 我来,反正我还得进城,你在这里陪凯琳小姐,等玛莎上来之後,你可以去检查马厩,看看还剩些什麽。如果我对我父亲的记忆没错,那里应该不会有什麽。」 [ 我们要在这裹住一阵子吗,船长?」彼得平静地问道。 「对。] 强森简单地回答,大步走出房间,甚至不曾再瞥视凯琳。她用力咬住下唇,制止自己不去叫唤他,但把自己的唇都咬破了。他说他还得进城,一定是去看那个女人了!他是一个好色的男人,而她知道他己经好几个月不曾和女人在一起。如果他去找那个女人,那她永远不会原谅他,她愤怒地想著。可是,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她脑中嘲讽,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谁会告诉她呢? 接下去的十天中,怀疑像癌细胞般啃蚀凯琳。强森几乎没回过家,即使回来了,也是忙得一塌糊涂。凯琳不确定他是否和伊莎交往,或者和其他的任何女人,但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毕竟没有人能制止他。虽然她是他的妻子,他们之间却没有任何相系的事物,不论是爱或道义。他一定会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她沮丧地想箸,即使她不喜欢,也必须忍受。 从彼得口中,她得知强森计划在武翰种植棉花,所以他一直忙著购买奴隶,准备开始播种。强森少爷在决定做任何事时总是全力以赴,彼得告诉她,所以她也有点怀疑强森还会有时间去追求任何女人。 凯琳对种植棉花没有兴趣,只感觉满心的焦躁和疲惫,如果她对自己诚实,就必须承认这是因为她想念强森。她渴望孩子的诞生,以便让她挣脱长久以来的侄*,只要她的身体再次属於她自己,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利用它取得她想要的事物:她丈夫的爱。 现在玛莎是屋里的管家,变得越来越霸道。她不信任那些奴隶,也拒绝让他们接近凯琳小姐,相信他们都充满叛逆性,只要有机会,就会切开那个女孩的喉咙。 天气始终保持暖和及晴朗,直到三月一日,然後开始下起小雨。单调的雨声使凯琳昏昏欲睡,她感觉整个人懒洋洋的,腹部的重担似乎比以往沈重,这应该是正常的情况,现在孩子随时会诞生。 那天早上,强森来看过她,以冰冷的礼貌询问她的健康。他已经穿好进城的衣服,凯琳用气愤的眼神盯著他英俊的身影,她的不适都是他造成的,而他却不必遭受一点点痛苦! 她朝他拉长脸,拒绝跟他说话,他冷冷看她一眼後,嘲弄地鞠个躬,然後离开房间。 那天晚上,凯琳斜倚著一堆枕头,坐在床上吃晚餐,并忧郁地凝视著她的订婚戒指,闪亮的石头反射出旁边的烛光。强森是一只猪猡,她苦涩地想著,他现在可能就搂著另一个女人,正在亲吻地,和她做爱。妒火燃遍她的全身。如果强森现在出现,她一定会以最大的喜悦掴他一巴掌。 她野蛮地戮刺一块鸡肉,假装那就是强森。她满意地咬住那块鸡肉时,她的眼睛突然圆睁,一股水流流过她的双腿,占湿床单和床垫。这是怎么回事?她震惊地瞪著自己的下半身。她把自己弄湿了!然後,真相大白:孩子要诞生了! 她环顾四周!寻找那个应该放在床边桌上的唤人铃,但它不在那里,她必须求援。她设法呼叫,但她的声音是如此微弱,根本无法穿过紧闭的房门。她咬紧牙关,挣扎地移动身躯离开那张床,她的孩子就要诞生了,她必须设法找到援手! 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星期之後,颤抖的双腿几乎无法支撑她的重量,但她设法扶著家具把自己的身躯拖到门口。她踏进走廊时,第一阵痛楚袭击她,她喘息地弯下腰,但痛楚几乎立刻消失,和来时一般迅速。不算太糟,她想著,或许生小孩不像她想像中那么可怕。 她的房间距离楼梯三道门,她终於来到楼梯顶端并抓住栏杆往下看,不敢尝试自己下楼 ,如果她在楼梯上摔倒,可能会害死地自己和孩子。 [ 玛莎!] 她唤道,声音几乎听不到,她再次尝试。「玛莎!」 大厅旁的某扇房门在此时打开,凯琳看得到柔和的烛光照亮一排排放满书籍的架子。应该是书房吧,她猜想,张开嘴准备再次叫唤,同时看到强森和另一个男人走进走廊。 [ 非常感谢你过来看我,贝利。」强森说道,和那个男人握手。 [ 这是我的荣幸,韩船长。」那个男人回答。 凯琳想退回阴影之中,不希望让一个陌生的男人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可是另一阵痛楚击中她,使她发出细微的呻吟。 强森几乎是漫不经心地瞥向楼梯,在看到凯琳蜷缩在顶端时,他的脸上出现无法置信的神情。「我的天!」他低呼,两阶一步地奔上楼梯,凯琳感觉他强壮的手臂环住她,几乎像女人那麽温柔。她仰起头,设法朝他微微一笑,但另一阵痛楚摧毁她的努力。 「我......孩子要出生了!」她喘息地说道。 强森点点头,黝黑的脸庞变得苍白。「我得抱你起来,」他非常冷静地说道。[ 你甚至不必勾住我的脖子,只要放松,不会有事的。] 他极度谨慎地抱起她走回地的卧室,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然後大步走回敞开的房门口,大声召唤玛莎,如雷般的吼声几乎震碎玻璃。 16 凯琳的分娩几乎持续二十四个小时了,玛莎在目睹凯琳的困难时,立刻派人去通知强森,请他去召唤医生,这个口讯并无必要,因为强森早已派人去请医生了,卧室中不断传来的响声使他几乎崩溃。 那低沈的呻吟已经够糟了,而凯琳还偶尔发出凄厉的叫声。强森的脸色发白,全身发抖,冷汗直冒,必须靠彼得和另一个仆人的压制,才能阻止他冲进凯琳的卧室。 年迈的医生在三个多小时之後才姗姗到达,强森怒声质问他到底在搞什麽鬼时,他倒给强森一杯威士忌,并粗鲁地告诉他不要挡住他的去路。在医生摇晃著白发爬上楼梯时,还听得到不断的咒骂声,他宁可为二十个女人接生,也不愿应一个即将成为人父的男人。 强烈的苦恼中,威士忌只能发挥些许功能,强森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但他的心思完全集中在楼上,根本不曾感受到酒精的效用。在凯琳的尖叫提高至某个音阶时,他相信她一定快死了,而他却只能在她的房门外走来走去,不断咒骂著、祈祷著。想到她所遭受的苦难时,痛楚像炙热的匕首般刺穿他的五脏六腑,讽刺他竟然相信他对她的感觉只是冰冷的鄙视。该死的笨蛋!他斥买自己,他以为早已死去的情感纷纷在此时复苏。在她对你做过这一切之後你还会爱她吗?不,他的理智呐喊著。他或许爱过她,但她的背叛已杀死他的爱。 另一声呻吟自卧室传来,使强森忍不住畏缩。彼得悄悄递给他另一杯威士忌,强森一饮而尽,但没有任何帮助。他突然想到凯琳的痛苦都是导因於他的肉欲,并感觉强烈的自鄙,也忆起他曾经多麽残酷地漠视她的乞求,饥渴的激情使他不顾一切,只想完全地占有她,而且不会因为夺走她的童贞就感觉满足。噢,不!他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占有她,直到把她逼进现在这种苦恼之中。听著地凄厉的叫声,他发誓只要她能活著,他、永远不会再碰她,只要她能活著,他真的害怕他可能已经害死她。 第二天,强森始终拒绝离开卧室外的走廊,而且不耐烦地拒绝任何食物。彼得无奈地摇头,强森少爷喝下的威士忌已经足以醉倒一匹马,却不曾在他身上显现出任何功效。那个随从尽全力想诱哄强森去书房里的沙发躺一下,或者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可是强森顽固地拒绝任何建议,继续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像喝水一般灌下无数的威士忌。只要凯琳发出最轻微的声响,他就会全身发抖,而她尖叫时,他的脸色变成一片死白。玛莎偶尔会冲出来提热水或取毛巾,在看到他的模样时,她大惊失色,并设法鼓舞他。这*可怜的男人所受的苦几乎和凯琳小姐一样多! 快天黑时,凯琳的尖叫变得益发凄厉。强森冻结在门廊上,双眸恐惧地盯著紧闭的房门,终於再也无法忍受了。他疯狂地冲进房里,但立刻恍惚地站住,一手仍握著门钮,整个人却像被催眠了。老医生正倒提著一个沾满鲜血的小婴儿,在强森的注视下,他用力拍打婴儿的小屁股,宏亮的哭声响起,老医生笑著把孩子交给玛莎,强森张口结舌地注视这一幕,感觉他的膝盖因放松而发软。他的炼狱终於结束了! [ 凯琳?」他沙哑地问道,玛莎和医生都震惊地转向他,没有听到他的进入。他们愕然地凝视他片刻,然後老医生的脸上绽开笑容。 [ 放、心,船长,」医生说道。[ 从你的脸色看来,尊夫人的惰况大概比你还好。」 「是一个儿子,强森少爷。」玛莎欢喜地插进来,已经用一条毯子包住那个婴儿,并捧到强森面前。强森心不在焉地瞥他一眼,依稀看到一张又红又皱的小脸和一丛黑发,看起来像个红皮肤的印地安人,他想著,他的视线离开小婴儿,焦虑地盯著躺在床上的女孩。 「我们必须把她弄乾净,强森少爷,你先出去等」下。]玛莎轻声催促。 [ 我现在就要看她。」强森顽固地说道,老医生认命地点个头,玛莎悄悄退开。 [ 凯琳?」强森沙哑地唤道,走到床边站住,用痛苦的眼眸凝视她苍白的小脸。她的金红发已经被汗水沾湿,乱七八糟地黏著蓬松的枕头,她的唇和双颊几乎没有一点点血色。在这一刻,强森害怕她可能已经在众人忙著照顾那个婴儿时悄悄死去。然後,她了开眼睛,在看到他时绽开虚弱的微笑。 「强森,」她低唤。「我做到了,强森。] 他的唇边绽开哀伤的微笑,老医生说得对,她的惰况似乎比他还好,至少在心理上。他终於放心了,并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热惰地亲吻她柔软的掌心。 [ 谢谢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亲爱的。] 他沙哑地低语,亲昵的称呼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 凯琳朝他绽开温柔的笑容,蓝眸闪闪发亮。自从士兵攻占莱斯帕玛斯之後,这是他首次这样呼唤她。她迫切地希望听到更多。他看起来好惨,眼中布满血丝,末刮的胡子遮住下颚,每一根头发都凌乱地竖立。他一直在担心她的安危,她满足地想著,从他的神情看来,他必然极度担心。她深吸一口气,想回笞他,鼓励他多说一些甜蜜的话,但在她深呼吸时,一股刺鼻的酒味冲进她的鼻孔。 [ 你好臭!」她警讶地埋怨,然後闭上眼睛,立刻睡著了。 强森的唇弯成一个愚蠢的笑容,他再次热惰地亲吻她的手,然後把它塞进被窝里,转身离开床边,蹒跚地走向门口,仍然带著那个笑容。走出房间之後,他的膝盖立刻瘫软,他的身躯重重摔倒在地板上。老医生跑到他身边时,他已经发出刺耳的鼾磬。老医生微笑著摇摇头,召唤彼得前来弄走他的船长,威士忌终於发挥它的功效,只是有点嫌晚了。 那个晚上强森睡得像石头一样,第二天,他终於略微清醒,婴儿的哭声刺穿他混沌的脑中。他困惑地皱起眉头,甩甩头想摆脱那个声音,并伸出手去取水瓶,以洗去他口中的臭味。武翰怎麽会有婴儿的哭声呢?然後他亿起一切,这一定是他儿子的哭声!为什麽没有人照国那个孩子?他呻吟地站起身子,伸手扒过乱七八槽的头发,非常小心地走出房问进入走廊,哭声好像是从凯琳的卧室中传出,他坚决地走近,来到门口时,房门突然打开,玛莎震击地眨眨眼睛,然後扫视他绉绉的一身,并绽开笑容,强森朝她皱起眉头时,她连忙换上一个严肃的表惰。 [ 早安,或者我应该说,午安,船长。] 那个女人严肃地说道,设法挤过他身边,他摇晃地站在那边,庞大的身躯挡住整个门口。「请容许我先告退,船长:」玛莎迅速地消失在走廊里。 靠著房门吹愎体力时,强森发现哭声已经停止。环顾那个房间,他的目光停留在床上的纤细人影上,她正兴致盎然地注视他。凯琳!强森的目光赞赏地扫视地的全身,贪婪地饱览那美丽的画面。金红色的秀发已经整齐地梳过,高高地盘在她的头顶上,有几缯发丝诱人地披散下来,她的眼眸清澄而湛蓝,仿佛夏天的潭水,她的双颊红润,粉红的脸上挂著一抹羞怯的微笑。 他的视线往下移动,并发现使她羞怯的原因。他的儿子偎倚在她赤裸的胸前,小嘴正贪婪地吸吮著。在了解强森的目光落在何处时,凯琳的双颊变得更红,但她回视他的眼眸却写著温暖的欢迎。 [ 你觉得怎麽样?」片刻的沈默後,凯琳首先问道,在扫视他未刮的脸庞时,她的笑容加深。他的模样好像是经历过一场生死收关的炼狱,脸色还十分苍白哪! 她的问题花费一点时间才穿过仍然弥漫在他脑中的威士忌迷雾,然後他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好像有人想用一把战斧劈开我的头骨,」他承认。[ 但更重要的是,你觉得怎麽样?」 「噢,我很好,」她向他保证,低头瞥视怀中的婴儿,并绽开温柔的微笑。「你不过来这里认识你的儿子吗?」 强森的视线离开她,转向那个婴儿,然後又回到她脸上。他的妻子,他的儿子,强烈的沾有欲伴随著这个意念震撼他的全身。 「我——我需要漱洗一下,」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知道他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呼吸的空间。「我一定浑身发臭。] 「你确实是。」凯琳坦白地回答,眼中闪亮著温柔的光芒。「可是没有关系,克瑞和我都不会介意。」 [ 克瑞?] 强森心不在焉地问道,几乎是违反自己意愿地走向那张大床。她眼中的温柔像磁铁般吸引他。在狱中的那些恐怖时光中,甚至在她下令鞭打他时,他曾经无数次幻想她用一坦种眼神注视做他厌恶自己的软弱和愚蠢,但依旧来到床边站住。凯琳仰头朝他微笑,看起夹是如此娇小和无助,几乎和她怀中的婴儿一样小。他要站在她和全世界之间,但又必须咒骂自己允许残存的威士忌蒙蔽他的判断力。 [ 我觉得克瑞这个名字很好,韩克瑞,你喜欢吗?」 她的眼眸爱抚他瘦削的脸庞,强森感觉他好像正被吸进那两泓骗人的漩涡之中,而且完全无法自拔,在这一刻,他没有力量抗拒她的温柔。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轻轻拉扯,他顺从地坐在她身边的床沿上。凯琳和孩子是如此靠近他,他感觉得到他们的体温,听得到克瑞吸吮奶水时发出的细微声响。他的眼眸迎上凯琳的,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凯琳温柔地回应他的笑容,然後他的视线往下移,落在她胸前的孩子身上。我的儿子,他敬畏地想著,伸出一根手指去碰触那揉获著凯琳胸脯的小手,它以惊人的力量包住他的手指。强森凝视著地的儿子,片刻之後,他的视线上升,再次迎接凯琳的。她在看到他震惊的神情时,忍不住轻轻一笑。 「你喜欢克瑞这个名字吗?」她耐心地重复,温柔地凝视他英俊的脸庞,真挚的感惰令强森为之眩惑,他必须以最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在她的问题上。 [喜欢,当然喜欢。] 他低声回答,移开自己的视线,以免沈溺在她温柔的眼神中。他想站起来,但克瑞仍然握住他的手指。 强森相当无助地凝视著他的儿子,不知道该如何挣脱自己,而不伤害那个小孩。[ 他很强壮。」他终於说道,想不到其他可以说的话。他正不安地留意到她柔软、温暖而丰满的胸脯。 「就像他的父亲。] 凯琳轻柔的声音是一项致命的诱惑!他绝望地想著,他真的想摆脱对她的不信任,再次坠入她的魔咒里。她的胸脯烧灼著他的手,他的呼吸加快,他必须咬紧牙关,才能抗拒那个冲动。 [ 强森.」凯琳开口,他抬起视线迎接她,深邃的蓝眸立刻瓦解他所有的反抗。他俯向前,直到他的嘴距离她的柔唇只剩几分之一寸,他的眼眸锁住她的,某个残存的自我约束使他犹豫,但她击败他。玫瑰红的樱唇移上来覆住他的,温暖、甜蜜得教人无法忍受,引发他一声粗哑的呻吟。他的嘴带著饥渴的激情吞噬她的,他的手伸上去覆住她的颈後,使她无法移开。他的吻急切、需索而饥渴,炽热的舌探索地柔美的口中。压抑许久的需要在他腰间燃烧为熊熊的火焰,他对她的需要是如此强烈,几乎要淹没他。没有其他女人能取代她,他蓦地领悟这个事实,并感觉他的心不断往下沈。 凯琳的手伸上来,烧住他的脖子,她回应著他的吻,带著足以和他匹敌的热情。她的手指全感地轻抚他结实的颈部肌肉,然後大胆地探入黑色的爨发中。强烈了解她要他,对他的需要像他对她的一般强烈,她略微颤抖的身躯足以证实这点,他的全身肌肉绷紧。 颤抖地深吸一口气,他开始把她推回床上,他的欲望是如此猛烈,使他忘记一切,只想满足他的需要。一声气愤的尖叫响起,制止他无条件的投降。他甩甩头,厘清他的思绪,瞥视正愤怒注视他的儿子。这个孩子显然憎恨别人打断他的进餐,感谢上帝让克瑞及时提醒他,强森坚决地退开身子,知道如果没有儿子的干扰,他一定会再次坠入这个女巫的魔咒中。 凯琳只能苦恼地注视强森的唇抿紧,他的灰眸再次覆上冰霜。她是如此爱他,也一直以为他对她的态度已经开始软化,可是迎接她的眼眸冰冷而憎恨。他突然站起身子,几乎是粗暴地挣脱克瑞的小手,泪水涌入她的眼中。 [ 你一定真的认为我是一个笨蛋,] 他轻声说道,眼中闪著恶毒的光芒。「我或许犯过一次错误,但绝不会再犯第二次。在你那张甜蜜的脸孔下,是一个冷酷而阴险的女人,比最下贱的妓女还可怕。我宁可和一条蛇上床,也不希望和你!] 凯琳目瞪口呆地瞪著地,泪水无助地滑落她的双颊。强森发出野蛮的低咒,转身走向房门,在他甩上房门之後,伤心的啜泣溃决而出,夹杂著克瑞恐惧的叫声。 克瑞出生之後,时间在忙碌中消失,几天,几个星期,凯琳很难得看到强森。为了重建武翰,他比以前更加费力地工作,大笔的资金已经投入,如果今年的收成不好,他可能就养不起他的家人了。当然喽,他还是可以回到海上,但他把这视为最後的一著棋。为了克瑞的缘故,如果他诚实,就必须承认也是为了凯琳,他要为他们提供一个安全而稳固的家。 他坚持亲自监督田里的工作,每天从黎明工作至日落,驱策他自己!就像驱策那些工人。完成一天的工作之後,他通常累得只能沈默地吃完晚餐,然後躺进他寂寞的大床,有时候,他可以立刻入睡,但更多的时候,他会幻想著凯琳的倩影,回忆她灿烂而柔滑的秀发和肌肤,感觉她温暖的身躯在他怀中热情地颤抖,在黑夜和黎明之间忍受无情的煎熬。许多次,他几乎想冲进她的卧室,占有那本来就属於他的女人,可是他害怕她会诱哄他,使他再次投降,而且不只是肉体上的臣服。除非他匍匐在地脚边,否刖她永远不会满足,他野蛮地冥想。他宁可下地狱,也不会给她那种满足! 其他女人随时在等候他,但他就是不要她们。进城的时候,他总会得到许多非常明显的邀请,但无论她们有多麽美丽和迷人,总是无法挑起他最起码的兴致。这是一个讽刺的事实,唯一能够挑动他的女人是他合法的妻子、他儿子的母亲,但他却不敢占有她。如果她有意报复,那她的成果远比她所知的丰硕!他愤怒地发誓,绝对不会让她再进一步。 疲惫、忧虑和不得发泄的性欲使他的脾气变得极度暴躁,从彼得到田里的工人,每一个人都感觉得到他那一触即发的脾气。凯琳通常可以逃过那些言辞上的攻击,但强森眼中的光芒却告诉她她才是真正的目标,她总是平静地迎接他凶悍的目光,并加倍努力地吸引他。虽然进度缓慢,但她感觉每天都有一些进展,很快地,他就会放弃挣扎前来找她,从他的床迈向他的心会是非常小的一步。 强森起初怀著挪揄的兴致注视地有计划的诱惑,但随即转为愤怒。克瑞出生後不久,他请来查理斯敦的一位裁缝,为她缝制一整套新衣服,现在他了解自己犯了一项严重的错误。穿著那些适合南卡罗莱纳天气的无袖、低胸又单薄的衣服,她对他的诱惑就像夏娃对亚当,只要看到她那婀娜的身材在房中或花园里移动,就足以使他全身有如火焚,而她时常抛来的妩媚笑容和神情更是一项酷刑。他对她的欲望是如此强烈,使他几乎无法思考其他事物,夜复一夜,他必须前往附近的小溪游泳,企图浇熄他的热情,但一点帮助也没有。 几个星期过去,他了解她已经完全康复,也感觉地的自制力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她应该随时可以履行妻子的义务,但强森却仍然压抑自己。那个婊子曾经偷走他的心,然後残酷地践踏它,他绝对不会再给她第二次的机会! 克瑞出生的消息很快传遍查理斯敦,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有马车送来几位打扮时髦的女士。她们希望结识她们的新邻居,而凯琳也以茶点招待她们,并技巧地回答那些刺探性的问题,当她们得知她真的拥有贵族的血统和家世时,更是迫不及待地希望和她交往。在众多的邀请函之中,强森指示凯琳挑选几个参加,如果他们要以武翰为家,就必须和他们的邻居搞好关系。 凯琳选择一对年轻夫妇举办的舞会作为开始,强森并不热中,但勉强同意陪伴她前往,并在、心中感觉这或许对他有益,至少那里会有许多美女,而他或许会挑中一个。在女人堆中打滚十馀年之後,他实在很难相信他会变成只要」涸,或许他需要仔细观察其他美女。 凯琳热切地期盼舞会的到临,决心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并尽全力和所有英俊的男士打情骂俏。如果其他方法都无法奏效,她至少还可以凭藉强森的嫉妒,她知道他要她,他眼中的欲望是如此明显,但该死的顽固却使他放弃。一个微笑牵动她的嘴角,只要他乞求她,她就会非常甜蜜地臣服,在激情的火焰中,她希望也能够碰触他的心。 一想起强森的做爱技巧,凯琳的嘴就变得乾燥。他已经许久不曾碰她——几乎有九个月了,如果她诚实,就必须承认她也要他。他的目光碰触她半裸的胸脯时,她总会感觉不可思议的兴奋,她的身体意外地拂过他的四肢时,喜悦的战栗总是远远超乎地的梦想。她一向以为只有男人有肉体上的需要,但她却必须在痛苦中了解她的错误。她随时可以去他的房间向他投怀送抱,可是她要的不只是性欲的满足,她要他的爱,如果他必须把自己逼到疯狂的极点後才肯承认,那地也必须配合他。 舞会的那晚,凯琳仔细地打扮自己,这件礼服是为这次舞会特别订做的,也是她曾经拥有的礼服中最美丽的一件。金色的布料映著烛光,散发出难以抗拒的诱惑,薄如蝉翼的上衣只用两条细肩带固定住,紧密地贴住她丰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然後连接著蓬松的长裙。她的颈、手臂、肩膀和胸脯的上半部部裸露出来,在金色礼服的衬托下闪著晶莹的光芒。 玛莎为她梳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发型,只用蓝宝石的发夹在头顶固定住,然後任金红色的长发倾泻而下,蓝宝石的耳环和项链更强调出她澄清的蓝眸,金色的高跟鞋和手套为这身装扮画上句点,美丽的凯琳看起来仿佛一位走出童话故事的公主。 [ 亲爱的,你美得像幅画,] 玛莎满意地说道。[强森少爷的眼珠会迸出来。」 凯琳哀伤地一笑,但兴奋随即盈满她的心,她真的希望能在今晚掳获强森的心和身体,她冲动地亲吻玛莎的面颊。「这就是我的计划,玛莎。」她淘气地说道,迅速地走出房问。 凯琳走下楼梯时,强森正在大厅里踱来踱去,给她一个从旁观察他的机会。穿著灰色的天鹅绒礼服和银色背心,他英俊得教人无法置信。她的眼眸扫视他强壮而结实的身影,充满骄傲和占有的心情,他是男人中的男人,只要看著他,就足以令她的心跳加快。他的头发整齐地梳过,并在烛光中闪烁著蓝黑色的光芒,黝黑的脸庞刮得非常乾净,更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黑色的浓眉正不耐烦地皱起,凯琳绽开笑容,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如果她的计划顺利进行,他的心情恐怕会更坏了。 他瞥视他的表,然後抬起头望向楼梯,在看到她轻移莲步地飘向他时,他的脚步倏地停止。闪亮的眼眸扫过她灿烂的秀发、美丽的脸庞、几乎完全裸露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他的唇愤怒地抿紧。在他转开视线之前,她已经在他眼中看到那赤裸裸的欲火。 「我们可以走了吗?」他冷冷地问道,她走到他身边,头顶还不及他肩膀。她把手轻轻放在他勉强伸出的手臂上,仰头瞥视他,及时逮到他贪婪的目光,红晕染上他的颧骨,但他什麽都没说,凯琳也保持沈默。他护送她走出大门,扶她坐进等待的马车。 几乎每一个人都认为那是一次盛大而成功的舞会,只有凯琳除外。不错,烛光闪烁,乐声飘扬,打扮时髦的淑女和绅士穿梭在舞池和大厅之间,可是强森的态度却依然冰冷。和男女主人打过招呼之後,他带领凯琳走进舞池,不但和她保持一臂的距离,更不和她说任何话,令凯琳气恼不已。乐声好不容易结束,她立刻离开他,朝附近的一个年轻人绽开笑容,那个男人被她的美色所惑,立刻邀请她共舞,甚至不曾注意到强森阴沈的表情。凯琳优雅地接受,转身离开,连回头瞥视一下都没有。 在那之後,几乎每一个男人都邀请她和他们共舞,未婚的年轻男子尤其蠢蠢欲动,凯琳用闪亮的笑容鼓励他们,而一杯接一杯的香槟也使她逐渐放松。从眼角馀光,她经常会瞥视到强森和那些美丽的女人共舞,他对害羞的女孩似乎兴趣缺缺,总是比较喜欢找那些较有经验的女人。在看到他向一个妖艳的女人展露那迷人的笑容时,凯琳感觉真正的痛楚。婊子,她愤怒地想著,转开身子,加倍朝那些男人施展她的魅力。 宣布用餐时,凯琳允许她当时的舞伴陪伴她前往餐厅,他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二十五岁,叫何保罗。根据惯例,已婚的女士应该由她们的丈夫陪同前往用餐,但她最後一次瞥视强森时,他正和另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亲密地交谈著,显然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而凯琳也不打算等待他,所以她和保罗谈笑风生,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没有人会猜出她的心正在滴血,或者她根本是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用完那餐,她终於瞥视到另一端的强森和他的同伴,仍然是同一个女人,愤怒燃起,她用另一杯香槟浇熄它,然後朝保罗绽开诱人而甜蜜的笑容,请求他带她回舞池。 在那之後,保罗又和她共舞两次,每一次都变得更加大胆。他的手偷偷地爱抚她的腰,凯琳不但没有避开,反而故意用微笑鼓励他,这个夜晚和她讦划中完全不同,可是她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猜出她的伤心和沮丧。如果强森不在乎她,那她也不必在乎他!保罗带领她舞向阳台时,她并没有制止他。 清凉的夜间空气使她恢复理智,她退开身子,正要开口告诉他带她进去时,突然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强森的手沈重地落在保罗的肩上。 「对不起,何先生,我想和我太太跳完这支舞。」他的声音冰冷而平静,何保罗立刻放开凯琳,彷佛她是一块烧红的煤炭。在这一刻之前,他真的已经忘记他的舞伴是个有夫之妇,现在在面对强森惊人的力量时,所有的记忆立刻涌回,他连忙鞠侗躬,然後尽快逃走。 凯琳大胆地面对强森,朝他昂起下巴,彷佛在向他挑战,看他敢对她怎麽样。但在心中,她却没有太大的自信。那次发现她和亨利在一起时,他愤怒得几乎杀死她,而这次她却是故意吸引另一个男人的注意,何况,现在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在这一刻,她考虑不了那麽多,如果他可以和其他女人调情,她当然也有权利娱乐她自己! 令她惊讶的是他说话时,声音中并没有她预期的愤怒,反而显得冰冷和平静。 「我建议我们回去里面跳完这支舞,你今晚的行为已经招来相当多的闲言闲语,我不想再提供他们更多娱乐自己的话题。」 他伸手抓住她的上臂,修长而强壮的手指深深陷入她的肌肤。凯琳在黑暗中瞥视他,设法观察他的神情,但什么都看不出来,在浓密的阴影中,他只是一个高大而黑暗的侧影。 [ 你自己的行为呢?] 凯琳怒斥,设法挣回她的手臂。她宁死也不会允许他威胁她!如果她的行为曾经招致议论,他的一定更糟! 「嫉妒吗,我的妻子?] 凯琳看得到洁白的牙齿在黑暗中一闪。「你没有嫉妒的理由。为了你,我已经拒绝美丽的安娜。你应该知道,今晚我决定给你你一直想要的。] 他边说边把她拉回舞池,光线落在他脸上时,凯琳倒抽一口气。他的外貌仍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只有熟知他的人,才能辨认出他眼中的野蛮和残酷。 [ 微笑,我的妻子,」他几乎是愉快地说道,带领她穿过大门走进舞池。「我们不希望这些好人以为我们正在吵架,对不对?」 凯琳瞥视四周,看到那些投向他们的目光,连忙绽开笑容,但她的体内却是一团颤抖的紧张,她以前从没看过他表现出这种平静而可怕的愤怒。可是他能对我怎麽样呢?她仰起头给他一个笑容,以满足旁观者的好奇。他不是会打老婆的男人。如果他提议和她共用一张床,也完全服合她的计划。那她为什麽还如此害怕? 乐声结束时,她的丈夫引导她穿过人喜,他的手臂亲热地环住她的腰,只有凯琳感觉得到那家钢铁般坚硬的肌肉。她机械性地绽开笑容,愉快地回笞那些邀请她共舞的男士。 在强森过去取她的外套时,凯琳几乎想逃走并躲起来。在返回武翰的途中,她必须和她丈夫在密闭的马车中独处半个小时左右,而这个想法令她紧张而忧虑。她感觉他已经想出某种惩罚她的方式,但会是什麽呢?她考虑各种可能之时,他已经带著她的外套回来,她也失去逃走的机会。 强森宠爱地挽著她的手臂,含笑和主人道别。凯琳恐惧地注意到他的手多麽有力地困住她,在他们离开房子之後,那个礼貌的笑容立刻消失,俐落得彷佛揭下一个面目。她的想法是对的——他确实打算用某种方法惩罚她,他眼中闪烁的愤怒已经证实这点。他沈默地扶她卜车时,她感觉她的心跳加怏,他迅速地跃上马车,然後命令车夫启程。 马车内只有一个灯笼,在微弱的光线下,凯琳注视坐在她对面的丈夫,他的脸孔板得好紧。他迎接她的祖线,缓缓绽开笑容,但毫无责意的笑容使他显得更加可怕。 「过来这里,我的妻子。」他非常轻柔地说道,在凯琳只是睁大眼睛警戒地瞪著他时,他的笑容消失,紧皱的眉头取而代之。 「我说过来这里!」 这个命令像鞭子般蛮横。凯琳紧张地用舌尖沾湿她的唇,强森的视线凝聚在她嘴上,他的表情野蛮。 「为——为什麽?」她结结巴巴地说道,缩向倚背。 「我打算给你已经期盼好几个星期的东西,你当然不会否认吧?」 [ 我——我——如果你打算和我做爱,我不会反对。毕竟你是我的丈夫,而我了解你确实拥有某些权利。」这些话原本是要用冷漠而理智的语气说出,却反而变得可怜兮兮,可是她真的怕他,他也知道,她看得到他眼中闪过满意的光芒。 「对,我确实有。而且我打算现在就享用这些权利,马上。] 他的手几乎是漫不经心地越过他们之间的距离,握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拉向他。凯琳半摔倒在他膝上,他拉直她,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环住她的喉咙。他凝视著她苍白的脸庞,眼中闪现愤怒。 「强森,求求你.」凯琳谦卑地低语,他的脸不断移近。「等......] 「过去一个月来,你一直想把我弄上床,你能否认吗?] 这些话在她耳边咆哮。「或者,你今晚和那位不幸的青年所玩的小把戏并不是为了使我嫉妒?怎麽样?」 「不是那样的一凯琳惊慌地抗议,恐惧地感觉在她柔臂下逐渐坚硬的肌肉。 「不是吗?] 他的眼眸怒视她,然後他的嘴制止所有的谈话。 17 强森输了。从看到凯琳和那个年轻人消失在阳台的那刻,他就知道他输了。猛烈而原始的嫉妒已经刺穿他的内心。即使明口她的整个表演都是为了要激起他的嫉妒,他仍然充满杀人的冲动。不错,她已经达成她的目标:他违反自己的意愿尾随她,并且几乎演出一场闹剧,幸好还能及时克制自己的愤怒,而这完全是因为他不想在她眼中看到胜利的光彩。几个月以来,她一直想夺走他的心,今晚,他在狂怒中了解她已经成功了。他仍然爱这个小婊子,上帝保佑他,一旦让她发现,那麽他就更需要上帝的保佑了。 他的唇故意残酷地凌虐她,他的舌强占她!完全不曾顾虑她的喜悦或舒适。感觉她柔软的小嘴在他唇下启开时,他也感觉她的手臂缠绕他的颈项,她的舌头爱抚他的屋和齿,同时引发他饥渴的热惰和渐涨的愤怒。她真的回应这个只打算侮辱她的吻!她以为她终於赢了,他愤怒地了解。今晚的结果正符合她的计划——逼他和她做爱。不错,他会占有她,但只是因为他无法再控制自己,她永远别想左右他的行为。强森露出野蛮的笑容,伸手抓住她美丽的礼服,用力往下一扯。 单薄的布料应声而破,凯琳惊呼一声,双手放在他胸膛上想推开他。强森允许她略微挣脱,要她看到他的脸孔他知道那混杂著仇恨、激惰和愤怒的脸庞显得多麽可怕。在她凝视他时,慵懒的满足自她眼中消失,强森知道他看起来必然像个疯子,而他确实是,她终於成功地把他逼疯了。 他以残酷的力量拉下她的内衣,无情的手指覆住她的胸脯,捏挤粉红色的乳峰。她发出震惊的抗议,设法蠕动身躯挣脱,他的手臂环紧她的腰,把她牢牢困在他膝上。 [ 怎么回事,我的妻子?] 他冷酷地问道,低下头吸吮她的乳房,狂暴地蹂躏敏感的乳头。 [ 强森,不要。] 凯琳呻吟,完全无法反抗他的暴力。他愤怒的情绪扫除所有和他做爱的念头。 [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正在发怒疯枰而野蛮的怒气无法遏抑。凯琳感觉强烈的恐惧,他显然打算惩罚她今晚的行为,并彻底地羞辱她。她感觉他恶毒地吸吮她的乳头,奶水开始流出,她的全身痛楚地发烫。 强森尝到那喷进他口中的甜蜜乳汁,他的脸像恶魔般扭曲。猛烈的欲望上升至白热化的高度,即使在知道他必须在此时立刻占有她时,他仍然感觉一股奇异的羞愧,仿佛在斥责他怎麽可以这样凌虐他孩子的母亲。可是这个婊于罪有应得,而且这是她自找的!他只是回应她的要求罢饿了。他的手指戳进她的腰间,把她推向座位,她睁大眼睛,害怕地瞪著他。 「强森!求求你。] 她无力地乞求,他的重量压住她,使她根本无法挣扎,何况他是她的丈夫,站在法律的观点,他有权利在他喜欢的任何时候和地点占有她。 「求我什麽?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凶恶地追问,他的脸距离她只有几寸。在灯笼摇晃的光线中,他看起来像恶魔的化身,凯琳在他身下发抖,他的唇扭曲。 「不——不像这样!」她叫道,闭上眼睛逃避他越来越狰狞的神情。 [ 那应该怎样呢?] [ 我——我要你爱我。」凯琳沮丧地低语,他的眼眸射出可怕的怒火。 「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鄙夷地说道,抬起膝盖项开她的双腿并伸手解开自己长裤的扣子,几乎足从容不迫。凯琳被他的重量压住,完全无法挣扎,只能惊恐地睁大眼睛。他不可能真的在马车里占有她,但他显然是。他勃起的欲望是如此明显,令凯琳无法移开视线。强森大笑,伸手把她的裙子拉高至腰间缠住,然後扯下她的衬裤。不论他是不是她的丈夫,凯琳开始挣扎,狂乱地踢他,想滚离那个座位。强森轻松地制伏她,似乎以欣赏她徒劳无益的挣扎为乐。他把她拉回原位,森冷的白牙足以和饿狼媲美,他的手无情地覆住她的臀。 他抬高她的臀,跪在她踢动的双腿之间,残酷地注视她羞愧地挣扎,凯琳的呼吸梗在喉咙中,他的头无法置信地摆动。 【强森,求你不要!] 她绝望他乞求,知道如果他这样占有她,愤怒和仇恨将会永远摧毁他们之间的情感。在幻想他和她做爱时,她想的是莱斯帕玛斯那个欢笑而温柔的强森,不是这个似乎只想伤害她和羞辱她的残酷的陌生人。 「为什麽不要?」他的声音邪恶,他的手痛楚地揉捏她柔软的臀部。[ 你是我的妻子,而且完全是拜你之赐,才使我拥有你。我必须承认,养一个妻子比偶尔付钱给妓女要昂贵得多,可是我计划使我花的每一分钱都能值回代价,从现在开始。] 他把她拉向他,利用她发泄他的激情,他的动作残酷。她发出痛楚的叫声、但这只会带给他近乎病态的喜悦。他要伤害她,而且有意伤害她。他像禽兽般占有她,跪在她身上,野蛮地进出。痛楚的哀鸣像红热的鞭子般驱策他,使他的眼眸闪闪发亮,他的呼吸粗重而沙哑。凯琳紧紧闭著眼睛,泪水渗出她紧闭的眼睛。她曾经指控他强暴她.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什麽是强暴! 在他的种子炽热地喷出时,他发出粗哑的呻吟。然後,他继续待在她温暖的体内,几分钟後,他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俯视她泪湿的娇靥,鄙夷地扫视她半裸的娇躯,然後离开她,站起身子,转身整理他的衣服。凯琳躺在原地,没有任何要遮掩自己的意图。震惊和绝望已经淹没她,使她变得麻痹。强森转回身子,看到她不曾移动时,他的唇愤怒地抿起。 [ 还要更多吗?」他讽刺地怒吼,马车经过一个坑洞,车身晃动,他必须用一手扶住车壁。「我很乐意服侍你,可是我们已经快到家了。除非你要车夫取代我的位置,否则我建议你遮掩住你自己。」 凯琳仍然没有移动。强森愤怒地咒骂一声,抓住她的手臂粗暴地拉她坐直身躯,她畏缩地退开,蓝眸中盈满泪水。强森的脸威胁地板紧。胧「」胧*。。二鹄鼹副窕髁饷终却鲫联谕胧「拦睐关谈地退开,蓝眸中盈满泪水。强森的脸威胁地板紧。 「我说遮掩住你自己!] 他咬牙切齿地吼道。凯琳设法服从他的命令,但她的手抖得如此厉害,根本无法整顿自己。强森注视她,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她设法拉回内衣的肩带,遮掩住丰满的胸脯,缠绕在腰间的袜子也拉下,但撕碎的上衣却无计可施。 马车突然停下时,强森低声咒骂,凯琳用双手紧紧抓住衣服的前襟,强森很怏褪卜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後俯向前吹熄灯笼,车内变得一片黑暗,然後车门被拉开,扑克脸的车夫站爬上楼梯,凯琳软绵绵地躺在他怀中,甚至不曾用她自己的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只感觉好脏,好想吐。 强森在她的房门外停住,挣扎地腾出手去转动门纽,凯琳感觉自己的身体往卜滑,本能地抓住他的肩。 房门打开,吊灯的光芒温暖地流泻,巨大的四柱床盘踞在房间中央,被单已经拉开,炉火摇曳,玛莎蜷缩在炉前的椅了上正安详地熟睡著。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凯琳僵硬地低语,没有注视他。「我觉得好多了。]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好。] 他忽视她苍白的脸庞。「你的脸苍白得像个鬼。你到底是哪裹不对劲?我伤害你了吗?] 他咬力切齿地问道。 凯琳可以从他焦虑的眼神看出他害怕他的攻击可能伤置她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对,你伤害我!] 她低声回答。「我认为这就是你的本意。] [ 凯琳小姐,是你吗?] 玛莎坐起身子,睡眼惺忪地环视房间。 [ 对,玛莎,是我。]凯琳很高兴玛莎在这里,强森越快离开,她会越开心。「放我下来!] 她凶狠地对他低语。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接受你的任何命令。] 强森在她耳边怒吼,但她膝盖下的手臂却落下,允许她的双脚滑至地面。他的另一臂坚定地停留在她腰间,凯琳在心中感谢它的支撑,她的头好昏,如果他放开她,她可能会摔倒在地上。 「你太晚回来了,亲爱的,我......] 玛莎不以为然地说道然後睁大眼睛,瞪著站在凯琳身後的强森,锐利的眼眸扫过强森环住凯琳腰间的手臂,往上移向凯琳凌乱的秀发和茫然的大眼睛。今晚,凯琳小姐显然不需要她的服侍了,从他们俩的神情看来,他们一定想单独相处。 [ 噢,今晚你显然不需要我了,亲爱的,所以我回我的房间去。不必担心克瑞小少爷,如果他醒了,我会照料他。那位小绅士可以换换口味了。] 她朝她们微微笑荏,转身走出房门。 [玛莎 」凯琳惊慌地叫道,冉次害怕和她的丈夫单独相处。强森的手臂像老虎钳般勒紧她的腰,他的手指痛楚地戳进她的肌肤。 玛莎转回头,质疑地望著她。[ 什麽事,凯琳小姐?] 「让她走。你要她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强森在凯琳耳边低语,凯琳想到自己被撕破的衣服。 [ 晚安,玛莎。] 她强迫自己说道。 玛莎绽开怜爱的笑容。「你也是,亲爱的。她眨眨眼说道,离开房间并关上房门。 强森没有立刻放开她,凯琳的每根神经都敏锐地注意到站在她身後的强壮身躯,他的心在她耳下规律地跳动,他的呼吸搔动它的秀发。她的身体僵硬,想挣脱他,但他不放开她。 「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没有必要继续表演你有多麽关心我。」她讽刺地说道。 「你站得住吗?] 强森漠视她的嘲讽。 [ 当然可以。] 凯琳冷冷地回道。坚硬的手臂缓缓移开她的腰间,失去支撑之後,她的膝盖开始发抖,但她强迫自己继续站直。现在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尽快把他赶走。 [ 晚安。」她傲慢地说道,走向她的床,然後转身面对他,随意地靠向床柱,意识到他一直盯著地。他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 如果你不分意的话,我希望你现在离开。我很累了。] 她的声音略带颤抖,冷冷地怒视著他,希望他不曾注意到。 [ 脱掉你的衣服。] 他几乎是漫不经心地说道,缓缓走进光线中,把双手深深插进灰色长裤的口袋中。凯琳无法置信地瞪著他,然後坚决地板起下颚。 [ 你今晚已经找过你的乐了了。] 她冷冷地反驳,紧紧抓住他外套的小手都泛白了。她僵硬地想离开那根床柱,但只能颓然靠回去,没有它的支撑她一定会摔倒。 [ 我不想找乐子,] 他平静地说道,始终盯牢她的脸庞。「我只是要确定你没事。现在,你是要自己脱掉衣服,或者要我协助你?] 凯琳气愤地瞪著地。他站在那里,看起来是如此高大、威胁、冷漠和镇定,仿佛刚才发生的事院对他没有一丁点的影响,而这可能也是事实。她才是受伤害和羞辱的人,她提醒自己。他得到发泄了! [ 现在再关心我有点嫌晚了,对不对?」她恶狠狠地斥道。[ 毕竟我的不舒服都是你造成的。] 「脱掉衣服,凯琳。] 他粗暴地重复,缓缓走向火炉,坐进玛莎空出来的椅子。凯琳怒视他,然後祉下他的外套把它丢向他。 他轻松地接住。凯琳气愤地握紧拳头,然後无力地靠回床柱,这份怒气的发泄已经用尽她的最後一丝力量。她感觉头重脚轻,但在他那样不可原谅地对待她之後,她宁可死,也不会允许他为她脱衣服! 感谢上帝,他已经不再注视她。他从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一枝棕色雪茄,正俯向炉火准备点燃它。自从回到武翰之後,他就养成抽烟的习惯,而凯琳不确定她是否喜欢,这似乎使他更像一个陌生人了。 深吸一口气,凯琳把手绕到背後解开那些钮扣。强森瘫在椅上,把腿伸直在身前,心不在焉地凝视著跳耀的火舌。雪茄的烟雾升起,带著浓郁的怪味飘向凯琳,包围她、使她窒息 她感觉她的胃剧烈地翻搅,并连忙伸手捂住嘴巴,但已经太晚了,她站在那里狂吐。 抽搐结束之後,凯琳注意到强森就在她身边。他伸手抓住她的上臂,轻轻拉起她跪倒的身影,朝她哀愁的脸孔绽开淡淡的笑容,如果凯琳还有力气,一定会伸手抓卜他唇上那优越的狞笑。 [ 都是你那该死的雪茄。她自惭地叫道,他让她坐在床沿上,用一条湿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脸孔。 [ 我不以为然。] 他回答,跪下来盼掉她的鞋子,凯琳虚弱得连坐都坐不直,只能往後躺靠床垫上,她的脚仍然晃在床沿外。」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没有喝酒!] 凯琳气愤地抗议。[ 我只喝了一点香槟。」他怎敢对她作这种暗示! [ 许多香殡,] 强森平静地纠正。[ 我看到你喝了一杯又一杯,我从没想到——] [ 噢,闭嘴!] 凯琳大吼。[ 没有人会因为香槟而醉!」 [ 只有你例外,亲爱的。」他的取笑激怒凯琳,在他今晚对她做过这一切之後,他竟然还有胆子取笑她!她以惊人的意志力强迫自己再次坐起身子,扬起手,用力挥向他坚硬的面颊。 他无法置信地抬起一手按住脸颊时,凯琳气愤地瞪著他。他正跪在她脚边,两人的视线几乎是平行的。 [ 你活该按打!] 她坚决地告诉他,然後躺回床上。 [ 不论我是不是活该,你最好都不要再做这种事。] 他在片刻的沈默後缓缓说道。[ 下一次,你可能会得到相同的回报。] [ 以大欺小!] 凯琳忿懑地嘟嚷,紧紧闭上眼睛,感觉天花板在她头上旋转。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强森像铁塔般矗立在她面前,他的脸逐渐靠近,她眨眨眼睛。 [ 滚开!] 她斥道,得到一个无奈的微笑。 「等一下!] 他严肃地保证,双手轻轻按住她的肩,翻转她的身子让她俯卧在床上。凯琳感觉到他敏捷地解开她背後的钮扣,轻轻拉下她的礼服,丢在一旁,然後开始和她的衬裙奋斗。凯琳听到他低声咒买「该死] ,那些带了大概都打成死结了,他终於解开那些结。 「我想吐。」她呻吟,她的胄再次翻腾。 「我知道。他的声音温柔,他的手爱抚她的大腿,然後褪卜她的丝袜。这身衣服脱下之後,我会拿些东西过来,你就会感觉好过一些。] [ 像番木鳌豳吗?] 她挑赛地问道,强森不理会她,再次翻转她的身躯,凯琳浑身虚弱,甚至连抗拒的念头都没有。她软绵绵地躺在床卜,闭上眼睛,任凭他褪去她的衬裙,视在她的身上只剩下近乎透明的内衣和撕破的衬裤。强森敏捷地自她头上拉开那件内衣,然後小U翼翼地解开衬裤的腰带,把它拉卜她的双腿。他的手轻触她的颈问,卸下她的项链!然後是耳环,最全是发饰。凯琳昏昏沈沈地躺著,突然感觉一股潮湿的冰冷涓过她的小腹,往下移向她柔软的大腿。 [ 你在干什麽。] 她警讶地问道,倏他睁开眼睛。强森继续用一条湿布擦拭她的身躯,亲昵的动作使她面红耳赤。 「你需要洗个澡。]他说道,瞥视她一眼,眼神几乎是温柔的。最後一次擦拭她的双腿之间,他丢问那块布,转开身子,大步走向衣橱,留下她赤裸地躺在床上。 [你要去哪里?]她不假思索地问道,突然感觉好寂寞。强森回头瞥视她一眼,双手仍她的脸孔。 [ 我不以为然。] 他回答,跪下来脱掉她的鞋子,凯琳虚弱得连坐都坐不直,只能往後躺靠床垫上,她的脚仍然晃在床沿外。[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没有喝酒!] 凯琳气愤地抗议。[ 我只喝了一点香槟。]他怎敢对她作这种暗示! [ 许多香槟,]强森平静地纠正。[ 我看到你喝了一杯又一杯,我从没想到......] 「噢,闭嘴!」凯琳大吼。[ 没有人会因为香槟而醉!」 [ 只有你例外,亲爱的。」他的取笑激怒凯助,在他今晚对她做过这一切之後,他竟然还有胆子取笑她!她以惊人的意志力强迫自己再次坐起身子,扬起手,用力挥向他坚硬的面颊。 他无法置信地抬起一手按住脸颊时,凯琳气愤地瞪著地。他正跪在她脚边,两人的视线几乎是平行的。 [ 你活该按打!] 她坚决地告诉他,然後躺回床上。 [ 不论我是不是活该,你最好都不要再做这种事。」他在片刻的沈默後缓缓说道。「下一次,你可能会得到相同的回报。] 「以大欺小!] 凯琳忿懑地嘟哝,紧紧闭上眼睛,感觉夭花板在她头上旋转。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强森像铁塔般矗立在她面前,他的脸逐渐靠近,她眨眨眼睛。 [ 滚开!」她斥道,得到一个无奈的微笑。 [ 等一下!」他严肃地保证,双手轻轻按住她的肩,翻转她的身子让她俯卧在床上。凯琳感觉到他敏捷地解开她背後的钮扣,轻轻拉下她的礼服,丢在一旁,然後开始和她的衬裙奋斗。凯琳听到他低声咒骂[0该死] ,那些带子大概都打成死结了,他终於解开那些结。 「我想吐。」她呻吟,她的胃再次翻腾。 「我知道。] 他的声音温柔,他的手爱抚她的大腿,然後褪卜她的丝袜。这身衣服脱下之後,我会拿些东西过来!你就会感觉好过一些。] [ 像番太鳌验吗?」她挑衅地问道,强森不理会她,再次翻转她的身躯,凯琳浑身虚弱,甚至违抗拒的念头都没有。她软绵绵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任凭他褪去她的衬裙!现在她的身上只剩下近乎透明的内衣和撕破的衬裤。强森敏捷地自她头上拉开那件内衣,然後小心翼翼地解开衬裤的腰带,把它拉下她的双腿。他的手轻触她的颈间,卸下她的项链,然後是耳环,最後是发饰。凯琳昏昏沈沈地躺著,突然感觉一股潮湿的冰冷滑过她的小腹,往下移向她柔软的大腿。 [ 你在干什麽?] 她惊讶地问道,倏地睁开眼睛。强森继续用一倏湿布擦拭她的身躯,亲昵的动作使她面红耳赤。 [ 你需要洗个澡。] 他说道,瞥视她一眼,眼神几乎是温柔的。最後一次擦拭她的双胜之间,他丢开那块布,转开身子,大步走向衣橱,留下她赤裸地躺在床上。 [ 你要去那里?]她不假思索地问道,突然感觉好寂寞。强森回头瞥视她一眼!双手仍在衣橱中搜寻。 「我相信你想睡衣睡觉吧?] [ 噢。] 凯琳低语,然後点个头,先前的愤怒正在消褪,伴随著一起消失的是今晚的记忆,只剩下疯狂的晕眩。 [ 你伤害我。] 她指控,依稀间忆起一股痛楚。 强森找到他要的东西,并转回身子走向床边。「你已经打回来了,」他提醒她,伸手轻触被她打过的面颊。「所以我们算是扯平了。] 凯琳的头越来越昏,感觉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他拉她站起身子时,她柔顺地服从,沈重地靠若他坚硬的胸膛,他把睡衣套过她的头,麝香般的男性气息带来奇异的快感。凯琳把睑里进他的衬衫里,他拉好她的睡衣。 [ 上床吧,小狐狸精。] 她听到他低声说道,他的声音沙哑。他的手臂环住她,抱起她,把她放在柔软的床垫上,然後拉起棉被盖到她的下巴下方。她朝他眨动蓝眸。 「我的头好痛。」她说道,彷佛那都是他的错。他朝她微微一笑,脸庞突然变得迷人。 「我会治疗它。」他保证,挑逗地轻抚她挺直的小鼻子。「我必须经常让你喝醉,小女人,你教人无法抗拒。] 凯琳只能朝他昏沈沈地离起眉头,他转身离开,不久之後,带著一杯饮料回来。 「喝下去。] 他在床沿坐下,把杯子递向她。 凯琳用手肘撑起身躯,连这麽轻微的动作都会令她的头旋转。「这是什么东西?] 她怀疑地问道。 「解酒的灵药,我的爱!快喝吧!] 他的手环住她的背,扶住她,另一手则把杯子凑到她唇边,凯琳喝下那杯好难喝的东西。但在她再次躺同枕上时,她必须承认她确实感觉好多了,她的胃也不再翻卷。她好像在飘浮,她的身体没有一点重量,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强森站起身子。 「不要离开我。] 凯麻喃喃低语,抓住他的手,但眼睛几乎睁不开了。「求你。] 「我不会离开你。] 「玛莎一定会好失望......」她的声音消失,长长的睫毛盖向苍白的双颊。强森做个苦脸,不论他如何下走决心,这个小女巫总是可以将他玩弄於股掌之间。他缓缓走向壁炉,视而不见地凝视著火焰,冥想著恋爱中的男人多麽愚蠢。 两个小时後,木柴烧裂的响声惊醒凯琳。房间里一片黑暗,但挤满神秘的黑影。凯琳眨动惺忪的睡眼,用干的撑起身子环顾四周,淡淡的雪茄味徘徊在空气之间,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的丈夫。今晚的记忆不是非常清楚,但她可以模糊地亿起他温柔地褪下她的衣物,用低沈的声音呼唤她是他的爱。他的爱,微笑扬起她的嘴角。 燃烧的雪茄头吸引她的注意。她凝视著它,只辨认出一道修长而瘦削的黑影。「强森?」她轻唤,知道那不可能是其他人。雪茄去进火桑,那道黑影站起并走过来。凯琳愉快地躺回床上,真的是强森。 「你觉得怎麽样?] 他柔声问道,俯向她。 「好寂寞。] 凯琳叹息,感觉没有必要再隐藏对他的爱,因为他已经承认他的。他的爱,他的爱,这些字不断在她脑中回响。 「你是什麽意思?] 强森在许久之後问道,他的声音显得很谨慎。凯琳希望能看到他的眼睛,但房里实在太暗了。啊,反正他们还有明天——无数个明天,他们可以明天再讨论他们的爱,现在她要更具体的证明。 「我也好冷。] 她悠悠地低语,悄悄地伸出手,挑逗地轻抚他的大腿。[ 你不想让我暖和起来吗?] [ 啊,上帝,凯琳,你还没清醒。] 他呻吟,凯琳在黑暗中微笑。是啊,她醉了,醉在他的爱里。手往上移动,纤细的手指挑逗地轻抚他长裤卜鼓起的部位。他准备返开身子,然後停下,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覆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指更按向他。 「找要你。]他的声音嘶哑。凯琳握住那坚挺的部位,轻轻擦捏、探索,冰冷的手指逐一解开长裤的扣子,滑进去探索他炽热的肌肤。 「噢,老夭—」他呻吟,在她身边躺下,他的手臂环住她,把她的娇躯压向他坚硬的身躯。厚重的被子挡在他们之间,强森不耐烦地踢开它们,怀着炽热的需要吻住她的唇,凯琳伸出双臂紧紧勾住他的脖了,放荡地回应他的吻,对著他的唇低诉爱语,感觉到他全身的颤抖。 隔著单薄的睡衣,强森的手指烧灼她的胸脯、大腿利小腹,凯琳在他的爱抚下蠕动身躯,急切地迎向他的手。她自己的手也离开他的颈项,开始轻扯他的衬衫,解开扣子,抚触他毛茸茸的胸膛。她挣脱他的唇,在他的身体上印下许多大胆的吻,他的呼吸梗在喉咙里。 强森突然坐起身子,凯琳几乎发出沮丧的尖叫。「亲爱的?] 她沙哑地问道,移过去跪在他身後,用柔软的手臂伤住他的腰。 「我必须脱下这双该死的靴子。] 他咬牙回答,奋力地拉扯那双碍事的靴子。 凯琳轻轻笑著,笑声诱人。她用柔软的胸脯压挤他坚硬的背部,听到他的呻吟,他的手放开他的靴子,把她的头拉过来,给她一个轻快但灼热的吻。然後,他的靴子终於滑落地面,他站起来,用颤抖的手褪下他的衣物。凯琳跪在原处,大胆地注视他,火光照亮他强壮而高大的古铜色身躯。凯琳从半闭的眼睑下欣赏他手臂和大腿上纠结的肌肉,他终於完全赤裸时,她用灼热的眼眸扫视他的全身,使他屏住呼吸。 「小荡妇。] 他喃喃低语,走向她,迅速地拉卜她的睡衣,使她和他一般赤裸。她毫无保留地偎向他,热爱他粗糙的体毛碰触她柔软的胸脯那种感觉,更爱他坚硬而炽热的每一寸。她把她压回床上,分开她的大腿。 他占有她时,凯琳感觉悸动而灼热的喜悦,她弓向他,用她的柔软化解他的阳刚!并在他唇边轻诉她的需要。他喘息著,急剧的心跳有如擂鼓。他带领她到达心醉神迷的高峰,一次又1次。他终於静止时,他的唇炽热地压住她的颈侧,他的手轻抚她的秀发,她感觉好像已进入天堂。她的手指轻抚他的唇,但来不及告诉他她的喜悦,就疲惫至极地睡著了。 强森也睡着了,但不像凯琳那麽熟。他在太阳跃上地平线时醒来,发现他的双臂紧紧抱住她赤裸的身躯。他慵懒地爱抚她案嫩的肌肤,但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便用手肘撑起身躯,低头俯视熟睡中那张美丽的脸庞。 他的眼眸温柔地碰触那长长的睫毛、细致的颊、小巧的鼻子和美丽诱人的红唇,欣赏她优雅的下颚曲线、纤细的颈项和完美的胸脯,棉被仍然缠绕在他们脚边,所以她纤细的腰肢、圆润的臀和修长柔软的腿都裸露在他赞美的目光下。他想起她昨晚带给他的喜悦,也对自己猛烈的激情感到惊异。在他l生中,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教人无法置信的狂喜。 一道阳光射向她的一线卷发,使它显得灿烂而充满蓬勃的活力。强森执起那缕发丝,用手指试验它的光滑,把它凑向他的鼻尖,深深吸进那甜蜜的芳香,再狂热地把它按向他的唇。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他的行为仿佛某个神智不清的大白痴!昨晚猛烈的爱蒙蔽一切,使他只看得到她的美丽和他的需要!但随著黎明回来的理智却再次将残酷的事实丢在他眼前。 强森必须感谢上帝让他比凯琳更早醒来,否则他必然会愚蠢地向她承认他的爱,甚至跪在地上求她回报相同的爱。上帝,她会多麽愉快地注视他匍匐在她脚边!她的报复将会得到最圆满的成果。 他匆匆下床,捡起他弃置地板上的衣物。浓密的黑眉紧紧皱起。在再次面对凯琳之前,他需要一些思考的时间,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至少他做不到。他甚至不曾穿上长裤,就悄悄地走出房间。 凯琳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至高高的天边。她昏沈沈地醒来,怀念著昨晚蜷缩在她身边的温暖。她的眼睛睁开,她把脸庞里进身边的枕头里。强森一定早已经去田里工作了。他一定认为她在床上多麽放荡啊!回忆起自己昨晚大胆的行为时,她的双颊忍不住羞红。 强森爱她,这个想法自昨晚困惑的回忆中脱颖而出。在回忆他狂野的做爱时,她还能怀疑吗?比较不愉快的回忆逐一出现时,她缓缓皱起眉头。昨天晚上,他曾经不只一次地占有她。第一次是在马车里,在他们从舞会返家的途中。强森残酷的强暴在她脑中重演,伴随著每一个令人作呕的细节。老天,他怎麽做得出这种事清。如果他爱她的话?他真的说过他爱她,或者这只是出於她的想像,因为她是如此渴望听到它?她全神贯注,设法回亿昨晚的每一个细节。痛苦和羞辱的红潮爬上她的脸庞,进入她的每一个发根。上帝,她表现得像只发情的母狗,几乎是请求他跟她做爱!她忆起她如何碰触他,如向放荡地亲吻他的全身,她真想一死了之。 他不爱她,不可能爱她。否则他就不会太马车里那样残酷地强暴她!是那些香槟和她急切的需要制造出她渴望的幻象!上帝,他一定正在取笑她!他一定极度地厌恶她,或者更糟,或许他一点也不在乎。或许这种夜晚在他是寻常可见,而他根本不会去思考她的行为。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她苦恼的冥思。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什麽事?] 「你该起床了,凯琳小姐。」玛莎愉快地说道,打开房门。「强森少爷告诉我不要吵你,可是你已经睡得够久。克瑞小少爷一直吵个不停,好像已快饿死了!] 「你今天早上见过强森了?] 凯琳设法平静地说道。 「对,而他似乎也会是个好爸爸。昨人晚上你一定把他的血都揽烫了!] 凯琳的双颊不由自主地泛红。玛莎说得一点都没错,她昨晚确实把他的血都揽烫了!羞愧升起,几乎使她窒息,而玛莎的笑声一点也帮不上忙。 「他去田里了吗?] 她必须知道她有多少时间,在下次和他见面之前,她需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玛莎的眼睛警讶地睁大。「不,亲爱的,他说他必须去亚特兰大办事!大约一个星期後才会回来。他没有告诉你吗?] 玛莎的声音突然充满关怀,仿佛开始怀疑有某件事不太对劲。凯琳吞口口水!尽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噢,对,他当然说过,我只是忘了。] 她说谎。「你说克瑞饿了吗?可怜的孩子!麻烦你带他来这里,我会看看我能做什麽。」 那大的其馀时间,凯琳像行尸走肉般度过。她微笑,和克瑞玩,做一些该处理的事,但她的脑中始终只有一个念头:强森一点也不关心她。即使在昨晚之後,他仍然可以一字不留地前往亚特兰大,一去就是一个星期,却连一句再见都不说!老天,这个想法令她伤心。在她的一生中,凯琳从未感觉如此孤独,仿佛已经被所有的人抛弃。 那天下午,她在玫瑰园中陪克瑞玩耍时,听到马车驶进车道的声音。她该如何面对一个想刺探一切的邻居呃?现在她根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昨晚是一场灾难! 「你有一位访客!小妞。] 彼得走出来告诉她,口气显得很不满。凯琳困惑地望著他。 「是谁?」 「一位先生,小姐。他不愿说出他的名字。] 难怪彼得会显露出不满的语气,凯琳恍然大悟。她狂热地希望来的人不会是何保罗,为了昨晚的行为来道歉,或者吏糟,想重新追求她。凯琳抱著克瑞跟随彼得回到屋里,一面匆匆抚平她的头发。 彼得指著客厅。[ 我请他在那里等你,凯琳小姐。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一叫就来。] 他真的认为那个男人会在她白己的家中攻击她吗?凯琳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然後推开房门。一位穿著华丽的银发绅士背对她站立,凯琳打开门时,他缓缓转过身子,凯琳立刻认出他,并发出喜悦的叫声,几乎是跑过房间去拥抱他。 「爸爸!噢,爸爸我好高兴你来了!] 18 「你确定你这样做是对的吗,凯琳小姐?] 玛莎深感苦恼地问道,一面把热水舀进浴缸里。 [ 对,玛莎,我确定。] 凯琳厉声回答,心底希望她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肯定。有部分的她渴望抱起克瑞和她的行李飞回武翰——在强森身边,可是那只是她柔弱而意气用事的部分,其馀的部分——自尊、理智和常识都知道长痛不加短痛,强森不爱她,他的行为已经证实一切,只有愚蠢而疯狂的女人才会待在这种男人身边,他迟早会夺走她的心,并把它撕为碎片。她必须在她还有力量和意志之前离开他——也必须在她怀著另一个孩子之前。现在冷战已经结束,他再次带她上床,而她可能会在不久之後发现自己又怀孕了,然後他们之间的束缚越来越强烈,使她再也没有离开他的力量或意志。 想到她的离家出走会带给强森的反应时,凯琳忍不住紧张地咽口口水,幸好她不必目睹,也不必耳闻。等强森回到武翰时,「独角兽] 早已出海远扬了。他说过他要离开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两天,再过两天「独角兽]便要航向英格兰了。 她父亲的出现必然是上帝的安排。没有艾爵士的协助,她永远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好一切,凭籍著他的影响力,他们才可以顺刊地预约到[ 独角兽」的船舱,并赶在强森回来之前离开查里斯敦。 有时候,她父亲的态度令凯琳困惑。他好像很担心,几乎是怀著罪恶感,而且必须一再向他自己保证她和克瑞都没有受到伤害。他甚至询问玛莎强森如何对待他们,在老妇人告诉他韩船长如何以最大的仁慈对待他的妻子和儿子时,艾爵士变得若有所思,甚至有些忧郁。当凯琳宣布她打算趁她丈夫不在时离开武翰时,艾爵士似乎不太愿意帮助她,直到她伏在他肩上痛哭时,他才勉强同意。 他一向无法拒绝她的要求,所以现在她置身这里,在准备驶向英格兰的「独角兽」号上,她的船舱豪华而舒适,她的儿子抱在她胸前,她的奶妈照顾他们两人,而且有她父亲保护他们。但她为什麽还感觉如此悲惨呢? [ 亲爱的,你不会改变心意吗?] 玛莎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凯琳焦躁地移动身躯,伸展疼痛的背部。 [ 噢,玛莎,我富然不会。」凯琳已经厌倦这永无止尽的讨论。[ 返回英格兰是最好的安排,你什麽都不知道就不要再乱出主意了。] 她早该知道她无法制止玛莎,她不会保持沈默,只会提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而且不时转移攻击的目标。 「你会撕碎那个男人的心,亲爱约,那个可怜的男人已经为你发狂。」 凯琳瞪玛莎一眼,故意把注意力转回克瑞身上,他略微放松她的乳头,好象快要睡着了她的唇边浮现宠爱的笑容,只要有克瑞存在,她就永远不会忘记他的父亲,她略带哀伤地想着,他们两是如此相象,即使克瑞还在襁褓之中。 [韩船长是最好的男人,凯琳小姐,你很难再找到比得上他的男人,他对你的照顾几乎无微不至。] 凯琳无法不反驳玛莎。[韩船长绑架我,强暴我,使我怀了他的孩子,然后遗弃我,只在因为他想为某些幻想的错误报复时才回来找我。如果这就是你所谓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你尽可以回去找他,我是不想要这些的。 [不论你喜欢与否,他都是你的丈夫,亲爱的,你没有权利带着他的儿子离开他,这是不对的。] [ 噢,闭嘴玛莎,看在老天的分上!]凯琳气愤地叫道,尖锐的声音惊醒克瑞,酷似强森的小脸一皱,凯琳连忙站起身子,但克瑞已发出害怕的哭声。 「嘘!我的宝贝,妈妈不该吵你,嘘,不要哭,这才是我的乖儿子。] 她一面诱哄,一面抱答他走来走去并轻轻晃动,同时恶狠狠地瞪玛莎一眼,彷佛在说「看你干了什麽好事」,老妇人板起脸孔,一言不发地准备凯琳洗澡用的肥皂和毛巾。 克瑞的啜泣声终於平息,凯琳抱著他走到床边,只要她非常小心也非常安静,或许就可以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把他放在床上。他今天一整天都很烦躁,把她也搞得疲惫不堪,她只能认为这是因为他还无法适应环境的改变。 把克瑞放在床上之後,凯琳用小毛毯盖住他,然後在玛莎的协助下脱下衣服,踏进热水之中,闭上眼睛,深深吸进那忍冬儿的香味。玛沙不再唠叨,但她知道这只是因为她不想惊动克瑞。一张黝里而英俊的脸庞出现在她紧闭的眼睑上,她立刻睁开眼睛,不允许自已想起强森。 洗完澡後,她踏出浴缸,玛莎已经为她准备好浴巾,她刚用浴巾裹好身体时,船舱的房门突然被用力踢掉,连铰链都被踢断了。凯琳震惊地抓紧浴巾,目瞪口呆地望向房门,玛莎也望向同一个地方,被惊醒的小克瑞眨一下眼睛,然後开始大哭。 凯琳是如此惊愕和狼狈,甚至没有想到克瑞,站在敞开的门口审视她的人是强森,水滴流下他的帽檐,向他的衣服已经湿透。越过他的身後,凯琳看到窗外的雨水。他的嘴抿成一条永不妥协的直线,而他的眼中燃烧著指责的火焰。 「晚安!凯琳,] 他讽刺地说道,而她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箸他。「我很高兴看到我不在时你已经变得这麽健康。] 他瞥视她只裹著浴川的身躯。 凯琳也很快打量他。他穿著黑色长裤、斗篷式外套和高统马靴,戴著一顶宽檐帽,从他的外貌看来,他好像是刚从亚特兰大疾驰返冢,发现她不见了,便随即跟踪她来到「独角兽」号上。凯琳吞口u水,喉咙突然变得乾燥,她的所有计划以及准备可能都要付诸流水了。然後,她沈思地抿起小嘴,这是一艘英国船,而且她的父亲就在船上,强森不能强迫她跟他回去。 在凯琳瞪著强森,仿佛冻结在原地时,玛莎已经回过神来,便走过去抱起克瑞,安抚地摇晃他,婴儿的哭声终於停止,强森瞥视他的儿子和玛莎。 「玛莎,能不能麻烦你带克瑞去别的地方?我想跟我太太说句话。」 [ 当然可以,船长。] 玛莎温驯地同意,凯琳猜测老妇人大概也和她一样感受到强森的威胁吧。但这个想法很快被粉碎,因为玛莎在离开船舱之前,竟然朝她露出胜利的表情。他们两人离开之後,强森非常轻柔地关上房门,然後几乎是漫不经心地脱下潮湿的帽子和外套。湿湿的头发黏著他的头皮,他不耐烦地伸手扒过,然後背靠著紧闭的房门,双臂交抱在胸前。 「你好像应该向我解释你到底在这里干川麽。」他的声音仍然温和,但眼眸中闪烁著广怒,凯琳渴望避开那灼热的视线,但终於抬起下巴,冷冷地迎接他的眼眸。 [ 我要离开你,我认为这应该是非常明显的事实。] 「原来你要离开我,真的吗。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在我离家去为你和你的儿子赚钱时?我们的儿子。] 灰眸中燃烧著怒火,但凯琳毫不畏惧。 「对个屁!] 他的肩膀离开房门,两大步冲到她面前,双手用力抓住她赤裸的香肩,捏痛她细致的肌肤。凯琳坚持立场,强迫自己仰起头,以一份她不曾感觉的冷静面对那张充满威胁的脸庞。 [ 你不能离开我。]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下颚的肌肉警告地抽动。魁梧的身躯因愤怒而紧绷,英俊的脸庞因愤怒而阴沈,他好像可以轻易地伤害她。 [ 你不能阻止我。即使你拖著我的身体离开这艘船,我迟早还是会找到另一艘。你不能把我关起来!或者随时看著我。] 她冷静的回答似乎更加激怒他。他摇晃她,让她感觉地双手的力量。凯琳的秀发技散下来,浴巾也滑开,她及时抓住浴巾的边缘,用它遮住前身。他停止摇晃,用近乎野蛮的目光扫视她几乎全裸的娇躯。 「为什麽?我有没有打过你、用任何方式虐待你?] 凯琳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他的脾气。她嘲弄地瞪著他,他的睑胀红。 「你气的是那天晚上的事。] 这是一项陈述,不是问句。凯琳拒绝回答,转开视线,冷冷地瞪著他的肩膀上方。他的手往下滑,握住她的上臂。 「我对那晚的事很抱歉。像你一样,我也喝了过多的酒。总之,你不能否认你故意刺激我,你已经挑逗我好几个月,甚至在克瑞诞生之前。你到底期盼哪一种反应?] 「绝对不是强暴!] 凯琳厉声回答,然後希望她能保持冷漠的尊严。 「好吧,我道歉。这种事永远不会再发生,我保证。我还能说廾麽呢?] 「什麽都不必说。] 凯琳挣脱他,用毛巾裹住自己,然後从箱子里取出睡袍,背对著他穿上,但感觉得到他的视线燃烧她。 [该死,你不能离开我!]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清脆如鞭响,凯琳倏地转身面对他,秀发飞扬,蓝眸喷火。 [奥,我能,] 她朝他大吼道,紧紧睡袍的要带后捏握双拳。[ 而你却不能阻止我!] [ 鬼才说我不能。] 「你本来就不能—」凯琳突然变得和他一样愤怒。「你应该知道,你并不拥有我,而且离婚是可行之途,但我没有必要在这里逐点指出。你已经使这桩婚姻变得像炼狱一般,而我不喜欢继续生存在其中!] 强森到抽一口气,好象被一记结实的拳头击中胃部。凯琳在心中窃喜,知道自己终究有伤害他的能力。他朝她走近一步后停下,两边嘴角各显现一条白色的直线。 [ 你要我求你,对不对?]他野蛮地问道。[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要我匍匐在你脚边。。好吧,娘子,你赢了。我正在乞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的神情充满憎恨。凯琳震惊地瞪著他,感觉自己的嘴巴张开。他正在乞求她——她骄傲的海盗船长真的在乞求她不要离开他!希望开始充塞她的胸臆。这可能吗?她必须确定。 [ 你为什麽要我留卜来,强森?」她柔声问道,视线从未离开他的眼眸。愤怒的红潮爬上她的颧骨,他怒视她。 [上帝,你要完全满足你的自尊,对不对?]他恶狠狠地问道。[好吧,我会让你 满意到底。我爱你,该死!尽管放声大笑吧。] 「再说一次。]凯琳感受到她的嘴角扬起一个颤抖的微笑,他也看到了,他的脸庞威胁地板紧。凯琳一点也不在乎!只感觉疯狂和强烈的喜悦。她无法相信,他真的说他爱她,而且根据他激动的语气判断,他是真心真意的。 「原来你认为这很可笑!对不对,婊子?」他咆哮,伸出手把她拉向他。[ 在这之後,我们再看你有多会笑!] 他的唇故意粗暴地覆住她的,他的双臂像铁条般困住她,强猛的力量威胁要折断她的背脊。凯琳在他怀中发抖,并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紧紧拥抱他。 [ 我也爱你,你这个大白痴。] 她对著他温暖的颈项低语,他变得一动也不动,爱抚的双手也冻结住。过了一会儿之後,他略微放开她,以便看到她的脸庞,凯琳朝他绽开迷人的笑容。 [ 你说什麽?] 他的声音僵硬而怀疑,他的眼中闪烁著疯狂而奇异的光芒。 「我说我爱你,如果你不是如此顽固和多疑,一定会在几个月前就已得知。] 他的眼眸开始燃烧。[如果你是在玩某种游戏——] 他的声音消失。凯琳朝他摇摇头,温柔地注视他紧绷的脸孔。 [这麽难相信吗?」她略带椰渝地问道。[ 当然喽,你确实是个霸道而粗暴的男人、善妒,又有一副坏脾气,可是有些女人就是喜欢这个调调,真的。] 他闭上眼睛,用颤抖的手把她拉向他。她感觉他的唇在她发上游移,并伸臂环住他的腰,紧紧拥著他。他对著她的头顶喃喃倾诉著爱语和承诺!而这些都带给凯琳全然的喜悦。她偎向他坚硬的胸膛,用双唇赞赏他毛茸茸的胸膛,并拉出他腰带里的衬衫,用不太稳定的双手探索他温暖的肌肤,碰触他的背部,敏感的指尖感觉到那些可能永远不会消失的疤痕。她的手怜爱地轻抚,然後静止,他仍然不相信...... [ 亲爱的,现在你相信我了,对不对?] 她低语,退开一点,以便让他听得到她的声音!他必须低下头。 「相信什麽?」她重复地的问题时,他含笑问道。凯琳靠回他温暖的怀抱,爱怜地审祺他的脸庞,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柔的表清。她已经驯服一只鹰,她想著,其实他更像一头顽强的野狼。这种感觉是如此奇妙,她忍不住绽开春花般的笑容。她几乎想把所有的问题都留待以後再发问,但更想一劳永逸地确定他们将来的幸福。 「关於你在监狱中发生的事情。] 她柔声坚持,拥著她的手臂绷紧,警戒的神色再次口到他眼中。她注视他的改变,用眼眸倾诉她的爱意。过了一会儿!他终於放松,并期她绽开微笑,但他的脸还是有点僵硬。 「你不必为你所做的事找寻任何籍口,] 他平静地说道,眼中燃烧著激清的火焰。[我知道我是罪有应得。我刘你所做的事惰——绑架、强暴、逼迫你成为我的情妇——都是不可原谅的。只要你现在爱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们永远不必再提起以前的事情。] 凯琳发出一个介乎笑和哭之间的声音。「可是,强森亲爱的,我向你保证我和那件事没有任何关联,我甚至不知道你入狱了!我发誓。在你逃走之後,我们的船就驶回英格兰,我怎麽可能知道呢?] [ 我逃走之後?] 他无法置信地重复.浓密的眉毛皱在一起。[ 你到底在说些什麽?」 「在我们结婚之後,] 凯琳耐心地提醒他,但气愤地瞪他一眼。「你就逃走了。你不可能通通忘记!」 「我的爱,在我们结婚之後,令尊就适时地敲昏我,以惩罚我对你的不敬,我根本不可能逃走。我在那艘船的监牢中度过所有航程,当它抵达朴资茅斯港时,我被手铐脚镣地送往伦敦,丢进新门监狱里,过了两天之後,他们通知我我已经被判处死刑,甚至不曾上庭应讯就被判刑J。如果我的手下不曾及时解救我,我现在一定早被埋进监狱的坟场中。我唯一的次逃亡是在伦敦时,在我去你姑妈家的那个晚上。」 「可是我以为——」凯琳的思绪一片紊乱。这怎麽可能呢?她尚未厘清她的思绪之前,敲门声响起。强森的手臂环紧,灰眸质疑地望著她。 「你在等客人吗?」 [ 不,当然没有。可能是玛莎——或者我父亲。] [ 啊.对了,令尊,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跟他讨论。] 这句话很奇怪,尤其在他和她父亲只见过一次面的清况下,这里有某件事是她不知道的,凯琳皱起眉头,走过去开门。 「女儿,我必须和你谈谈,有一件事恰是你应该知道的——」艾爵士的声音消失,因为他的视绿已经越过凯琳,看到那个在房间另一端冷冷地注视他的高大男人。 「姓韩的,我要你知道我正打算派人去找你,这也是我来这里想告诉凯琳的事情。] 「爸爸,你在说些什麽?你为什么要派人去找强森?」凯琳困惑地问道,一面退开身子,让艾爵士走进房里!两个男人的目光相遇。 「那是个谎言,对不对?她和那事毫无关联,而且一无所知。」 「对。] 艾爵士的脸色灰白,眼中几乎是乞求之色。「她什麽都不知道。] 「老天,我差点就杀死她!] 他咬牙切齿地叫道。 「我知道。」艾爵士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疲惫。[ 在她失踪时,我差点急疯了。那时我刚接到你已经设法逃走的通知,知道你一定会去找她。我以为——老天爷,我真的以为—可是你没有伤害她,我为此而感谢卜帝。] 「你确实应该。我真的想,可是我做不到。」 「看在老天的分上,能不能麻烦你们其中的一位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爸爸?强森?凯琳来回注视他们两人,感觉他们的谈话简直像在打哑谜。 两个男人都望著她一个看起来娇小而柔弱的女孩,站在幽暗的灯光下,金红色的长发技散在蓝色的丝缎上,美麓的眉毛困惑地皱紧。强森的眼眸变得柔和,凯琳朝他绽开笑容,艾爵士注视他们两人,眼中写满苦恼。 「我对你做错了一件事倩,女儿。] 艾爵士沈重地说道。「可是请你相信我,在当时我确实认为我采取的行为对你最有利。] 他停下来,似乎在搜寻适当的言词。凯琳凝视他,小小的怀疑开始凝聚为事实。强森走过来站在她身後,伸臂环住她的腰,把她的背压向他,凯琳偎向丈夫强壮的胸膛,视线从未离开她的父亲。 「强森没有从那艘船上逃走!对不对,爸爸?你对我说谎。] 她知道这就是真相,她父亲低垂的头就是明证。 [ 告诉我,爸爸。」她的声音平静。在艾爵士形容他所做过的一切时,凯琳感觉到泪水刺痛她的眼眸,强森的手臂环紧她的腰,她感觉到他轻物她的发。 「然後在我终於追踪你到查理斯敦时,我发现我的女儿看起来非常健康,只是心情非常恶劣。] 艾爵士继续说这。「我设法从她口中套取资料,知道她感觉你不爱她。在目睹你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善待她时,我知道这必然不是像她想像的那样,所以我一面同意协助她离开,一面打算和你联络并告诉你真相,希望你们会在了斛真相之後上解彼此之间的误会。可是,根据我今晚所看到的,你们显然已经设法解决一切,根本不需要我。对於我曾经带给你们的任何痛苦!我深深感觉後悔,并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 他疲惫的蓝眸哀伤地凝视著凯琳,而她再无法沈默地漠视他的懊悔。她离开强森的怀抱,凯琳皱起眉头,走过去开门。 「女儿,我必须和你谈谈,有一件事恰是你应该知道的——」艾爵士的声音消失,因为他的视绿已经越过凯琳,看到那个在房间另一端冷冷地注视他的高大男人。 「姓韩的,我要你知道我正打算派人去找你,这也是我来这里想告诉凯琳的事情。] 「爸爸,你在说些什麽?你为什么要派人去找强森?」凯琳困惑地问道,一面退开身子,让艾爵士走进房里!两个男人的目光相遇。 「那是个谎言,对不对?她和那事毫无关联,而且一无所知。」 「对。] 艾爵士的脸色灰白,眼中几乎是乞求之色。「她什麽都不知道。] 「老天,我差点就杀死她!] 他咬牙切齿地叫道。 「我知道。」艾爵士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疲惫。[ 在她失踪时,我差点急疯了。那时我刚接到你已经设法逃走的通知,知道你一定会去找她。我以为——老天爷,我真的以为—可是你没有伤害她,我为此而感谢卜帝。] 「你确实应该。我真的想,可是我做不到。」 「看在老天的分上,能不能麻烦你们其中的一位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爸爸?强森?凯琳来回注视他们两人,感觉他们的谈话简直像在打哑谜。 两个男人都望著她一个看起来娇小而柔弱的女孩,站在幽暗的灯光下,金红色的长发技散在蓝色的丝缎上,美麓的眉毛困惑地皱紧。强森的眼眸变得柔和,凯琳朝他绽开笑容,艾爵士注视他们两人,眼中写满苦恼。 「我对你做错了一件事倩,女儿。] 艾爵士沈重地说道。「可是请你相信我,在当时我确实认为我采取的行为对你最有利。] 他停下来,似乎在搜寻适当的言词。凯琳凝视他,小小的怀疑开始凝聚为事实。强森走过来站在她身後,伸臂环住她的腰,把她的背压向他,凯琳偎向丈夫强壮的胸膛,视线从未离开她的父亲。 「强森没有从那艘船上逃走!对不对,爸爸?你对我说谎。] 她知道这就是真相,她父亲低垂的头就是明证。 [ 告诉我,爸爸。」她的声音平静。在艾爵士形容他所做过的一切时,凯琳感觉到泪水刺痛她的眼眸,强森的手臂环紧她的腰,她感觉到他轻物她的发。 「然後在我终於追踪你到查理斯敦时,我发现我的女儿看起来非常健康,只是心情非常恶劣。] 艾爵士继续说这。「我设法从她口中套取资料,知道她感觉你不爱她。在目睹你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善待她时,我知道这必然不是像她想像的那样,所以我一面同意协助她离开,一面打算和你联络并告诉你真相,希望你们会在了斛真相之後上解彼此之间的误会。可是,根据我今晚所看到的,你们显然已经设法解决一切,根本不需要我。对於我曾经带给你们的任何痛苦!我深深感觉後悔,并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 他疲惫的蓝眸哀伤地凝视著凯琳,而她再无法沈默地漠视他的懊悔。她离开强森的怀抱们会有许多孩子吗?」 「好几打。] 他低语,抱起她,把她拥向他的胸膛,用炽热的眼眸凝视她的蓝眸。「至少二十个,我正在计划。如果我们希望达成日标,我建议我们最好从现在开始努力。] 「在这里吗?] 凯琳无力地问道,已经融化在他怀里。「可是,亲爱的,我们不是应该先回家吗?我......] 「现在我唯一想得到的是我多麽想和你做爱。] 他在她耳边说道,他的唇搔动她的耳朵,牙齿轻咬她的耳垂。「我们可以明天再回家。] 他们果然那麽做了。 编注:有关凯琳与强森结婚后的数事请看「浪漫经典」情山火海。 ∴☆..﹒.*﹒。.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天煞孤星 风】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